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鸳鸯戏水,或许能治好王爷的隐疾

石昊便懂了,皇帝仍不想让他与袁家和离,他闷声道:“儿臣方才冲动了,儿臣会妥善处理此女的。”

皇帝又咳嗽了几声,看着他道:“你年轻气盛,不晓得进退,还是该多同国舅家走动走动,外面都说,你一年都不去一回。”

石昊听到国舅爷的名字,忽然哽住了,他跪下叩首:“父皇您相信当年杀害我母是土匪所为吗,哪有土匪敢攻打君王行宫的,父皇为何不愿让儿臣彻查此事?”

皇帝咳嗽得更厉害了,他何尝不知刘氏之死怪异,他前脚刚出京城去剿匪,刘氏所住的宫殿便起了把火,不得不搬去行宫养胎,行宫保卫不如皇宫周全,竟惹来土匪围攻,这帮土匪杀进行宫,钱财未动分毫,却一剑砍掉了刘氏头颅。

但那时刚刚立国,后宫诸位夫人争权,前朝各种势力胶着,天下也未彻底安定,彻查下去容易,如何收场却是难事。

“朕知道,你因为立后之事怨朕,但天下皆知朕对袁家有承诺,难道要朕失信于天下人。”

石昊不答,再次哭着叩首:“父皇,你可知今次刺杀孩儿的是何人?”

“朕不想知道,朕只知道,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同佳灵生个孩儿,朕有了皇孙,国舅有了外孙,大家都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皇帝发怒了。

朕后悔啊,若是能再来一次,朕必登基之日便立袁氏为后,立石恒为太子,也许这样,英子和孩子都能保全下来。

话已至此,石昊不再多说什么,叩首告退了。

望着他的背影,皇帝叹息了一声。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是我的儿子,石恒也是我的儿子,只要这天下继续姓石,骨肉不要相残,朕便心满意足了。

招招手,叫来大太监福来:“去派人找到秦王说的那个孤女。”

“诺,抓回来吗?”福来问。

皇帝摇头。

“杀了她吗?”福来有些不忍。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就派人远远看着吧,别叫她不明不白的没了,朕不想秦王再伤心。”

石昊回了自己的府邸。

秦王妃袁佳灵早得了她爹袁国舅的信儿,知道石昊平安回来了,自己又没当成寡妇,心里十分不愉快。

这种情绪当然不能表露出来,她精心打扮之后,前来迎接他。

一见石昊,袁佳灵泫然欲泣摇摇欲坠般拜倒在地:“王爷,你可算回来了,自王爷走后,妾身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日日跪在佛前,只求佛祖保佑王爷平安归来。”

她嘴里说着话儿,抬头时两行泪珠从美目中滚滚而下,仿佛一树风雨中的梨花,不胜娇羞,楚楚可人。

石昊只是淡淡地说:“王妃有心了。”

“这都是妾身该做的。”

见他不扶,袁佳灵拿着帕子擦眼泪顺势在丫鬟搀扶下起身了。

又见石昊这一身百姓打扮,道:“王爷是否要沐浴,府里新开的那眼温泉,前几日完工了,王爷去泡一泡正可消除疲乏。”

石昊听她这样一说,想了起来,前几个月王府翻修花园的的时候,假山下竟挖出一眼温泉。

袁佳灵娇羞地说:“山主人丁水主财,如今山下有水,是个人财两旺的好兆头,妾身想修一座温泉池子,同王爷鸳鸯戏水,或许能治好王爷的隐疾。”

石昊当时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本就没有什么隐疾,若非说有,大约就是弑母之仇未报吧。

他看了看袁佳灵,这真是一只完美的花瓶。

鸳鸯戏水么,石昊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心里一动。

“王妃可去用过呢?“

“王爷说笑了,妾身未曾用过,王爷不在府上,妾身岂敢僭越。”袁佳灵道。

“很好。”石昊点点头:“把那温泉池子锁住,暂时不要用了,天下甫定,国库空虚,不宜过度奢靡,惹人闲话。”

袁佳灵一愣,本想再说些什么,想想石昊喜怒不定的阴郁性子,只得道:“诺。”

王府正院,沐浴间内,水气氤氲,石昊泡在木桶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娘娘,王爷正在洗澡。”外间传来王柏的声音。

“王爷肩膀有伤,我来帮王爷擦擦背。”袁佳灵的声音响起。

“娘娘恕罪,属下不知王爷有伤,没有安排人手帮助王爷洗浴,是属下疏忽了。”王柏的声音带着歉疚。

石昊闭目想,真是有趣,我只在养心殿说了受伤之事,她如何知道我肩膀有伤。

看来国舅爷真是疼爱这个闺女,事事都不相瞒,只是不知为何国舅如此疼爱她,却非让她跟着我守这活寡。

“王柏,让王妃进来吧,去拿壶酒给本王。”石昊发话。

“是。”

王柏会意,打开门,让袁佳灵进去,又从架子上取了一只细白瓷曲耳鹅颈酒壶呈给石昊。

房内热气蒸腾,一个剑眉星眸的年轻男子泡在水里,露在水面外的上半身,肌肉紧致而漂亮,连那几条伤痕都看起来都有一种挑逗人神经的诱惑。

这男人真好看,袁佳灵只觉得身体一阵躁动,娇声说了一句:“好热。”

她脱下披帛和上衣,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猩红的肚兜,衬得她肤白胜雪,走起路来,薄如蝉翼的肚兜下,波涛乱撞。

石昊不看她,只是举起酒壶,一饮而下,滚动地喉结,无声的昭示着这男子的阳刚之气。

袁佳灵站在木桶边,伸出一只雪白的胳膊抓住水瓢,舀起温水轻柔地浇下,另一只手顺着水流帮助他清洗一身风尘。

石昊只是面无表情地喝着酒,始终沉默。

袁佳灵见他不肯说话,也不敢开口多说什么,后背洗完了,又转过来帮他洗前面。

这个动作让石昊猛然想起,那一日在山洞里醒来,胡晓光也是这样夸奖他的胸肌。此情此景之中,一想起那个人,石昊只觉得喉咙发干,浑身发热,似乎被架在火上烤着般难受。他赶紧一口气将手中药酒灌了个干净,才总算将燥热情绪压了下去。

袁佳灵眼角的余光看到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站起来了,她心里一惊,大喜去看时,却发现还是软咩咩的躺着。

她不禁有些失落地想,都说他在战场上勇冠三军,如天神下世一般,原以为夫妻之事必也威风无敌,销魂蚀骨夺人性命,谁知竟然是个绣花枕头。我与他已有夫妻名分,日后不论是寡是离,说出去都是二嫁妇,似这般好的皮囊,却空嫁一场,不能享用一番,真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袁佳灵顿时失了兴致,放下水瓢,伸手拔下石昊头上那根桃木簪子,顺手扔在了地上:“妾身帮王爷洗头发吧。”

石昊看了看那根落在地上的簪子,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