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身世

“腾疾,你看。是她回来了。”符老太拉着腾疾的手,把册子放到他面前。

腾疾听到侍从说符老太又是找他,就急匆匆的赶来。气都还没喘匀,就听到这个消息。

“怎么会在这?”

“这本书就是从沈钰卿身上掉下来的。她一定知道我的女儿在哪?”

她的女儿在三十年前走失,一起丢失的还有这本记载着族内术法的书。

“都是我的错,那时候我抓牢她的手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那时母女俩随着族里逃饥荒。可谁知路上起了□□,两人竟被人流冲散。

孟庆生捂着嘴。如果这本书是符老太女儿的,那她女儿不就是假夫人翠兰!

“你可知道这本书,是她从何而得?”符老太老泪纵横。

“不知道。说不定是哪捡的吧。”孟庆生结巴着说完,心里满满的负罪感。

他也不愿欺骗一个思念女儿的老人。可他要怎么开口。直接跟她说,你女儿做恶人,被我们送进去了。还已经过世?

放过他吧!到时候就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人家铁定将他们挂在炉子上烤。

师姐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傻了呢?谁来救救他啊!

他对着看过来的腾疾,嘴角扯出一个笑。对方透析一切的眼神更让他毛骨悚然。

“没关系。有线索就是好事。”符老太擦干眼泪,“只要沈钰卿好起来,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老祖宗冷静点,说不定真是她路边捡的。”腾疾泼了盆冷水。

“这东西还能路边捡的?”符老太看出腾疾的不以为意。

“小时,你待承怡如亲兄妹。你不希望她能回来吗?”

符老太眼睛瞪得像要突出来。腾疾怕她年老体弱,身体出什么岔子,安抚道:“老祖宗不要激动,是我失言。我们会找到承怡的。”

“嗯。”听到自己想听的话,符老太的脸上有了笑意。她的承怡啊,要回来了!

她将腾疾推出门外。

“老祖宗?”

“还愣着做什么,去帮沈钰卿找施蛊人。她快点好起来就能快点问出承怡的下落。”

将门关好,符老太回过头来看到扒在柱子上睡着的沈钰卿。

现在看来,这群外乡人也不是那么碍眼。他们从外头带来了承怡的消息。

“蹲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你想我这把老骨头断在她身上吗?”

符老太让孟庆生过来搭把手,把沈钰卿扶进房间。

孟庆生哭丧着脸:“这就来。”

救走长毛女的蒙面人坐在石床边上。

床上的长毛女醒了过来。

“腾疾?”长毛女问。

“是我。你和他们打斗时又发作了,是我带你回来的。”

“孟景云的儿子呢?”

“我放走了。”

长毛女不满他自作主张:“为什么不经过我允许就放走他们!不行,我要再把他抓回来。”

“你究竟要做什么。这么多年了,让他过去吧。就当放过自己了。”

她甩开腾疾搭在肩上的手。他这是在逼自己和他撕破脸。

“不行!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只会叫我放下,放下,放下!我放不下……这是我的念,我已经为此入了魔。这辈子我都放不下了,就算孟景云死了也一样,你明不明白!”

腾疾愣怔了一下,温声劝道:“承怡,回去吧。老祖宗一直念着你。”

“你先回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符承怡背过身。

他看着符承怡执迷不悟的样子,无法,只能离开。

“我又何尝不想回?”符承怡咬着牙,“可这副模样怎么见人,我符承怡丢不起这个脸。”

她为了孟景云修习禁术,让他忘了在俗世的发妻。与自己成为道侣。

后来孟景云冲破禁制,恢复记忆。害她遭禁术反噬,变成了这副尊容。

谁都没资格劝她放下,她早就回不了头,也不想回头。

她的手握拳,指甲将掌心掐出血都像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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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文他们已经离开两天,沈钰卿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但已经不止会阿巴阿巴的叫,还学会了骂人。孟庆生觉得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天赋。

她也不是什么人都骂,在符老太面前就乖巧的不得了。特别是看符老太拿着剪子的时候,坐得端端正正,眼珠子跟着剪子转。

“真是一物降一物。”孟庆生感慨。

符老太剪断手里的针线。掀开布盖,里头趴着只肥硕的青蛙。

“鬼精鬼精的,哪里像傻了的人。”她把青蛙丢到窗外。

这又是沈钰卿为了作弄符老太使得路数。使坏被发现了,就装出只会阿巴阿巴的无辜样。

“哼,跟我斗。”符老太不得不跟傻子计较。

她往给沈钰卿煮的药里头又放了几颗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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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文拿出萤火石在树上磕了两下,用石头的光照明。

萤火石可持续照明三个时辰,但不可间断。因开采不易,修真界也只有小有钱财的人常用此照明。沈钰卿将它归为华而不实的易耗品。

“她的路数和凌云宗同出一源,孟师兄又说她认识孟景云。”弥生眯着眼思考。

“可有头绪?”周修文问。他们已经找遍了整个山头,那个长毛女却似人间蒸发般不再出现。

“从未听过凌云宗有这号人。”弥生回。

“倒是孟庆生是孟景云之子让我十分意外。”她说这话没有恶意,八卦是女人的本性,被外人称为仙子的月清秋也不能免俗。

身为修真界第一剑的孟景云有儿子,还是个五灵根的废柴。真是出乎意料。

这些话大家只在心里非议。孟庆生是不是孟景云之子或许还有待商议。可孟庆生是修炼废柴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

五灵根废柴竟是昆仑掌门亲传弟子?

知情者不知在背后嚼了多少舌根。可谁也不敢直接挑明。

对内,他有掌门和沈钰卿护着。对外,昆仑上下就没有不护犊子的种。

这件事就是修真界公开的秘密。孟庆生的身世之谜?悬。

“那么说来,那女人可能跟孟庆生有关系?”月清秋用涓流细细冲刷着怀里昙花的枝叶。

“所以我们可以通过孟师兄找到她。”

到底还是半大少年,行事终究太冲动。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跑出来。

周修文反应过来:“不好,孟师弟有危险!她的目的说不定就是庆生,我们快回去。”

“师兄稍安勿躁。孟师兄要有事的话,到现在连把灰都不剩。”

听见弥生这话,周修文顿住向前的脚步。话糙理不糙,如果真有事也挽回不了什么。

弥生念了句佛号,道:“罪过了,小僧跟沈师兄混久了,不小心嘴瓢。小僧的意思是,用传讯玉简问问不就可以了?”

“我来吧。”月清秋掏出传讯玉简。

“孟师弟,孟师弟?听到了吗?听到请回答。”

玉简发出幽幽荧光,里头传来孟庆生闷闷的声音。

“月师姐啊,有事吗?”他打了个哈欠。

“没事。就问你午饭吃过了吗。继续睡吧,不打扰了。”

月清秋比了个“OK”,这是沈钰卿教她的暗号。

周修文,弥生:“……”

“嘟-嘟-嘟-嘟-”玉简那头已经挂断。

“大半夜的问我午饭的事,月师姐是睡懵了吗?奇奇怪怪。”

孟庆生刚放下玉简,回头就见一张毛脸凑在自己跟前。

“啊——”

符老太被惊醒循声而来时,房内只剩下仍有余温的被子和床边一团被拽下的毛发。

他们料错了,怪沈钰卿没把“falg”也一齐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