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苏清不得?不请了半天假,昨晚被要得?太狠,他有?点发烧。
隔着手机关庭山不知道情况,但?语气已经?十分不好。
以前有?个影帝跟他拍电影,伤势都快严重到叫救护车了,他才肯放人去医院。
楚珩拿过苏清手机,关庭山听到他的声音才终于同意。
顺便还给苏清要到了更多的假。
从半天变成三天,本该是高兴的事,苏清却酸了。
凭什么啊,他请假关庭山就?左推右挡,楚珩开个口就?这么大?方。
本来这半天他也不是偷懒,还要准备一个电视台晚会的节目,练首歌。
真就?底层打工人没人权了。
苏清酸得?很,在床上翻个身,面向?身旁熟睡的楚珩,最可恨的就?是眼前这个始作俑者了。
明明原来如此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在床.事上变得?越发放纵胡闹。
害惨了他没法拍戏,到头来又是他一副拯救姿态给他请到假。
不过忙也确实帮到不少,他练歌时?楚珩会帮他配乐,之?前送的那架钢琴派上了用场。
楚珩一直有?教他弹琴,甚至大?胆地建议他这次上台边弹边唱。
鉴于楚珩对?他有?滤镜,苏清坚决否决了这个提案。
他自己的水平他知道,会演戏谋个生就?够了,唱跳领域的发展就?不指望了。
生态园别墅的大?床柔软舒适,房间不是他之?前睡过的那间,而是楚珩的主卧。
楚珩以他家?的音乐室太小,不适合练歌为名带他回了这里。
但?正经?事没干,旁的事倒做了不少。
想着今天有?楚珩请的声乐老师过来,苏清决计不能再浪费时?间下去,掀了被子准备起床。
身侧楚珩听到他动静,长臂一揽又将他带回床,贴着他蹭了蹭。
好像感觉怀里充实了,他眉目才舒展开继续安睡。
苏清掰着他的手,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握着其实不大?舒服,而且抱他有?种抱抱枕的感觉,很容易有?种窒息的紧迫感。
“楚珩?松手,我先?起床了。”苏清无奈地唤着,恍惚他们分被而眠的日子还如在昨日。
楚珩是个有?教养的人,一举一动的礼仪姿态仿佛刻在他骨子里。
苏清还记得?他以前睡觉的样?子都那么端庄优雅,而且上床了如果不做,就?跟他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睡觉。
到底什么时?候楚珩变了的。
苏清想了想,好像是他自己先?靠近楚珩的。
在那一晚许未稚害得?他受伤,楚珩匆匆飞回来看他。
笼罩在熹微晨光里白皙面容,有?着缺乏几分血气的浅淡肤色。
苏清凑近亲了亲这张脸,换得?起床的自由?。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楚珩只是相貌平平,普通颜值的男人,现在是越看越好看。
明明风华绝代。
楼下厨房,别墅的厨师来询问需要。
苏清笑着婉拒了他们的安排,准备自己做碗家?常小面。
他也不只是会做小馄饨的,只是包小馄饨更擅长。
佣人们紧张地守在旁边,怕自己照顾不周,楚珩的身形出现在门口,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苏清回头看到他站在逆光的侧影下,眼帘轻垂,好像通身会发光,耀眼夺目。
白日里的楚珩还是端庄优雅的,永远保持挺拔的身姿,仿佛绷紧的大?提琴琴弦一样?。
“卿卿要为我洗手作羹汤?”
苏清觉得?他自作多情,轻哼了声倒也附和:“未谙姑食性。”
楚珩轻笑:“都可。”
要他对?苏清说些动听话自无不行?的,什么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都会吃完。
只是千般言语都比不过一个行?动。
楚珩洗净了手,仔仔细细挽起袖子,要来帮苏清的忙。
他这样?养尊处优的人,手自然也漂亮得?如同工艺品,皮肤细腻如白瓷,性感修长
苏清看他不似作假,干脆利落给他分配了洗青菜的活。
管家?大?叔在佣人提醒下赶来,大?跌眼镜:“先?生,您这是……”
楚珩端着碗面粉,眉眼无辜道:“海伯可要尝尝我的手艺?”
“不不……不用了,您和苏先?生慢用。”满口婉拒,老人家?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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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衣女士今天穿上了她最好的一件裙子出门,严严谨谨扣齐扣子,通身的气派,完全不似苏清月余前见到她时?的轻浮浪荡。
左邻右舍一起打牌的邻居见到她,笑着恭喜她找回了工作。
是的,工作。
曾经?她拥有?一份国?家?歌舞团的顶级工作,却因为和人竞争团长之?位遭到陷害,从此一落千丈。
那个相好的王家?大?少也抛弃了她,另觅红颜知己。
带着孩子讨生活的多年单身母亲生涯,往日再清高的女人也失去了傲气。
她再没有?身为歌舞团之?花的美丽资本,曾为国?家?领.导人献唱的美妙歌喉也如夜莺啼血的哀鸣,彻底封存。
她浑浑噩噩地活着,被她的儿子指着骂不争气,却又只能无奈地在她酒醉后收拾吐了一地的屋子。
陆小衣迎着灿烂的阳光,抬头挺胸高傲地大?步走着。
幸好,她在一位贵人的帮助下及时?清醒了。
那位贵人不仅帮她洗刷了以前的冤屈,还帮她找回了以前的工作。
虽然已经?没有?希望再成为歌舞团的团长,但?看着原来那个竞争对?手,如今是显赫的贵太太某夫人跪在她面前忏悔,她心里无比地畅快。
她是高傲的,只要咽下那口恶气,她就?还能继续做歌舞团的玫瑰,在玫瑰园歌唱的夜莺!
“我上车了。”她笑着给儿子发语音报备行?程。
她那个狗儿子不耐烦地让她好好工作,别丟了他的脸。
陆小衣心想,她肯定会好好完成这份工作的。
难得?贵人托她帮个忙,她怎么会不上心。
按着地图指示,她打车来到贵人住的地方,是在一个漂亮的生态园,有?着喷泉泳池和小花园的大?别墅。
她按响门铃时?还在想,她什么时?候能让陆朗住上这样?的家?,如果没有?错过这些年,陆朗也不会跟她过得?那么辛苦。
雕花大?铁门的门卫引着她进去,脚下踩着的大?理石地板光滑锃亮,来往的佣人就?跟两旁的花瓶一样?高雅精致,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底气。
“陆小姐,请在这稍等。”
“是。”连个门卫都这么有?气势,陆小衣更不敢轻慢,越发打起精神迎接那位贵人。
“我来了,马上开门。”一个清润如泉的嗓音传来,台阶上方的客厅门从里打开,青年眉眼俊秀,如画养眼。
“阿……苏清?”台阶下,诚惶诚恐的女人不敢置信。
这个月来儿子经?常带这个朋友回家?,早让她熟络地叫了阿清。
“陆阿姨……”苏清在她家?也是一口一个亲昵的阿姨,早没了初见的拘束。
苏清怔怔然失态。
楚珩不仅手把手教会他弹钢琴,还请了一个声乐老师指导。
还是他好朋友的母亲。
“卿卿,怎么不请老师进来。”楚珩低沉温润的嗓音,带着不疾不徐的舒缓,出现在身后。
他亲昵地揽着他,神态自若:“这是跟你要好朋友的母亲,我想你认识的人来教,你不喜欢吗?”
苏清适才的那些欢愉怎么如潮水涌入,便怎么如潮水退去。
他知道!
他故意的!
他也不隐瞒一切,大?大?方方表示自己知情!
陆小衣还紧张地站在门外,不知所措。
如果苏清说不喜欢,但?凡表现出一点拒绝之?意,他会立刻请退陆小衣,毫不犹豫更换音乐老师!
陆小衣不知该进该退。
从苏清一出现心里就?生起了难堪之?色,在楚珩出来后更是难办,她看到了苏清的窘迫不安。
温雅清隽的青年有?着白玉般昳丽无瑕的肌肤,一双清贵丹凤眼,淡墨似的黑眸沉静如水,无端生出端肃威严。
因轻微的病弱之?色,容貌虽稍显瑕疵,却毫不削弱他的魅力,反而因此更添亲近之?感,好像神明有?了凡人之?态。
他像所有?教养良好的主人家?,温淡地出声请她进去,却更衬得?她是个粗俗的小市民。
“楚…楚先?生,原以为我能有?什么绵薄之?技回报你,不甚荣幸,”陆小衣出声道,“现在看来,只怕我本身不够,还请另请高明。”
楚珩搂着苏清走在前面,闻声回望,还未出言,苏清已经?抢白:“陆阿姨您别妄自菲薄,您的歌唱能力陆朗早跟我说了,难怪他唱歌也这么好听,原来是继承您的。”
提到陆朗,陆小衣眉间不自觉散发温情,人也自然了点:“他就?那么点本事,不值当说。”
她又谦虚了几句,苏清趁机把她带到练习室,只有?他们两个人,楚珩不在。
陆小衣先?演示了一首俄语歌EsisteinSeegefallen,当那雪落下时?,证明她有?这个能力教导苏清。
难怪当初陆朗随口一唱就?是俄语的喀秋莎,陆小衣弹舌的水平更是登峰造极。
“我练习的歌曲是一起走过的日子……”
“翻唱吗,好,那咱们先?打开嗓子……”
陆小衣唱歌时?仿佛换了一个人,随着天籁之?音响起,通身的气质高贵典雅,一点不见在贫民区的廉价出租房时?的庸俗。
可是苏清却更喜欢那时?候的陆小衣,她随性率真,像天底下的任何一个普通母亲,会被陆朗气得?连他一起扭耳朵。
指导时?间到,苏清送她走时?客客气气道谢:“陆老师慢走。”
陆小衣现在待他,到底还是隔了一层距离。
楚珩也在门口,陆小衣诚惶诚恐地跟他道别后才离开。
苏清回头一言不发,完全无视楚珩进房。
楚珩跟过来,他已经?把自己蒙着被子甩上了床。
“卿卿。”楚珩叫了几声他都不理。
楚珩便在床边跪坐下,轻柔的声音像哀求又像命令:“卿卿,不要不理我,好吗。”
床上动了动,苏清一把掀开被子,眼眶湿热,嗓音干涩质问他:“楚珩,你交过朋友吗,你有?朋友吗?”
苏清真的生气了。
他也是会生气的。
楚珩从不认为他做错了,但?他看到了苏清的难过。
他在跟他置气。
可是宣示自己所有?物的主权,赶走情敌,他有?什么错?
“我跟你道歉,卿卿,原谅我。”柔声像浅浅的春水微漾,苍白的肤色,带着恰到好处的病弱感。
他仰望着床上俯视他的人,伸手去捉苏清的手,置于唇边虔诚地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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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衣回到家?,跟生态园一比更显脏乱逼仄的廉租房,坐在客厅良久无言。
陆朗拍完戏回来,她垂头丧气把今天的事一说,小心翼翼偷瞄问:“儿子,妈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陆朗半晌缄默:“没有?的事。”
他又想起苏清消失的这三天,苏清原本就?是对?工作负责的人,如果不是某人,他怎么会不来。
陆朗烦躁地抓着头发,装作没好气道:“你这麻烦的女人,少多想了!有?这胡思乱想的功夫还不如做饭去!”
他摔摔打打进了厨房,习以为常自己做饭。
陆小衣抹着眼角的泪,像以前一样?骂:“狗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用一句话概括,前面那么甜,后面辣么……好吧,我错了,求轻拍。
今晚争取再一更,如果导师通过我的论文二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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