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景逸离开后,她便俯身在床上,全身冰凉透顶。这是一场劫难,倘若国家动荡不堪,那她的立场无论站在哪方都不会有好结果。当下,究竟是要站在将军府那方,与景逸尽快和离。或要站在景逸这方,颠覆天下,与祁远反目成仇呢?
她第一次下意识的想主动开启瞳术,离开这个鬼地方,告诉祁远,景逸有谋反之意。然而她还未掌握正确的开启方法,前两次都只在毫无预兆的情形下开启,但很显然景逸已能对瞳术控制自如,来回切换了。
她试着在极端情绪刺激下,脑海中不断浮现经历过的气愤至极的人和事,却发现生气归生气,窝了一肚子火不说,还并不奏效。
折腾半天,累到极致,她再也没了开启瞳术的心思,只好爬上床用被子裹好自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微小的动静惊扰的,她睡觉很轻,迷迷糊糊感到身旁多了个发热源。虽能感到那人动作已刻意放缓,轻手轻脚,却还是吵醒了她。
祁语然睁开迷离的双眼,扭头看看身旁的人,神智还不甚清醒,于是慵懒的语气似老夫老妻般平常,“回来了?怎么样?”
景逸正在她身侧侧坐着,只褪去了外套,内衫等衣物都还完好,“不出你所料,圣上疾病突发,驾崩了,天下臣民要为之守孝三天,喜事禁大操大办,宾客被强制驱离了。”
祁语然瞥见他开始宽衣解带,心中警铃大作,连忙起身一把摁住,支支吾吾道,“慢着,别....我不太习惯。”
景逸失笑,停下手中动作,语气竟有一丝宠溺,“好,今日我们和衣而睡。”
祁语然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漆黑如墨,觉察到夜色已浓,“既然宾客早已离开,你又为何如此晚归?”
“......可否理解为这是在担心我呢?”他故意逗她,接着假装一本正经起来,“嗯,我虽未在朝中任职,却有着比父母官还重的使命,青冥帮。”
“青冥帮?就是你想带着谋反的帮派?”祁语然语气十分不友善,眉心紧蹙,脑中乱成一团麻。
“你迟早都会加入,因而我有必要跟你介绍一番,青冥帮是极少数天赋异能的人组成的帮派,我是总舵主。”景逸难得正色道,“帮派三十多人,个个都神通广大,不可小觑,有力大无穷者,有身姿矫健速度飞快者,有任意改变容貌者,造物主神奇的将每一项技能都赋予了临界点,而我恰恰将这些临界点技能人搜集而来,组成帮派。”
“为什么肯定我会加入?为什么要跟我说如此详细?不怕我出卖你,告发你勾结巫术,祸乱殃国吗?”祁语然声色俱厉,下意识的远离他。
景逸眸中的不悦一闪即逝,他轻而易举的伸出长臂将祁语然揽入怀,“好好,不生气了,我应当多给你时间慢慢接受的。至于旁的,你可当我讲了个笑话听听,好不好?”
她还是一丝没来由的心悸,拼命推开他的手臂,立场坚定的冷笑道,“这怎么能当成笑话听呢?关乎国家存亡之大事,被我知晓了,我有了你的把柄,你说接下来我是该向着爹,还是向着你?”
“语然,说真的,你是我见过最有血性的女子,然而,你所谓的爹,他真的是你爹吗?”景逸慢慢的说出令她不寒而栗的话。
“什么意思?少来威胁我。”祁语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我是说,你不是这原身体的主人,不存在莫须有的亲情。”
“你!”祁语然一时瞠目结舌,竟不知如何开口。
“被我说中了吗?”景逸微微偏头,冰凉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脸颊,最后一把擒住下巴,“你作为一个新人,本应绝对服从我的命令,乖乖听我的,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