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千沐忍不住想笑,指着那口井,“你,在井里睡觉啊?”
魔尊觉得并无不妥,他步步逼近千沐之身:“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在这万魔井里睡觉,可吸收魔气,助长功力。”
千沐连连往后退,魔尊近一步,她便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魔尊把她逼到了身后那根大铁柱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千沐以一手隔开他就要贴上来的硬邦邦的身体,咧开嘴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没问题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顿了顿,她瞅着魔尊,大胆地猜测道:“啊,你的真身该不会是只青蛙吧?”
“喜欢在井底睡觉,那可不就是井底之蛙啊!”
魔尊立马否认,“胡说!”他表情严肃地道:“本座身材高大威猛,矫健有力,怎么会是那小小的井底之蛙?”
千沐眨了眨眸,“啊,不是呀?那你的真身是什么?”探头探脑地问。
“呼啦”一下,魔尊忽然伸出了纯黑的两翼,那两条翅膀上羽毛丰满,色泽光亮的,整个将千沐遮盖住了,只听他又自豪地道:“本座乃是那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是也!”
“鲲鹏?”千沐有些惊讶,“那可不是上古神兽,怎的你如今在这当魔尊?”
魔尊不屑地道:“上古神兽有什么好当的,再厉害也终不过是别人的坐骑罢了,本座要当就要当这三界的主宰!”他伸展两翼,信誓旦旦,目中无人。
千沐在那小声嘀咕,“还三界主宰,野心倒是不小。”
“你说什么?”魔尊收敛了眸中誓要称霸三界的雄雄之光,低头望向身前姣丽蛊媚的美人。
只见千沐盈盈一笑,嗓音故作的婉转柔媚,但表现出来的姿态却又那般自然如流水,“我说,我师妹呢?”
魔尊倒也爽快,“在魔宫,我命人好生伺候着,并未怠慢!”
千沐推了他一把,“那你赶快带我去看她。”
于是魔尊朝她伸出一双手,意思要牵着,“走!”
千沐扫了一眼那双宽大的手掌,假意做了一下要搭过去的动作,然而并未如魔尊所愿,她只狠狠地拍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魔尊你还是好好引路吧,这手啊以后有你牵的。”
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搞得魔尊以为他以后都能牵她的手了,于是便作罢,都能等了这么些年,不急于这一时。
魔尊在前面带路,千沐跟在他身后,一双美眸四处乱瞅,瞧着这刚才进来时走的那条魔道,可还有其他出入的地方,得为她溜走做好准备。
虽说她以前来过这里,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也就只顾着打架,还被魔尊打得头破血流的,便也没怎么在意这魔域的构造,哪条路没有魔兵把守,哪条道又都是布满了魔兵。
只是这也不是三五下就能瞅完的事。
不一会儿,魔尊就带着她到了魔宫。
与其说是魔宫,倒不如说是魔窟!
这四面黑墙石壁的,烛火微弱,仿佛风一吹下一刻便陷入一片黑窟窿咚的境地。
“阿嚏!”千沐被一阵冷风灌入吹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魔尊忙关切地回头询问:“千沐,你有何不适没有?”
千沐摇摇头,摆摆手,“没有没有,还劳请你继续带路。”
“来,把手给我。”魔尊突然又提出这个要求。
千沐不解,一双手还警惕地往身后背去,仰眸问:“你要干嘛?”
魔尊大声道:“给你捂捂就热了。”
千沐呵呵笑,“不用不用,多谢魔尊啦哈。”
魔尊皱起眉头,叱道:“你这个女人,为何三番五次的拒绝我?!”
“咱不是说好了,带我去见我师妹的嘛?怎么就才走这一小会的功夫,你就又寂寞难耐的忍不住了?”千沐怪嗤道。
魔尊一点也不做掩饰,贲张的胸口起伏着,张口就道:“你知道就好!本座为你洁身自好了许多年,自然是寂寞难耐,想要与你……”
千沐下意识远离了他一步,“想要与我干嘛?”她瞄着他,做出防备的姿态。
莫不是带她来他的魔窟里,然后把她给……
啊,她细极思恐,又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魔尊忍下心中望着千沐便会燃烧愈烈的那团燥火,只压低了声音温婉地道:“想要与你共结连理,长相厮守,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还是心有所虑,怕太过直接会吓着她!
千沐在心里呸了一句,就你这黑窟窿咚的魔窟,她才不要待在这里呢。
可面上还要维持着虚假的笑容,“魔尊说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
千沐唏嘘,正琢磨着怎么劝这个魔尊放弃她呢,但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喊叫,“师姐!”
正是若英,此刻她想往前奔跑,跑过来跑到她师姐的身边,然而魔尊在她周围施了法,让她走不过那三寸之地,便又会被吸回。
千沐见此便只身朝她那飞了过去,这里离若英所在之地还隔着一条长达数十米的魔缝裂口,站在脚下的沙石路上往下望时,只见下面深不可测,还一片漆黑。
但是当千沐想要飞过那条魔缝裂口时,深渊下骤然喷出滚烫的赤火岩浆来。
灼烧得人无比疼!
那火光刺眼,飘落而下的一摆裙角遇到那火岩浆瞬间被烧成了灰。
“啊!”千沐惊叫了一声,“这什么鬼玩意?!”
然而嘴上那般尖叫,她还是拼命往前飞,想要赶紧飞过此片火渊,但是火势却越来越大,岩浆噼里啪啦地向上喷溅,千沐捂着脸生怕会被烧得毁了容,魔尊见此,忙飞身上前,用宽大的黑袍将她罩住,带着她飞过此片火渊。
奇怪的是,魔尊一来,深渊下就不喷火了。
好在是有惊无险,魔尊抱着她落地,千沐松了口气,忙跑到若英身边,又让魔尊解开给她设的禁术,魔尊倒也照着她的意做了。
解开禁术过后,若英重获了自由,念着刚才千沐为飞过来救她,被熊熊烈火团团围住,不由上下左右看她摸她,担忧地问:“师姐,你没事吧?”
千沐擦了擦鼻尖,那上面染了点灰,被她越抹越多了,摇摇头:“我没事没事。”
又道:“你快些回鬼府天宫去。”
“可是,可是师姐你……”她抬手为千沐仔细地擦掉脸上的灰烬,千沐却堵住她的嘴,又悄悄地,把可以号令鬼府七十二宫的令牌塞到她怀里,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先回去,我怕白梅又生事端,你拿着令牌回去,暂代我掌管鬼府七十二宫事务,别再让白梅任性妄为,给我约束好她,待我回去你再还给我就是了,至于我……”她嘿嘿一笑,“你莫要担心,我自有办法逃出魔域,再说了那魔尊除了逼我婚,不敢对我怎样的!”
说来,她也是自信得很呐!
若英还是有些犹豫,说到底她还是放心不下她的师姐,姐妹情深,怎可一人离去,刚想开口,千沐又抢先一步,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这是命令!我知你是担心我,但你要相信你师姐我!”
“快走快走!”她又催促道。
想了想,又肉麻兮兮地喊魔尊夜哥哥,一双桃花眸中笑意勾人,“啊,你可不可以再派个魔兵护送我师妹出了魔域啊?”
魔尊说好,“但是你要留下!”
千沐拍拍手,站起身,“成交!”
于是,若英就被魔尊派人护送去魔域了,带着千沐对她的嘱托赶紧回到了鬼府天宫去。
果然,白梅正在宫殿里到处找那块可以号令鬼府七十二宫上上下下的至尊令牌。
她以为按照千沐那个丢三落四,好忘事的性子,那令牌指不定会被她遗忘落在某个角落里,殊不知千沐一直将她带在身边,毕竟这是她没几样最重要的东西之一了。
若英回到宫中的时候,正就瞧见白梅将宫里翻了个遍,乱七八糟的,若英见此不由走上前一步从背后拍了她一下,柔声询问:“师妹,你在找什么?”
白梅冷不防被人从背后拍了,一转头,看见得还是她的二师姐,不禁有些惊讶,“这么快,她就把你救回来了?”
若英点了点头道:“嗯,是啊,师姐用她交换了我。”
白梅冷笑,“那真是太好了,她留在了魔域?”
若英说是,面上还透露出对千沐师姐的万般担忧。
白梅心中却是高兴,又试探性地问:“她留在魔域,是要准备与魔尊成婚?”
若英摇头,“不,师姐说她会想办法回来的。”
“是吗?”白梅呵了一声,低眸间,正看到若英手中那块她一直要找的令牌,眯起眼眸盯着它看,讶然道:“令牌怎么在你手中?”
若英解释道:“师姐给我的,她怕你再生事端,便叫我在她回来之前暂管理鬼府七十二宫。”
白梅不服,“凭什么?”紧紧盯着若英手中那块令牌看,伸手要去夺,“令牌给我!”
若英反应迅速地一个侧身躲过,不解地看向白梅,“师妹,你为何变成了如今这般?你在这宫中翻东找西,将宫中搞得一团乱,怕便就是在找这块令牌吧?”
白梅哼笑,“你知道就好。”
“给我!”她又大喝道。
若英紧紧攥住那块令牌,“既然师姐给了我,又让我管好你,我便一定会谨记她的嘱托,绝不会将它交于你。”
若英她虽然向来都是个温婉柔和的性子,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白梅便是欺她温婉柔弱,以为她的法术修为也会像她这么些年柔弱的性子一般不曾改变,没有长进,便对她大打出手,可是几翻打斗下来,她非但没落到好处,还被若英所反擒住。
“师妹,从小到大,你总以为我打不过你,可是你知道吗?其实我只是一直在让着你罢了。”若英依旧是温柔地开口,可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白梅挣了挣,望向那一身蓝衣,容颜清婉,总给人一种楚楚可怜之感的若英,自嘲道:“倒是我小瞧了你,师姐没想到你这些年隐藏得那么好,只是不晓得大师姐她知不知道?”
若英笑了笑,一双柔美的眼眸中浮动着一种对千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不管师姐她知不知道,我的心对她永远都是最忠诚的,如今她还为了救我,把自己留在了魔域,这份情意,足可以让我为她做任何事情,包括去死,更别说她让我好好管好你了。”
她看着被她擒在手中的白梅,抚上她清冷的面容,感叹道:“这些年,都怪我们太纵容你了,是该好好管管你。”
一挥手,一扬袖,温婉中带着利落,几乎不从有过犹豫,“来人啊,把三宫主给我关进幽冥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