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轻触在唇峰上的手指,如同触电一般轻颤着离开她的唇。
祁星阑对自己的笑容依旧是心有余悸,她很清楚,自己长得成这样,分明是女孩子,却有些英朗。
身为女身却有些男相,比其他姑娘家少些柔媚,还终日身着男装,终日绷着一张认真脸,她总觉得,自己是由于这幅长相,让师弟们在悄然之中渐渐与她疏离。
她长得应该是不好看的,让人生厌,让人喜欢不起来。
从骨子里就有些自卑。
祁星阑压低声音,如同试探一般地喃喃道,“真的好看?”
燕逐月突然翻过身,改为正面躺着的位置,将正脸转过去面朝上方,淡琥珀色的眼眸转了转,望向几根交错的木质房梁,“也不是那么好看。”
“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好看,”似乎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燕逐月的声音越来越小。
“就那么大一点。”
她转过头去,直视着对面那双漆黑色的深沉眼眸,伸出两根手指略微比出一个短短的,大约二指来宽的距离。
她这个动作,像个孩子般幼稚又可爱,祁星阑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有些分裂了,酒醉之后和酒醉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祁星阑突然开口叫她,一字一顿表情认真:“燕逐月。”
“今年多大了?”
“滚,”燕逐月斜睨了她一眼,撇了撇嘴扭过头去,翻了下身,留给祁星阑一个圆.润的后脑勺,青丝散落于枕间,“要你管!?”
显然,她又生气了。
燕逐月的年龄简直成迷,似乎炸.药,一触即发。
祁星阑沉默了会,又想着燕逐月似乎一天到现在都未曾进食,轻轻扳过她的肩头,让她转过身来,轻声问道:“你饿不饿?”
“不饿…滚。”燕逐月仍是不愿意转过身子,闷闷哼了一声,面朝墙壁背朝祁星阑。
“吃饭,”祁星阑微微蹙眉,她思索了一会,觉得有句话很适合现在的场合,便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或者被我吃…”
“你选一个吧。”
散落的青丝间,若隐若现的耳根瞬间变得赤红一片,燕逐月红唇紧紧抿着,被她话语烫得心头一惊,又偏偏两个人同躺在一张塌上,又离得那么近。
甚至能感觉到,那人温热的吐.息,隔着薄薄的绡纱衣料,热热地扑在她的颈后。
心跳得速度又极其不争气地加快,腿.根有些发软,纤长指节逐渐收拢,将身体下方的平整的被单攥得发皱,燕逐月难掩心头怒意——
这烂人,知道自己说得话是什么意思吗?
微醺时的燕逐月格外直白,她想做的一切便去做,似乎理智被那晕乎乎的醉意给压制了一半,尤其是面对祁星阑,是其他人未曾见识过的任性骄纵。
“砰——”是足尖重重击向被面的声音。
下一瞬,两只素白的手臂出现在祁星阑身侧,手肘一弯,抵靠在她的颈部的两侧。
燕逐月几乎是完完全全,将她压制住了。
两人足尖相抵,腹部能感到某个温软的触感。
燕逐月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她的眉头微微挑起,眼尾仍旧是带着薄薄的绯红色,长而卷翘的睫羽微垂着,淡琥珀色眼眸紧紧凝望着下方的人,扫过来的视线冰冷而尖锐,如同冰刃。
微醺中的燕逐月,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我选…吃了你。”燕逐月的声音带着气音,幽微空灵,熏熏然如同飘在云间。
燕逐月垂下头去,静静地向下睨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丝残忍。
“你,”双脚被她的足尖抵住,头部被困与她手肘的桎梏之间,祁星阑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妙,微微扭了扭身子,无意间同那具柔软的躯壳蹭过。
燕逐月很轻,压住身体的力度并不重,想要离开的话,其实并不难,只要在下方略微施力,搬开那纤细的手肘,揽住腰向旁侧一带,很快便可脱困。
祁星阑却没有那样做。
腿开始莫名的发软,心口的位置轻微抽动了一下,祁星阑突然有些心慌,漆黑的眼珠左右转了转,开始躲闪着燕逐月的视线,尾音轻微颤抖着:“你要…做什么?”
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回答。
那股熟悉的甜香味强势地压下来,侵袭着全部的嗅觉。
软软的唇贴了上去,是微微湿润的触感,她的力度很轻,气势却不容拒绝。
祁星阑眨了眨眼。
这一次,和前几次显然不同,之前的那些只不过是轻轻触及便即刻分开,浅尝辄止的吻,而这一次更深入,让两人周身的温度相互纠缠,心脏战栗不止。
一处柔软在整齐的齿列间轻轻擦过,犹带着无边的怨气,重重剐蹭过味蕾,祁星阑尝到,她唇齿之间的味道。
是淡淡酒香味。
酒是果酒,甜甜的,还有些发涩。
祁星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对方散落的发丝轻轻地扫过她脸侧,痒痒的,鼻尖斜斜地相互蹭过,燕逐月撑在她颈侧的手肘撤下一只,那只白皙瘦削的手转而抚上她的肩头,停留在她颈肩,有意无意地徘徊着。
意识趋于模糊,头脑一片空白,几乎有些不清楚,自己身处何方,究竟在做什么。
神情又一次恍惚,祁星阑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满是迷茫,她的手垂落在身侧的软被上,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才是合适的。
节奏完全被上方的燕逐月把控。
一吻过后,燕逐月翻过身去,头枕在软被上,琥珀色的眼眸望着房梁,眼神却是黯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投入的时候,又忘记了换气。
两人的脸都染上一层薄红,换成仰面躺着的姿势,呼吸的时候都有些急促,带着喘.意,两个胸膛此起彼伏,疯狂地汲取空气。
“吻技,”燕逐月侧过头,淡琥珀色眼眸幽幽地望着枕边人,“真的太差了。”
“祁星阑,”燕逐月的声音轻轻擦过她耳侧,如兰的吐.息撩动她耳际碎发,在腮边微微作痒,“你是个死人吗?”
动都不知道动一下吗?没有回吻,更没有任何回应,只会被动的承接。
燕逐月:……我恨你像块木头。
仍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手心有些汗涔涔的,拇指和食指缓缓摩挲着,祁星阑微微阖眼,不敢看身侧的人,不敢去直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燕姑娘…”
“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然为何又来吻我?
燕逐月是女子,而祁星阑爱的原本不应该是…
但与她接吻,却不恶心,也不排斥,甚至感觉浑身发热,被她轻尝过的地方变得酥.麻,腿也变得有点发软,似乎被抽走了一半的力气。
祁星阑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但心里却有种莫名的不甘心。
暖黄色的烛火摇曳着,映照在身旁人的侧脸上,卷翘纤长的睫毛簌簌抖动着,在她眼下倒映着一层浅浅的阴影,瘦削的下巴微微仰着,颈部没有一丝赘肉,她的脖颈很白皙,几条淡青色的经络隐隐可见,苍白脆弱,似乎一咬便破。
烛光勾勒出她精致流畅的肩颈线条。
单薄的身子被拢在一层薄薄的赤色绡纱裙下,极致的艳红色之下是她白玉般凉滑的皮肤,白红交加,凄美艳绝,如同摄人心魄的鬼魅。
眼尾的余光瞥着枕边人,祁星阑恍神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她的声音有些茫然,尾音闷闷的:“你为何吻我?”
身下的软被震动了几下。
燕逐月猛然坐立起来,半弯着腰,墨色长发从肩颈垂落,柔柔地搭在祁星阑的前襟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吻你?”
“我是在罚你,”
“如何罚你是我的意志,你作为杂役,就应任我处置。”
“祁星阑,”黛色长眉轻微挑起,燕逐月苍白的脸色镀了一层薄红,她的下巴轻微点了两下,似乎是醉得不轻,“愿赌…就要服输。”
她的吻,原来只是这场主仆游戏的一部分?
也不对,她的脸红得很不正常。
感到有些疑惑,祁星阑伸出一只手,轻轻覆上燕逐月的前额,手心的触感有些发热,而她原本的体温本应是低于常人的。
空腹之人最容易醉酒。
“你该应该吃些东西。”祁星阑轻声说,“我给你买了点吃的。”
素白的指节捉住祁星阑抚在她前额的那只手腕,那只手指尖微凉,轻微颤抖着扯开祁星阑的手腕。
琥珀色的眼眸盯着对面的人,燕逐月攥着她的手腕,冷声道:“祁星阑,你说过要给我个交待的,”
“莫要忘了。”燕逐月走出里屋,只是幽幽留下一句话,她的背影很单薄,微晃的烛火在她身后拉出狭长的影子。
绯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祁星阑垂下眼眸,默默在心底想着:
“本以为,她将我当做挚友的,原来她…”
“还是不信我。”
“我们本是合作的关系,她若是不信我,那我之后定会有所表示。”
突然想起来临行时,羡花红当时神神秘秘送过来的那本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书,神神秘秘的模样,反反复复叮嘱祁星阑一定要带上,说不准…
真的有什么锦囊妙计?
趁着燕逐月在外面吃东西,不如现在将它拿出来一看究竟?
祁星阑将那个被藏青色麻布包裹好的书拿出来,放在烛台之下,准备进行一次快速准确的拜读。
但她翻动几页纸之后很快便后悔了……
谁要看这种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燕逐月:你真的知道我要你交待什么吗?(╬ ̄皿 ̄)╯︵┻━┻掀桌而起.jpg
*
我也很急很急,(〒_〒)想让喜欢的人做_爱做的事。
可能要暧.昧很多章,对不起,
爱你们,摸摸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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