“是吗？”
苏招娣看向门口，只家苏柠端着一个脸盆儿走了进来。
张大人伸长脖子看了看，就看到那脸盆儿里黑乎乎的，水的颜色很深，而且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世子妃，这是……”
那中年人也忍不住回头看去，当看到那脸盆里的水时，脸色变了变，他厉声对苏招娣说道。
“草民是命如草芥，但是世子妃也不能随意处置了草民吧？好歹草民也是南陵国的子民。”
苏招娣淡漠的看着他。
“别这么气急败坏，我只是想看看你真实模样长什么样子而已。”
“这就是草民的真实模样，世子妃……”
他话还没说完，苏柠已经抓着他的脖子，直接把他的脑袋按进了脸盆儿里。
“啊！”
那中年人用力挣扎，但他在苏柠手中，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
跟他一起跪在旁边的两人全都看着他，那女子满脸惊恐，嘤嘤哭泣，而那名扈从似乎想要过去救下他，但是冬灵过去一脚揣在他胸口，直接把那扈从给踹倒在地。
“你若是想立刻死的话，就尽管在世子妃面前放肆吧。”
那扈从爬起来，赶紧再次跪好，再不敢动，也不看那中年人。
“咕噜咕噜”
中年人被苏柠摁在水盆里，脸埋在水中喝了好几口洗脸药水，苏柠松开他时，他大口的喘气，咳嗽。
“苏柠，再摸摸他的脸，看看这张人皮面具能不能摘下来。”
苏柠点头，便朝着中年人的两侧摸过去。
苏招娣沉声道，“不用摸两边，摸眉峰的位置，鼻梁跟鼻翼的位置，还有颧骨跟下巴……”
苏柠按照苏招娣的指引去摸，果然在他眉峰之处揭下了两片薄如蝉翼的皮来，随后便是鼻翼，颧骨，下巴，竟然全部都有。
等到都揭下来之后，跪在苏招娣面前的人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还是中年人，可是脸却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
张大人猛的站起来，走到那中年人身边，盯着他的脸，指着他说道。
“世子妃，这是那个主簿？”
张远说着，赶紧从小厮手中接过了一张画纸，做了一下对比，他瞪大了眼睛。
“世子妃，真的是那名主簿，您居然抓到了他。”
苏招娣并不惊讶，当时她抓到人的时候就有所猜测，那钱封可是个老狐狸，明显比这名主簿要心机深沉的多，不会在她眼皮子底下想到从山上逃跑的主意，因为这个方法太冒险，何况还是他带着人皮面具的情况下。
苏招娣的目光盯在张远手中的那张画纸上。
“张大人，你画了这主簿的画像？”
张远赶紧把画像递给苏招娣，“是啊，本官询问了这名主簿的长相，便画了一下，当时完全就是听描述画，还是有些出入，但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苏招娣接过来，对照着比较了一下，轻笑道。
“原来张大人的丹青竟如此出众，这画可是有七八分像了，我们就是单凭这张画像也能抓人了。”
得这位世子妃夸奖，张远赶紧摆摆手，谦虚了几句。
苏招娣的目光转向那名主簿，眼神凌厉。
“还不打算说嘛？”
那主簿摸了摸自己的脸，颓然的坐在了地上，看着苏招娣苦笑了一声。
“我既然落入了你们手中，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苏招娣微微挑眉，问道，“张主簿，你是武将出身？”
那主簿不解的看着时悠然，“世子妃何以有此一问？”
苏招娣笑着摇摇头，“因为这句话一般都是那些莽夫说的，聪明人一般不会这般说，毕竟谁不想活着呢？谁不想家人都平平安安呢？你说是吧，张主簿？”
那主簿眼神顿时一凝，“我没有家人，我的老母亲与老父亲早就过世了，儿女也随下堂妻子离开了，我现在是孤家寡人。”
苏招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茶水入口，微微皱眉。
“这天果然冷了许多，这茶才刚放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凉了。”
秋月赶紧上前端了那杯茶，然后转身出去给世子妃换。
苏招娣看着那主簿，淡淡道。
“就算下堂了又如何呢？如今青州出了这么大的水患，若是不调查清楚，你以为朝廷会善罢甘休吗？你觉得你能逃脱罪责？本妃也不妨告诉你，你们钱封一党的青州官员，除了你，基本都死了，你是聪明人，能得知命运，提前逃走，但你觉得你护得住你的家人吗？”
那主簿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扭头看向那名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女子。
随后垂下头，沉默了下来。
“杀人灭口，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本妃可以答应你，护住你的家人，你也该知道本妃是要什么吧？”
张主簿抬头看着苏招娣，他直视着苏招娣的眼睛，忽然冷笑了一声。
“我的家人自然有人护着，可如果我说了，我的家人才会万劫不复。”
张远见这个小小主簿居然如此嚣张的对着世子妃叫嚣，顿时脸色一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声呵斥。
“你敢如此与世子妃说话，你是找死吗？”
苏招娣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位义愤填膺的大理寺丞，随后又看向张主簿，语气依旧平静。
“看来你是在青州待的太久了，不知道朝中行事吧？你所属党派或许很厉害，可是这朝堂之上除了各党派之外，还有两股至关重要的势力，绝对要比任何党派都厉害。”
苏招娣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张主簿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招娣，艰难问道。
“还有谁？”
张远深吸了几口气，坐回椅子上，听到这主簿发问，便替苏招娣回答道。
“自然是皇上跟世子，世子殿下掌天下军马，是真正手握重拳之人，皇上是一国之君，自然凌驾在任何派系之上，无知的小小主簿，连这点都看不清，你还敢贪污受贿？”
张大人的嘲讽张主簿并没心思理会，他只是看着苏招娣，想要从世子妃口中知道真相。他确实只去过一次京都，并不了解京都官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