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姝姐,我是处男

迪乐最豪华的包厢里。

桌上摆了一张支票,林姝抬眼看了看,是一百万。她笑了,眼底有悲,心里有泪,没想到,她在他那儿,还值一百万。

对他来说,不过一件衣服的钱,可对林姝,却是足够她一辈子生活开销了。

所以,她觉得她还挺贵的,一夜,换来一生平淡富贵,挺划得来啊!

“哥,我,我来这儿就是喝喝酒,聊聊天,别的乐子,我不行啊!”蓝子轩到此刻才明白,墨子白要他做什么。但墨子白受刺激了,他没有。墨子白被仇恨蒙敝了这么多年,他可是一直清醒的。

之所以过得没有灵魂,只有肉体,是因为,墨子白的灵魂跟着林姝走了。

他的心一直在林姝的身上。

蓝子轩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不敢说,因为他不确定,不死不休的记挂着林姝,到底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所以,他一直装聋作哑,什么也不提。但是现在不行了,他必须表明立场,不然,今晚过后,他会成为墨子白下一个恨的对像!

“哥,你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你这样,你跟姝姐好久不见,一定有许多话聊,我先回避,你们什么时候聊完了,再出来,不必顾忌我,尽情的聊,通宵都可以,小弟给你们把门,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蓝子轩找借口溜,墨子白哪里肯,他即打定主意要看林姝如何卑贱,就不会让他轻易离开,墨子白一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你今天要是敢迈出这个房间一步,往后你就别再来见我了。”

这是要跟他断绝兄弟关系啊!

为了一个女人!

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何必呢,都是男人!

“蓝少,来迪乐的都是客人,你就当不认识我,把我当成路人。”林姝主动勾住蓝子轩的脖子,下巴嗑在他的肩膀上,娇媚的声音咯咯地笑了起来,“放松一点,实在不行,就把眼睛闭上。”

她每吐一个字,就像在蓝子轩的脖颈里吹一股热气,墨子白在前方目光冰冷的盯着他,一冷一热的交替,蓝子轩如置水深火热中,全身僵硬得不敢动弹一下。

他觉得,大学军训的日子都他妈的没现在这么苦逼!

“那个,姝姐我……我还是处男!”

“处男?蓝少,你要笑死我吗?”林姝捂嘴,笑的花枝乱颤,随后一把抓住他的领带,向房间唯一的一张床移去,然后旁若无人地将他推到在床上。

蓝子轩懵了,紧张到快语无伦次:“姝姐,你来真的?”

“这种事还可以作假么?”林姝去扒他的衣服,解裤带,两只手一起上阵,看起来空虚已久急不可耐。

墨子白拳头收紧,骨指泛白,他上前,一把将她拽起:“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林姝的手差点被折断,她忍着疼,面上不痛不痒的笑着:“我也不想,这不是生活所迫么?”

不是你逼我的么?

她去勾他的脖子,抚摸他的脸,把一个风尘女子的模样演到极致:“要不,墨少换你来……”

“滚!”

墨子白听不得她嘴里的话,男女之间在她眼里如同肉体游戏,谁都可以邀请!

林姝被狠狠推开,腿撞在柜子上,头撞在墙上,恍惚间,她似乎又看到了过去那几年在里面的黑暗岁月,可怕的让她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了下。

墨子白的脚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但又退了回去。

蓝子轩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扶起林姝:“姝姐,你没事吧?”

“没事,谢蓝少关心。”

“要送你去医院看看吗,你的头肿了。”

“不用,贱命一条,用不着跑趟医院,过两天自己就会好的。”林姝摸了摸额头那个肿包,毫不在意。

“自己好?这么大一个肿包,自己怎么可能好?”蓝子轩坚持要带她去医院。

林姝笑笑:“真不用,我有经验,它会自己好的,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以前……”蓝子轩想说,以前你什么时候受伤自己好的,林姝以前可是林家的大小姐。林家虽不比墨家富可敌国,但也算豪门。林姝是林家唯一长女,林家上下宝贝的不得了,打个喷嚏都能紧张半天。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明白这个以前非彼以前。

喉咙瞬间变得干干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墨子白走了,那道防盗门将他的身影隐没,把她和他隔成两个世界!

林姝松了口气!

蓝子轩也松了口气!

终于走了,终于不用在他面前做戏了!

林姝真担心,墨子白紧咬她不放,她到最后该怎么收场!

蓝子轩看出她脸上的轻松,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姝姐,你干嘛这样逼自己?”

“想要在这个世上活下去,谁不得逼自己一把,你当我还是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林家大小姐么?我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得靠自己挣!”再说,逼她的何止是自己。

她有今天,不都拜墨子白所赐么?

林姝又恢复刚才那张面孔,她拿起柜子上的那一百万支票,红唇一扬,风情万种的笑着:“这是我应得的,告诉墨少,钱我收下了,我会好好花的。”

把支票紧紧拽在掌心,理了下头发,扭着腰走了。

活得就像个酒吧里的舞女,赶场子,挣肉钱。曾经的意气风发,自信飞扬被那八年磨的一点棱角都不剩,蓝子轩看到的只有一个蝼蚁在生存的道路上慢慢爬行,艰难求存!

时间啊,果然是把锋刃,把好端端的一个人割成了碎片,形容全毁!

墨子白没有离开迪乐,他坐在幽暗的车里,鹰隼的黑眸一瞬不瞬的锁着前面那扇金色大门。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林姝先前说过的话“没事,贱命一条,过几天就好了。”

“我有经验,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干我们这行,必须明码标价!”

“实在不行,你就闭上眼睛。”

这种浪荡的话一遍一遍的在他耳边回响,像施了咒一样挥之不去。

那八年,她过得不好,可以想象,那是她应该承受的。只是,那八年,她没有自省,没有认清自己的罪,没有把自己完善得更好,她有罪,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而不是在他面前堕落,骄傲得好像把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样。

她没资格!

迪乐里面不时有嘈杂的声音传出来,阻绝在窗外,墨子白手搭在车窗上,下面是十几个刚灭的烟头。

忽然他目光一紧,林姝换下肉色薄纱,套了件卫衣和牛仔裤,斜挎着一个黑色皮包从里跑了出来。

一头黑发披在肩头,她用手抓了两下,拿根皮筋随意扎了个马尾。这样清纯的的打扮与方才迥然不同,恍惚间,墨子白好像又看到大学时,那个朝气飞扬的林姝。

那时的林姝一举一动,一频一笑都带着光,深深吸引着他,而现在……

墨子白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了,她竟在这种地方工作到这个时候。

来了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她没上,而是招了部摩的,风吹来的时候,脑后的马尾在空中摇曳,仿佛要把她瘦弱的身子给拽下去!

墨子白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一个人在这空等她几个小时,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上去。

那是一栋极旧的小楼,墙上的漆斑驳的只剩几块零碎,楼道又窄又长,只有一盏昏暗的小黄灯。林姝深一脚浅一脚地上了楼,在三楼尽头处停下,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门自动从里开了,一个小小身子扑进她的怀里:“妈妈,你回来了!”

妈妈?

她结婚了?有小孩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墨子白顿在原地,俊颜之上,一派冷冽,眸子里却是燃着两团火,誓要将这黑暗一夜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