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chapter139

最终商量的结果就是,谢鹄夫妻俩双方各拿出4%的股份。

也就是说,现如今他们夫妻俩拢共合起来也就38%的占股而已。

准确来说,谢柏才是谢氏的第一大股东。

但是,这并不代表谢柏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除了谢鹄和谢柏这两个大头外,若是剩下的股东全部都团结起来,挤掉谢鹄和谢柏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个可能性非常非常微小,因为剩下的股份分散在200个成员手中,全部团结起来的概率大概就和谢鹄不是谋害他父母的凶手那么大吧。

谢氏集团的高层们看似团结,其实都是一团散沙,母公司靠高收入和股权分红辖制住十几个子公司的话语权,又靠谢鹄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的骚操作不断树敌的威胁让集团公司内部的蛀虫不敢轻举妄动,这才达成岌岌可危的平衡。

一旦谢氏母公司这边自乱阵脚,当先作乱的就是几个边缘子公司的负责人。

到时候股东们内乱,各个子公司也会分崩离析。

谢柏并不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形发生。

他虽然对谢氏集团没什么归属感,但毕竟是自己父母为之兢兢业业奋斗过的企业,秉着这份香火情,他还是愿意和平解决的。

除此以外,他还要防着其他趁火打劫的。

在这种争权夺利的时刻,无论是谁,一不小心就可能化为棋盘上的弃子,或者说海水中的一朵小浪花,被虎视眈眈的大白鲨一口吞下。

所以只有能和平拿到这些人手里的股份,那他绝对不愿做多余的事。

当然,也不是说非要将这些股份都买在手里,只要保证他们的倾向是自己,以及不站到谢鹄那边就行。

而这样的事情做起来,其实并不难。

毕竟这些股东们都不想要随着谢氏的倒下而让自己的财产缩水。

只要透露自己现如今名下的部分产业,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未来可期和稳操胜券,那就是很容易的事情。

毕竟一个白手起家发展了自己的资产、名下公司还拿下了政(府)合作项目、且还是原来备受好评的谢鲲董事长的儿子,一个是用阴谋诡计夺取家产、偷税漏税、让集团市价一路狂跌只会无能发怒的小人,谁都知道该选哪个。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谢柏还要再搞个事。

※※※

谢莎莎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简直就像是从天堂掉到了地狱那么悲惨。

最开始从爸爸那里得知公司投资项目失败的时候,她虽然为爸爸担心,但是并不是特别担心,因为谢氏家大业大,那样的损失固然多,却并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她只是为牵扯到耀哥哥不再是自己的好朋友以及磊哥哥突然事业滑铁卢而感到悲伤。

后来死灵娃娃事件之后,她得知自己的男朋友瑞哥哥的家里也遭逢大变——段叔叔和杨阿姨陷入昏迷住院去了,瑞哥哥也是重伤。

她急急忙忙赶过去看望,看着哭得昏厥过去的段欣悦,她觉得十分的同情。

这样的家庭变故,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谁知道,转眼间被同情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这段时间,她以前的朋友们也不邀请她出去玩了,企鹅群里都许久没有新消息提示过了,她偶然听说,她们不敢将她踢出群,因此特意重新建了个新的企鹅群。

她在学校的上卫生间的时候,还从卫生间的隔间里听到了一些女生在讨论她——都是以前在她面前围着她打转献殷勤的,但是现在聊起她的时候语气里都带着嘲笑和幸灾乐祸。

颇有种落地的凤凰不如鸡的既视感。

她不明白,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

想起昨天晚上爸爸妈妈的争吵,谢莎莎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内心却隐隐认同了那个说法——谢柏哥哥要是不回来华国就好了,感觉好像就是他重新以谢家人的身份出现在大众的面前之后,他们家才变得越来越糟糕的。

※※※

谢柏可不知道自己被谢鹄他们背地里给咒骂了多少次。

此时的他看着电梯开了之后,外面涌动的阴寒之气,皱紧了眉头。

这时候,有几个男男女女从电梯门几步远的地方走过,他们行动很是诡异,都是排着纵队在走。

不仅如此,他们的打扮也是格格不入——一个脑袋上顶着个花盆身上穿着背心裤衩的老人、一个穿着蓝色的卡其布套装但是背后插着一根钢筋的男人、还有一个穿着毛衣裙子但是拖着一条反折的断腿的年轻女郎、一个手里抱着洋娃娃穿着吊带蓬蓬裙的小女孩,最后一个是身上裹着厚重的羽绒服的大婶。

此时华都已经进入冬季,外面没有空调的地方都是零下几度,但是看那老人和小女孩却没有半点觉得冷的意思——虽然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的青白,嘴唇也是乌紫色的。

穿的最厚实的大婶身上还带着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仔细一看,她身上的羽绒服都在冒火星,甚至有一簇火都燎到了她的下巴处。然而她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似的,任由那火舌舔舐着她下巴的皮肤,很快那处的皮肤就变得皱缩、焦黄、发黑,最后皮肤皲裂,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肉经络来。

毫无疑问,这几个都不是活人,且大概都是意外横死的。

谢柏原本打算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神情冷肃地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

“叮——”的一声清脆的电梯提示音,让谢柏心里“啧”了一下。

果不其然,那边正在游荡着的横死鬼们被这个声音吸引注意力之后,便注意到了谢柏这个电梯里的活人。

这五只鬼魂想也不想地要冲过来——不一定心存害人之心,但死人对生的渴望是无与伦比的,现在还是元阳之身的谢柏对他们的吸引力可太大了。

不过谢柏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他甚至都不用祭出七星剑,调动控水珠,这五只鬼魂就被困在了凭空出现的巨大水球之中。

这水球看着软软乎乎,还在循环流动,但一般的普通鬼根本就不能从水球之中逃出来。

原本穿得单薄的老人和小女孩在这水球之中,原本就青白的脸颊更是变得惨白,浑身也打起哆嗦来。

其他人也掐着脖子,眼中是惊恐和疑惑,似乎不明白明明他们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有窒息的感觉。

那被烧死的大婶更是难受极了——她因为是被烧死的,所以火焰已经和她的魂魄“绑定”在一起,现如今被水包裹住,并没有让她有种火被扑灭的得救感,反而随着火星的越来越微弱,她的鬼魂也隐隐在溃散的边缘。

就在众鬼以为他们要被这古怪的水给弄得魂飞魄散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三长两短的鸣笛声。

与此同时,水球突然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全都从半空中摔落在地——老实说,虽然鬼魂状态轻飘飘的,但是这样摔在地上也是会有“痛感”的。

他们不会以为这是对方力量失效了,光是看着对方站在电梯里冷冷看着他们的目光,众鬼就心里一紧,想也不想地转身狂奔——正好通往黄泉的公交车已经来了,他们还是撒丫子溜吧!

想到他们刚才因为被活人的阳气给迷了眼,他们就深深地唾弃背后搞东搞西的家伙——这家伙阳气这么重还会奇诡的招数,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会遇到黄泉的站台这儿,想要利用他们害人,简直连他们鬼都唾弃!

被鬼唾弃的某人:“谢董,你放心,我耗尽所有力量,将你侄子所在大楼的电梯下连通到了鬼魂的聚集地,还都是心有不甘死掉的横死鬼,不讲道理的很,不死也要脱层皮!”

谢鹄神经质地咬着大拇指的手指甲:“脱层皮有什么用!我就要他死!”

被谢鹄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的某人按捺住了擦脸的冲动,内心默念对方是金主爸爸对方是金主爸爸×N,然后态度维持住了谦和:“好的没问题,不灵不收钱!”想了想对方许诺的事成之后的报酬,他咬咬牙,拿起写有谢柏的生辰八字的稻草人,从怀里摸出来一根三寸钉,另一只手拿起被涂抹成红色的木锤,将三寸钉对准稻草人的心口位置,作势就要狠狠敲下去!

※※※

“!!!”正在答题的魏衍突然站了起来。

在讲台上监考的老师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几步走了过来:“同学,有什么事吗?之前说了,考试中途最好不要上厕所。”

魏衍赶紧低头刷刷刷写了十几秒,将最后一个大题的最后两条细纲完善了,然后把笔一收,顺手将手里的试卷递给监考老师:“老师,我交卷了。”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监考老师:“嗯?现在才开考……”

魏衍:“开考之后半个小时就可以交卷对吧?”

监考老师:“是这样没错……”不过他记得他监考的这门专业课很困难,而且答题的论证文字非常多。

之前和办公室的同事们闲聊的时候还说了,根据多年的大数据显示,百分之七十都是卡着点儿才写完交卷,还有百分之二十五是就一个半小时考试时间到了还哭唧唧没写完被迫交卷,只有百分之五能提前交卷,可是提前交卷的,也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左右啊。

该不会是发现卷子很难,所以干脆就自暴自弃提前交卷了?

监考老师看着魏衍风一样的背影,愣愣地低头看向手里的卷子,发现上面都被写得满满当当的。

粗粗扫了一遍答题的内容,虽然他不教这门课,也不太懂正确答案是什么,但字字洒脱,笔酣墨饱,有种骨力遒劲之感。

他拿着卷子转回讲台,忍不住给教授这门课的同事发了个消息,将卷子遮住名字拍给对方。

大概十分钟,同事的消息传过来了:“这是魏衍同学的卷子吗?他都提前交卷啦?”

监考老师:“你怎么知道是魏衍的?”他检查了一下发过去的图片,嗯,他有好好地把考生的个人信息全都遮住的。

“害,咱们这个专业这一届的学霸、不,学神魏衍啊!而且他的字这么有辨识度,想都不用想啊!”哪怕只是文字,监考老师都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自豪和炫耀之情,“甭提了,为了照顾大多数同学,选择的试卷都是中等的,对他来说那可不是一挥而就的事儿吗!不过没想到他还能交这么快,看来下学期可以给他多开一些小灶了,欸,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

谢柏再次打开电梯的时候,外面已经变成了正常的地下车库。

出于安全考虑,他将手放在汽车上,手心下方瞬间出现一张薄如蝉翼的水膜,将整辆汽车都包覆在了里面,大概三秒钟之后,水膜消失。

这水膜十分轻薄,哪怕是面对面看着,也要很专注地才能看清楚那一层,至于停车场内的摄像头,最多只能记录谢柏在车边稍微站了一会儿。

不过就这一会儿,已经足够谢柏确认这汽车安全没有被动过手脚。

毕竟这关键时期,不得不晚上小心。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刚打开车门的时候,突然像是被定住了身形,陷入了沼泽般的泥泞里,被一股阴冷的力量向下一拽。

与此同时,他的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险些喘不上气,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控制不住地栽倒在驾驶座位上。

幸而这样的感觉只是眨眼之间,谢柏瞬间感觉到了呼吸的顺畅,刚刚剧痛的心脏也没有了任何疼痛,仿佛刚才只是个错觉而已。

但谢柏并没有掉以轻心,他神色阴沉地坐在驾驶位上,从上衣兜里摸出一手的黑灰,眼中迸射出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