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那次宴会已一月有余,老夫人就像中了魔咒一般睡了过去,中途也无再次醒来,这一月来,贺尚轩在朝中的话语权越来越大,皇帝身体渐衰,太子一党的势力就日益浮上水面。
这一日,方从老夫人院里回来,贺思音换一件灯笼裤和薄纱小衫躺在榻上,微微喘息着,在太阳底下走了一圈,人都快被那热气给熏晕了。
见秋琴给小姐扇着风,春枝搁下盘里的蜜饯,抬步往内室走去,她方打开置放香料的匣子,余光瞥到床上的身影,差些没尖叫出来。
“怎么了?”
秋琴压低了声音,见春枝迈着急切的脚步,手里什么都没拿。
春枝视线若有若无地瞥了眼眯着眼睛假寐的贺思音道:“侯爷在里头,”
换衣间与这里隔了一墙,难怪她们三人都没有查见异样,一听这话,秋琴下意识地看向?贺思音,却见方才假寐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白嫩透光的肌肤下投下了一片晕影。
“你们出去吧,”
“是,”
两丫环虽不知着两人间的真实关系,却也不会轻易冒犯。
贺思音轻悄悄地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贪婪地吸收着地板的冷气,衬得脚趾圆润饱满,床上贺尚轩不知何时已经和衣而睡。她眨了眨眼,靠近床榻,见他中规中矩地睡着,双手交叠在腹部,她熟练地跨过他往里侧爬去,脚腕白如雪,往里爬时,清脆作响的铃铛被她轻微的动作只弄得?响了两声。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进来的那一刻,贺尚轩已经醒了,铃铛声音再小也免不了它发出声音来。贺思音已经跨进了一只脚,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外面的那只脚抬进去,然后就对上了某个幽深的目光。
“啊,”
贺思音以为自己吵醒了他,见他疲惫的眼神,有些?心疼,着急忙忙地就要下来,却不想一只双手压在了她背上,轻轻一压,她就如泄了气般趴了下去。
“别动,”
贺尚轩低哑着声音,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朝堂这几日肃清三皇子的人,他好几夜未休息了,加上祖母还晕着,又查不出原因?来,贺尚轩几乎是疲劳得眼睛都睁不了。
“祖母会没事的,”
贺思音几乎是一下听懂了他声音里的疲惫,心里那是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嗯,”
贺尚轩轻声应了一声,五官更加瘦削,眸子只有在对着她时,才能放下所?有的松懈。
上个月时,贺思音还在与他闹矛盾,可是如今连闹矛盾的心思也没有了。她的视线往上移,男子闭着眼睛,神态憔悴,再往下移,只见他的唇瓣干燥得发白。
贺思音的记忆里,哥哥是强大而坚不可摧的,几乎没有过这样的时刻,她失了神般地瞧着他的唇瓣,似乎在邀请着她的滋润。
贺尚轩眼皮动了动,只是她都不知道而已,鬼使神差的,贺思音探起上半身,舔着唇瓣,近了,更近了。
贺思音不否定自己是个不会压抑欲||望的人,她想要什么,几乎都会下手,毫不犹豫,就像此刻一样,她认为哥哥需要她,她就卧了上去。
柔软相碰,她并不像其它女人一样一触即离,而是舔了舔,细嫩的舌头,仿佛被犀利的东西轻轻刮了一圈一般,麻麻的。
“唉,”
贺思音以为自己是听到了幻觉,下一刻,她就被某人压在了身下,“音儿,别闹。”这声音犹如一块吸走心的铁磁,滋滋作响,触得人的心颤颤的。
贺思音呼吸骤停,白腕搂在他颈上,“我只想让你开心开心,”贺尚轩压力大,她是知道的,不过一月,他的身上摸起来又是硬硬的,养起来的肉又消下去了。
“嗯,”
贺尚轩闭着眸子,生怕自己眼神里的东西会吓到她,却不想小祖宗压根没打算放过他。
贺思音想着让他把积累已久的情绪宣泄出来,眸子紧紧盯着湿润不少的唇瓣,添了舔,身子往上一挺,想着艳||本里书生和狐狸的技巧,轻轻咬着他的下唇瓣,在他呼吸急促时,钻了进去。
两人间本就有浓烈的感情,一点即着的干柴,贺尚轩不过是考虑了她的年龄多方面,才会压抑着自己,那日日夜里让他着火般的,梦里舒爽的,唯有她一个。
贺思音钻了进去,在想,怎么弄来着,她像是进了一个黑乎乎的山洞,到处都是软软的,只要找到了与她那么软的,以柔克钢。
柔软碰上的一刹那,两人几乎都是颤了颤,贺尚轩腾出一双手揽着她的脖子,以免她累着脖子,疾风骤雨,如放出的猛兽。
他们吻得痴迷,眼神里满是对对方的眷恋,直到停了下来,贺思音两人换了个位置,她趴在他的胸口,喘息着“好受些了吗?”
“嗯,”
贺尚轩细细地抚着她的背,轻吻着她的头顶,这心底的感动溢得?满满的,他是由祖母养大的,情谊不比常人,要说着府里,最伤心最伤神的莫过于他了。没想到,他埋在心里的压力,有日里还能被小姑娘看出来。
贺思音趴在他的身上,轻轻用食指刮过着他的眉毛,“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呢?”
身下的人明显僵了僵,不过只是瞬间的事,“不信则无,”想到祖母醒的条件,贺尚轩眼神几乎冰冷。一滴血,他就想到了江湖流传的换灵术。
换灵术是一种换人气运的邪术,却是要让改运气之人心甘情愿地改,贺思音恍惚地记起了多年前有关原身的一件事,有一老婆婆找上了她,给了她一串糖葫芦,然而那老婆婆不要报酬,只要她心甘情愿的一根头发。那老婆婆夸得天花乱坠的,贺思音年纪还小,哪能考虑到那么多,便给了她一根。怕是当初也没想到,那根头发是与原身的生辰八字和夺气运之人的一起烧了吧。
如今,老夫人要想苏醒,那幕后之人的条件便是要贺思音心甘情愿的一滴血,贺思音也不知这辈子为什么没改成气运,怕是因为她的灵魂超脱,原身的身体,灵魂却是锻炼了的灵魂,因?此,便没有了那衰运吧。给那人一滴血,贺思音是万万不可尝试的,谁知会不会真的改了她的气运。
感到她的不安,贺尚轩轻轻抚摸着,想到这几日的成果,“那人已经抓到了,不用急。”他们都不知对方已经知道了这个邪术。
“抓到了?是谁?”
贺思音永远也忘不了,那日在这个世界里醒来时,梦中听到的那老妇人凄厉的声音。
“嗯,”
贺尚轩应了一声,却并不想她去接触这件事,“祖母的事,哥哥会处理?好的。”云游前,兴国寺的大师留了一颗回丹丸在他这,怕是老和尚早已预料到了今日之事,他不及时让祖母醒来,也是为了揪出幕后之人。
…………
半月之后,陈老夫人忽然染上疟疾而去,听说她临死前都死不瞑目。
贺思音听到这事时,已是许久过后了,老夫人已经醒来,这几日,她天天往老夫人那里跑。
老夫人靠在床头,听着桂嬷嬷讲着那日的事与这几日的事,眼里平静得?如一滩水:“上一辈人的恩怨,何故如此。”她年轻时与陈老夫人早就有冲突了,陈老夫人抢了老夫人的青梅竹马,而那青梅竹马却并不喜欢陈老夫人,陈老夫人一个养尊处优,处处比别人优秀的嫡女,如何忍得?了这夫君不爱她的处境。其后,她就将这半辈子吃到的苦,都怪到了老夫人身上。
桂嬷嬷并没有应老夫人,她们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哪还有心思想这些?,如今期盼的不过就是护住侯府罢了。
桂嬷嬷余光瞥到一同进来的两个女娃,眸光闪了闪,若有若无的视线瞥向更加亭亭玉立的音姐儿身上,那脸蛋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眼尾上挑,嘴角噙着笑意,娇艳过夏日里的各色花儿。
“祖母今日可是好些?了?”
贺思音抢在了方雅晴前头,她可是过来刷脸的。
“好些了,”
老夫人这一趟不知是不是想通了许多,眼神也没往日里犀利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再码一个结局一个番吧,前几章有答应你们的,决定番外后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