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是什么味儿。”
大约是面对喜欢的人容易降智,偷亲粉嘟嘟小嘴失败了的石昊泄气,脑子一抽问了一句很混账的话。
胡晓光看了看这个欠揍的家伙,冷冷道:“想尝人肉什么味儿,那你就下去跟王柏亲个嘴儿。”
在大内被折磨了一上午的王柏神经有些衰弱,此刻忽然觉得耳朵一热。
提督衙门到了,石昊下车之后用力拍了拍王柏的肩膀,想用宽厚的手掌给他些安慰:“你没事吧。”
王柏眼眶一红,因为年纪相仿,同是少爷们的伴读,幼时在石府总在一处玩耍,也算同那人一起长大的,如今他弄成这样,王柏心里其实很不好受。
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王柏只是无声摇了摇头。
胡晓光道:“今日八月初一啊,求神拜佛的好日子,我想去庙里烧烧香,人生地不熟的的,王爷若是无事要差遣,能派我的王表哥带我去一趟吗?”
“好端端的去庙里做什么?”
“我去求个四季平安升官发财不行吗。”
胡晓光腹诽道,哪里好端端,一点都不好端端!
石昊内心无比抗拒胡晓光和别的男人独处,王柏也不行,只要是公的带把儿的都不行,几乎是眉头一皱就要拒绝,再一看王柏魂不守舍的样子,知道胡晓光是想安他的心,只得硬着头皮答应道:“最多两……一个时辰,快去快回。”
他二人还没走,刘立从衙门出来,看到石昊惊喜道:“王爷迟迟不到,属下正打算去宫里寻呢。”
又见到胡晓光站在王柏身旁,刘立更是大喜过望,上去给了她一拳:“小胡侍卫回来了。”
胡晓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石昊抬手用剑柄拨开了刘立:“不要毛手毛脚的,寻本王做什么?”
刘立讪讪地收回手来:“一件事是礼部派人送了协查公文,催得挺急,另一件事是早上收到马冀中的信,我和刘录商量了一下,此事要报与王爷定夺。”
石昊点点头道:“你跟王柏先去趟庙里,今日初一,代我多烧几柱高香。我先处理礼部的事,回来再谈你的事。”
“啊?”刘立有些不明白。
“我求个国泰民安逢案必破不行吗?”石昊回答的干净利落。
“行,当然行。”刘立连连点头,拉着王柏走了,他终于看出王柏精神状态不对了。
胡晓光也想跟去,石昊伸出手臂拦着了她,微微朝着衙门方向一扬下巴,“你们都走了,谁保护本王。”
胡晓光只好悻悻地跟着他进了衙门,嘴里忍不住牢骚道:“你这样高大威猛的肌肉男,用得着我这种弱小无助的软脚猫来保护么?真是醉了!”
石昊把她留在了自己身边,心情明显好转,微笑问道:“高大威猛肌肉男?”
胡晓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那你喜欢吗?”石昊的声音极轻,只有胡晓光一人能听到。
“……”胡晓光惊悚地抬头,发现四处无人注意到他们,红着脸颊气恼道:“你疯了,这里是衙门大院,能不能检点一点,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石昊还想再说什么,已经有来往的官员执事们看到他进来,频频请安,他便不再逗胡晓光,进了大堂之后,示意胡晓光去内室休息,他要处理今日的事务。
“不用我在廊下保护你了?”
“外面有衙役守着呢。”石昊将她往里推,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要的是脸,我要的是你,咱俩正好相配。”
“你这人……怎么……这样。”胡晓光被他推进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家伙长得帅身材好,高冷禁欲又会撩,真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男人,可惜天时地利都没有,出现的太不是时候。
“我怎么了?”石昊漆黑的眼里全是宠溺。
“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老了点!”
胡晓光寒着脸关上了门,抱头就蹲在了门后:你是我祖宗行不行?咱俩差了一千年,我求您老人家别撩了好吗,再尼玛撩下去,我真的要克制不住我寄几了。我是来出差的,不是来出台的,我真的不想乱搞男女关系啊啊啊啊啊。
石昊茫然地看着紧闭的门扇,心里委屈极了,都是二十三岁,我没嫌弃她,她倒是嫌弃我了。
失落了片刻他又想,民间一直时兴“女大三抱金砖”,她二十三岁相公理应二十岁才对,这样说起来自己是老了几岁,也难怪她一直不愿意,确实是委屈她了。
肌肉没有可以练,银钱没有可以挣,偏生年岁之事无法可解,石昊黯然神伤地想,往后一定要加倍疼她爱她宠她,弥补自己“太老了”这个缺陷。
石昊静默了半天回神,才发现堂屋门口乌压压站满了部下,这些手里抱着卷宗文书的参领参将们,看着秦王大人垂头丧气站在墙角,面壁----呃门板思过,稍微能提醒一下王爷的王侍卫和刘侍卫今日巧了竟然都不在,于是一群人面面相觑,既不敢出声也不敢进去。
“咳咳。”石昊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四平八稳地踱步到堂上坐下:“都呈上来吧。”
属下们十分好奇,却不敢表示出丝毫好奇的情绪,好奇心其实大多数时候只能带来麻烦,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是假装无事发生。
众人坐定,议事,一切按部就班。
石昊道:“礼部的公文呢,何事催得如此着急。”
白胖的刘录参领慌忙呈上去:“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下头郡县报上来的贞洁烈妇,礼部需要我们知会当地查证一下是否事迹属实,确认属实是贞洁烈妇才能禀告皇帝下旨意褒奖,礼部还要去户部支取建造贞节牌坊的银子。”
朱光才参将拍拍油光满面的大脑门道:“我从昨日就听说礼部有急件要来,原来就这事啊,这算什么急事儿?”
石昊手上翻看着文书,淡淡道:“礼部的急事,当然是礼部的人觉得急。”
刘录笑笑道:“王爷果然英明,这不是咱们提督衙门要剿匪吗,礼部建塔藏宝的事都因为耗费银两太多暂搁置了,他们怕这个事儿再拖拖也要黄。这都八月了,三四个月到年关了,说快也就一眨眼功夫,礼部肯定是觉着,要是一年没办成几件事儿,腊月里述职的时候不好交待嘛。”
石昊在文书盖了官印,顺手指了指朱广才:“你去办吧,尽快办,礼部跟咱们衙门关系不错。”
朱广才应下了,“嘿嘿”笑道:“说起来还真是,咱们一帮兵油子,那周尚书见咱一向客气,一点不傲。”
又说了一会儿公事,大家便散了,石昊只留下了几个已经成家的属下,迟疑着道:“本王有桩私事请教。”
大大咧咧的朱广才忍不住道:“王爷有什么只管问,属下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什么请教,折煞小的们。”
石昊余光看了一下内室的方向,门仍然紧闭着,他压低了声音斟酌道:“诸位若是夫妻吵架,自己理亏,都是如何挽回局面呢?”
什么情况?!几个属下错愕着交换了惊疑的目光。
石昊成婚后那事儿不太行,已经是人尽皆知,但是提督衙门和京畿大营都是他水里火里带出来的兵,亲眼见过他在战场上浴血搏杀、狠厉果决的模样,所以即使他有些不足,依然敬重他爱戴他。
行伍出身的兵痞子兵油子在战争那种巨大的压力环境下,谁都说不准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哪有什么文雅的讲究,平日里粗话脏话三句话不离女人,荤腥玩笑张口就来。
反正都是男人,大家都毫不避讳,即使将官在场也只是稍微收敛些而已,有些段子其实很不堪,又很细致入微,石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了不免有些脸红,也隐隐对那些事带着期待。
谁知突逢变故,先是生母惨死,接着就传出阳痿的事情,自此石昊就有些阴郁起来,性子也变得阴晴不定,一个春风得意的青年将领就这样变得沉闷无趣。
他们这些手下都觉得王爷是伤心过度伤了身子,皆是扼腕叹息,十分心疼石昊。这帮大老粗小心翼翼避免在他面前谈到所有和母亲、妻子、儿女有关的话题,石昊自己更是讳莫如深。
所以,他今天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难怪部下们会一头雾水。
刘录尴尬地笑笑:“王爷,属下还未成婚,怕是……”
石昊打断了他:“我找你还有其他事。你们几个说来听听。”他死盯着其余几个部下。
朱广才只好硬着头皮道:“咱没有那些虚的,天黑炕上卖力些呗。”
“哈——”其他几人刚想笑,瞬间想到石昊炕上的事儿不太行,立刻憋住了,朱广才显然也想到了,吓呆了:“王,王爷,小的嘴瓢了。”
石昊却并未生气,只是苦笑着摇摇头:“还没到那个地步,再说点别的法子。”
胡晓光原本一直抱头蹲在门后冥想,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贴在门上努力倾听,石昊说完这一句后,她怔了怔,这意思若是到了“那个地步”,这家伙就打算“天黑炕上卖力些”,一炮泯恩仇了是么?
呵,男人!
大约是部下们一直不开口,石昊开始点名了:“老花,你来说,你前几日不是才纳了第九房姨太太。”
这位花参将,一生夙愿,八成便是解救所有花街柳巷里的风尘女子。
“王爷就可劲儿送金钗首饰绫罗绸缎,没有女人不喜欢这些!”被点名的花参将将泡妞秘诀和盘托出。
石昊默然失笑,她可能还真不喜欢,她不是一般女人。
朱广才道:“王爷你别听他的,王妃岂是缺这些玩意的人。”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有人同意有人说不行。
一直没开口的刘录思索了片刻道:“我倒觉得老花说得有道理,倒也未必是要送衣裳首饰,送些能表示心意的礼物,总之就是个投其所好的意思。”
投其所好么?石昊闭上眼睛想了想胡晓光想要的东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行了,都退下吧,出去不要乱说话。”
“是!”众将起立肃穆答应了,即使石昊不交代,他们也是绝对不会出去多说一句的。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女主喜欢直截了当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
那什么,大家国庆节都还开心吗。去哪里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