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看了一眼士兵们,笑眯眯的说:“没事,小毒而已。”说着,他对卫初一几人使了个眼色,抬脚往外走,“小徒儿,来帮忙配解药。”
不能在士兵面前说出真相,不然,怕会吓死他们。
卫初一适时露出轻松的神情来,点头说好。
几人走出到外面,老大夫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神情凝重的道:“士兵们是中了噬肠草的毒,不及时解毒的话,他们会烂肠烂肚而死的。”死之前会特别的痛苦。
烂肠烂肚,死的这么残忍?
卫初一惊了一下,“二师父,您能解吗?”如果不能解,后果……
“得要找到噬肠草才行。”老大夫趁机教导卫初一,“噬肠草既是毒药又是解药,它的叶子是毒药,根是解药。”
没有找到噬肠草,他就算是毒王也没用。
“二师父,噬肠草一般长在什么地方?咱们尽快去找一找。”为了士兵们,为了边关的老百姓们,怎么也得要找到噬肠草。
“水里,噬肠草是长在水里的。”
水里?
卫初一抬头跟温以恒对视了一眼,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了猜想。
“走,咱们先去灶房看一看。”温以恒下了决定,灶房查不出来的话,再去河里看一下。
老大夫点头说行。
一行人往灶房走去,在半路上碰上了伙头兵一帮人。
“见过将军。”
温以恒嗯了一声,挥手让他们掉头回灶房,回到灶房房再审问他们。
伙头兵应了一声是,又连忙调转过头往灶房跑去。
在他们知道营里的好一些兄弟吃了早饭后,出现上吐下泻的现象,顿时吓得他们不行,生怕会受到惩罚。
去到灶房后,老大夫直奔水缸,舀起一勺水,放到嘴边。
他的举动把杨大夫吓得半死,冲过去打掉他手里的水瓢,“嗳嗳嗳……老蛋子你是不要命了吗?啊?”
他一生中的好友也就他一个,在他还没死之前,不想失去他。
“啧……龟老头,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老大夫嘿嘿笑了一下,拍了拍杨大夫的胸口,“哎哟,感动死我了。”
别看他俩整天吵架,还恨不得打架,可一旦有啥事,最紧张的也是彼此。
“谁关心你?你少往脸上贴金。”杨大夫抚了抚胸口,瞪了他一眼,“我是担心你被毒死了,没人去救士兵们。”
老大夫给了杨大夫一个‘我懂得’的眼神,他伸手拿起水瓢又舀了一瓢水,快步端到温以恒面前,“温小子,你喝。”
以温以恒的变态体质,中毒也不会死的,用他来试毒再好不过。
温以恒:“……”
老大夫是要他试毒吧?
“二师父,喝下去不会有事吧?”卫初一担心温以恒抵挡不住噬肠草的毒性,“要不去河里看看再说?”
她不想他冒一点儿风险。
伙头兵一听,赶紧出声阻拦着,温将军是他们心中的战神,怎么能以身试毒?
万一……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喝。”温以恒不顾伙头兵的反对,以极快的速度接过水瓢,昂头喝了下去,卫初一想要阻止,已来不及。
“温以恒,你……”她的睁大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恨不得暴打他一顿,看看他还敢不敢乱来?
碍于人多,温以恒不敢哄她,对她笑了笑说没事。
没事才怪,到时候中了毒,就不要向她撒娇。
她是不会理他的,不会心软的。
惨了,他家小姑娘好像生气了。
温以恒对她眨了眨眼,偷偷的往她的手里塞了一颗糖,讨好的对她笑着,无声的说,吃糖。
谁要吃糖?
他就会用这一招来哄她。
卫初一心里气得半死,把糖塞回他的手里,扭开了头。
以行动来证明她此次很生气,不是用一颗糖就能哄得好的。
温以恒看着小姑娘的侧脸,有点傻眼,他家小姑娘不接受他的道歉,怎么办?
他转头看向杨大夫,向他求救,师父,快救我。
“咳……”杨大夫清了一下喉咙,“温将军令老夫我佩服,为了士兵们,愿意以身试毒。”
既然试了毒,怎么也得要把名声宣扬宣扬,不能吃亏。
此话一出,伙头兵热泪盈眶的看着温以恒,呐呐的叫了一声将军。
别的不说,就冲着这一点,他们也会誓死追随将军的。
在士兵面前一向冷着脸的温以恒,难得翘着嘴角对他们笑了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
他的体质他清楚,不会出什么事的,顶多就是有点难受。
“将军,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您尽管吩咐俺们,俺们来做。”
“对,俺们来做。”其他人出声附和着。
心里有点触动,温以恒对他们点了点头,缓了缓声音,问他们早上是谁做的早饭?
话音一落,有二十个伙头兵一同站了出来,承认是他们做的早饭。
“好,从左到右,详细的说一下早上的事情。”
伙头兵不敢隐瞒,一个接着一个说了起来。
听完后,温以恒点了倒数两个人,“你们两人留下,其他人下去。”
其他人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了一下他们,才快步离开灶房。
剩下的两人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的解释,不是他们做的。
他们不可能给兄弟们下毒的。
忍着肚子的不舒服,温以恒开口,“慌什么?我有说是你们吗?嗯?”
就他们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哪敢下毒?
两人小心的觑着温以恒,问他留他们下来干啥子?
“你俩带我们去挑水的地方看看。”
原来……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两人连连点头,带着温以恒他们往外走。
走到河边,温以恒见两人还继续往上走,疑惑的开口,“平常时,你们不是在这里挑水的吗?”
他没记错的话,士兵们是在这里挑水的。
“将军,早上……早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的河水变得很混浊,完全不能喝,咱俩没办法,就跑到小河上面去挑水。”
不会是水的问题吧?平常时他们喝这里的水没事,怎么换了个地方就有事了呢?
变得浑浊?
温以恒看着清澈见底的小河,脸上若有所思,“好,你们继续带路。”
两人战战兢兢的带着温以恒他们继续往上走,又走了两刻钟,才走到挑水的地方。
“将……将军,咱俩就是在这儿挑的水。”
嗯了一声,温以恒看向老大夫,看看他怎么说?
老大夫走到小河边蹲下来,看着在水底里毫不起眼的噬肠草,扭头对卫初一招了招手,“小徒儿,来……”
卫初一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二师父,有发现吗?”
“你看看此处有啥不同?”
有什么不同?
认真的看了看小河,卫初一惊觉,此处没有鱼,别说鱼,就连周边的草也长得不茂盛,稀稀疏疏的。
“二师父,这儿是有噬肠草吧?它的毒性导致这儿没有鱼,周边的草也长得不行。”
“对。”老大夫也不再跟她卖关子,指了一下噬肠草,“看清楚,下面的小草就是噬肠草,别看它不起眼,毒性厉害的很。”
卫初一仔细的看了看,记住之后,转而问老大夫,要怎么摘上来?
噬肠草叶子上有毒,碰到就会中毒,采摘是一个问题。
老大夫抬头看了一眼温以恒,笑着指了指他。
他们怕毒,有个人是不怕毒的。
卫初一:“……”
她默默的心疼某男人三秒钟。
体质不怕毒也有点惨。
温以恒无声的点头,方才也被试了毒,不差这一点儿。
伙头兵反对,说他们可以下去摘。
知道这种草有毒性,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将军去摘?
“不用,我来就行。”
“可……”
“这是军令。”
军令二字一出,伙头兵紧紧的闭上了嘴巴,神情担忧的看着温以恒下了水。
温以恒将河里的噬肠草拔了个精光,“二……郭大夫,噬肠草拔光后,还会重新长出来吗?”
“不会,噬肠草是不会在原地长的。”
不会在原地长就好。
温以恒脱下外袍,把噬肠草包好,塞到老大夫手里,“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您,我带卫大夫先走一步。”
不等老大夫应声,他抓过卫初一,瞬间消失。
回到他的军帐,他紧紧的抱着卫初一撒娇,“初初,毒性发作了,我难受。”
卫初一微微推开他,看到他有点青紫的嘴唇,紧张的问他哪里难受?
温以恒拉着她的手,探进他的肚子,上下摸了摸,“肚子难受,你帮我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