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阑也是无语了,她以前也见过这种靠别人的爱情美滋滋地?过日?子的人,甚至在储物囊里还有几本与此相关的读物,但这种磕糖不要命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祁星阑:“你…”
祁星阑的话没能说完,一只手抚上?她的肩头,微微施力将她向?前拉去,紧接着柔韧的手臂环上?她的脖颈,一具略显单薄的躯体柔柔贴过身过来,由于修行功法的缘故,燕逐月的体温异于常人,微微发凉的触感,像是一块滑腻的寒玉。
祁星阑微微发愣,漆黑眼眸里的流光停滞了,几乎没能反应过来,燕逐月居然主动环上?她的脖颈,在又其他?人的地?方主动抱住了她。
揽在后颈处的手掌柔软娇小,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颈处肌.肤,她倾身过来时?,几缕碎发扫过侧颈,微微发痒。
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冷甜的昙花香味,这股味道祁星阑再熟悉不过,再次近距离闻到,仍是刺激了她的嗅觉。
再清纯不过的一个拥抱,清清爽爽,毫无其他?绮念,没有其他?关乎情关乎欲的味道。
这个拥抱持续期很短,片刻之后,随即分?开。
燕逐月转过头,淡淡睨着那名“濒死”的蓝衣女修,面无表情地?问:“够了吗?”
“够了够了!”蓝衣女修一脸满足,心情瞬间自由飞天,热泪盈眶地?收好藏在袖口录下了刚才所发生过一切的留影石,等?会回去后可以和姐妹们一起分?享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独磕糖不如一起磕糖!
这时?一阵箫声从窗边传进来,这箫声呜呜咽咽,听起来很生涩,根本不连贯,甚至在漏气?。
好生生的一只萧,吹得还不如唢呐。
“祁前辈,圣女,”蓝衣女修将桌案上?的瑶琴搬起来,在身后背好,向?两人抱拳告辞,“我要走了,我师姐在等?我。”
“刚才听说最后一份解药给祁前辈了,那燕圣女的毒是不是没解开?”蓝衣女修突然转过身,开口询问燕逐月,“要不要先和我一同回去?”
“我们天音阁有座后山,山里有个寒水潭,潭水可以畅通灵脉,泡浴三天可以快速伐骨洗髓,这个毒估计泡浴半月就可以解开了。”
祁星阑:“……”
所以刚刚她说的“最后的请求”、“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这些话本来就是假的?
这位姑娘,你可真会装……
燕逐月摇摇头,拒绝了蓝衣女修的邀约:“不必,我所修功法与你们不同,体内运转的并非灵气?,此毒对?我并无大碍。”
蓝衣女修低低“啊”了一声,原本她还以为燕逐月是为了祁星阑,竟然弃自己的安危于不顾,放弃最后仅存的一份解药,现在居然告诉她并不是这样??!
蓝衣女修猛然摇动头部——我不管,我就当?做幽昙圣女为爱付出,甘愿为道侣放弃解药,甘愿为爱付出一切,我相信的就是真的!
啊,又被甜到了!
蓝衣女修抿住嘴唇,却仍忍不住脸上?欣慰并有些慈祥的笑容,再一次向?两人挥手告别:
“告辞。”
蓝衣女修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口。
燕逐月推了推祁星阑的手臂:“把那人拎过来吧。”
下一瞬,莫流沙很快被祁星阑“请”了过来。
祁星阑按住他?的肩膀,迫使他?在一张木椅上?坐下:“你剥了那个蜀山剑修的皮?那他?其余的尸身在哪里?”
莫流沙急忙解释着:“我…我怎么?敢剥活人的皮,之前那样?说纯粹是为了吓唬你们的,那人没死,他?们将那人绑住,我快要下刀的时?候看他?没死透…”
“我又不敢杀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自己掀开了自己的痛处。
“那你脸上?这张是什么??”燕逐月似乎有些不相信,继续厉声问他?,“是谁的脸?”
“啊?你说这个啊?”莫流沙单手抚上?脸颊,两根手指扯住脸皮,用力一扣,他?的脸…居然从中间裂开了!
这个动作可以说是真·撕破脸皮。
那张虚假的脸皮之下,露出莫流沙原本的面孔,只有十?七八岁,和之前在制衣店遇到的小伙计差不多的年纪,看起来眉目清秀,五官的攻击性很弱,下巴尖尖的,有点?消瘦。
“这个是猪皮,出差在外,还能煮着吃。”莫流沙两根手指捏起那张半透明的柔软物体,扬起手给祁星阑的燕逐月看,并且热情地?介绍道,“嘎嘣脆,加点?辣椒和牛油,味道就挺好的。”
“千面书生前辈用得是面,我莫流沙用得可是货真价实的皮!”莫流沙骄傲且自豪地?拍拍胸脯。
“那你以前剥的皮?”祁星阑垂眸看向?那张半透明的东西,觉得有些恶心,这玩意也能吃的嘛?!
莫流沙被祁星阑和燕逐月一左一右包围着,明明被两个美人包围,不仅没有丝毫享受的感觉,他?甚至心里想还不如被那群人乱刀砍死,还死得痛快些,听说婆娑门的人心狠手辣,之前的三大台柱竟无一人生还…
“大都是猪皮,”莫流沙扯起嘴角,少年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满脸都是作为底层杀手的心酸,“我们杀手也要冲业绩的,为了绩效,你懂得。”
祁星阑:……大兄弟,可真有你的!
“也有死人的,是…是他?们逼我剥的,”莫流沙说道这里脸色骤变,连嘴唇也失去血色变得苍白似乎想起来什么?极为恶心的回忆,“害…我也是被逼无奈,被他?们胁迫才剥死人的皮的,那一次给我恶心得三天没吃一口肉。”
“我真的不敢杀人!那个蜀山剑修真的没死…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莫流沙仍是怕极了,虽然说得话如同弹珠般一串串从他?嘴里弹出来,但仔细去看他?脚其实在微微颤抖着,整个脊背都在小幅度哆嗦。
原来这位其实是只会打?雷不会下雨、从未杀过人却在之前叫嚷着要活剥祁星阑和燕逐月的…菜鸡级末流杀手——莫流沙。
祁星阑垂眸思索片刻,心想这人既然如此胆小,可能是真的没杀过人,又想起来之前付掌门羞辱莫流沙的话,和他?当?时?那个满脸屈辱的反应,推测他?说得可能不会是假的。
祁星阑转头去看燕逐月:“不如我们留他?一命?”
“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他?,”燕逐月轻哼一声,淡琥珀色的眼眸冷冷扫了一眼莫流沙,
“他?对?我们来说,还算有用。”
祁星阑:“先将他?身上?的蛊解开吧。”
燕逐月淡声附和:“也对?。”
莫流沙欣然去寻找之前被众多顶级杀手们争夺的小木匣,当?他?翻开一堆尸首,被染上?袖口领口都被染上?黑红色腥臭的血渍时?,终于翻到了位于一堆残骸之下的圆形木匣。
莫流沙满怀欣喜地?打?开木匣,那一刻他?的眼神都快直了:“这…”
“那自然是空的。”燕逐月唇角上?扬,勾起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意,“引子而已,怎么?可能会真的放条虫进去?”
她从袖中取出一只黑黑胖胖的蛊虫,又从桌案上?拿起一只茶碗,碗口对?着虫,二指轻捏虫腹,“啪叽”一声从那虫身体内喷出一小股深绿色的液体,顺着碗沿流下去。
虫:感觉身体被掏空。
燕逐月将碗递了过去:“喝吧。”
莫流沙接过茶碗,看着碗中诡异颜色的液体,又抬眼看了看祁星阑。
祁星阑见他?担心,微微颔首,缓声道:“别担心,我们优待战俘。”
硬着头皮,莫流沙端起茶碗将堪堪没过碗底的深绿色液体一口喝下。
味道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难喝,有些像植物根茎的青涩味道,余味甚至有点?发甜,还有细细密密如同鱼籽般的颗粒感,用牙轻咬,还会爆裂出汁。
莫流沙全部咽下去后,疑惑地?望向?燕逐月:“这里面怎么?会有小颗粒?会爆浆,味道还不错?”
“那是它的虫卵,与你体内的蛊虫相克。”燕逐月慢悠悠地?回答。
那张清秀的少年脸蛋突然变得有点?扭曲,莫流沙的眉头骤然蹙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莫流沙:呕……
“我有个想法,说给你听听…”祁星阑突然侧身过去,轻轻扯了扯燕逐月的袖子,等?两人靠的更近之后,在她耳边低声耳语。
她凑过去的时?候,带起一阵风,风里有种清新的淡淡香气?,如同雨后的草木味,是熟悉的属于祁星阑的味道。
突然靠近,她削薄的淡杏色的唇与耳廓贴得这样?近,话语间的吐.息温温热热的,烫得人耳垂发热。
燕逐月的身子瞬间就绷紧了,心神一晃,也没有仔细去听祁星阑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抓住“莫流沙”、“易容术”、“一起去”……这些零零碎碎的字眼。
余光里瞥到祁星阑的侧脸,她下颚连着颈部的线条流畅,没有丝毫的赘肉,阳光给她英挺的鼻梁边缘勾勒出一条银边,如同沉沉夜色般的漆黑眼珠此刻亮亮的,她看起来很诚挚而饱含希冀。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又似乎被这样?优越的侧颜给蛊惑了心魂,燕逐月没有多想便低低道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祝小天使诸事顺心,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