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后就可以穿漂亮的小裙子了?”沈南香露出期待之色,难怪师傅不让她穿裙子,原来是因为身上这么多奇怪的红色印子。
因为她皮肤白,这些红色印子尤为明显,十分诡异可怖。
“你现在也可以穿,只是我们需要避世修行,不能让人发现你是个女人。好了,你继续,我在外面等你。”云司空无奈将门关上,还好这门没有坏,不然怎么和潭村长交代。大约是入秋了,外面的风有些凉,刚好将他方才的燥热吹散。
一刻钟后,沈南香穿着干净的白色袍服出来,裤管衣袖卷了几圈,脸上被热气蒸的红扑扑,她软软的道:“师傅,我好了。”
“嗯,过来。”云司空准备好一盆热水,在房间里替她擦拭头发。
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在烛光下如绸。
擦干净头发,云司空又将银针拿了过来,沈南香目瞪口呆,一脸不解,云司空只是牵起她的手,看了看手心上遍布的水泡:“你想把这些东西留到明天吗?”
沈南香连忙摇头,这些突起来透明的软软的东西实在恶心,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了,只知道自己在李子林挖地,挖着挖着,手上就全是了,她害怕的问云司空:“师傅,这些东西是什么?”
“水疱,干农活的人经常会得,因为使用锄头之类的东西过于摩擦手掌和脚,就会引起皮肤内的积液,只要把皮刺破将积液挤出,很快就会好。”
听到这里,沈南香方放心不少。
云司空下手的时候,她闭紧双眼,只觉得手掌传来一阵阵刺疼,今天为了将那女尸挖出,她是真的费了不少力气,现在手还有些抖,以至于手掌上还全是水疱。
“若是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就来找我,别一个人乱来。”云司空蹙眉,银针扎在沈南香的小手上,总觉得有些不忍心,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她给伤了。
“嗯……”
沈南香现在明白了,当时应该找人帮忙的,自己怎么就傻乎乎一个人去挖坑呢。
就着烛光,云司空将沈南香手上的水疱全刺破了,随后给她涂上药膏,她已经累得直打瞌睡,一弄好,便爬上床,呼呼大睡。
云司空不放心她一个人,便守在床前。
虽说沈南香失忆前是个能够驱使灵术的能人,但现在她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少女,今日之事,常人遇到定会成为梦魇。
既然她喊自己一声师傅,那么他就有责任守护她。
好在,她一夜无梦。
翌日,云司空听见细微的动静,察觉到有人在房门口窥视。
“谁?”他不悦前去查看,打开门,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在门口一脸尴尬,可不就是昏迷一晚上终于醒来的谭苗苗。
谭苗苗看了看房间里头,有些害怕的道:“虞大夫,你的小徒弟呢?”
“在睡觉,怎么?”
“你出来……”谭苗苗把云司空从屋里拽出来,然后把门关上,之前没发现,虞大夫小徒弟竟然是个那么恐怖的家伙,说李子林里有尸体就真的有尸体,也不知道跑是什么能人,想起来之前还欺负过他,生怕被报复。
谭苗苗踌躇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爹怎么还没回来?这个时辰,他若是要出去,定会和我说一声的,但是我看见他房间完全没动过,四处都找不到人。”
谭苗苗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昨天夜里见到了一具腐烂的女尸,早上起来又不见父亲的影子,到底是会害怕。
云司空想这才是正常女孩的反应,而屋里那个,当真不正常。
“……”云司空看着谭苗苗清秀的小脸一阵沉默,该怎么告诉她,昨天夜里的女尸其实是她的母亲默娘。
“虞大夫,为什么你这样看着我……”谭苗苗有些害怕。
今天醒来,她的眼皮子就一直跳个不停,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爹应该等会就会回来了,他没事,放心吧。至于昨天夜里的事情,我不大方便说什么,还是等你爹告诉你。”
谭苗苗听着,松了口气,只要父亲没事,一切都好说。
“虞大夫饿了吗?我给你做早饭!”谭苗苗打起了精神,兴致勃勃道,若是闲下来就会想起昨天晚上的女尸,还不如找点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云司空看出她的意图,点了点头。
等到早饭做的差不多了,潭村长回来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憔悴,头发一夜之间全白,手里提着一个褐色的坛子。
谭苗苗听见动静出来,整个人愣住,几乎不敢相信面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爹,你的头发……”
“苗苗,过来,爹有事和你说。”潭村长叹口气,将谭苗苗叫进了祠堂,他将手中的褐色毯子放到祭台上,轻轻磨砂。
谭苗苗注意到褐色坛子和祭台上的骨灰坛一样,顿觉古怪,一晚上未归,怎么回来就带了个骨灰坛,寻思最近也没有亲人死亡呀。
“爹,这个是骨灰坛吗?”
“嗯。”
“谁的?”
“是……”潭村长声音卡在喉咙里,难以发出。
“啊?是谁?”谭苗苗追问,哪个人死了这么难说出来,祖父祖母早在一两年前就去世了,难道是嫁到隔壁村的姑姑出了意外?
潭村长咬咬牙:“是你娘……”
“娘……”
谭苗苗一愣,压根没反应过来。
良久,谭苗苗不敢置信的看骨灰坛:“爹,你快告诉我说你是在骗我的,娘怎么可能死了……她……她不是和其他男人私奔了吗……怎么会死了……不可能的,这个骨灰坛怎么可能装的是娘!”
听说娘亲和别的男人私奔走了不要他们父女俩了,她怨过,气过,但是和这一个骨灰坛比起来,她还宁愿她是走了,也不是死了!
谭苗苗崩溃大哭,瘫倒在地。
潭村长抹着眼泪:“你昨天看见的尸体……就是你娘……”
昨天夜里,他陪着默娘的尸体许久,眼看着她身上被蛆虫遍布,一身衣服被血液染红,模样可怖,想来默娘是爱美的人啊,定是受不了自己这幅模样,他才打起精神,将默娘的身体烧了,装进这个小小的骨灰坛里。
“凭什么说那是我娘……胡说……都是胡说的……”谭苗苗眼神一凛,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大叫着从祠堂冲了出去:“是那个应星说的吗!我找他问个清楚,胡说八道,竟敢说娘死了吗,这种人就不该让他住进来!我要把他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