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是到入了夜才“清醒”过来的。
萧鹿遥一直坐在偏殿,直到朱颜来报,萧鹿遥才起身走了出去。
“你醒了。”
萧鹿遥面色淡然,看向迟砚的眼神无比平静,若不是迟砚自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怕是要以为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是下官唐突了。”
迟砚站起身,朝着萧鹿遥行了个礼,面色也已经恢复了平静。
“嗯。”
对视良久,萧鹿遥最先扭过头,没有去看迟砚。
“那下官告退。”
迟砚垂头,犹豫半晌,起身走了出去。
“公主和迟尚书怎么了?”
朱颜奇怪地看着萧鹿遥,总觉得公主和迟尚书之间的氛围有些怪异。
“哪有什么。”
萧鹿遥摆手,“日后让侍卫注意一些,不要让迟砚再这样肆无忌惮了。”
“是。”
朱颜没有多说什么,朝着萧鹿遥行了个礼便走了出去。
“公主,朝阳郡主来了。”
朱颜刚刚出去,朱竟便走了进来。
“快快有请。”
这一世萧鹿遥打算把握住朝阳郡主这张牌,若是能拉到自己的阵营最好,若是不能,也不要为敌。
朝阳郡主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进来。
“长公主。”
不同于往日的疏远,这一次朝阳郡主倒是客气得很。
“郡主快起。”
萧鹿遥眼底含笑,伸手扶起了朝阳郡主。
“今日我过来,一是因为父亲的要求,二是因为我自己。”
朝阳郡主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来到就和萧鹿遥说明了来意。
萧鹿遥也心知肚明。
镇北王虽然不在京中呆着,但是也并非傻子,那日在御花园的事情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无妨。”
萧鹿遥摆手,“你能看清楚那燕嵘复的心思便好。”
“呵。”
朝阳郡主嗤笑一声,“从那日在铺子里你便知道了吧?”
否则萧鹿遥也不会那样为难燕嵘复,只可惜自己当时被蒙蔽了双眼,没有看清那燕嵘复的嘴脸。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见状,萧鹿遥出声安抚一句,“那日我也差点中了燕嵘复的计谋。”
“是我连累你了。”
朝阳低头,倒是有些羞赧起来。
“这有什么?”
萧鹿遥轻轻摇头,不过那日若不是迟砚出现,自己恐怕还真的要着了燕嵘复的道。
这样一看,那燕新宁也不是一点手段都没有。
“父亲让我告诉长公主,若是公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既是大庆的臣子,自然是有自己的一份责任。”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话,朝阳郡主这才看向萧鹿遥说了一句。
萧鹿遥微微一愣,眼神有些惊讶。
萧庭这番话,莫不是在向自己示好?
“那我就先谢过皇叔了。”
萧鹿遥朝着朝阳郡主微微一笑,眼底多了几分思索。
虽说萧庭宠爱朝阳郡主,但是若是仅仅因为这么一件事就站在自己这边,是不是有些太过容易了一些?
“对了。”
朝阳郡主抬头,语气还有些不太自在,“从今日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经过那日的事情,她就已经把萧鹿遥当成阻击的朋友了。
“好啊。”
萧鹿遥点头,眼底漫过几分喜色,不管朝阳郡主这话是真是假,这都有利无害。
“刚刚我看见迟砚了。”
朝阳朝着萧鹿遥神秘一笑,“看来你们俩也不像是传言那般,而且迟砚的态度也不像是燕新宁说的那般……”
说到一半,朝阳郡主忽然闭上了嘴。
她就不该相信燕新宁。
“不过我倒是觉得,那迟尚书对你似乎并非无意。”
虽然进京时间不长,但是放眼整个京城,也就只有萧鹿遥算是一个风云人物。
街坊之间关于萧鹿遥的传闻自然是层出不穷。
萧鹿遥皱眉,觉得有些棘手,她最近似乎和迟砚走得有些近了。
恐怕不止朝阳郡主一个人这么想。
送走朝阳郡主,萧鹿遥陷入了沉思之中。
迟砚地事情先抛开不说,那燕嵘复的事情如今也差不多可以开始准备了。
不过这件事情得让最有资格的人发现才行。
萧鹿遥思索一会,之前百里清越给了迟砚一本花名册,迟砚又将名册转交给了自己。
这名册上记着的都是燕嵘复买下来的美人的详细信息。
那燕嵘复风流成性又喜好美色,有时候还会用各种手段折磨这些美人,这些东西就是证据。
不过要想让人更加信服,还是要让人找得到这些美人的尸骨才最可信。
“朱竟。”
萧鹿遥沉声喊来了朱竟。
“公主。”
朱竟拱手,语气严肃,“公主有何吩咐?”
“将这个交给镇北王吧。”
萧鹿遥将手里的名册递给朱竟,“记得悄悄的,不要让不该发现的人发现了。”
“是。”
朱竟应声就要退下去,却被萧鹿遥忽然喊住了,“等等。”
“公主还有何吩咐?”
朱竟回头,朝着萧鹿遥行礼。
“顺便知会迟砚一声。”
毕竟是迟砚的拿过来的东西。
“属下遵命。”
朱竟犹豫一会,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虽然看不惯迟砚那副清高的模样,但是之前迟砚也为了保护公主差点丧命,这也让朱竟有些刮目相看。
这一次,她就不出手了。
既然镇北王有意示好,不如将燕家的事情交给萧庭来做。
一来可以将自己摘出去,二来也能看一看萧庭到底是有意示好还是只是表面功夫。
燕家身后有萧穆庇护,一时半会还动不了,只有自己一步步瓦解燕家的根基,这才是最好的。
“公主!”
朱颜小跑着走了进来,朝着萧鹿遥激动道,“裴国公的车,到郊外了!”
刚刚有探子来报,说裴家的人已经就要进城了!
“当真?”
萧鹿遥心里一喜,立马站了起来,朝着朱颜道,“走,快出去瞧瞧!”
刚出了门,萧鹿遥便停住了步子,快步进了内殿,“朱颜,你快给我看看,这样可能行?”
“会不会太素了一些?”
“脸色是不是有些苍白?”
她怕外祖父担心自己。
“这样很好。”
朱颜看着萧鹿遥着急忙慌的样子,鼻尖有些泛酸。
大家都说长公主萧鹿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可是大家都忘记了,长公主本就是娇养在皇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