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听见了季幼卿的话,自觉地放开了对华二娘的钳制。
她刚一放手,华二娘就直接朝季幼卿冲过去。季远怀当下觉得不妙,立刻大声吼道:“住手!”
季远怀和涟漪只觉得身影一闪,紧接着华二娘整个人就像一只脱了线的风筝,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华二娘直接口吐鲜血,她就那样盯着季幼卿,眼底的仇恨简直让人觉得可怕。
季幼卿随手将坛子抛给了涟漪,看的她和季远怀心里同时一紧,生怕涟漪一时失手,这个骨灰坛子就没了。
季幼卿蹲在华二娘面前,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听他们说你疯了,我看你好像正常的很啊。”
眼见着装不下去了,华二娘干脆也不装了,反正她就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来的。
“季幼卿,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这个孽种!要不然我的女儿也不会惨死!”
“是啊。”季幼卿笑眯眯的看着她,“没有弄死我是你这辈子最应该后悔的事了,现在你很恨我吧。”
华二娘咬着牙:“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那你就好好体会一下吧。当初你毁我娘牌位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心情呢。”
季幼卿的手改为帮她整理的衣襟,“那时候你让下人押着我,在我的面前用你的脚不断碾压我娘的牌位,你可能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有今天吧?”
“季幼卿,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种就冲着一个人来,放过我女儿!”
“哦,这时候想让我放过你女儿?那你当初怎么没有想过放了我娘呢?她都已经死了,你还要让她不得安宁!”
季幼卿眼神阴郁,就像是蜘蛛网将华二娘紧紧的缠绕着。那网会越收越紧,直到她再也无法呼吸。
“幼卿……”
“老头你给我闭嘴!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了。”
此刻季幼卿一身的乖戾,吓得季远怀不自觉地倒退三步。
“不管我娘以前怎么样,从她嫁进你季家开始,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和季家的事情吧。为什么无论她做什么你都看不上眼?看不上眼就算了,你还要去践踏她!”
而且他明明知道季清清母女一直针对季幼卿,明里暗里都不知道耍了多少花招,可偏偏就是装聋作哑。
如果不是他的纵容,季幼卿会惨死吗?
所以季幼卿的死华二娘和季清清元凶,那季远怀就是帮凶,他们都是同样的罪无可赦。
这时候华二娘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季幼卿眉心一沉:“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我笑什么?我在笑你这个孽种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季幼卿捏紧了她的衣襟,“说!要不然我马上撒了你女儿的骨灰,让她连投胎都没机会!”
“好哇,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反正季清清已经死了,她最后的希望都没了,那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季远怀呵斥道:“华氏,你不要胡说八道!要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
“对我不客气?季远怀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在乎这个吗?”
华二娘转头看着季幼卿:“打从你出生开始季远怀就一次也没抱过,生重病也好受欺负也好他都冷眼旁观,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季幼卿没有接话,她有预感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终于要水落石出了。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季远怀的女儿,你娘那个贱人嫁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怀有身孕了。这是做为男人的奇耻大辱,而每当看到你就相当于在提醒他这个耻辱的存在,你觉得他还能对你好吗?”
华二娘说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砸在季幼卿的头顶,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是这样。
自己竟然不是季家的女儿?那自己是谁?
这时季幼卿突然想到一个人,难道是陆寒澈吗?
季远怀毫不犹豫地给了华二娘一掌,怒不可遏地开口:华氏你果然是疯了,竟然在此胡言,来人把这疯妇给我拖出去!”
下人立刻围了上来,季幼卿长袖一扫将他们直接给扫出了门外。
“在她没有说清楚之前,谁都别想碰她一根手指头。”季幼卿沉沉道,“涟漪去守住门口,今天没我的允许其他人要是敢踏进这里一步,杀!”
“涟漪遵命。”
涟漪守住门口的同时又偷偷变出了一只灵蝶。接着灵蝶扑棱着翅膀,飞往了离王府的方向。
主子你一定要快点来,这局面我有点控制不住啊。
季幼卿居高临下地看着华二娘:“你接着说。但有一件事情你要明白,如果今天你有一个字说了假话,不止你的女儿,我季幼卿必定屠你华家满门!”
“呵呵,果真是那贱人生的孽种,就连心肠也如此的狠毒!”
华二娘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季远怀你说我是胡言乱语,那你敢不敢拿季家众多先人的亡灵起誓,就说季幼卿是你跟雪燕竹生的女儿。如果你说的是假话,就让他们受尽地狱炼火,永世不得超生!”
季远怀此刻双眼欲喷出火来,“你这个毒妇!”
“哈哈,你不敢了是吧?”华二娘指着他问季幼卿,“看到没有他心虚了,心虚了,哈哈哈哈!”
“我娘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知道。你娘怀有身孕的事情季远怀早就知道了,怕她未婚生子别人说闲言碎语,他就娶了你娘。你说哪有他这样上赶着替别人养孩子,贱不贱呐!”
“你说他对你娘看不上眼,告诉你错了,全错了。根本就是你娘看不上他季远怀!如果不是你娘被人伤了心,轮得他来娶吗?”
华二娘不过是个最平凡的妇道人家,可是也看得出来雪燕竹跟府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她永远都像一朵莲花一样,不可侵犯。无论自己如何的挑衅,她都不为所动。反观自己倒像一个跳梁小丑不堪入目。
大多数雪燕竹都是冷若冰霜,很安静。可是安静得就跟一潭死水,一点生气也没有。
后来华二娘才知道,那是因为她的心死了,而她心里的那个人也并不是季远怀。
可笑她根本就是争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