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早晨。
陈晨和曲桓安来到学校的时候发现今天的气氛格外不同,校园里大家都在小声地议论着,到了班上后发现这种情况更严重,教室靠操场的窗台上挤满了人。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警车?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故?”
“不是,你看操场上啊。听说是昨晚值夜的保安在通过小操场的时候听见有奇怪的狗叫,他以为是有人违纪把狗带进了学校,然后啊,就拿电筒一照就发现操场上都是小土包,晚上看起来一座一座的像坟似的可吓人了。”
“然……然后呢?”
“然后听说那个保安也被吓惨了,结果他在跑的时候地面一下就陷下去了,整个人都掉进去了。幸好被一起的保安发现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真吓人,是谁做的呢。”
“如果是什么人弄出来的肯定有很大的声音,小操场另外一边靠着宿舍楼,可是昨晚都没人听见声音,你说会不会是……”
“啊——别说了。”
听到议论,陈晨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宋川说有很多人在小操场摔倒了的事情。他放下书也挤到窗边,这才发现整个小操场已经拉了警戒线戒严了,操场边上停了几辆警车,还有一辆全黑的车。整个操场上现在杂乱无章的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土包,难怪昨晚那个保安会被吓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地方已经塌陷了,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下面是空的,而在操场入口的地方也有一个,这应该就是保安掉下去的地方。操场上有一些穿制服的人小心的在检查着地面情况,突然陈晨注意到一个塌陷的洞里好像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爪印,大概手掌那么大。
怎么会,应该是眼花了吧。他现在可是在七楼,怎么可能看见那么远的一个昏暗的洞里的爪子印。陈晨搓了下眼睛又看了下,没错,确实有个爪印,有点像鸡爪,而现在那个地方旁边还有两个黑色西装的男人。
黑色西装?陈晨心里一惊,这时其中一个人突然转过头来,那熟悉的样貌让陈晨肯定,就是楚天云,那么另外一个就是齐田了。上次楚天云给的那张明信片他还放在包里辟邪,难道这次的事情又和那些东西有关?那事情可大条了。
一整节课陈晨都坐立不安,想着要是事情像自己猜的那样该怎么办,那样的话学校肯定就不安全了。
但没等陈晨纠结多久,课间的时候辅导员就找到了陈晨,说是有人找他。
“找我?”关于会通过辅导员来找他的人陈晨有点猜想,不过这样才头疼啊。
来到一间空教室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两身黑色的西装。果然是他们。
“好久不见陈先生,您看起来非常健康,看来上次的事并没有影响到您的生活。”楚天云显得礼貌又温和,态度自然毫不做作。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还有你别说是来做定期调查访问的吧。”陈晨自顾自挑了一张桌子坐下,这个教室很偏僻,一般不会有学生来,显然他们还是挑选了的。
“抱歉打扰了,当然是关于这次的事情,相信小陈你也看到操场上的情况了,我们只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楚天云扶了下眼镜,陈晨注意到他手腕上绑着绷带。
“为什么找上我,我以为学校这么多学生足够你随便找一个了。”
“你应该明白的,有些事对其他人来说不太方便。”
听到这陈晨精神一紧:“和那些有关?”
“确实,所以才会找上你,而且正巧听说你昨天也在操场。”
陈晨想了一下,把自己知道的包括从宋川那里听到的都告诉了楚天云。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那东西危险吗?”这是陈晨最关心的,他不希望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
“放心,已经有眉目了,我们会马上处理,不会干扰到学校的。”楚天云郑重的做出保证。
“那就好。”陈晨松了一口气,“顺便有个问题想问,你的搭档就一直这样吗?”陈晨指着又睡着了的齐田。
“啊,一直是这样,让你见笑了。”楚天云一把扛起齐田笑了笑,“那么先告辞了。”
“真是奇怪的家伙。”陈晨看着远去的两人感叹道。
“今天店里可真冷清。”下午五六点本来应该是客流高峰期,但是今天店里人却意外的很少。
“因为早上那件事所以很多人都不敢在外面逗留了。”文姐坐在柜台后面喝着咖啡。
“这样啊。”问题太敏感,陈晨并没有接下去。
“橙子!”
“啊?什么事文姐?”陈晨有点发懵。
“你最近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上班时间老是走神儿,还打碎了三个碟子,两个杯子,青春期的烦恼不准备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吗?”文姐突然欺进了,把陈晨下了一大跳。
“没什么,就是觉得之前的那件事加上今天这事,觉得最近不怎么太平。”陈晨不敢把话说得太清楚,但这确实是他最近忧心的事。
“没看出来我们小橙子还是这么杞人忧天的性格,这种事儿哪儿需要轮到你操心了,总会有人处理的。”文姐转了个圈来到陈晨旁边。
“也是。”陈晨觉得文姐说得对,这种事情怎么也不用他操心。
“倒是这么可爱的小橙子让姐姐我忍不住了呢!”文姐抱住陈晨的头使劲搓,“真是太可爱了!呵呵!”
整个人觉得天旋地转中,陈晨感觉灵魂都要出窍了:“救……救……我……”
曲桓安放下咖啡杯走过来,把陈晨拉出了文姐的魔掌。
“文姐,时间到了,我和陈晨先走了。”
“真是太不可爱了。”文姐抱怨着坐回柜台后面挥挥手,“走吧走吧,别碍着我!”
这一瞬间陈晨突然觉得文姐跟某个医生真是神似了。
深夜十二点,某个小公园被一圈一圈的警戒线围了起来,附近的人也都被驱逐干净。此刻的公园里站着很多人,有西装革履的,也有广袖长袍的,怪异无比。
“确认已经进入阵法了吗?”楚天云站在警戒线外面问道,他头上戴着耳机,耳机里传来一个声音。
“目标已确认进入阵法内。”
“乾元宫的阵法没问题吧?”楚天云有些担心,这次的目标虽然没有上次的凶悍,但是在麻烦程度上却更上一层楼,这玩意儿一旦钻进土里可不好抓。
“已确认将公园内空间与地面隔开。”
“凡人!你居然怀疑我乾元宫的阵法!”一个扎着道髻的男人怒气冲冲的说道,他一手拿着一个罗盘,一手一面小旗子。
“那就好。”楚天云没有理会男人,对于这些支援人员他一向没什么好感,大多数人都态度恶劣鼻子朝天,自恃是修真者,看不起他们这些普通人。站在楚天云旁边的齐田慢慢掏出了□□,黝黑的枪头对准那男人的眉心。
“好了,眼下要事为重,其他事容后再议。”另一个同样装束的男人拦下了他,现下与凡间这些人闹翻没有好处,反正之后有的是机会,对他们来说悄无声息弄死个人还不简单。
“师兄!”道髻男人气愤的大吼,但在他师兄严厉的眼神下还是悻悻退回了原位,而齐田也缓缓收回了枪。
见那些人终于消停了楚天云又问道:“人员情况呢?”
“报告队长,还有一个人没到?”
“谁?”楚天云声音里有点咬牙切齿,这么关键的时候又是谁在闹猫腻?
“九天剑宫的司空启。”
“他?”楚云飞瞬时火冒三丈,又是那个剑宫的疯子,“他又在搞什么?”
“九天剑宫?真是好大的面子!”一个乾元宫的女人嗤笑道,她的长相算是中上,可惜说话太刻薄了些,脸上阴翳的表情也生生破坏了那份美感。
“我的面子自然是比你大些。”一道剑光倏然而至,那女人惊恐之下竟躲闪不得,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她锁骨边。
“若再有下次,我的剑可就不会偏了。”一道人影远远踏来,白衣如雪,黑发如墨。如果陈晨在这里一定会惊呼,这就是上次在雾山碰见的白衣人。
“司空启,你莫欺人太甚!真以为我乾元宫无人不成!”那看起来是领头的男人愤然站出来护住了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女人,他凭空掏出一张符箓,上面隐隐有红光流转。
“辱我九天剑宫者,我欺了又如何,怎么?要和我打一场?”司空启丝毫不为对方的狠话动容,手臂一挥,璀然剑光登时以他为中心四散开来,地面承受不住这猛然而来的剑气纷纷皲裂。
“够了,要打请换个场合,是死是伤我楚天云绝不过问,但是不是现在。各位这样对峙下去,此事之后我会向上面如实禀告你们的所作所为。”楚天云简直受够了这群人,实力又强脾气又坏,还总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他当时是脑子抽了才会接下来这个任务。
“哦呀呀!头发都要愁光了呢!”齐田在一旁幸灾乐祸,只要不是与楚天云有关他都乐得见别人打起来。
“你就别参合了!”
“那就算了,给你一个面子。”司空启率先收手,乾元宫见他停手也收回手上的符箓。其实他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就实力来说,现场所有乾元宫弟子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怪物一般的司空启,谁让对方是九天剑宫的天才剑修,而他们只是乾元宫的普通弟子,这实力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那么就请各位开始吧。”楚天云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活不到退休的那天了。
乾元宫诸人对望一眼,纷纷进入阵法内,司空启则留在原地未动,他本来就是以防万一被叫来压阵的,没有意外情况的话他就是个打酱油的。
不过显然今天的乾元宫就是个例外。阵法一道本就要求极为精准,任何一点小差错都会导致阵法改变或者崩溃。乾元宫本是以阵法为根基辅以符箓等道而形成的大派,其实力在修真界也是排名第二的,其精妙绝伦的阵法绝对是敌对修士谈之色变的存在。但是今天因为其中一人为司空启剑气所伤,心神皆惧,因此在施法过程中出了差错,不小心慢了一步。整个阵法一顿,然后瞬间被受困之物找到生门冲了出来。
看到一只像猪一样却长着鸡一样爪子的怪物从阵法中冲出来,齐田马上抬起枪护到楚天云面前,不过楚天云本人并不紧张,因为现场还有一尊大神。
司空启嘲讽道:“乾元宫果然靠不住。”
他抬起右手并指成剑向天一指,无数道剑光从天而降阻拦住怪物去路,怪物被困其中阵阵哀鸣。随后手腕一转,四道剑光精确的插入怪物四肢,血花飞溅,瞬间使它失去行动力,惨嚎着跌倒在地。
司空启拿出一个手环将怪物收入其中:“这只狸力并未杀生,就由我带回门派封印。”
“当然。”这是规矩,造了杀孽的妖兽一经发现当场斩杀,但未造杀孽的则由这些人带回门派封印。
“对了,下次任务有乾元宫之人的话你记得找我。”司空启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气得楚天云直咬牙,找你来然后你好再打一架是吧!
“师兄怎么办?狸力被带走了,长老那边如何交代?”
乾元宫弟子追出阵法的时候司空启已经解决掉了狸力,他们只有干看着的份儿。
“无碍,眼前是大乱将起,而凡间之人思绪繁杂,最是阴邪聚集之地,等下次便是。”
“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