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拉着季柏年直接上了青舟四楼开了个包厢,服务员进来的时候,谢宴直接把卡丢在桌子上,“去刷几瓶你们这里最贵的酒。”
服务员见谢宴顶着一个巴掌印,面色阴沉,试探性的问了问,“需要几瓶?”
“你想要分成吗?”谢宴舌尖顶了顶口腔的肉,盯着有些紧张的服务员,突然轻笑出声,“想刷多少就刷多少,卡里有钱。”
季柏年看出了服务员的无措,拿起桌上的卡,“我出去给你挑。”
挑了三瓶度数很低的酒,季柏年知道谢宴喝果酒也能醉的酒量,回到包厢只开了一瓶。
谢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很认真的拿起一个酒杯涮了涮,倒满递给季柏年,自己拿着酒瓶碰了碰季柏年面前的酒杯,“干了!”
样子很足,其实谢宴喝了大几口就有些撑不住了,他很少碰酒,醉过的次数也曲手可数,但这次他硬是撑着把一瓶灌完。
砰一声把空酒瓶放到茶几上,谢宴歪歪扭扭地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在和季柏年说还是在自言自语,“我还没叫他一声爸,人就给了我一巴掌,呵,呵呵……”
“要我说,现在后悔,呵,晚了,当初干嘛把我生下来,然后还视为附骨之蛆一样的污点。”
“你说…柏年你说!”谢宴猛地抬起手揪住季柏年的衣服将人拉倒在他的身上,“你说我好不好?”
少年的脸上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平时总带着笑意的桃花眸此时满是受伤和脆弱,季柏年有些心疼的任由谢宴发酒疯,“你好,你很好。”
“你错了,我不好。”谢宴语重心长,把季柏年推开,自己坐了起来,然后开始细数他的缺点,“我把他们请的保姆辞退了,把他们给我的钱霍霍的差不多,我记得他们给了我多少钱,我恨不得马上长大把钱摔在他们脸上,恨不得……”
一个醉了酒的人,神志不清醒,东扯西扯又扯到了颜璐雨的身上,“颜璐雨还跟我说,他爸收养她是因为她是冬天生的好养活,呵呵呵,谁不是啊?”
他也是在冬天出生的啊……
“姜祉川居然差点被他收养,真可惜了,早知道我就收养姜祉川了,然后培养出一个大人才,比比我们收养的人谁更厉害,呵,没用!”
“阿宴,我们回家,回家再说好吗。”季柏年的平时纤尘不染熨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被谢宴扯的满是褶皱。
“你开什么玩笑!”谢宴突然对季柏年吼了声,然后有一下子躺在沙发上,声音变得很轻,“我哪有什么家啊……”
季柏年去拉谢宴,“阿宴,我带你去我家,我妈妈还说要给你做饭,该回去吃饭了。”
“杨姨啊,”谢宴有些恍然,顺着季柏年的力道站了起来,靠在他的身上,昏昏沉沉间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来了句,“你还要不要喜欢颜璐雨了?”
“喜欢她干什么,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谢宴就听着季柏年温和的声音,感觉他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远,接着就是一阵熟悉的耳鸣——
……
谢宴只觉阵阵眩晕,意识被拉入灰白的记忆中,他看到季柏年向他走来。
微微褪色的记忆突然被点上颜色,周围的环境陌生而熟悉,被系统故意掩盖的记忆正在复苏……
谢宴意识浮浮沉沉,最后彻底陷入记忆之中,重复他经历的一切。
“阿宴?谢宴!”
耳边是一阵阵的轰鸣,谢宴抬头,发现是季柏年在喊他。
怔怔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里是江市一高,他的学校啊。
季柏年用手里的透明笔袋点了点谢宴,“考都考完了,在想什么呢?”
“嗯?没什么,考的不错吧?”谢宴反应过来,对着季柏年笑了笑,他因为高考特地买了两套红色的体恤给他和季柏年,显得两人白的发光,在夕阳下都泛着淡淡的光泽。
对啊,他刚高考结束,然后……他接下来……
谢宴恍然,突然想起来自己定了告白上门套餐,接下来是准备在家里给季柏年告白的!
啧,刚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差点误了正事!
“柏年,赶紧赶紧,回去晚了人家还要在门口等着。”谢宴招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金海华苑,麻烦快点。”
季柏年有些奇怪看了眼谢宴,眉眼含笑,“阿宴不会是考试考傻了吧。”
“咳咳,这可是大事,”谢宴话说一半,故意吊着,潋滟的桃花眸惬意的微眯,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季柏年身上,“考完就是爽!”
谢宴带着季柏年上楼的时候刚好接到套餐服务的电话,“抱歉,马上就到。”
不明所以看着谢宴家门口等着一群人,拿着工具,季柏年还看到有个人像是背了个小提琴。
季柏年被谢宴推进房间,“你在这里等会儿,不许出来!”
好像猜出谢宴要干什么了,季柏年嘴角抿开笑意,点头答应。
烛光晚餐讲究的是氛围,但高考刚结束,现在也不过是下午六点左右,谢宴看着摆着好餐具做好饭,还有一个架好小提琴蓄势待发的套餐服务员。
不行!
他告个白要这么多人看着干什么?!
难不成等他告白成功了,周围这些人在表演个感动的热烈鼓掌?
谢宴想想那个画面就有种窒息感,“算了,你们走吧。”
“谢先生,这……不太好吧。”套餐负责人礼貌的笑了笑,“毕竟这些服务都是算在总费用里的,我们这边不支持退半个服务费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宴还有什么不懂的,“东西留下,人走吧,套餐按原价。”
“十分感谢您的体谅,那就祝您成功了。”套餐负责人说完,招呼着人迅速离开。
谢宴等人走了才去开门,心里紧张的怦怦跳,感觉就像是去接自己的新娘似的,紧了紧喉咙,“柏年,出来吃饭了。”
一场饭让谢宴吃的很不自在,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很像三年前谢宴向季柏年告白时的情景,如今两人的三年之约到了,谢宴迅速解决了饭菜,心不在焉的把碗盘收拾到洗碗机里。
两人一前一后坐到沙发上,谢宴掐了掐手心,心里像是放了十几个喇叭在喊,谢宴你快上啊!
这要怎么说啊!
静了几秒,谢宴干脆把人推到在沙发上,眼睛直视季柏年,看着他的脸变成浅粉色,突然来了勇气。
谢宴缓缓低头,殷红的唇瓣碰了碰季柏年因为紧张而抿的紧紧的薄唇,见他不反对,又轻轻的咬了咬他的唇瓣,有些不清楚的开口,“张开。”
季柏年心跳的很快,“阿宴……唔”
趁着空隙成功探了进去,谢宴的唇瓣轻轻摩挲,舌尖试探的碰了碰季柏年闪躲的舌头,唇间发出一声轻笑。
过了一会儿,谢宴直起身子,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季柏年唇角溢出的口涎,将人拉起来,附在耳边,悄声问,“我喜欢你,你要和我在一起吗,柏年?”
“……嗯。”
*
两人关系已经确立了半个多月,但相处起来和以前一样。
季柏年现在每天还是一大堆的大学课程要学,只有周六日住在谢宴家,两人不同房。
谢宴平常在家里不是打游戏就是画画,时不时在网上接一些设计或者画画方面的约稿,完全能养活自己。
“阿宴,我之前放在房间里的那本微观心理学呢?”季柏年翻了翻书架没有找到,发丝还滴着水。
“先把你的头发擦干,不要感冒了。”谢宴刚洗完澡,拿着毛巾顺便擦了擦头发,想了想,“好像给你放在茶几那边了,你去擦头发,我给你找找。”
谢宴蹲下,拉开茶几的抽屉,果然发现了那本书,还发现之前告白套餐留下来的一个小礼盒,那天一时激动,就忘了看里面是什么。
“什么东西?”季柏年拿起书,有些好奇地看着沙发上粉粉嫩嫩很有情趣的小礼盒。
“不知道。”谢宴一边把手里的毛巾放下,一边打开,“之前那个告白套餐留下来……”
礼盒里东西很少,有很大一支草莓味的润滑还有其他。
谢宴沉默了一瞬,然后抬起头看向季柏年,“今天周六,不用回家吧。”
这种事情两个人都没有经验,但谢宴大致知道该怎么做。
房间昏暗,独留一个小夜灯支撑着微微的光亮。
两个人都刚洗完澡,身上只套着薄薄的一层睡衣,谢宴把季柏年抵在床上轻吻。
吻到意乱情迷的时候,谢宴把手探进睡衣,另一个手像是故意似的慢慢地解着扣子。
……
“阿、阿宴,啊哈,我不要了……”季柏年声音破碎,手紧紧搂着谢宴,双腿无力的挂在他的身上。
谢宴担心季柏年不舒服,停下动作却没有出去,轻轻压在他的身上,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笑了一声,“柏年,这就受不住吗。”
“阿宴,我不要了。”季柏年搂住谢宴,不复以往淡然温和的模样,嗓音有些绵绵的,“我好累,我要睡觉。”
“乖,洗完澡。”
两人洗完澡已经凌晨两点左右,谢宴房间的床一片狼藉,就去了季柏年的房间睡觉。
躺到床上,季柏年就撑不住睡了过去,一些事有了开头就让人食髓知味,谢宴看着毫无防备的季柏年,点点轻吻落到他的唇角,下巴,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