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苏清的女性温柔,在连盛和连乘进来后一瞬间收起,变得冷淡如冰。
连盛跟连乘也习以为常,腻腻歪歪缠上来:“太太,你看这?是先生给你准备的礼物。”
傅佩茹一眼没看:“我早说过,不要再这?样叫我,我和楚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两兄弟满腔热枕碰了个壁,也不恼,连盛顺着她问:“那我们要怎么叫?”
傅佩茹端着茶盏,慢条斯理抿了口:“自然是除了楚家太太,都随意,阿姨也不错。”
连乘:???
阿姨是什么更好听的称呼吗?!
两兄弟互望一眼,悻悻出来。
须臾伴随沉稳的脚步声接近,隔开区域的大面屏风投下一个男人?的剪影。
女人?眼角的余光微微一顿。
细看屏风外的男人?和她有着如出一脉的相似气质,优雅的教养展现在举手投足间。
山伯在外面招待着兄弟俩,心?里生起不小的唏嘘。
分明是心?有灵犀的母子,却不能得见。
上一任楚爷是有错,可也是夫人?先发?誓跟楚家人?老死?不相往来。
“你们楚家男人?的贪得无厌,还是这?么令人?作呕啊。”
年长女人?的声音淡淡响起。
“连追女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利用一个孩子对母亲的依恋,无.耻地趁虚而入。
“秉承家族的宗旨,捕回自己的猎物而已,无缘得母亲的教诲,真是遗憾。”
年轻男人?听着歉意的语气,却是毫不为耻,欣然接受的话语落入耳中,女人?平静的面庞多出一丝气恼。
“山伯,送客。”
老先生亲自将楚珩送出门,为他打伞:“您能来,夫人?是高兴的。”
楚珩上车前,连盛跟连乘请他止步:“山伯,您不用多说,先生都知道的。”
车窗降下,露出楚珩平静的面容:“山伯,往后还有请你继续照顾母亲了。”
山伯惶恐:“应该的,敢问刚才那位先生……”
楚珩含笑道:“下次,我会带他一起来拜见母亲。”
车子绝尘而去?。
山伯惊喜不已,夫人?连儿?媳妇都帮忙追了,看来母子和解有望了。
远在西城区的刘老头,在这?一个雨天也迎来不速之客。
面对亲自携礼登门造访的楚珩,他好像找不出任何借口拒绝楚珩进门。
“你是谁?”顾长君比他更直率问出。
“这?、这?是……”刘老头生怕脑子不灵光的顾长君惹到楚珩。
谁料楚珩十分和气,甚至像对待一个孩童般的和蔼可亲:“我是楚珩,阿清的朋友,你呢?”
顾长君愣了愣,歪头好像回忆:“哇,阿清交到好朋友了!”
楚珩眯眼笑得弯弯:“是的,好朋友。”
另一种意义上的好朋友,好到昨天刚上床的地步。
刘老头傻眼看着,在楚珩面前完全没有防备心?的顾长君,兴冲冲邀请楚珩进自己房间聊天。
顾长君记忆缺损归缺损,对外人?的戒备心?不少?,甚至莫名敌视很多人?。
没想到这?个楚珩一来,反应出乎意料。
刘老头忧心?忡忡,碰上这?么个老狐狸,阿清哪里是对手啊。
“这?是我的房间,阿清的在隔壁,你要去?阿清那等?他回来吗?”
“不,暂时不需要。”楚珩仿佛带上了笑脸面具,甚至跟顾长君开起了玩笑,“没问过阿清就进他的房间,他会生气的。”
“哦,对哦。”
“而且此行我来,只是想了解一下阿清的长君哥是怎样的人?,我已经?见到了。”
“我?”顾长君愣了。
楚珩站在他的画架前,端倪着上面的素描画像。
短短几天,顾长君又产出了好几幅画,创造力简直能让所?有经?常断更的鸽子精羞煞。
楚珩抽出一张画着苏清侧脸的画纸,顾长君着急:“啊,那个…那个不能动?。”
这?是要送给苏清的画,就不能让别人?动?,很简单的一个认知。
助理伸手阻止顾长君上前,直到楚珩细细看完,侧身回望而来。
“那么,长君哥,作为回礼,你愿意接受我的邀请,来我家拜访吗?”
顾长君完全呆愣。
显然这?个邀请不是取决他的意愿,无论刘老头怎么不放心?,顾长君还是被请上了车。
被老爷子咬牙切齿的目光瞪着,楚珩置若罔见:“袁舒,以我的名义给谈家去?一份信函。”
“谈家?先生是说那个国画谈家?”
车厢里,楚珩打开卷起来的画纸,指腹轻轻摩挲:“这?种技法?,我知道的,除了已逝的谈老前辈,就只有这?一代的谈千山会了。”
瓢泼大雨将城市的高楼大厦全部隐藏直到雨过天晴,苏清带着顾小细回来,才发?现有人?先他一步回来偷了家!
他刚进门,扭头领着顾小细只能又出来,直奔生态园别墅,问楚珩要人?。
这?男人?居然幼稚地劫了长君哥做人?质!
苏清气鼓了脸瞪沙发?上的人?。
这?人?却像没看到他的态度,气定神闲道:“阿清来要人?的话,去?那边找,如果是专门来看我的话,我的房间你知道在哪。对了,可能你需要把顾长君再留给我一会。”
楚珩随意一抬下巴,指了指中庭的草坪,手里翻阅着什么文件。
苏清生生噎住。
“哥,不要紧吗?”连乘看着苏清气势汹汹领着顾小细出去?的样子都有些怂,没想到他哥这?么镇定。
不愧是他哥!
楚珩眼帘微垂,手指轻叩着桌面:“阿乘去?看看外面,迎一下客人?。”
“好。”横竖留在这?他也帮不上忙,有些话题只有连盛能跟上他哥的思路。
连盛瞅了瞅还在窗外草坪上的苏清,调出电脑资料:“前不久苏清委托私家侦探调查的顾长君的事,果然没那么简单……”
他犹豫一下,还是把自己查出来的东西发?给了楚珩:“要是让苏清知道,他肯定会恶心?,哥,要给他看吗?”
楚珩面色微寒,狭长的凤眸微微挑着,迅速浏览了一遍资料,掩唇出声:“这?些人?……”
连盛头一次见他直接表露的面色不善。
他们中出几个人?.渣不是挺正常的吗,只不过这?几个刚好臭味相投凑到了一起,只不过他们刚好都是出身特权阶层的权贵家庭。
听着外面草坪上苏清的说话声,连盛终于明白楚珩那丝冷意从?何而来。
如果当初的厉海天囚禁苏清事件,也有这?些人?参与其中,正是一伙人?……
“哼,看来这?些人?不知道他姓谈。”
“是,我也觉得是这?样。”楚珩终于说话,连盛松了口气,后背一层冷汗附和。
“如果顾长君就是谈家早年走?丢的那个孩子,那也太大胆了,他们怎么敢。”
顾长君的神志不清,不可能是背后的人?还在他姓谈时残害的。
那些人?只会欺软怕硬,欺压一下没背景的人?。
是了,顾长君的走?失应该是个意外,那些人?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只是可怜顾长君,小时遭难,好不容易平安长大又遭此一劫。
这?个人?也太倒霉了吧!
连盛感叹着,苏清忽的出现:“你们在说什么谈家,长君哥从?小就跟我们认识。”
“没什么没什么!”连盛吓了一跳。
苏清狐疑扫过他和楚珩,后者的恬然自适简直让人?咬牙切齿。
“我要带他们回去?了!”
“我说了,阿清,还需要你们再待一会。”
楚珩这?样叫他比叫他卿卿还难受,偏这?人?还能无缝切换,毫无压力。
“那你就留着他们吧。”他走?了!
反正顾长君在这?里待的还挺开心?,和顾小细有的吃有的玩。
楚珩皱眉,起身抓住了他的手,一言不发?。
迎面连乘从?屋外进来,身后跟着一位芝兰玉树般的清俊男士。
连乘见这?僵持的架势目瞪口呆:“这?……咋了这?是?”他瞅连盛想得到答案。
身后的男人?见状毫不犹豫忽略眼前的场景:“楚珩,你说的人?,他在哪?!”
楚珩没空理他:“不请自来是你们谈家的家教吗。”
那人?一步上前:“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不过来,哪怕有一丝线索!”
苏清挣扎停下,楚珩顺势也放开了他。
苏清扭头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折返回中庭。
算了,有外人?在,等?这?个男人?走?了再带顾小细他们回家。
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一见到窗外的顾长君,脱口而出:“斐然!”
谈家与楚家的历史一样渊源流长,最为人?称道的是在国学?方面的成就。
尤其以谈家的画享誉中外,从?上个世?纪就以自成一派的独特技法?和刚正不阿的风骨著称。
提起谈家那位老爷子,谁都知道这?是国学?大师,曾经?给领导人?画过画像的。
到谈千山这?一代谈家也是青年才俊辈出,家风清正,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可是这?样的家庭,也有个不为人?知的隐秘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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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上,顾长君在和顾小细玩闹,说不清是谁陪谁。
不一会顾小细要顾长君给自己做剪纸玩,却把自己摔倒了,蹭破了点膝盖的皮。
娇气的小姑娘立刻眼泪汪汪,原本?是蓄水状态,见到折返回来的苏清,立刻变发?洪水状态。
苏清还没来得及顾上她,顾长君也突发?状况。
顾长君忽然扭扭捏捏,害羞脸说:“阿清,你姐姐在哪?”
苏清:?
“长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兮不是早跟你分手了吗。”
顾长君一秒变脸,生气道:“阿清!就是你,也不能这?样说你姐,小兮绝对不会跟我分手的。”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曾经?高考后顾长君也是这?么对劝他的苏清说的。
然后苏兮就修改了高考志愿,远走?高飞。
还有顾长君这?副少?男怀春的模样,明显是记忆跳跃到了高中时代。
暗恋女孩的大男孩害羞地过来跟他打听苏兮在哪,想准备一场浪漫的告白。
但虽然意识到是这?个可能,苏清却不想再顺着顾长君演下去?。
顾长君也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紊乱的记忆必须修正了。
苏清抿着嘴,同样一股倔强劲,却比顾长君多了几分难言的委屈:“她本?来就走?了,她本?来早就不要我们了。”
“阿清!”顾长君像是发?疯般喊,“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姐!对,她说过会回来找我的,一定会回来找我!”
苏清猝不其防,下一秒坐在地上的顾小细也跟着大叫:“阿清,顾大笨蛋又发?疯啦!”
“好,你说会回来就回来吧。”苏清深吸口气,“长君哥我不跟你吵这?个,你把剪刀给我,小细还要纱布包扎。”
他的克制表现让顾长君平静了几分,提到顾小细也想借顾小细让顾长君下来。
可哪想到,顾长君一看到顾小细,脸色惊恐尖叫起来:“阿清快扔掉她,她是恶魔!”
“长君哥住手!”
顾长君原本?恐惧地节节后退,看到苏清迟迟不动?,好似鼓起莫大的勇气般突然爆发?,一个箭步冲上来,从?苏清手里抢过顾小细要扔掉。
楚珩早见势不妙过来,挡住苏清。
顾长君无意中挥舞的剪刀,在他手背划开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这?下换连盛连乘那边尖叫起来:“哥!!”
差点被扔出去?的顾小细被谈千山及时抢下。
小姑娘惊吓不小,眼泪在眼眶打转,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也不要你了!你以为我就喜欢你吗!臭爸爸!坏爸爸!”
宛如平地惊雷,所?有人?都被这?声称呼震住了。
顾小细接着又从?谈千山怀里挣出来,冲向苏清:“舅舅,我们也不要喜欢大笨蛋了好不好,呜哇——”
她哭得惨烈,撕心?裂肺似的。
在场的人?脑子里却只剩下两个字:舅、舅舅??
苏清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楚珩扶着他,冷眼看着顾小细埋头在苏清怀里痛哭流涕,伤心?得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已经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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