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生打算主推的新菜是胡椒猪肚鸡和脆皮五花肉,两道?都是适合冬日进补的菜肴。
吸取了烤鸭的教训,新菜一定下来,姜松立马跑遍了县里,跟城里东南西北的屠户都订了契约,买下了他们每天的新鲜猪肚,保证姜记每天的猪肚供应。
至于五花肉和母鸡,这两样常见的食材就好说了,张屠户一人就可以保证供应。
材料齐备,姜扶生开始在后厨教堂姐和四婶两道?菜的做法。
胡椒猪肚鸡,要先把材料洗净,母鸡斩块,和胡椒一起塞到猪肚里封口?,加姜片煮一会儿后,将猪肚捞出,猪肚切条,再倒回锅里,加一些和中补气的药材继续煲……
这道?菜步骤少,所?用的调料也简单,整个过?程中,能?称得上?难的部?分也就是猪肚的清洗。
姜扶生不用示范,只在旁边做指导,堂姐就煲出了汤色奶白,味道?鲜美的胡椒猪肚鸡汤。
至于脆皮五花肉,因为?土烤箱不能?调节温度,相对稍微难了一点。
这道?菜的做法,是将五花肉煮透插孔后,用调料码味,表皮抹上?粗盐,烤两次,中间刮掉粗盐,最后烤至猪皮起小泡,表皮金黄酥脆,内里香嫩可口?即可。
姜扶生有?现成的脆皮五花肉调料秘方?,她做示范的时?候,直接配制了满满一罐,堂姐和四婶以后做菜时?,给五花肉码味时?,每次直接抓取使用就行。
比较难搞的是烤箱和面包窖的温度控制,几人实?验了一下午,才搞定了这一步。
反复实?验,到了成果可重复时?,烤房里已经产生好几块或失败或成功的脆皮五花肉实?验品。
理?所?当然?地,姜家这一晚的菜,就是一锅猪肚鸡,加三四盘脆皮五花肉。
这是姜家饭桌上?难得的好饭,他们平时?饭桌上?虽然?也常会有?肉,但多是客人没?吃完的残羹冷炙里挑出来的零碎,跟今天的可不能?比。
享用美食的时?候,他们也没?忘记留在小谷村的家人,姜扶生的三叔和三婶,傍晚时?,就背着一小锅猪肚鸡汤,拎着两块脆皮五花肉回去了小谷村。
好几天没?回去了,他们夫妻俩对姜宝诚也惦记得很。
姜扶生买了一堆红泥小火炉,还有?配套的深底陶锅和木炭。取一套出来,点上?炉子后,把已经冷掉的猪肚鸡汤倒进了锅里。
不一会儿,点缀了红色枸杞和大枣的奶白色汤汁,开始咕嘟嘟冒泡,外灰内白的猪肚条和粉白色的鸡肉块,在浓郁的汤汁里若隐若现地上?下翻滚,氤氲的水汽腾空,胡椒特有?的香气裹着肉香开始往外扩散……
蒋宝康深吸一口?气,大声说:“好香!”
姜扶生看到他正对着泥炉的加炭口?深吸气,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让座位靠近窗户的四叔开点窗。
“烧着炭,空气不畅,容易中毒烟。”
“哟!我都没?想起来。”四叔忙去开窗,“咱家烧炕不烧炭,我还是以前听别人说过?冬天屋里烧炭得开窗。”
“那烧好炭也会中毒烟么?”姜宝月好奇问。
姜家买的炭是中等炭,她跟小六一起买炭时?,听卖炭的推销过?很多名字花里胡哨的上?等炭,价格贵得要死,她们只听没?买。
姜扶生点头,一氧化碳是由碳不完全燃烧产生的,它可不分什么好赖炭。
“那咱以后可得注意了,别嫌冷就一点窗都不开,别叫客人在咱家店里中毒烟了。”
经常在大堂待的姜宝安和姜宝文?忙点头,“我俩以后肯定注意。”
一边说着,姜宝月已经帮几位长辈舀了汤出来,姜宝武则熟练地拿来了片鸭刀,将脆皮五花肉分成了小块。
范氏白天都在石磨巷那边看店,晚饭时?才过?来,屋里其他人在姜扶生下午实?验做法时?,都尝过?一两口?五花肉,就只有?范氏没?吃过?。
因此,第一份分好的五花肉,姜宝武就递给了范氏,雀跃地说:“娘,你快尝尝,我给你切的是最好的‘实?验品’,猪皮烤得最好。你瞧,颜色金黄金黄的,一点焦黑都不带,上?面爆起的小泡都差不多大,底下的肥肉烤得半透明,瘦肉又嫩又鲜,味道?绝对最好!”
‘实?验品’这个词是姜宝武跟着姜扶生学的,其他话基本也是学的别人原话。
姜宝武这个姜家最缺心眼的孩子,在县里待了一个月,好像略开了窍,说话、行事都比之前伶俐多了。
范氏笑着接过?五花肉,说:“不用尝,光听你说,我就差点流口?水了!”
差点流口?水的不光范氏一个。
脆皮五花肉这种?不加点缀、没?有?配菜,大喇喇地直接整块猪肉搬上?桌的菜肴,对肉食爱好者来说,具有?能?让唾液快速分泌的强烈视觉冲击。
尤其是它刚出烤箱的时?候,热度未散,金黄的表皮冒着小泡,产生轻微的噼啪炸响。油脂从?半透明的肥肉中缓缓溢出,肥肉的油腻大减,而本该发柴的瘦肉则被浸得温润可爱……
凡是喜欢大口?吃肉的人,没?有?一个能?拒绝得了它。
姜家人已经动筷了,姜扶生吃五花肉时?,好歹还蘸了酱,其他人,都是直接夹起就放嘴里,品尝五花肉的原味。
“好吃!”“真好吃……”“过?瘾!”
各种?夸奖声,配合着五花肉酥皮在齿间碾碎的脆响,在饭桌上?响个不停,姜扶生端着碗喝汤,幸福地眯起眼。
这种?亲人一起吃饭的和睦气氛,就好像这碗猪肚鸡汤一样,让人的胃也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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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巷的店铺不能?住人,姜家人每天就挤在柳叶巷店铺那两间西厢房里。
吃过?了晚饭,他们还没?有?立即去睡。
范氏和白氏几人,在大堂里拼了几张桌子,铺了一块破布,把买来的棉花和布料放了上?去。
眼看天就要冷了,她们要开始做过?冬的衣服和棉被了。
搁往年的话,家里没?有?钱,过?冬的衣服和被子都是将就,但是今年赚了钱,姜家就决定改善下生活条件。
“我屋里那床被子,还是成亲时?我娘给我缝的,棉花薄薄一层,自己还舍不得用,生了宝文?后,才开始给孩子用上?了。”
“后来棉花死板了,越来越不暖和,我就又往里填了好多羊胡子……羊胡子那东西,别瞧着也软乎乎的,但是跟棉花真不能?比,不暖和!就这,我家也用到了现在,十几年了,也没?新的替换。”范氏絮着棉花,笑说。
她说的羊胡子是当地一种?草,长白色丝状的穗儿,家贫买不起棉花的,就会拿这种?材料充被子。
堂婶武氏也笑,“嫂子你出嫁好歹还有?床棉被呢,我出嫁的时?候,我娘家连块布都没?给我陪送。”
武氏说起这事,别看面上?在笑,心里其实?苦涩得很。
她爹娘偏疼儿子,姜家的彩礼全留下给她兄弟了。她出嫁时?,除了一个破包袱皮和身?上?穿的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裳,娘家啥都没?给她准备,她婆家心好,没?拿这个说事。
不然?,她一辈子都挺不起腰杆。
“那看来还属我最好,我娘给我缝了两条棉被子!”白氏语气得意,掐尖好强的毛病又不合时?宜地犯了。
范氏没?搭理?她,武氏笑笑没?说话,场面一下冷了下来。
姜扶生无语地看一眼四婶,小声问她:“你在这事上?,好胜个什么劲儿呢?”
别人在比惨,你硬要炫耀自己多幸福,那不活该别人不带你玩么?
白氏偷眼看范氏和武氏两人,看她们不理?自己,心里也后悔了,上?次被婆婆训后,她就一直在注意改正自己习惯跟人争个高下的毛病。但是——
“我,我那不是嘴快么?”白氏嗫嚅。虽然?脑子在注意改正了,但是嘴巴有?时?候就是快脑子一步啊。
“媳妇,你这不是嘴快,你就是欠!”姜竹凑过?来,小小声吐槽。
白氏怕二嫂,但她可不怕姜竹,立时?就瞪了他一眼,“滚!”
姜竹悻悻地拍胸口?滚走,临走小声留下一句“母老虎”。
虽然?白氏一句话就把自己搅孤立了,但这就是个小磕绊,她后来放软口?气,主动跟范氏和武氏搭几句话,这个小磕绊就迈了过?去。
妯娌三人点灯耗油地,缝到月亮升到柳树梢,才把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洗漱洗漱,去睡了。
两间西厢房,各有?一张大炕,女人这屋还好些,人少,挤一挤就能?睡得下。
男人那屋,则在地上?又搭了两张简陋的木板床,勉勉强强才塞下了全部?人。
姜扶生躺在堂姐和娘的中间,第N次数起了这处房子的缺点——
“没?有?水井,用水不方?便;房屋太少,住不开;院子太小,拴头骡子就显得拥挤;后门?开的位置太偏,停车卸货还得多跑一段……”
范氏累得很了,嫌女儿吵,语气微微有?些不耐地打断她,“那你快点挣大钱,给咱们再买个好房子!”
白氏插嘴:“咱得先买牛,一过?年,耕地就用得上?了。”
“还有?地,我奶早就惦记了。她收粮食收菜,每天给别人那么多钱,心疼死了,我回家时?,她就跟我说,让我记得有?钱先买地,明年多种?地,粮食和菜都用自己家的,省得还要给别人家钱。”姜扶生说。
想象下婆婆收粮食给人钱时?的心疼劲儿,范氏和白氏都笑出了声。
“那就先买地吧,你也别嫌弃这房子了,咱家好歹在县里有?个屋,比村里其他人家强多了……”范氏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最后渐不可闻。
她累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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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瓷》
文案:
父亲逝世后,温瓷凭一纸婚约,托庇于将军府。
温瓷知道,将军府的庇护保住了她的性命。
也知道,将军对她无意,这份婚约是靠父亲背负挟恩图报的骂名换来的。
出嫁那天,温瓷就想好了。
她会恪守本分,扮演好将军夫人这个角色,扫平将军后顾之忧。若有一日将军有了心上人,她也不会贪占正妻名分,会主动自请离去。
这既是为了报答将军,也是为了给父亲正名。
温瓷明明全都想得明白,但后来,听说将军有了心上人,她还是委屈地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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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成名的镇北将军宗越,早就有个心上人,只是,追求地一直不顺利。
后来,好不容易娶回了家,欣喜若狂之际,心上人一句话把他浇得心肝透凉——
“为报答将军,他日我会自请下堂。”
报答?自请下堂?
宗越气得磨牙。
别人报恩都是以身相许,怎么轮到他,就是自请下堂?
#1V1,双向暗恋#
#不明自己心意的小醋坛VS以为心上人不喜欢自己的大醋坛#
#酸醋满天飞的小甜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