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Five Hundred Miles

当教官把他们带到一排靶子前的时候,林时雨感觉自己旁边的张志和眼睛都绿了,尤其是在看见那两把摆着的擦的锃亮的□□以后,他觉得张志和的眼神比看见泷泽萝拉□□版的时候还要热切。要不是前面还有教官站着,林时雨打赌张志和一定会捧着那两把枪来个法式热吻。

“这是八一式自动□□!”他听见张志和在自己旁边小声喊,也许是过于激动导致声音都有点抖。他倒是对枪没什么研究,也不像张志和那么激动,反倒是下意识的去寻找沈簟秋,目光停留在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这个人很□□”的气场。

不愧是军队里长大的孩子,牛逼牛逼,林时雨心里想。

因为是真枪,所以尽管是借部队的,也只借来了两把而已,而且使用的时间有限。教官把所有人排成两列,两个人一组上去练习,每个人只能打一发。当然,对张志和来说光是摸摸这辈子都值了。

林时雨好巧不巧跟沈簟秋分成了一组,两个人都趴在枪前的时候,中间只隔了不到一拳的距离。林时雨趁机打量着沈簟秋,这么近的距离使得他发现了很多平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比如:沈簟秋是单眼皮,才导致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得很吓人;又比如,沈簟秋的睫毛其实特别长,甚至太阳光下在脸上投射出一小片阴影。

林时雨正看的出神,被教官大喝一声:“准备——!”吓的一激灵。

如果说远看对枪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情感,那么上了手以后这种情感才慢慢从心底升腾上来。这是男人刻在骨子里的血性,谁小时候没拿把玩具枪做过惩恶扬善的梦呢?

林时雨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握着枪的手也开始分泌出了汗液,变的黏糊糊的。

“砰——”的一声,是沈簟秋,他已经打完了,紧接着林时雨也放出了自己的那一枪。教官上前去确认成绩,沈簟秋是九环,林时雨对这个成绩并不感到意外,反倒是自己,眼看教官确认了两遍才喊出来:“林时雨,脱靶。”

哦吼,三不沾。

林时雨:“……”我觉得我脸上有点发烧。

后面的人接着训练,最低也是一环二环,还真就再没出过林时雨这样的三不沾。

林时雨:打靶真好玩,嘿嘿:)

训练直到午饭的时候才结束,毕竟明天就要离开了,教官也没布置下午的训练,只说下午的时候操场集合,就解散了。

张志和一散会就黏糊林时雨去了,他打了八环,跟打了鸡血似的在林时雨耳边嘚吧了一路,林时雨一点也不怀疑他的热情,不然这货也不能放着公司不要跑去当武警。

等到下午集合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染上了朱红的地平线晕出橙色的光,和上方淡紫色的天空交织着,一层薄薄的云被风吹散飘在天上,偶尔遮住还未落下的太阳。每个班都围坐着,中间留出了一个空地,这是校方和基地商量以后决定的——联欢晚会。

林时雨等到前面一个人唱完,主动上了台。向一个带了吉他的教官借来了乐器,开始拨动着琴弦。想当初为了撩妹,他特意去打听女孩都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后来打听着:一般都喜欢那种弹吉他唱歌的,还特地学了好几个月,结果最后妹子没把着反到把吉他练出来了。

他唱的是《醉乡民谣》里的FiveHundredMiles——

“Notashirtonmyback,”

“Notapennytomyname.”

“Lord.I\'tgobaethis-away.”

“This-away,this-away,”

“This-away,this-away,”

“Lord,I\'tgobaethis-away.”

轻快的小调从指尖倾泻而出,欢快的节奏搭配着少年独有的清朗的嗓音,不同于原唱午后般的慵懒,而带着男孩独有的青涩,像是清晨的日出,伴随着电影中那歌手的旅途。不知不觉的,操场上只剩下了他的吉他声和他的歌声:

“You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

“You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

男生穿着简单的迷彩服坐在众人中间,夕阳照在他的背后勾勒出边缘一层细碎的金光,风带着夏末的暑气吹乱了林时雨的发梢,撩动了他的衣角,微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身后是紫红天空下的残阳。

张志和后来跟林时雨讲:“你当时那样就像是电影里走出来的文艺小青年,一毛一样,装的那是一手好/逼啊。”

而直到很多年以后,这幅油画一样的场景仍然被沈簟秋珍藏在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