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除寒消冬后的春暖花开,长春仙馆中,春娘拍了拍手,两个小宫女呈上描金楠木雕圆月托盘,上头是各类钗环玉佩,项圈镯坠。
继后一身青玉柳绿的鲜嫩袍妆,手上挂着一串硕大的松花绿宝石钏子,抬手抚了抚鬓发道:“上回来瞧着各位妹妹打扮的都好生素净,本宫身为中宫,不能看着妹妹们年纪轻轻就作寡妆素色,正是好年纪,马上恰逢了花朝节,何不娇艳一些,也能讨得万岁爷欢心。”
既点明年轻,自然是越过了纯贵妃、愉妃一流,首先谢恩的,就是那多贵人了,自继后复权以来,她多有攀附,上赶着的献殷勤。
多贵人连忙起身谢道:“皇后娘娘大方仁德,处处为了咱们这些做嫔妃的着想,其实说起容貌气度,嫔妾们哪里比得上皇后娘娘的雍容华贵,好似一朵牡丹花,就拿娘娘今日这装扮所言,这新绿穿在身上,再配了松花绿的钏子,再鲜妍相配不过了!”
继后被哄的舒展了眉眼,扬了扬手里的钏子,笑道:“说起来本宫这样的年纪,穿绿衣总是有些不相宜,但这钏子是前头十二阿哥送给本宫的礼物,说是万岁爷赞扬他学识见底不俗,颇能看出往后风范,命人赏给他的,这孩子孝顺,得了以后眼巴巴的就把钏子拿了过来送给本宫,本宫怎能不配,只是这绿钏石扎眼,宫女们就特地拿了绿衣相配,倒也得宜。”
多贵人哎哟一声,更是殷勤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娘娘您是后宫之?主,十二阿哥更是万岁爷唯一的嫡子,人中龙凤,见十二阿哥这么孝顺,真真是随了万岁爷一个性,这阖宫谁不知道,万岁爷待太后娘娘,那也是一千一万个孝心啊!”
这话就是在说十二阿哥和乾隆相似,隐喻其会登上大宝,继后被尊为太后了。
继后果然更添欢喜,嘴里却说着:“你呀!惯会口绽莲花,哄本宫开心,得了,这些赏赐的头一件,就让你来挑罢!”
多贵人满脸堆笑的正要谢恩,令妃却挑了挑柳叶弯眉,似笑非笑的站了起来。
“哎,皇后娘娘,您这样做可就不妥了吧,向来不论是万岁爷还是太后娘娘,往下赏赐时都是按着位分打小,身份高低来的,即便皇后娘娘要赏年轻嫔妃,纯贵妃、愉妃之?下,还有本宫和舒妃,再不然还有和妃,妃位以下,庆嫔,忻嫔,还有颖嫔呢!就这么把所有人都略过去,先赏了多贵人,恐怕于礼不合吧。”
她特地在说到‘颖嫔’时咬重了字音,颖嫔自从腿疾后,每日请安都要用轿辇抬过来,可即便如此,长春仙馆门口到殿内这么一段路,她就不知道看了多少?人的冷言冷语,她本就嫉恨庆嫔和继后,如今见令妃抛来话头,如何能不接住。
只见颖嫔扶着拄拐起来,抬了抬下颚道:“令妃说的极是,上下尊卑可不能乱,多贵人进宫才多久,如何能越过嫔妾们之?上?还望皇后娘娘三思啊!”
继后今日本是有意夸炫自己儿子的得宠,多贵人本正对她下怀,如今见了令妃公然反抗,登时捏紧了一旁的椅扶。
“令妃,你这是要违抗本宫的懿旨吗?”
令妃莞尔一笑,福了福身道:“嫔妾哪儿敢呀,只不过是将心中疑惑说出来,这位分的上下尊卑,若是可以就这样被越过,那么妃与贵人,又有何区别呢?”
继后那原本端然雍容的面色便一点点积沉下来,阴郁的看着令妃,渐有怒气将要喷发,而令妃却是娉婷袅袅的立在那里,微垂了眼,矮了身,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多贵人亦是早对令妃的跋扈嚣张心中存了怒气,每回瞧见令妃,万岁爷总能将她抛之?于脑后。
她仗着继后的青眼,便挺身而出道:“旁人也就罢了,只是令妃已过了三十,早就不是年轻嫔妃了,怎么还好意思管皇后娘娘要赏赐?”
年纪这一块早成了令妃的逆鳞之?处,此刻被多贵人公然挑起,令妃眯了眯眼,在多贵人脸上打量了几眼,呵笑道:“要说起这个,本宫倒记得多贵人进宫就已经是二十七岁的年纪了,眼瞧着马上也要将近三十,和本宫差不了几岁吧,若是本宫不好意思要这个赏赐,那么多贵人你,又算得上是什么呢?一个不知尊卑,看着人脸色摇尾乞怜的可怜虫吗?”
“令妃!你给本宫住嘴!”继后再也忍不住,红了眼开口训斥。
她的眉峰高高蹙起,完全掩盖不了其中的戾气:“你身为妃位,进宫侍奉了十几年,说话却如此不知轻重?,不懂分寸,现下去长春仙馆门口跪上两个时辰,好好冷静冷静!”
多贵人见继后责罚了令妃,心中得意,站在了继后身边,哼了一声。
哪知令妃不过嫣然一笑,稳稳当当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继后猛然起身,指着令妃道:“你居然敢公然不尊本宫的旨意,令妃,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简直是恃宠生骄,来人!来人!”
两个宫女领命进来,一前一后站在了令妃身边,伸手就想拿人,众嫔妃见到这样的阵仗,一时间也吓到了,纷纷往座上躲闪,一直一言不发的庆嫔却看出了什么端倪,她出言劝道:“皇后娘娘...这...”
令妃悠哉悠哉的端起茶盏,丝毫不把那两个宫女当回事?,她笑的如三月春花,九月秋华,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嫔妾来之前,太医刚刚确诊了嫔妾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劝皇后娘娘赶紧收回成命,不然嫔妾被这两个宫人架着在门口跪了两个时辰,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能不能吃罪的起呀!”
继后被这话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死死盯着令妃的肚子,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四?年生了三个孩子的令妃,居然时隔三四?个月后,又有了身孕!
婉秋看着稳坐在座上,如一尊活佛的令妃,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待出了长春仙馆的大门后,婉秋福了福身,唱礼道:“恭喜姐姐,又要得一麟儿凤女了!”
方才让继后咬牙切齿,百般奈何不得令妃,见着婉秋的插科打诨,却并没有露出太多笑意,待人少了些,令妃悄悄附耳道了一句:“贡绍祺说了,这一胎恐怕是保不住的。”
婉秋一惊,忙问道:“这是为何?”
令妃摇了摇头,待二人一同上了轿辇,她才道:“这几年我频繁有孕,连续生产,在生小十五又是早产,伤了身子骨,这一胎又来的突然,在此之?前我患上了风寒,吃了好些药下去,已是胎气不稳,贡绍祺说即便每日为我熏艾保胎,至多也只能熬到七个月。”
婉秋握紧了她的手,道:“七个月,胎儿已经成了形,民间也有不少?七活八不活的先例,若是...若是拼力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呢?”
令妃定睛看着她道:“恐怕会母子俱损。”
忧心忡忡的回到了碧桐书院,下辇的一路上婉秋的脸色就没高兴过,丹桂扶着她往里头走,才走到门口,一个身影就从碧纱屏廊中转了出来。
许久未见的竹影此刻突然出现在了婉秋面前,已经嫁为人妇的她梳着圆髻,插了宝簪绢花,微微福身道:“竹影给和妃娘娘请安,娘娘玉体康健,万事?顺心。”
婉秋也没想到竹影竟然出现在了她眼前,她又惊又喜,一扫原先脸上的闷闷不乐,抓着人的手进屋去了。
“竹影,你今儿个怎么来了?”
细细算起来,竹影成亲已经出宫成亲已经快两年了,刚开始那段时间她也时常进圆明园来探望说话,后来听说是贡绍祺的母亲,她的婆婆卧病,竹影便在榻前尽心伺候,往后来的次数才少?了。
继后掌宫以后,竹影就更难进来,婉秋不愿她冒险为难,便传话让她无事?便不必来了。
阔别不见,竹影眼中含泪,道:“今日前来,是想和娘娘说一个喜讯的,我...有了。”
说着竹影将手搭在了小腹上,婉秋一下子起身,笑弯了眼道:“总算是有了,贡绍祺也可了结了一桩心愿。”
竹影和贡绍祺成亲近两年,其中他母亲又卧病在床需要竹影照顾,贡绍祺在太医院当职,聚少?离多,二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少,竹影这肚子一直没动静。
竹影垂头,羞红了脸道:“其实夫君他并不介意的,他说就算我们以后都没有孩子,等年纪大些抱了宗亲旁支的孩子为继子,或者是收养一个徒弟,不至于让贡家的医学衣钵无人继承即可,但夫君对我越好,我这心中总是越过意不去,这一年来我也吃了不少?助孕的秘方,如今总算是有了,可以给公公婆婆一个交代。”
见他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恩爱和美,婉秋的心也就算是定了,一旁的丹桂无不艳羡道:“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娶妻为生子,可贡大人却能浑然不在意,这般天底下绝无仅有的好郎君,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呀!”
婉秋促狭道:“何止,我听说贡大人素有洁癖,不喜与外人接触,后宅里是干干净净,听说宫里有想勾搭她的小宫女,也是被他推的远远地,不像旁人家的夫君,还未成亲,通房美婢就先养了一大堆,即便娶妻生子了,也是多有流连烟花之所,贡大人旁的也就罢了,温柔,体贴,不在意是否生子,世间也不是没有男儿能做到这般,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干干净净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竹影愈发被说的垂下了头,婉秋使了个眼色,让丹桂出去准备茶点,带上房门,只剩她和竹影二人时,婉秋拍了拍竹影的手,道:“你嫁的好,本宫也算是放了心,丹桂眼瞧着也已经满了二十五,本宫想趁着今年把她放出去,为她寻一门可靠的亲事,你也替丹桂留着点心,家世样貌不需要太好,若是无财无权,本宫倒都是能帮衬的,最最要紧的是人品一定要好,洁身自好,不得是那等沉溺声色的浪荡子!”
竹影点头应下,思索之间,她眼中一亮,笑道:“娘娘既这么说,我这里还真有一个上好的人选,不知娘娘可还记得十阿哥中毒时,被召进宫来的那个民间大夫,从前秀贵人的哥哥,赵澄安?”
婉秋犹豫道:“自然是记得的,只是这人...”
竹影道:“因为十阿哥身亡,万岁爷对他是无奖无罚,就这么被放出了宫,但他的名声却传了出去,因他游历四?方各国,颇有阅历经验,夫君有意和他结交,二人便合伙在京中开了一个药堂,如今正是赵澄安坐堂看病,是经营的有声有色,此人与夫君很是相熟,这两年我看在眼中,知他不是那等轻浮好酒色之人,为人品性绝对是上等,他勇谋双全,胸有大志,日后必能有一番作为,只是年纪稍微大了些,如今已有三十三岁了。”
婉秋蹙眉不放,道:“丹桂年纪也不小了,本宫自是不会给她寻个少年郎,需得是会疼人,踏踏实实过日子,这赵澄安什么都好,本宫之?前也见过,的确心性不同于常人,但他不是一心念着已故的秀贵人吗?”
竹影笑道:“这秀贵人都去世十几年了,原先二人不过是兄妹相称,他又亲手替秀贵人进宫报了仇,早没了那么深的执念,更何况正因如此,娘娘才能看出他的一心忠贞啊,娘娘若是担心这个,近两个月太医院紧缺人手,赵澄安在夫君的推荐下暂且外?调来帮忙,不如让丹桂自己去和赵澄安接触接触。”
得话如此,婉秋才点了点头。
自先皇后驾崩后,宫里就一直没有再举行选秀,在皇太后的要求授意下,乾隆二十四?年的四?月五月,终于又开始为乾隆广纳后宫。
经过层层选拔后,蒙古正黄旗德穆齐塞音察克之?女拜尔葛斯氏被封为伊贵人,蒙古正白旗台吉乌巴什之?女霍硕特氏被封为了郭常在,满洲正红旗礼部尚书德保之?女索绰罗氏被封为瑞常在。
三人得封,其中有两个都是蒙古嫔妃,并且还都是上三旗的,再加上之?前的多贵人博尔济吉特氏,和颖嫔巴林氏,宫里蒙古嫔妃一下子占了不少?。
令妃养着身子,窝在黄花梨木青鸾雕椅上翻看闲书,无聊时搁书问了一句:“我听说这个瑞常在,有一个堂姐如今在五阿哥府上做格格,这姐妹之间突然差了一辈,也不知道她这个堂妹以后见到瑞常在,是该喊一声妹妹好,还是要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瑞娘娘。”
婉秋剥着贡橘,满手清新芬香,不曾答话,倒是丹桂嘴快,连忙凑上去道:“娘娘这话可错了,奴婢听说这瑞常在的阿玛虽然和那个格格的阿玛同为索绰罗氏,一个叫德保,一个叫观保,但是二人可完全不一样,德保乃是京中索绰罗氏这一支的,而观保却是隔了好几代不知哪儿的旁支,虽为堂兄弟,身份却是天壤之差,二人一直是水火不容,不过这个观保的确肚子里有些墨水,一直坐到了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可惜了因为牵扯到受贿被罢了官,这受贿的事?情还是德保给捅了出来,于是德保借机踩着观保上位,接手了礼部尚书的职位,罢官几年后,那观保也算是走了大运,女儿进了五阿哥府上,自己也重?新被复用,进了都察院做事?,听说都左佥都御史了!”
婉秋笑点了点她额头道:“整日里就光顾着在私底下嘴碎,你不如去请命做御史言官好了,专门盯着人家的那点家事?恩怨参一本!”
令妃吃着贡橘,哼道:“说到五阿哥,只可惜了,这两年他专宠着这个索绰罗氏格格,听说还违背了好几次万岁爷的意思,惹得龙颜不悦,倒是那索绰罗氏不知撞了什么邪乎,索绰罗氏第一胎小产,第二胎生下一个男婴,不到三日就死了是,众人都说是他那个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善妒,才会害了孩子呢!”
婉秋净过手,擦了擦水道:“未必会跟五福晋有关系,只是索绰罗氏失子,不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五福晋受益最大,以为她不愿妾侍先她一步生下长子,才会有这种话传出来。”
令妃垂头嗯嗯应话,一瓣贡橘还未进嘴,她的手突然停住打了个转,将贡橘放回了碟中。
“是啊,受益最大的人,往往也是事发后最容易被怀疑的人。”
茹古涵今,乾隆难得来到了纯贵妃这里,并且跟着人一起用膳,恰逢六阿哥来请安,看着已经长成的六阿哥永瑢,乾隆也是感慨万分。
“这一眨眼,永瑢也已经十五岁了,朕总觉得好像就在昨日,三四?岁的永瑢还会拿着拨浪鼓,追在朕的身后,唤朕慢点走,等等他。”
纯贵妃夹了一箸子玉蝶卷糕到乾隆碗中,笑道:“是呀,瞧着也快,孩子们个个都大了,就是章玥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再过一年就要及笄了。”
乾隆放下筷子道:“妹妹都要准备议亲了,做哥哥的哪儿能不准备开府娶妻,永瑢,朕且问你,可有心仪的人选?”
经过五阿哥一事?后,乾隆也尽心了自我反省,若是他当初先问五阿哥的意思,为他挑个合他心意的女子一同封为侧福晋,如今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几次三番闹得家宅不宁。
永瑢谨记之前纯贵妃同他说的话,正声拱手道:“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儿臣向往仰慕着,是贤德淑女,名门闺秀。”
“哦?”乾隆左右甩了两下缠在手腕上的碧玺珠子,同纯贵妃大笑道:“不错,古往今来,娶妻都是为了安内宅,兴家业,像朕的嫡后发妻,孝仪纯先皇后,就是这么一位名门淑女,朕与她心心相印,伉俪情深,她可是一位好妻子,大清的好皇后啊!”
纯贵妃也见机道:“可不是,臣妾直至今日,都还记得仰慕先皇后姐姐的风采呢。”
乾隆将手上的碧玺珠子一放,一番思量道:“富察氏乃是名门望族,又是先皇后的母家,朕记得...”
听到富察氏时,纯贵妃眼都瞬间亮了,谁人不知傅恒乃是乾隆第一心腹和得力之?人,若是能娶到他的女儿,那无疑是获得了极大的助力!
纯贵妃急不可耐道:“听说傅恒大人家中有一女儿...”
乾隆狐疑的看了她两眼,神情也淡了下来:“傅恒的女儿尚不足五岁,何以为配?倒是傅恒兄长的傅谦,有一个正当适龄的女儿,上回还来参加选秀了,朕留心过,教养礼数都很不错,可堪嫡福晋之?位。”
听说不是富察傅恒,纯贵妃和永瑢脸上的神情都僵硬了几分,乾隆仍继续道:“不过傅恒几个儿子都很不错,他的长子尚了郡主福灵安,已经是多罗额驸,但他的次子福隆安倒是和章玥年纪相当,可堪额驸。”
一顿饭后,乾隆收到军报,道:清军已经攻下克喀什噶尔、叶尔羌,大、小和卓木逃至巴达克山部被杀,回疆叛乱平定的消息,就匆匆出了茹古涵今的门,等御辇走了没两步后,乾隆一摸手腕,发觉那串碧玺珠子落在了殿中,就叫人折了回去,下辇去拿。
因无打鞭声,乾隆的去而反之?无任何提醒,当他走到内殿外,正准备推门而入时,里头传出的一段话,却让他停住了脚步。
“这哪儿能一样,傅谦和傅恒一个是庶出,一个是嫡出,李荣保九个儿子,唯有傅恒和先皇后是一母同胞所生,这也是为什么你皇阿玛看重?傅恒的原因,傅谦?他不过是个小小参将,他的女儿,又怎能配得上你嫡福晋的位置!”
“可是,那她也是富察氏啊,八大姓之?一,富察氏名门望族,自也是不算差的。”
“哼,你个蠢材,富察氏能有今日满门荣耀,你当真以为是因为什么八大姓吗?什么家族都有兴有衰,到李荣保这一支,已经是大不如前了,虽然世代承袭着察哈尔总管一职,但李荣保的父亲至死也只是个户部尚书,李荣保本人更是除了察哈尔总管再无其他官职,什么富察氏能养出先皇后这等名门淑女堪为国母,我呸!那都是功成名就后,世人的追捧之言,归根结底,富察氏这一代满门荣耀,都是系在了傅恒这一脉上,傅谦是庶出,他的额娘只是个破落户儿,若要娶他的女儿,他根本给不了你任何助力,富察氏名头好听,但一个庶子之?女,能带给你的,远远没有鄂弼和哈尔哈的多,到时候你该拿什么来和五阿哥争皇位,你....”
门突然被踹开,听到这个时候的乾隆,脸色铁青,锐利的眼神似刀子般一钝一钝的能将人活刮了。
他看着惊慌失措的纯贵妃母子二人,寒声道:“傅谦之母只是个破落户,那么你呢?纯贵妃,你又是个什么样的出身?”
作者有话要说:章玥和福隆安就是紫薇和尔康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