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衍惊了,难不成云逸远一直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供着这个杀人凶手在家里?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云逸远一身轻甲还没卸下,一看就是刚巡城归来,他看了下四周,低声说道,“跟在我身后,不要说话。”
谢衍点点头,装作是云逸远身边侍卫的样子,垂着头跟在云逸远身后,路上有人向云逸远行礼,谢衍头都不敢抬起来一下,生怕被人发现了。
好不容易走到云逸远的房间,就见那两个被谢衍打晕的侍卫此刻正跪在房间的地上,满脸都是视死如归,等待着云逸远处罚。
“是我的错,不必罚他们了吧,”谢衍有些尴尬的说道,“我要真想走,他们也拦不住不是……”
“你们下去吧。”云逸远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侍卫出去,似是又想起什么,便看向谢衍说道,“脱了。”
“啥?”谢衍一把抓住领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还有外人在,你禽兽啊!”
云逸远一脸黑线,直接上手扯开谢衍穿着的盔甲,吓得谢衍差点跳起来,“你不把盔甲还给他,他怎么出去?”
“哦……”谢衍这才了解云逸远说的是什么意思,赶忙脱了盔甲还给那个被自己扒了衣服,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侍卫。
谢衍脱了盔甲后,只穿了里衣,露出了锁骨和脖颈上的痕迹,不过谢衍倒是没在意,还在一直向那两个侍卫道歉。
云逸远看着谢衍这样,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冷冷看了那侍卫一眼,吓得那侍卫接过衣服赶忙跑了,都没来得及穿在身上,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云逸远面色不快的关了门,扯了衣架上的外袍扔给谢衍,“穿上。”
“大热天的……”谢衍本来想说穿里衣凉快,但看云逸远此刻脸黑的像锅底,便还是乖乖的换上了外袍,想想就心酸,现在的自己简直毫无师父的地位可言啊!
“我说过你走不了的,”云逸远看着谢衍穿戴整齐,脸色好看了些,但语气依旧严肃,“你是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做那事时说的话能当真吗?”谢衍吐吐舌头,“你把我关起来要做什么?是想玩监-禁-play啊!”
“什么?”云逸远没听懂谢衍说的话,皱了下眉,接着说道,“我也并不是要把你一直关起来,只是这段日子你不要出去。”
“为什么是这段日子?你要做什么?”谢衍听出了一些画外音,“你既然早知道你这个哥哥是假的,为什么不揭穿他?他可能就是极乐门的那个门主啊!他可能就是杀了你哥哥的那个人啊!”
云逸远闻言,瞳仁颤了颤,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自有打算。”
“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为何不能告诉我?”谢衍又急又气,“暂且不论我们到底是不是道侣,师徒这个关系你是真的不认了吗?你怎么就确定我帮不了你?”
“我不想把你扯进来。这件事情错综复杂,我不想牵扯他人,尤其是你。”云逸远微闭上眼,声音痛苦,“我哥哥已经死了,我更不想你出事。”
“我怎么会出事?你就这么看扁我?”谢衍拉着云逸远坐在桌边,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重视我,就应该让我与你一起分担,而不是把我排除在外。”
云逸远似乎是被谢衍的话触动,他看着谢衍与他交错的手,语气和缓了些,“你要是要趟这趟浑水,就无法抽身了,你确定吗?”
“我现在好像能抽身一样……反正我不会离开盛京的,要离开也要带着你一起走。”谢衍坚定的说道,“你推不开我。”
“罢了,你问吧。”云逸远叹口气,“从昨晚开始,我就知道,我根本没有办法推开你。”
“你知道就好,毕竟我什么都给你了……咳咳,那个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那个云天泽是假的?”谢衍刚问完,又想起之前在天轮山时遇见的云逸远和那个冒牌货的私联,“你在天轮山时为什么跟他私下联系?他给了你什么?”
云逸远从腰间掏出一块团云玉佩,递给谢衍,“他给了我这个。”
这块玉佩,是谢衍初次见到云逸远时,身上就带着的物件,云逸远也曾说过,这团云玉佩他和他兄长各有一块,是家族的信物。
“所以说,那时候的云天泽……不,是左翌,用这块玉佩骗取了你的信任,他告诉你他是你的哥哥?”谢衍说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不,他是说有我哥哥的下落,并告诉我我哥哥的失踪与你有关。”云逸远叹了口气,“不过我是不信的,所以后来我在妖兽谷见到他的模样,才会那么震惊,会认为是我的兄长回来了,不过等到了盛京,我便知道他不是我兄长了。”
“好家伙,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准备害我了。”谢衍愤怒的说道,“这极乐门门主挑拨离间的本事不错呀,在天轮山的时候假意要结交我,背地里却又对你说这些,真够两面三刀的!”
谢衍越想越生气,站起身来说道,“他现在虚弱的的很,不如我们趁机把他给咔嚓了,看他还怎么得意!你那极乐丹我们就去找钟师叔研制解药,只要那极乐门门主死了,这极乐丹总有办法可以解的!”
“没有这么简单。”云逸远摇摇头,眼里尽是无奈,“他在去天轮山时就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他控制了我的父亲,就连皇上的病,很有可能也是他做的。”
“这么牛?”谢衍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不要那回声花,皇帝都被他控制了,那回声花里的证据自然也就没有用了……”
“还有一点,他移魂的方法我并没有弄清楚,如果他可以强占他人的身体,那为何不现在立马对我下手,而是要自己忍受痛苦去每日泡那药汤?”云逸远眉头紧锁,“若是我们袭击他的时候,他夺了别人的身体,继续活过来,那可就没完没了了。”
“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奇怪。”谢衍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思考道,“他现在的身体都已经腐烂了,他却还没有换掉,难不成他这移魂的方法是有什么必要条件?比如说一定得是吃了极乐丹还能保持神智的人?”
“应该是的,之前极乐门抓了那么多修士做实验,也并不是个个都被那门主看中,我兄长一定与我一样吃了极乐丹,没有失去自己的神智,便被那门主直接夺了身体,可如今他却不直接对我下手……”
云逸远说着,突然顿悟,“他夺了我兄长身体不过几年,身体就腐烂了,一定是因为他不能完全掌控我兄长的身体,所以他现在才对我有所顾忌,想等我自己崩溃,好让他能完全掌控!”
“所以说这个永生的办法还挺麻烦的,既要挑选一个吃了极乐丹不会立即丧失神智的人,又要让这个人逐渐失去自己的意识,这才能完全占据他人身体,这什么鬼才发明研究的永生办法!”谢衍吐槽道,“怎么会有人能完全在保有神智的情况下又丧失自己的意识呢?除非把那人杀了,可是若是直接杀了,那身体会不会也不能用了?”
谢衍刚说完,就想起刚才在那小屋外听到的话,便对着云逸远说道,“对了,那个门主刚才泡澡的时候神神叨叨的,说什么‘你强行往你的身体里注入一魄有用’?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话,也是很奇怪了。”
云逸远听谢衍这么说,脸色霎时变换,他一把抓住谢衍,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那个门主的身体,是我兄长的,那么他说的‘你’,不就是……”
“是你的兄长!”谢衍这下也是惊了,“你的兄长没有往生,他还在这里!”
“是的,我兄长的魂魄绝对在这里!”云逸远的脸上透出几分欣喜来,“只要能找到他,便可以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可是他在哪儿呢?”谢衍朝四周看了看,“他为何不像醴州那个鬼一样现身呢?”
“鬼魂要现身,得有寄托和强大的意念,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与我兄长遇害时,身边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云逸远急切的问道。
“说真的,那段记忆我特别想想起来,可是斐风也看过了,我那段记忆添加了封印,如果解开,会对我的神识造成很大的影响,我也请求过斐风解开封印,可是他拒绝了。”谢衍看着云逸远失望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要不我试试能不能自行解开?”
“不,既然斐风都说了会对你产生伤害,那我就更不能为了我自己让你如此牺牲。”云逸远摇摇头,伸手摸了一下谢衍的脸,“师父已经为我做的太多了。”
“你终于又肯开口叫我师父了?”谢衍扬起脸看着云逸远,“自从你离开天轮山,我好像就没听你说过这个词。”
云逸远看着谢衍这副模样,嘴角微微扬起,他凑到谢衍耳边,低声说道,“师父就这么喜欢徒儿如此唤你,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癖好?”
云逸远的声音有一丝沙哑,勾的谢衍浑身麻酥酥的,他赶忙伸手捂住耳朵,“胡说八道什么你!徒弟叫师父不是正常吗?你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
“若是不叫你做师父,那该叫什么好?”云逸远不顾谢衍的挣扎,继续说道,“要不然就学着斐风那样,叫你衍儿?”
“啊啊啊——”谢衍要疯了,这云逸远怎么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调戏起人来简直不留后手,前些年那老实可爱的小徒弟难不成都是假象吗?或许是极乐丹的缘故?可是谢衍怎么觉得,这好像并不完全是极乐丹的原因呢?
“师父怎么了?”云逸远一把扯过谢衍,把他抱在腿上,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刚才不是还想听徒儿叫你吗?”
“我想听你正常的叫法,不是这样!你快松开我,尊师重教懂不懂?”谢衍慌乱的不行,却发现云逸远力气比他大得多了,他怎么也推不开他。
“原来师父不喜欢徒儿这样叫你,那也无妨。”云逸远的笑容有一丝邪气,他压低了声音,对着谢衍说道,“我想听师父叫我,不停地叫我,就像昨晚那样。”
“云逸远!你给我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