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赖头摇头否认,说不是他。
他体验过卫初一的手段,不想再体验一次。
“不是你?”
“不是。”
卫初一呵的一声笑了起来,手术刀出现在手上,左右甩动着,“老赖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她的声音冷了下来,“火,是不是你放的?”
若不是他放的火,深更半夜的,他跑到山上来干什么?喂野兽吗?
看着不断甩动着的手术刀,老赖头心里害怕的往后挪动了两步,“不……”
“想清想楚再说。”卫初一打断他的话,微眯着眼睛威胁他,“说错一句,我就割你一刀,割到你坦诚为止。”
割……割他?
老赖头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眼睛左右转动了一下,“我……我跟杨大夫无怨无仇,为啥子要放火烧他的家?”
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他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跟我师父是无怨无仇,但,你跟我有仇。”卫初一戳穿他的话,手术刀快速的在他的身上划了一刀,“你想放火烧死的人是我,不是我师父。”
痛叫一声,老赖头捂着伤口,惊惧的看着卫初一。
她……她是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我的耐心有限,老赖头你最好赶紧坦白,否则……”
又往后挪动了两步,老赖头狂摇着头否认,“我……我……不是我放的,是……是卫二郎放的……”
要不是卫二郎在他面前提起卫初一,激起他心里的愤怒,他也不会冲动的跑来放火的。
“卫二郎放的?”
“对,卫二郎放的。”老赖头赶紧点头,生怕慢一点,卫初一又给他一刀。
卫初一轻扯了一下嘴角,问他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的给她说清楚。
说不清楚的话,她就割掉他的舌头,让他永远也说不出话来。
“我说……我说……”
老赖头不敢隐瞒,详细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没错,是卫二郎使惯的阴招,自己没胆子去做,就忽悠别人去做。
卫初一信了老赖头的话,她侧头看了一眼温木,“温木哥哥,点他的穴道,拖他回家。”
她要杀鸡儆猴,天一亮就送他去衙门。
“卫……卫初一,你不讲信用,我坦诚告诉了你,你为啥子不放过我?”
白痴般的看了他一眼,卫初一轻哼了一声,“我有说过放过你的话吗?嗯?”
上次她放过了他,这次她怎么可能还会放过他?
她又不是任由别人拿捏的包子,随意他欺负。
老赖头恨恨的瞪了一眼卫初一,低咒了一声,连忙爬起来逃跑。
温木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瞬间出手点了他的穴位。
老赖头顿时像一尊雕塑,定在了原地,动也动不得。
抬脚将他踢倒在地上,温木弯腰抓着他的衣领,拖着他往山下走。
卫初一:“……”
做法很温木。
她默默的跟在后头,下山回到家,看到师父他们还没去睡觉,都在堂屋里坐着。
微挑了一下眉,她问他们为什么不去睡觉?
“你不回来,怎么睡得着?”杨大夫回了一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老赖头,“老赖头又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老赖头放的火吧?
“没脑子的人,被卫二郎当枪使,跑来放火烧我。”
怎么又是卫二郎?
杨大夫的眼里闪过不满,“小徒儿,你想怎么整治他?”敢伤害他家小徒儿,不死也得脱层皮。
卫初一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接过姚妈妈倒给她的茶水,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咙说:“天亮就送他去衙门。”
送他去衙门?
不……他不要去衙门。
老赖头的眼里露出了惊恐,偏偏挣扎又挣扎不了,想说话又说话不了。
急得他裤子一热,一摊尿漏了出来。
“哟……尿了裤子。”老大夫伸着手指指着老赖头,哈哈笑了起来,“胆子也太小了点儿,这么不经吓。”
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杨大夫看着地上的一摊尿,嫌弃的皱了皱眉头,“木头,快快快,把他拖到外面去绑着。”别脏了家里的地。
温木点了点头,拖着老赖头往外走,地上拖出了一条尿道来。
“院子……不洗一下不行,全是尿味。”杨大夫捂了捂鼻子,转眼看向卫初一,“小徒儿,卫二郎呢?又要放过他吗?”
在他看来,最好也把卫二郎送去衙门,不能再重重的拿起,轻轻的放下。
有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卫初一轻叹了一口气,“我爷奶……”
爷奶对她很好,她不想伤他们的心,哎……纠结……
“看在你爷奶的份上,你放过卫二郎多少次了?”杨大夫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卫二郎那个狗崽子感恩了吗?啊?”
可能是从小太缺爱的原因,小徒儿特别的重感情,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回别人十分。
他看得很心疼,但又不想扼杀了她的性子。
算了,有些事他去做会比较好,省得小徒儿为难。
“师父……”
“别跟我撒娇,跟我撒娇没用。”杨大夫推开凑过来的小脑袋,“快去睡觉,睡醒再说。”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卫初一点了点头,“师父,你们也早点睡。”说完,抱着闪电貂回了房间。
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杨大夫推了推老大夫,“走走走,睡觉去。”
睡醒后,他得要去帮小徒儿解决一件事。
老大夫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我又不跟你睡的,推我干嘛?”占他便宜吗?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龟老头,你说啥呢你?”
杨大夫傲娇的回了一句没说啥。
龟老头当他是傻子。
老大夫气得不得了,快步窜到他的房间,爬上了他的床,双手双脚呈大字型张开,扭头挑衅般的看着杨大夫。
“今晚,我要在你这儿睡。”让他无处可睡。
杨大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戒备的看着老大夫,“老蛋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觊觎我的美色,觊觎了很久?”
啥?
他觊觎他的美色?
老大夫蹦了起来,双手叉着腰,居高临下的指着杨大夫,“龟老头,你告诉我,你哪来的美色?”
龟老头年纪越老脸皮越厚,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也不怕笑掉他的大牙。
斜睨了一眼老大夫,杨大夫啧了一声,“老蛋子,房里没别人,不要不好意思承认的。”
他承认个毛线啊承认?
老大夫用‘你是白痴’的眼神,看了杨大夫一眼,跳下床,背着手走了出去。
“老蛋子没脸承认。”杨大夫嘀嘀咕咕的关上门。
次日一大早,他趁卫初一还没起床,赶紧洗漱完,溜达溜达的去了老卫家。
在院子坐着的老卫头,看到杨大夫一大早过来,诧异的迎了上去,“杨大夫,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等下过去找你们的。”去问问起火的事情。
杨大夫对他笑了笑,说有事找他。
有事找他?
一大早就过来找他有什么事?
卫老头心里纳闷,带着杨大夫进了堂屋坐着。
一坐下来,杨大夫也不等卫老头问,开门见山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又……又是二郎做的?
愣了半晌,卫老头用力的交握着颤抖的双手,“杨大夫,你……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是……二郎指使老赖头做的?”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骗你?”杨大夫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徒儿怕你难过,不想告诉你,是我……是我看不过眼,自作主张跑来告诉你的。”
谁的徒儿谁心疼。
他家小徒儿不能老吃亏。
长吁了一口气,卫老头用力的搓了两把脸,勉强镇定了下来,“杨大夫,是我对不起初一,我……不配做她的爷爷。”
不但不能护着她,还……还让她步步退让。
他……愧对小孙女。
“嗳……你说啥呢?你是你,卫二郎是卫二郎,两回事儿。”杨大夫连忙劝着卫老头,“小徒儿在乎的人不多,你夫妻俩是其中两个,你俩可不能疏远她,伤她的心,知道吗?”
娘耶,他不会好心办坏事了吧?
万一弄疏远了他们祖孙二人的感情,他的罪过就大了。
卫老头摇头说不会,初一是他小孙女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那就好。”杨大夫不敢再多说,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先走了,你心里有数就行。”
等杨大夫一走,卫老头的脸色灰败了下来,他抚着胸口,顺下了心里翻涌的怒气,才缓缓的站起来。
走到墙角落,拿了一根扁担,大步的走出家门,往卫家走去。
他今天不打断卫二郎双腿,就不姓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