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柔接到林漫电话的时候,正在关夫人的陪同下挑订婚宴的婚纱。
“喂,是哪位?”关柔示意了一下,找到个空地接通了电话。
“关小姐,我是林漫,您给了名片让我联系您,想必关小姐平时应该很忙吧,我也不耽误您时间,咱们合作吧,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都不想闻听好过不是吗?”
林漫语速很快,语气里都是迫不及待的狠决,恨意从语气里泄出来。
关柔先是一愣,下一刻笑容忍不住加深,她知道林漫一定会找她的,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那么快沉不住气。
不过她就喜欢这种蠢而不自知的女人,这种女人最好拿捏,用好了就是最趁手的刀子。
“林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跟闻听能有什么利益冲突啊,我已经是江氏总裁的未婚妻,是江氏集团未来的主母,闻听只不过是跟我老公有一段露水情缘罢了,都是过去式了,我有什么好恨她的。”关柔笑意盈盈地说道,她像只老狐狸,绝不会被别人带着走。
林漫听了这话果然受了刺激,她面目扭曲起来,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关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把名片递给我的!你明明就是也想让闻听消失,现在又跟我说这些?!你难道这就反悔了?!”
关柔作为关氏的千金小姐,现在更是江氏总裁的准未婚妻,旁人一向对她毕恭毕敬,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去,哪里被人这么吼过,更何况吼她的人还是一个她从未瞧得起的贱民!
纵使关柔气到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给林漫两耳光,却还是生生忍住,她咬了咬牙,神色漠然说道:“我现在还有事,你如果想跟我详谈的话,今天晚上维纳斯酒吧来找我吧,我们面谈。”
说完,不等林漫回复,关柔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蠢货!”
关柔冷哼一声,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谁的电话?”关夫人冷不丁地在她身后开口,吓了关柔心口一跳。
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干笑了两声,“没什么,一个朋友。”
“关柔我可警告你,别跟我生出什么幺蛾子,如果影响了跟江氏的联姻,你就别认我这个妈!”关夫人越说越生气,整个人眼底都凝着压抑的恨意,“你可别忘了这一路咱们走的多艰辛,你二叔他们一家子把控着关氏最多的股份,连带着你都被关月那个草包压一头,你爸爸被打压的不得不出国发展,这么多年他们一家子可从没把咱们当人看过!现在凭着你江家准儿媳妇的身份,咱们才好不容易能翻了身,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给我保住这个身份!只要你成功跟江鹤庭结婚,从此之后关家谁当家做主还不一定呢!”
这些话关柔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烦躁地撇了撇嘴,“我知道了,您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心中有数,不劳您操心了。”
说完,她猛地转身,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关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现在出门在外也不好当着闲杂人的面说什么,只好作罢。
——
赵家庄园。
闻听进了门,环顾四周故作随意的扫了一圈,没有看见闻楚钦的身影,她垂眸低笑了一声,没想到他倒真的还挺听话,昨晚说让他回避一下,他竟真的没有出现。
“来了?”赵志敬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示意闻听过来推轮椅,“这儿没其他人,你不用担心。你过来推我去电梯间,咱们去二楼书房谈。”
闻听点点头,麻利的跑到赵志敬身后推着过去电梯处。
二人到了书房。
赵志敬伸手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沙发,“坐吧,我想你应该有很多想跟我说的。”
闻听挑了下眉,浅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您会先问我一些话呢,比如……我跟楚钦先生的关系,您前脚给了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转头就转了百分之五给他。您竟然没有因此感到意外?”
赵志敬耷拉着眼,爬满皱纹的脸却极具震慑力,他语气缓慢道:“老爷子我是老了,但是眼不瞎耳不聋,这年头哪里有什么秘密,更何况是家里忽然多出来一口人这么大的事,但凡我想查又怎么能瞒得住我。”
闻言,闻听瞪大眼睛,捂住唇,心头掩饰不住的惊讶,“您早就知道了?”
赵志敬缓缓点点头,“或许我应该叫他……闻楚钦?闻衍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养子,虽说他极力在外界掩盖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但事情只要真实存在,就一定会漏出蛛丝马迹的。你这丫头还真当我老糊涂了?肯把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外人如此安心地安置在身边?如果真是这样,早在你给出股份的那刻,我就会找上你了。”
闻听垂头无言。
果然,江还是老的辣!
“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闻听挺直脊背坐在沙发上,眉头间透着一股凌厉,她沉声开口继续道:“这一切都是您计划好的对吗?您布了一场局,或许自打您从知道江鹤庭会带我出席赵家办的那场拍卖晚宴的时候,您就有了谋算。您故意让闻楚钦在宴会当晚现身,就是为了引我失控,好让我自乱阵脚。接着,您又趁机找人去医院,对我母亲下手然后祸水东引到闻楚钦身上,毕竟五年的时间我妈在医院都好好的,结果闻楚钦一现身,我妈就出事了,我肯定第一个会怀疑到他身上。在这种情况下,我能求的人很少,论亲疏远近,江鹤庭终究是外人,最终我能求的也只有赵老先生您一位,至此您的目的就算达成了百分之九十。再接着,您就趁机向我提出让我接手赵家的请求……接下来的一切就都是照着您预想的模样发展了。”
老爷子面目含笑,脸上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这丫头!平时还真没看出来你的心思这么多。”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通,尤其是您为什么如此信任我,甘心把赵氏的股份转到我名下。直到如今我终于明白了,为了让母亲能够有更好的保护,我求您把她送到国外的医院去,并一切都由您的人保护……”闻听无奈的摇头,她笑容牵强了几分,“与其说是保护,不妨说……这是人质。您当然能够确定我会一直听话,做您手里最利的一把刀,毕竟对我最重要的人都在您手上,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