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晋江独家

原溪除了衣服以外,还带了一个大的速写本。走的那天宜江好不容易下了一场雨,原溪在机场买了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唐渡没管。

等飞机的时候原溪就坐在候机室里吃,唐渡在听裴宴简短地汇报工作。

裴宴和唐渡坐在原溪对面,原溪听不懂,拿着纸勺子低着头吃他的东西,小口小口的。他的嘴唇很饱满,脸被机场的暖气扑得红红的,偶尔嘴角沾上一点褐色的奶油,又被迅速拿纸擦走。

裴宴说着说着,觉得唐渡有一些走神,声音一顿,就见唐渡起了些身子,拿走了原溪的冰淇淋。

“不能吃了,上次发烧你忘了?”唐渡表情还是挺吓人的,原溪一脸遗憾地把勺子插回了没吃完的冰淇淋里。

唐渡顺手把冰淇淋递给了裴宴,说:“拿去扔了。”

裴宴:“……”

上了飞机以后原溪就开始写写画画,中途吃了一份日式套餐,不太合胃口,原溪只夹了几筷子就不再想要了。

空姐上来收拾了垃圾,没一会儿又上来一位,给原溪带了一张毯子,递给唐渡一杯咖啡。

唐渡拿着平板,似乎还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原溪抱着速写本有些倦了,快睡着时听到裴宴过来叫走了唐渡。

陌生环境里原溪一般睡不熟,唐渡回来的时候原溪听到了但没睁眼,临下飞机才醒了一些。

唐渡回来之后好像表情沉了许多,走出机场的一路上原溪才发现哪里不对,裴宴和唐渡竟然一句交流都没有。

安排好的车早已在机场门口等待他们,原溪一边想他们是不是在飞机上聊了什么,一边埋头走路,没留神撞到了唐渡的后背。

唐渡抓着他的小臂把他拉到身侧,说了他一句:“连路都不会走了吗?”

原溪跟着唐渡上车坐在他身边,感觉自己撞了唐渡,他的神色却缓和了一些。

酒店仍然是大套间,原溪洗了个澡,和唐渡一起在房间里吃了点酒店送上来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睡了。听说第二天没什么事情,原溪没定闹钟没管时间,一觉醒来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原溪匆忙换了衣服,一边跳下床往外走,一边整理卫衣的领子。

他领口大,人又生得白,脖子连着肩膀的地方还有唐渡前几天留下来的痕迹。

原溪推门走出去,听到好几个人杂乱的说话声,抬头便顿在了原地。

一群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手里拿着电脑文件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见到他以后声音立刻小了下去。

陈景韵走在最后,走过来问了原溪一声好。

后面的人相互看了几眼,也都和原溪打了招呼。

房间里唐渡叫了原溪一声,原溪便对众人点了点头走进去了。

唐渡坐在宽大的书桌背后,面前摆了好几张椅子,原溪随便挑了一张,正要坐下,又听唐渡说:“坐那边干嘛?”

原溪只好站起来,走到唐渡面前,由着他把自己拉到怀中坐下。

“这几天都有事,把你交给陈景韵了。”唐渡摸了摸原溪的后颈,觉得那里的伤又好了一些。

原溪听了反而觉得好,他靠着唐渡的肩头,看到他身后——洁净的落地窗外,雪花纷纷扬扬。

宜江偏南,冬天没有雪,原溪从小到大只见过一两次,都是小而易融的雪花。

陈景韵问原溪有没有很想去的地方,这几天她可以带他在附近玩。不过原溪对日本没什么了解,只让陈景韵带他到处逛逛。

日本又是不一样的景色,原溪跟着陈景韵穿梭在陌生的大楼之间,时不时举起手机拍几张照片。

原溪看上了新宿御苑,这里是东京有名的日式与法式结合的公园。尽管不在赏樱时间,这里的雪景依旧很美。

司机每天会带着陈景韵和原溪去那里,陈景韵陪着原溪下来走走,原溪找好地方画画以后陈景韵便不再打扰,两人约定好时间再一起回去。

唐渡确实很忙,每晚结束了晚餐,原溪会夹着速写本,在外面的街道走一走,看看种在日本街头的树,看看走在街上的日本人,看看日本的建筑,这时候再回去,书房里的人都还没散。原溪会帮着陈景韵给他们买咖啡,多了几次,书房里坐着的人原溪也都面熟了。

分完咖啡大家会拿着短暂地离开一会儿,自觉把书房交给唐渡和原溪。

文件和电脑都大大咧咧地开着摆在明面儿上,唐渡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原溪会看到,问他去了哪里,又看看他的画,更多时候只是抱抱他,好几次撩开他衣摆又放下。

唐渡从陈景韵那里知道了原溪这几天总是去写生,已经朝他要速写本要了两三次,原溪总是不给看。

东京的雪化得很快,原溪上完最后一笔颜色,前几天来时下的雪似乎就融了个干净。他埋头收拾着画具,正拿着本子合上,手忽然就被包住了。

“好美。”

原溪听出这是唐渡的声音,并且也习惯了他的突如其来,唐渡不论是说风景还是话,原溪都认可他的评价,于是难得地浅浅笑了一下,挣着想从他怀里出来。

可惜唐渡不放,原溪不想同他闹,偏了脸讨好地亲了亲他的下巴,连唐渡正脸都没看着,就被他吻得气喘吁吁。

“晚上和我一起吃饭。”

原溪没回去换衣服,身上就是随意的羽绒服牛仔裤,袖子上还沾了一块颜色。

唐渡带他去的是一家日料店,穿过装修精致的大堂,竹门打开,包间内已经坐了两人。

其中一个是一位中年男人,头发打理得很好,西服整洁合身,笑容温和。另一个则是一位年轻女人,米色风衣被脱在一边的衣架上,里面是紧身高领打底衫,一条滚边荷叶裙自然垂着,裙摆落在小腿处,往下的脚部曲线流畅优美。

原溪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场合,因此侍应生为他脱掉羽绒服的时候,原溪难得觉得窘迫。

女人站起来,鞠了个躬,先用日语问候了唐渡,又看向一边的原溪,笑容不变地说:“你好。”

原溪颔首。

“这位是小林先生,这是他的女儿,小林千惠。”唐渡为原溪简单介绍了一下,小林先生便开始用日语和唐渡聊天。小林千惠中文说得流利,也不参与他们的对话,转头来和原溪说话。

小林千惠声音很温和,问的也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问题,原溪拿出手机打字时她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而后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晚餐结束之后,四人站在餐厅幽静的院子里,小林先生说了什么,小林千惠微低着头拢了一下发,接着唐渡点了点头。

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小林先生做了请的姿势,小林千惠先进了后座,唐渡扶着车门,捏了一把原溪的后颈,说:“去表参道逛逛。”

原溪点头,并且懂事地拉开副驾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