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解决

大厦底下的众人条件反射马上朝七楼阳台望去,伴随着那声尖叫,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从上面摔了下来!

速度之快,眨眼功夫便已划过七层楼的高度,如断线的风筝,直直得朝地面栽去。不过幸运的是,那人正好栽落在消防员事先准备好的军绿色海绵垫上,并没有受伤,只是惊吓过度暂时昏迷过去。

在场的医护人员急忙将人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紧接着警察也撤掉了现场的安全线,警车随后也开出迹部财团。

现场只剩下富士电视台的新闻人员,还手足无措得站在原地,一副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样子,更别说反应过来拍摄和报道现场突变了。

确实,从那位职工摔下来,到救护车和警车离开之间,短短不过数分钟的时间,现场却像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一切都井井有序。

方才还混乱不堪的场面片刻后归于平静,大厦底下静悄悄一片,包括富士电视台的新闻工作人员在内,大家都在等待主角的出场。

刚刚那声尖叫响起后,安倍浅夏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迹部景吾会不会出事,她没管那个摔下来男人的死活,直径朝一楼大厅跑去,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电梯旁按下七楼的按钮。

这时旁边另一部电梯刚好自楼上向下,到达一楼后,门被缓缓打开,从里面传出两个男性的对话。

“这么简单的事情,以后不要来找本大爷了。”

“是是,迹部少爷,这次真是不好意思……”

“哦还有,你和他说,公司可以无息借钱给他解决燃眉之急,但他以后必须工作偿还。”

电梯门完全打开后,迹部景吾从里面走出,迎面就看见安倍浅夏正站在电梯门口,他挑眉问:“浅夏,你在这里干嘛?”

安倍浅夏抬头,她本来想问“你没事吧”,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迹部……你把那个人怎么了?”

迹部景吾撩了撩刘海,语气充满了讥讽:“他不是想跳楼吗,本大爷正好成全他。”

安倍浅夏愣在原地思考了三秒,在脑中努力消化他所说“成全”的意思,她继而张大嘴巴,惊讶得问:“你、你、你把人推下去了?!”

“哼,本大爷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不华丽的事情。”迹部景吾冷哼了声,不承认也没有否认。

安倍浅夏刚准备松口气,就听见迹部景吾接着说:“所以本大爷打了个发球,正中目标。”

“……”安倍浅夏偏头看了眼迹部身后背着的网球包,顿时无语凝噎,难怪他刚刚要带上网球包上楼。

这么说来……人果然还是迹部推下去的啊!

安倍浅夏感到一阵恶寒,这个解决跳楼的方式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矢野社长在一旁暗自打量安倍浅夏,越看越觉得有猫腻,别看社长都一把年纪,八卦心却很重,他问:“那个,迹部少爷……这位小姐是……?”

迹部景吾看了浅夏一眼,淡淡道:“哦,她是我朋友。”

迹部景吾话音刚落,矢野社长先是一脸惊讶,紧接着是一副“少爷你在逗我吗”的表情看着迹部景吾。

要知道迹部少爷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不带血缘关系的女性,这会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迹部少爷居然以一句“我们是朋友”就轻描淡写简单揭过。

迹部景吾对矢野社长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斜睨了他一眼,“啊嗯,你有意见?”

“没、没有……”矢野社长连忙摆手,他心说,他怎么敢有意见啊!你就是说她是你妹我也不敢有意见啊。

矢野社长拿出手巾擦了擦自己地中海的脑门。

安倍浅夏强忍着没笑出来,心说,社长你是不是不相信啊!

没错,刚刚迹部说出这话连她也震惊了好吗!

迹部居然说她是朋友,这件事连她自己都震惊了好吗!

迹部景吾抬头见大厦门口挤满了人,其中挤在前面的几个人还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是富士电视台的人。迹部景吾有些疲倦和他们打交道,便和矢野社长交代了几句事情,带着安倍浅夏直接从大厦后门出去了。

上车后,迹部景吾把网球包朝身后的空座位随意丢去,又看向一旁的安倍浅夏,狭长的双眸一眯,突然沉声问:“你今晚为什么会跟过来?”

安倍浅夏本来还趴在窗边在看窗外的夜色,被他突然一问,条件反射就说:“啊咧,我这不是晚上吃撑了想出来走走……”

迹部景吾并不吃她这套,他靠在舒适的真皮座位垫上,一手抚着自己的泪痣,神情张扬,“你骗骗别人就算了,你以为骗得过我?”

不待浅夏回答,他向浅夏那边靠了靠,问:“浅夏,你这是在担心本大爷吗?”

“我当然担心你啊!”安倍浅夏毫不犹豫地回答,这边迹部还没有来得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就听见浅夏接着说:

“我可是答应了我爷爷和你爷爷要照顾你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还有什么脸见他们呀。”

“……”迹部景吾被浅夏这话噎到了,憋了半响后问:“要是没有答应他们,你是不是就不管本大爷了?”

安倍浅夏奇怪得看了他一眼,刚准备回“那我还管你干嘛”,察觉到对方神色不善,浅夏只好干笑说:“呃……我当然不会这样啦,欸我看着就不像这样的人好不好!”

迹部景吾挑眉,只觉得浅夏的表情太过虚假,他撇过脸去,没有接她的话。

迹部景吾不说话,场面很快就冷掉了,安倍浅夏想了想,问:“对了迹部,你今天跑步的时候是不是把护身符取下来啦?”

迹部景吾淡淡回道:“恩,怕弄丢,就让桦地包管了。”

安倍浅夏轻声说:“你下次别这样了……护身符是很重要的东西,一般不会弄丢,还是随身带着比较好。”

迹部景吾瞥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好似有几分认真,不由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问:“浅夏,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直在跟着我?”

“呃……没有吧,是你想太多了吧。”安倍浅夏眨眼,眼中的诧异一闪即逝,按照她的本意,她是不想迹部涉险其中,知道得太多。最好是在对方神不知鬼不觉中,她就替他解决掉这个麻烦。

迹部景吾将目光转向窗外,“也许是我想多了。”

迹部景吾话音刚落,黑色的劳斯莱斯却突然熄火停在了路中央。

迹部景吾挑眉问:“怎么回事?”

前排的司机打开车内灯,从后视镜偷瞄了迹部景吾一眼,战战兢兢得汇报说:“少少爷……车子好像抛锚了……”

几个星期前车子在回去的路上抛锚,迹部景吾当时的脸色可谓是十分难看,司机光想想都有些后怕。

但这次迹部面色平静,似乎这个在他意料之中,他除了微微皱了下眉头以外,没有做出其他表情。

安倍浅夏却瞬间变得警觉起来,她暗中观察轿车四周的动静,她不知道车子抛锚是不是和怨灵有关,或者这仅仅是个意外,是她想太多。

浅夏的手不自觉伸进外套口袋里。

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乌云蔽月,这里又是一处偏僻人迹罕至的公路。

路两旁的路灯一闪一闪,明明灭灭,闪了几下后“嘣”得一声全部爆掉,这下周围全部处于无尽的黑暗之中,除了远处隐隐约约几声猫叫,四周静得可怕。

司机开了这么多年夜车,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场景,那司机大叔几乎都要当场惊叫出来了。他偷瞄后排的少爷和小姐,却发现两人的神情出奇得一致,都是面色平静得望着窗外,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

是啊,连少爷和小姐都不怕,我怕什么!

司机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他拿出手机求助外援。

外面风越来越大,夹杂着石栎敲击车窗,“砰砰”作响,车子好像分分钟要被掀翻。借着车里微弱的光线,一道黑影从窗前一闪而过。

安倍浅夏察觉不妙,抓起迹部的手腕果断说:

“迹部,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