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庭这一边的包厢,经过此番一闹,众人也没了再继续下去的心情,尤其是江鹤庭神色恹恹,脸色难看极了,众人不敢多说话,生怕触里太子爷的霉头。
“鹤庭……要不先将就把这件衣服换上吧。”经理亲自送来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男人却摆摆手,硬是宁愿忍着穿自己身上这件脏掉的衣服,也不肯换件新的。
关柔试探性的说道。
“不了,我这就走,回去再说吧。我不习惯穿外人的衣服。”江鹤庭果断拒绝。
闻言关柔笑意在脸上僵了几分,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打算和她一起走吗……
关柔心脏一缩一缩的抽搐,在一起这么久了,江鹤庭甚至都没有让她踏足过碧翠苑半步,只要跟她见面就都是在江家老宅。
她讨厌极了这种刻意跟她划清界限的样子,偏她还不能说什么。
真是憋屈极了。
这几天在关家的时候,她情绪失控砸了不少东西,嘴上说着大度,说什么都是误会。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嫉妒得要发疯!
她恨不得让闻听跪在她面前,狠狠扇这个跟她抢男人的贱人几个耳光!
要是这贱女人能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更好了!
“鹤庭,你这是不打算和我一起回去吗?你是要回公司?工作再忙,你也得注意多休息才行啊,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你这样耗下去,除了会熬坏身体,别的一点好处也没有。”关柔红着眼,仓促地低头,语气里又关心又饱含几分委屈。
“我跟程远说了,他已经开车在来的路上了,他会把你安全送回家的。至于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今天没办法送你回关家实在抱歉,明天一早,我会关家接你吃早饭,好吗?”
“好。那你明天一早一定要来!君无戏言,你可不许骗我!”关柔攥住男人的手腕,力道收紧,一副小女人娇羞依赖的模样。
江鹤庭只觉得好笑,“一定。”
——
送走了关柔和一众人,江鹤庭独自返回车库,坐在驾驶座上疲惫地合上双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现在心底烦躁极了,一股无名的火不断往上窜着,灼烧地他的喉咙都在发疼。
江鹤庭脑海里不断一遍遍涌现方才包厢里发生的一切……
那个醉酒的男人分明就是装的!
他身上一丝酒气都没有,看似步伐紊乱识人不清,可实际上就是冲他江鹤庭而来的!
一整杯酒能准确无误地照着他的脸就泼,还敢说醉酒!
鬼才信!
更让他抓狂的是,在酒吧经理带着那男人离开的时候,他分明就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多年的肌肤相亲,那该死的女人化成灰他都能认得,更何况是一闪而过的侧脸……
江鹤庭猛地伸手打了一下方向盘,紧紧抿着唇,双目开始逐渐赤红一片,目色阴鸷一片不断往外渗透着寒意,原本清冷的气质倏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他心底一沉,赫然打开车门,迈着长腿就又重新返回酒吧。
一番质问下,经理没禁住压力,硬着头皮把闻楚钦和闻听所在包厢的号码告诉了江鹤庭。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冷着脸就往楼上去,身子颀长挺拔,压迫感十足,但若是细微观察才能发现他矫健的步伐里藏着几分慌乱和急切。
“闻听!”
江鹤庭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直接推门而入。
闻听早就喝得昏沉过去,闻楚钦将她从一旁抱起来放到沙发处横躺着,怕她着凉,就将宽大的大衣悉数盖在她身上。
江鹤庭怒气冲冲赶到的时候,女人睡意正沉,半张脸包裹在大衣里,只露处一双眼睛,随着他大力的推门声,惊得她在睡梦中狠狠蹙眉,一副被打扰的不悦。
“江总干嘛这么怒气冲冲的,素闻江氏是京都第一大贵族,家规森严,江总身为天之骄子般的存在,怎么连敲门这种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也不怕被人笑话。”
闻楚钦坐在闻听身旁,即使江鹤庭进来也没让他分一丁点的神思,只是一心盯着睡意昏沉的女孩,满脸柔色,见她睡意不稳,更是匆匆伸手为她掖了掖衣角,又轻轻地有节奏的拍打着,像是哄婴儿般,温柔地安抚着女孩直到她眉眼尽数舒展。
江鹤庭怒不可遏,上前时却还是刻意压轻脚步,避免将闻听吵醒。
他咬了咬牙,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是谁?谁允许你靠近她的!”
“啧。”闻楚钦眉目间不悦,他非常不满意江鹤庭此番理直气壮地质问。
他江鹤庭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又在这儿以闻听什么人的身份质问他呢!
再说一遍,闻听这家伙眼光真是差到家了,看上的什么东西。
“不管你是谁,又以什么目的接近她,现在开始最好离她远远的。她闻听不是你能动的起的!”江鹤庭神色漠然,望向他的眼神几分不屑,似乎半分没将这男人放在眼里。
江鹤庭恨不得立刻把闻听叫醒!
只要但凡一天看不住她,这女人就开始四处招蜂引蝶!
她经纪人宋延安就算了,勉强算她半个亲人,他可以忍住不去计较。
可她倒好,偷换概念跑去上一个恋爱综艺,招了一个又一个男人!恋综上不了了,跟他吵个架的功夫就又招来一个!
是不是得逼他彻底把她藏起来,半个人不见,才能永绝后患?!
“江总真有意思,你是闻听什么人,又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种话呢。说句不好听的,江总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就好好收收心思,别再招惹小姑娘了。她无依无靠的已经够可怜的,就别让她做你们高门世家博弈的牺牲品了。”
江鹤庭弯腰想伸手将沙发声躺着的女人抱起,却在半空中被身旁的男人攥住手臂。
由于闻听睡着了,闻楚钦怕包厢里灯光过亮会刺到她的眼睛,于是特意调了昏黄的橘色调,整个包厢昏暗一片,只有点点亮光。
先前江鹤庭隔得远,如今这一靠近才发现了闻楚钦脖子上那斑驳的红痕。
闻听到底是个女孩子,再加上为了上镜好看一直都在减肥,手上再使劲也没多大,隔了这么久,闻楚钦脖颈一圈的掐痕已经消散的七七八八,只留下一些指甲嵌入时候的几道血痕,在橘黄暗沉的灯光下,若不仔细分辨,倒真与吻痕没有太大分别。
江鹤庭联想到这一点,黑色的眸子里‘腾’的燃烧起更旺盛的幽火,他的脸一半被光映得猩红,一半则在暗夜里深埋着。整个人被衬得凌厉威严,一副山雨欲来之色。
“她亲你了?”他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