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飞花阁是闻名修界和人界的小倌坊,里面有刚劲威猛的男性A,也有弱柳扶风的男性O,“清冷仙尊”、“霸道魔尊”、“娇柔师弟”、“温润师兄”……各式小倌任君挑选的“好地方”。
阁里有规矩,未出台的小倌们以艺侍人,同时修习双修技巧;出过台的小倌们色艺双修,轻拢慢捻抹复挑,无一不精通。
此外,花魁的初次出台的那一晚,是他自己抛花球选的客人,这其实是花魁表演的真正含义。
祁星阑并不知道这些内容,她提出要带着他们去飞花阁,并不是为了去看花魁,更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基于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付金山是一代仙商,其背后的势力不可估量,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必然会有一大群人去争夺其财产的所有权。
而且,一定会有很多人去查他的死亡原因。
而付金山设计意图杀害燕逐月和祁星阑这件事,参与者众多只要仔细一查,就会找出祁星阑与燕逐月也在场的证明。
种种迹象表明,所谓的真凶尚若再没有找出来,正道掌门们应当不会轻易放过婆娑门里的每一个人,这个结果不可避免,毕竟真凶的作案手法和他们修习的“邪道术法”太相像了,几乎是同出一源。
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那些人再将付金山之死的罪名也扣在燕逐月身上,相当于火上浇油,就算杀害付金山的凶手并不是燕逐月,但只要他们想要讨伐婆娑门,真相谁又会在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祁星阑不能坐视不管。
决不能让燕逐月再多背上一条罪名,要为她制造不在场证明才行!
“你要跟我一起去…不,是我们要跟着?‘付掌门’去飞花阁,”祁星阑转身看向燕逐月,从茶桌上捡起一张被茶水沾湿的纸递了过?去,正是今日飞花阁的宣传单,“今日有花魁表演,听说会很精彩。”
燕逐月瞥了一眼那张宣传纸,仍是有点不满地低声喃喃道:“这种节日,大多是逛道观和寺庙的,哪有去逛这种地方的道理?”
“你不会连这种地方都没去过吧?”祁星阑扬起手中传单,停在燕逐月眼前,“所以…其实是你不敢去?”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过?的!”燕逐月伸手抢过那张宣传单,“唰唰”两下撕得粉碎,急声道,“谁说的我不敢去的?!”
“那样便好,我先前和你说过的计划,你觉得如何?”祁星阑继续问她,“你可以与莫流沙商讨一下具体切入的时间点应该如何安排。”
“计划?”燕逐月突然有些懵,“何时说的计划?”
“在莫流沙干呕的时候,”祁星阑回答,“所以你之前并没有听?你当时在想什么?”
燕逐月:“……”
才不是在想你!
当时祁星阑突然靠得太近了,她转头看着?祁星阑的侧脸时,一个恍神,将所说的计划全都忘记了。
“也罢,”祁星阑摆摆手,让莫流沙也靠过?来,“那正好我们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
三人决定分头行动,莫流沙独自用储物袋将这一地的尸体运过?去,藏在飞花阁附近,做好铺垫任务。
而祁星阑和燕逐月,则先去找章织锦和俞小棉汇合。
万万没想到,再次找到这两人时,两人身边围了一大圈行人。
一个瑟缩着肩膀无助地站在一旁,另一个则是头发凌乱,发髻不整,有点凌乱的模样。
章织锦居然当街跟别人打架,而且是打赢的那个,两个七尺大汉被她揍得脸肿的似个花花绿绿的馒头,被麻绳结结实实地五花大绑着?,趴在地上显得楚楚可怜。
看着?撸起袖子?掐着?腰站在路边,一脸气鼓鼓的,勇猛如同小老虎般的章织锦,祁星阑微微蹙眉,不禁出声询问:“你怎么打人?”
听到有人质疑,章织锦自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却没有回头看看说话的人究竟是谁,她还在气头上,怒声道:“我打得就是他们,怎么了!?”
“章织锦。”燕逐月的声音在她身后幽幽响起。
一丝丝赤红色雾气在周身隐现,燕逐月环视四周,对着这群看热闹的路人们冷冰冰地说:“都散了,不准再围过来!”
她浑身散发着不容靠近的气息,说这话?时的语气冰冷凌厉又凶煞,加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剜人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发狠,似乎要直接将人的心肝给剜下一块肉。
人群里突然出现了个绯色绡纱裙的大美人,路人们的目光原本就被吸引了过?去,却没想到这美人虽然天生惊绝艳色,生气起来像是个带刺的,刺起来还可能要人命。
众人被燕逐月的气势骇得浑身一震,下饺子般四散开来。
章织锦突然背后发毛,有种不好的预感,浑身汗毛倒竖,缓缓转过身来,“圣…圣女,祁前辈!”
“我真的真的没有动用术法,就只是动了拳脚…”她垂下头,声音甚至有些委屈。
祁星阑轻轻叹了口气,原本看这小章天赋奇佳,没想到竟是个心性不沉稳的,“你这样当街殴打庶民,实在是…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祁前辈,这二人不是庶民,而是修士,而且是他们先对庶民动手的。”站在一旁的俞小棉眼巴巴地看祁星阑,向前站了一步为自己朋友辩解道,“这二人就是人证。”
俞小棉有点着急,轻轻推了推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你们快说啊?”
一人是干瘦枯黄的女人,另一人是身穿褐衣的青壮年男子,脸上都挂了彩,灰头土脸的。
祁星阑抬头一看,这两个人却是熟人,正是之前想要讹钱的那对母子?,玉石店的老板娘和褐衣伙计。
“二位贵客竟然是修士…”玉石店老板娘眼皮子耍得很活,向着?她们弯下头连声道歉,“之前是我们招待不周,您心怀大道,必然不会与我们这等?庶民计较。”
老板娘和褐色衣袍的伙计一起看了过?来,母子?很有默契,几乎是异口同声:“还请两位仙人为我们做主啊!”
淡琥珀色的眼眸瞥过去,燕逐月冷笑一声:“是你们故技重施,欺骗他人钱财,惹得他们打你?”
玉石店老板娘摇摇头,心想这全怪自己为了筹钱不惜讹诈顾客,给这位客人留下了很差的印象,她深深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这样的…”
“都是因为我家姑娘,在婚期将近的时候跟人家跑了,”玉石店老板娘越说越激动,嗓音里甚至带着?泣音,
“我们只能将夫家下的聘礼退了回去,谁曾想…”
“唉哟~我那可怜的短命姑娘——”最后一句话,老板娘几乎是嚎了出来,眼眶含泪,满是作为一个老母亲的痛,丧女之痛,痛彻心扉。
同样作为逃婚人士的章织锦突然感到有点心虚,低声喃喃道:“她只是跑了,又不是死了…”
“有人捡到了俺妹子?的绣花鞋,鞋面被血浸透了,他们都说俺妹子?一定是死透了,”褐衣伙计也跟着?哭了起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再加上他眼眶上一个被打出来的青黑色拳印,看起来也很心酸,很悲惨,“但俺跟俺娘都不信,到处去派人将远郊后山都翻遍了。”
老板娘伸手抹了把眼泪接着说:“我们散尽家财,还欠了这条街大半年的租子?,还欠付大仙人许多钱,如今利滚利终究是还不起了,这两人便来砸我家店,多亏了这二位姑娘……”
祁星阑连忙打断老板娘絮絮叨叨的话?,直掐重点问:“在后山?具体在哪个方位?她为何去后山?”
褐衣男子挠挠头:“俺妹在走之前好像提过?要去拜石姬娘娘……”
“别说。”玉石店老板娘突然伸出手,死死捂住褐衣男子的嘴,老板娘抿紧嘴唇,一脸讳莫如深的模样,生怕触犯了什?么禁忌,死活不愿意再说第二句话。
然后就死活问不出来第二句话来。
“你们…物资是不是都置办齐全了?”燕逐月转过身去问章织锦。
“嗯嗯。”章织锦和俞小棉一脸乖巧,齐刷刷地点头。
“那这里先交给你们处理,不要再绑着?他们,”祁星阑?到两人如此懂事,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一上午跟坐过?山车一般此起彼伏的,终于有件不那么糟心的事了,她欣慰地看向两个后辈…
心中却想着等?会怎么将她们撇开,她们还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总不能把她们也带去那种“少.儿不宜”地方吧?
祁星阑瞥了一眼那两个被捆成粽子的低阶修士,淡声说:“等?处理完后,直接将他们放走罢。”
——反正他们的老板付金山,连人都没了,尸身都凉透了,任由这几个收高利贷的人也兴不出风作不出浪来。
“我与燕姑娘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剩余的时间你们自行安排。”
燕逐月侧过脸,看到祁星阑面无表情地说出刚才的那句话,看起来和平常无异的正经,觉得有些好笑——有种你继续说啊?说说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去?
“你们可以在这处闲逛,也可以回福来客栈去等我们,”
说完这话?,祁星阑转过身去牵燕逐月的手,可能是今天与燕逐月共同经历了太多事情,她做这个动作十分自然,似乎本就是应该牵的。
整只手被祁星阑牢牢握在温热的掌心里,食指边缘被她虎口处的剑茧蹭得有些发痒,燕逐月不禁怔忡了片刻,耳边又再次响起祁星阑对章俞二人的叮嘱声:
“记住,万万不可不等?我们回去就去往后山。”
她突然明白了祁星阑师弟们的感受。
灵崖山首席大弟子?祁星阑,明明才双十年华,这样青春充满活力的年纪,在面对后辈时的那种悉心教导、谆谆叮咛,居然被人家老妈子?的话?还多。
但是这样话痨,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冷漠脸,却仍在不停地叮嘱别人,对后辈倾心以待的祁星阑…
她看起来,好可爱。
一丝恶意涌上心间,燕逐月突然想要捉弄一下她:
“你…干嘛牵我的手?”
“唉?”这个牵手的动作本是无意而为,没想到真的被问到,手心开始发汗,祁星阑突然感觉有些紧张,握着燕逐月手背的指节松开了一些。
掌心里攥着的那只手挣脱了出来,祁星阑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原来不喜欢我牵她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祝诸事顺心么么哒~
——
小剧场:
祁星阑:@#¥%(对师弟以及后辈的叮嘱200字)
灵崖山众多师弟:一谈到修习,大师兄的话突然便多,快把原本冷漠寡言的大师兄还给我们啊!
苟胜:明面上是为我们好,其实大师兄…在彰显自己的优势吧?你这幅样子,最讨人厌恶……
燕逐月:她看起来,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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