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拐着弯骂她心胸狭窄?
卫初一扬着嘴角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二师父,咱们是不是要心胸宽大点?”
老大夫怂耷着脸,冷冷的扫了一眼林妈妈,“对,咱们做人要心胸宽大点,不跟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计较。”说着,他拉着卫初一转身就走,“走,咱们回家。”
敢讽刺他家宝贝小徒儿,就不要怪他下手狠毒。
竟敢骂她是狗?
林妈妈气的脸色铁青,“你……”
“卫姑娘……”白夫人打断林妈妈的话,大喊着卫初一,“卫姑娘,请留步。”
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有种预感,一定不能让卫初一离开,不然,她会后悔的。
卫初一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扶着门框,满脸焦急的看着自己,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嗳……夫人,您……您怎么出来了?快……快进去,吹了风又得头痛。”林妈妈看到白夫人,连忙跑过来扶着她。
见卫初一停了下来,白夫人脸上一喜,眼神淡淡的瞥了林妈妈一眼,“林妈妈,去给卫姑娘道歉。”
林妈妈此事做的不妥当,帮着宜儿欺负人家小姑娘。
脸色微变,林妈妈的嘴巴嗫嚅着,“夫人,老奴……”
“快去。”白夫人的脸色微沉,不容她拒绝。
林妈妈低下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是。
白希宜见了,连忙走过来挽着白夫人的手,噘着嘴撒娇,“娘,林妈妈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向卫姑娘道歉?”
哥哥是这样,娘也是这样,怎么都向着外人?
白夫人僵了一下,小女儿不是在身边长大的,对她这个母亲不甚亲近。
现在冷不丁的挽着她的手撒娇,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宜儿,卫姑娘是我的贵客,林妈妈不该对她这般说话的。”
“娘,林妈妈是听到卫姑娘骂我,看不过眼,就帮我说了句话而已,再说了,她也没说什么。”
要说道歉也是卫初一道歉,而不是林妈妈。
白夫人微蹙了一下眉头,“卫姑娘为什么要骂你?”虽然她跟卫初一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看得出来她不是胡搅蛮缠之人。
白希宜脸上带着委屈,“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也向她道了歉,她不但不接受,还骂我眼瞎。”
深深的看了两眼小女儿,白夫人无声叹气,“宜儿,走廊这么大,你是怎么撞到卫姑娘身上去的?还有,你道歉时,态度诚恳吗?”
她了解小女儿的性子,她温柔大方的表象是做给外人看的,实际上,她为人有点自私,喜欢推脱责任。
大女儿未出嫁前,不知道帮她背了多少次黑锅,她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娘,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你怎么帮外人也不帮我?”白希宜松开手,恨恨的跺了跺脚,“我不理你了。”
话一说完,抬脚就往外跑,在经过卫初一面前时,重重地哼了一声,“卫初一,你满意了吧?”
卫初一无语,她有什么好满意的?
白夫人不去追自家女儿,反而走到卫初一面前,一脸歉意的道:“卫姑娘,我替宜儿向你道歉,请你原谅她一次。”
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头,卫初一看了她一眼,终究是不忍心让她为难,轻点了一下头。
苍白的脸上绽放出笑容,白夫人拉着卫初一的手,转向林妈妈,对她示意了一下。
林妈妈用力的咬了咬后牙槽,低声道歉。
卫初一看也不看她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原谅了她。
“好孩子。”白夫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侧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老大夫,“这位是……”
他不是杨神医吧?她记得杨神医不是长这样的。
“白夫人,他是我二师父郭大夫。”卫初一给她介绍了一下,“我带他来给您把把脉。”
压下心里的疑惑,白夫人对老大夫笑着点了点头,“好,咱们进去坐着聊。”
卫初一颔首,伸手搀扶着她往屋里走。
进到屋里,老大夫坐在椅子上,轻敲了一下桌子,“白夫人,麻烦伸一下手,我给你把一下脉。”看看她中的到底是不是缥缈?
白夫人伸出手放在桌面上,老大夫掏出手帕子盖着她的手腕,探手把脉,片刻松开手,瞥了一眼卫初一,是缥缈。
接收到二师父的眼神,卫初一心下微松,“白夫人,白公子在家吗?能否请他过来一下?”
要让白贤华知道此事,才能尽快揪出下毒之人。
找华儿?难道她有什么不妥?
白夫人揪了揪手帕子,抬头看向白果,“白果,你去请大少爷过来。”
白果还没应声,白贤华就走了进来,“不用了,我来了。”他扫了一圈屋里人,“林妈妈,你们下去。”
没找出真凶之前,娘身边的人皆有嫌疑。
林妈妈低眉顺眼的应着,带着丫鬟们走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华儿,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白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眼里透着些许的紧张。
白贤华坐到她的身边,压低声音告诉她,她不是生病这么简单。
不是生病?她病了十几年,怎么不是生病?
白夫人有点懵,不大明白自家儿子的意思。
“娘,您是中了毒。”
“中毒?”
“对,慢性毒,有十年之久了。”白贤华看了看他娘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掩下眼底的心疼,“娘,在没查出真相之前,小心你身边的人。”
他选择告诉娘亲,也是想让她做好防备,跟他一起揪出下毒之人。
十年……这么长时间?
白夫人的脸色又苍白了些许,她看着卫初一,艰难的开口,“卫姑娘,我……我中的是什么毒?还有救吗?”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生病,不曾想,是中了毒?
到底是谁这么恨她?要给她下毒?还一下就下了十多年?
“是缥缈。”卫初一轻声回答,“白夫人你不用担心,我二师父能解。”
二师父配出来的毒药,也就他能解,连貂貂也无法解。
能解就好。
白夫人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老大夫,向他道谢。
老大夫摆了摆手,“白夫人,你的身子太弱,不能一次性解毒,得要分几次来解。”
解药的药性强烈,他担心她身子会承受不住,分几次来解,比较妥当。
“可以,听郭大夫您的。”她再心急,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听大夫的话会比较好。
老大夫嗯了一声,为自家小徒儿揽功劳,“说起来,白夫人你的运气不错,在紧要关头遇到了我家小徒儿,要是再晚一点,你全身会腐烂成血人,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白夫人听得心下骇然,紧紧的握着椅把手,“缥缈的毒性……这么厉害吗?”
全身烂成血人是怎样的?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是的,名字越好听的毒药,毒性越大。”老大夫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小徒儿,走了,回家给白夫人配解药。”
他也得要好好的回想一下,为什么缥缈会流落出去?
卫初一嗯了一声,叮嘱白夫人记得要吃药膳,是用来调理她的身子的,有好处没坏处。
扶着椅子站起来,白夫人点头,“好,我会吃的。”顿了下,“华儿,替我去送送卫姑娘跟郭大夫。”
他们是她的恩人,没有他们,她可能会死的不明不白。
白贤华说了一声好,亲自送卫初一两人出去。
三人走出院子,就遇到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她对白贤华福了福身子,“大少爷,老夫人想见一见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