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哇啦一声，被狗血从头淋到脚。
“恶鬼退散。”姜氏大喊了一声。
恶鬼退散？
卫初一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她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狗血，抬头看向姜氏，冷笑了一声问她是不是没吃药？
姜氏不是蠢人，自然听出卫初一的意思，是在骂她有病。
气的她怒瞪着卫初一，伸手指着她骂：“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赶紧滚出我女儿的身体，要不然……要不然我整得你魂飞魄散。”
一想到身上全是狗血，再冷静自如的卫初一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火气了。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阴冷的盯着姜氏，抬脚慢慢的向她走过去。
“你……你别过来。”
浑身是血，眼神阴冷的卫初一给姜氏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力，就好像是从地狱的爬上来的恶鬼，要来索她的命。
现在怕了？会不会晚了点？
卫初一嘲讽的扯了一下嘴角，阴森的笑了两声，缓缓的抬起一只手，沙哑着声音开口，“还我命来。”
“啊……鬼啊！”姜氏被吓得尖叫的一声，把木桶往卫初一身上一丢，转身闷头就跑。
刚跑到外面，砰的一声撞到了人，被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两声同时响了起来。
“姜葵，你是眼瞎了吗？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也看不到？”妇人牛带弟牛氏皱着眉头瞪着姜氏，扶着腰从地上站了起来，嘴里嘶嘶的抽着气。
被姜氏这么一撞，差点折了她的腰。
姜氏看到撞到的人是她的妯娌牛氏，她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冷哼了一声道：“你没事站在我家门口干啥？啊？害得我摔了一跤。”她最讨厌的人就是凡事想要压她一头的牛氏。
没分家前，两人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的，分家后，不住在一起了，倒是好了一点。
好强的牛氏一听到这话，不甘示弱的双手往腰上一叉，口水纷飞的对骂了起来，“啥叫站在你家门口？没看到我是要回家去吗？啊？”撞了她不道歉也就算了，还敢倒把一桩，谁给她的脸？
“你走我家门口的路还敢这么嚣张？信不信我把这条路给封了，让你无路可走。”
“你……”牛氏正想骂回去，眼角不小心扫到站在门口的卫初一，吓得她瞪大了眼睛，“初……初一你咋滴啦？怎么浑身是血？是你娘打的吗？”
她的声音又尖又大，村里附近的村民，全听到了。
八卦心一起，哗啦啦的跑过来看热闹。
她们一看到卫初一，也被吓了一大跳。
“我的老天爷，这……这怎么搞得？姜葵你这心也太狠了点。”
隔壁屋的汪氏忍不住出声谴责她，她住的近，平时姜氏是怎么对待卫初一的，她全看在眼里，也心疼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娃儿，“英子，快，去请杨大夫来。”
流了这么多血，再晚点就得没命了。
“娘，我这就去。”英子看了一眼卫初一，眼眶红了红，“初一，你别怕，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你等着，我很快回来。”
卫初一认出眼前的女孩是原主的好朋友英子，要不是她时不时的接济一下原主，原主会过得更不好。
“英子，不……”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氏给打断了。
“站住，赔钱货又没伤没病的，请啥请？你以为请大夫不用花银子么？”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是花她们家的银子不心疼，是吧？
没鬼用的赔钱货，哪值得她花银子？
“大嫂，你是眼瞎了吧？初一流了一身的血，这还叫没伤没痛？”牛氏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又大声的囔囔了起来，“哎，你们说说，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呢？女儿就不是人么？”
虽然她也偏心儿子，但也不会像姜氏这么偏心，简直不把女儿当人看的。
卫初一也是命不好，摊上这么个亲娘。
“我呸，牛带弟，你别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以为你不偏心吗？啊？”姜氏双手叉腰，呸了一口口水，鄙夷的瞪了一眼牛氏后，又转向其他人，“你们……还有你们……哪个是不偏心儿子的？站出来，我跟你姓。”
她就不信这个邪，会有人不偏心儿子的？要知道女儿是别人家的人，儿子才是自家的，要给她养老送终的，她偏心不是正常的事吗？
汪氏嗤了一声，斜眼瞥了她一眼，“姜葵，我们再偏心儿子，也不会像你这般不把女儿当人看的。”
说着，她快步的走到卫初一面前，心疼的拉着她的手，“初一，走，婶子带你去看大夫，这点银子，婶子还出的起。”
英子也跑了过来，拉着她的另一只手，小声的安慰着她。
感受到她们的善意，卫初一的鼻子忍不住一酸，哽咽的开口，“婶子，我……我没事，我身上的是狗血。”
说完，她看了一眼姜氏，不等她开口，又快速的道：“我昨晚发热了，今早我娘以为我不行了，便扛着我上山，要埋了我，我……我及时醒了过来，她……她就不承认我是她的女儿了，骂我是孤魂野鬼，还……还用狗血泼我，呜呜……”
话音刚落，汪氏她们皆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又纷纷指责着姜氏，觉得姜氏不配为人母，孩子生病了不但不去请大夫，还要活埋了，这……这真不是人干的出来的事。
听着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声，姜氏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大吼了一声，“住口。”
等场面安静下来后，她伸手指责卫初一，恶狠狠的说：“你们看看，看看，这是我女儿卫初一吗？她啥时候这么伶牙俐齿过？啥时候敢顶我的嘴？要不是她像是变了个人般，我会怀疑她吗？”
一说完，卫初一就看到村里人的脸色变了变，看着她的眼神也带上了惊惧。
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古代人深信鬼神，她要是不把这事解释清楚，她很有可能会被人抓起来烧死。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唯一脸色不变的英子，轻声的说了一些关于她们的事情，接着，又转向村里人，一个个的点名过去，全说了一遍。
最后到牛氏，“二婶，昨天二叔回来，说挣了……”
“够了。”牛氏飞快的打断卫初一的话，“初一，二婶信你，你就是初一，是你娘在胡说八道。”
再不拦着卫初一，她家的秘密就要被全村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