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阑对莫流沙说:“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们要带你去做一桩好事。”
“你体?内的蛊虫只解掉一半,为我们做完事情后,我会为你解开另一半。”燕逐月不清楚祁星阑具体要做什么,却懂得?用蛊毒先牵制住莫流沙,让他心甘情愿地做事,而非总是想着跑路。
“你先换成他的脸。”祁星阑直起身面对莫流沙,伸出手指向不远处躺在地面上的付金山的尸身。
莫流沙点点头,他身上的蛊虫被解开,没了性命之忧的他干起活来干脆利落,立即撸起袖子弯下腰,将?付掌门的尸身拖拽过来,又?取出一把短刀,在短刀的刀柄处摸索着按动一下后,刀柄的底部登时弹出一个暗格,暗格中陈列着几只细小的刀刃,看起来工具齐全,很是专业。
正当祁星阑以为这人要现场表演如何剥下付掌门厚厚的脸皮时…
莫流沙继续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摸索着,取出一大块半透明的软体,一手在那东西之上摸索着,另一只手拿着一柄短刀,在猪皮之上比划着:
“付掌门脸皮长得太厚了,要找一块厚实些的猪皮才行…”
祁星阑:“……”
燕逐月亦跟着靠近过来,有些疑惑地问:“不是直接割他的用?”
“恶心,他的脸皮那么厚,割他的岂不是油脂沾染我满手,污血呲我一身?”莫流沙撇撇嘴,有些嫌弃的说,“我可是个干净人。”
莫流沙手速飞快,不停地更换着手中的细小刀刃,“唰唰”地在猪皮上舞出残影,刀刃划来刻去间,一张脸皮被制作成功。
他拿出那张猪皮面具,按在自己脸颊上,指间又捏出一个小法诀,一缕缕白色的气从他指下溢出,那张脸部被白气牵引着,与莫流沙原本的脸严丝合缝贴合在一起。
除却那双眼睛的眼神不太一样,这张脸的其余部分几乎和付金山完全一致。
祁星阑看着这张和付金山相差无几的脸,不禁咂舌道?:“你有这手艺,为什么还去七杀堂?怎么不去戏园子里讨个正经的职位?”
——去表演川剧变脸,它不香吗?
“不打工,就没得?饭吃。”莫流沙深深叹了口气,他的眼珠透过那张假脸皮,艰难地越过那颗葵瓜子般大小的眼眶,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艰辛,更是没得?选择的无奈,
“七杀堂有保底薪制,也有员工饭堂,起码可以混个温饱,我以前为了讨生活,也在戏园子里当?过学徒,做得?不好会受罚,连饭也不许吃的。”
祁星阑感觉深有同感,想起来自己的前世,作为初入社会的末流社畜时的艰难岁月,她点点头附和道?:“有的老板就是这样的,良心都是黑的。”
“不,老板这种物种,有良心吗?”莫流沙微微摇头,甚至说出经典名句,与之前的福来客栈中打工小伙计们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同是天涯打工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原本对这个一脸邪王微笑奇怪杀手的厌恶,到发觉他其实是个菜鸡末流杀手,再到如今的感同身受,祁星阑伸出手,面露欣慰地想要与这名同道?中人握爪。
“祁星阑,你什么意思?”伸到一半的手被燕逐月一掌拍开,燕逐月的脸色很冷,琥珀色的眼眸里寒霜带雪,“我怎么你了?”
祁星阑这才想起来,她现在名义上的“老板”,其实是作为“主人”的燕逐月,她现在人还在婆娑门,顶着的名义还是燕逐月的“杂役”。
所以刚才说的一切,到了燕逐月耳朵里,倒像是在当着她的面说她的坏话。
祁星阑连忙急声辩解:“我不是说你。”
“你不是我的老板…”
祁星阑停顿片刻,额头直冒冷汗,看到燕逐月似乎含着冰刃般疏冷凌厉的眼神,大脑明明在报警,却仍是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才好了,最后她头皮一硬,阖上眼开始瞎说,
“你是我的主人,是我的月亮,月亮照亮了黑夜,而你照亮了我的心,”
“为你做事,我心肝情愿……”
“你闭嘴。”燕逐月连忙靠了过去,单手锁上祁星阑的肩头,从后方捂住祁星阑的嘴,不让她继续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不许你再说话了!”
燕逐月再次被她的话惹毛了,两人再次莫名其妙地纠缠在一起。
背后被一处柔软轻触,祁星阑稍微挣动两下,反而像是用脊背故意蹭过身后那人的前襟,这个无意的动作,让脊柱微微发麻,祁星阑身体变得?僵直,燕逐月手臂并没施加太多力气,如果真的想挣脱的话,其实会很容易…
但?祁星阑现在不太敢乱动,生怕再一次唐突了燕逐月。
这两个人又一次前心贴着后背,明明之前是在斗嘴,现在的情景在莫流沙眼底却变了味道。
他看得?一脸尴尬,想必这灵崖山首席弟子和邪道妖女一同叛逃的事情是真的了,比真金还真,当?着外人的面,还贴得这样近。
堂堂灵崖山首席,居然还“老板”、“主人”地叫着,被一个女人制服成这样,怕不是在玩什么很有情趣的游戏?
猪皮之下,少年原本的脸颊早已红透:我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啊!!
莫流沙轻咳两声,尴尬地移开眼睛:“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不经意间,祁星阑的后肩被她按的向后一倾,触到燕逐月的前襟,碰到一处柔软的曲线,微妙的过电感,让人心口稍稍发麻,燕逐月怔忡片刻,突然有点贪恋这种感觉般,不想要放开臂弯之间的那个她。
“说啊?祁星阑…”燕逐月锁在她肩上的手又?向后推了推,“你怎么又?哑了?”
“呜呜——”祁星阑想要回答,被燕逐月捂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祁星阑:……捂着嘴,我要怎么说话啊!
似乎才意识这里还有另一个人,再这样下去的确有一些不妥,燕逐月放开锁在她肩头的手。
祁星阑从她的桎梏中脱身,刚站直身子,便弯下腰去,伸出手摸向地面上那具付金山的尸身。
手伸到一半中途停下,臂膀却被人用手挡下,燕逐月冷声问:“你干嘛?”
“去拿他的腰牌,”祁星阑回过头看向燕逐月,“等会可能要用到。”
“你别碰那个。”燕逐月撇撇嘴,嫌弃地看了一眼倒在已经变成黑红色的血泊中,颈部的血痕还未彻底干涸,那具付金山的尸身。
祁星阑这身白衣可是刚刚才换上的,她还没有看腻,弄脏了多不好……
就算祁星阑没有穿这身白衣,她心中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排斥感,她不想看到祁星阑去摸别人的身体。
燕逐月停步在那具尸身之前,抽出那把漆黑狭长的魔刀,在那具躯体?上划过,简单粗暴地翻找过这个躯体?。
锋锐的刀锋像割豆腐般在尸身上划开几道?口子,最后用刀尖挑着付金山掌门令牌递给了祁星阑。
祁星阑手心浸了些汗,眼皮抽了抽接过燕逐月递过来的掌门令牌,她严重怀疑,要是再找不到,凭借燕逐月的粗暴程度,会不会直接将?付金山的尸身开肠破肚?
莫流沙:“接下来怎么做?”
“那就请‘付掌门’随我们走,”祁星阑将?掌门令牌收入储物袋中,抬头看向莫流沙,“去一趟飞花阁。”
莫流沙面具之下的脸变得更烫:“飞花阁?”
那可是花柳之地,修界凡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销魂窟啊?!
燕逐月的脸本就很白,此刻被祁星阑的话惹得脸颊发烫,变成如同蜜桃般的粉白色,剔透的眼珠此刻如同浸润着一层柔雾,水光潋滟地往着她:“祁星阑!你到底想做什么?”
——修界传说:飞花阁里都是些人比花娇的男性Omega,极其擅长勾引各路男性Alpha,甚至连女性Alpha也不放过。
“谁要和你去那种地方!”燕逐月的拳头,又?一次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去酒馆自带酒=去花楼自带姑娘=砸场子的)
看文愉快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