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漫天飞雪,世间白茫茫一片,然而这洁白的雪花下到了魔域里又是另外一种景象了。
那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像是乌鸦身上的毛,黑乎乎的一片,魔域里的雪毫无美可言。
魔尊自从回了魔域之后,待在寝殿里几日未出,好像有点意志消沉,黯然神伤的感觉,想他心心念念念了千沐千年万年,却不成想到头来他竟落得一场空,便宜了那凡人小子,他倒是速度啊,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他们的孩子都有了!
魔尊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便整日浑浑噩噩放荡了起来,招来妖娆的美女饮酒作乐,把这些年的空虚寂寞悉数都填满了,几天几夜不休,十女共侍一床,他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便只觉身心里空荡荡的很。
他揽着那些妖媚的女人在怀,口里念得却还是千沐的名字,毕竟他念了千万年的女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
魔宫里的人看不下去了,可不能让他们的魔尊就这样放纵下去啊,他们还有一统三界的雄心壮志呢,怎能让这些妖艳贱货祸乱了他们的魔尊。
于是给魔尊们送去的女人一日不如一日,终于魔尊看不下眼去了,挥手赶走那些生得磕碜八怪的女人,一个人赤/裸着沾了好些胭脂印,红唇印的胸膛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魅姬见那些女人被赶了出来,便斗着胆子进门去了,探头探脑地瞟了床上的魔尊一眼,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魔尊,这几日属下瞧你闭门不出,与众女寻欢作乐,巫山云雨,怎的今日把那些女人赶了出去?”
魔尊翻了个身去,“一日不如一日,本座看得倒胃口,没了兴趣。”
魅姬点头哈腰地又说:“那便好那便好,此事干多了,是会外泄魔尊您的魔元精气的,让那些不相干的女人们吸了去很是亏损精元,魔尊您还是保重身体要紧,这将来还要一统三界呢!”
魔尊叹气,“本座心爱的女人都和别的男人有孩子了,本座施舍给她们一点精元又有何妨?让她们也给本座绵延子嗣,哼,看本座和那凡人小子谁的孩子更多。”他还赌起了气来。
魅姬谄媚着说是是是,“那凡人小子怎么能和魔尊您相提并论呢,他一定没有魔尊您有本事……”
“胡说!”魅姬还没奉承完魔尊忽然就高声打断她,“他有本事得很,都能把本座心爱的女人骗上/床,可本座呢,本座也就只牵过她的手而已。”
“咳咳咳……”魅姬在那干咳,讪笑着摸了摸鼻子。
顿了顿,魔尊忽然又起身开口朝那魅姬问:“你要吗?”
魅姬一头雾水,眨了眨眼,茫然地问:“魔尊,要什么啊?”
魔尊下了床,光着上身走到她面前,忽然一把揽住她柔软的腰肢,用力往前一带,魅姬便撞到了他健壮硬实的胸膛上,耳边有丝缕热气传来,“本座问,本座的精元你要吗?”
“啊?”魅姬着实吓了一跳,她说话变得不利索了起来,这,这这这放在以前,她知魔尊心里只有千沐那个女人,还真没敢肖想过,可如今不同了……
魔尊又在她耳边低声诱惑着,“本座的精元可是不可多得,吸收了本座的精元功力长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魅姬心动了,舔了舔唇,仰脸问:“可,可以要吗?”
魔尊打横抱起她,命令道:“你不是擅变幻吗?那变一个她的模样给我看,本座就多赏你点!”
魅姬心花怒放,非常了解魔尊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于是当即摇头一变,魔尊低头一吻,怀中抱着的俨然已是千沐了。
不是本人放在眼前比对,根本不知真假。
实在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得很。
魔尊吻着她把她抱到了床上,欺身压下,又要开始填充他那一颗空寂了千万年的心,然而利剑刚出鞘,还没深入呢,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忙慌乱的脚步声将他们打断,只听有人扑通一跪,对着床上的魔尊大声呼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魔尊,外头有一白衣女子打伤我们众多魔兵闯了进来,就要杀到您这魔宫里来了。”
魔尊这几日放纵自我,还特地下了令,要属下们也放松放松,于是这几日魔域上上下下都透着一股子糜/乱腐败的气息,魔兵们经常是擅离职守,喝酒赌博,四处乱交,搞得乌烟瘴气的,有人突闯魔域,他们防备不及,喝酒误事,沉迷温香软怀里不知东西南北,力气都耗在女人身上了,一派散乱,来人原本是要找魔尊好生相商事情的,可看守的魔兵们喝醉了酒拒不给她开门,于是白梅便只好硬闯了。
“魔尊,你给我出来!”白梅一路杀一路喊,“魔尊,你给我出来!”
魔尊焕夜此刻正在弦上,发也不是,退也不是,被人扰乱他愤怒至极,终是起身飞出,对着来人的方向就扇去一翅,“来者何人?”
剩下顶着千沐之脸的魅姬在床上哀嚎着,“魔尊魔尊,我的精元呀!”
“这千杀的!”魅姬她忍不住骂了一句外头突然闯来的人,然后便起了身连衣服都没穿戴好就随着魔尊飞了出去,顶的还是千沐的那张脸。
是以,她一到屋外白梅看见她时不由惊讶至极,“师姐,你怎么在这?”她还是习惯叫她师姐,纵然她已被千沐逐出鬼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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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听见有人这么叫了她一声,“师姐?”那么真实,她便以为不是在做梦,然而睁开眼时,床前却只有个还昏迷未醒的少年。
“嗷,原来是个梦呀!”千沐在司南羽的床上拍了拍脑袋起了身来。
她刚刚梦见了白梅,梦里那么清晰,然而一觉醒来,却忘了好些细枝末节,只记得自己梦见了白梅,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
她揉揉太阳穴,扭了扭脖子,而后看向趴在床沿上昏昏沉睡还未醒的少年,有些茫然,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该在暗室被关着的吗?
她是一点也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了。
下意识伸手去拍拍床边的少年,想把他叫醒一问究竟:“喂,醒醒,喂,醒醒醒醒……”少年趴在那里动也不动,她不由轻蹙眉头,“睡得那么沉?”
“喂,司南羽,你醒醒啊?”她又在他耳边高声咋呼了一遍,然而少年还是没反应。
奇了怪了,也不该睡得那么死吧?千沐感到有些不对劲,当即抬手汲了一指的灵力传到他身上,少年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醒过来。
他晕沉沉地抬起头来,嘴角上的血迹被风干了,千沐看着他那一脸苍白的样子,眉头紧皱,“你这是被谁打得呀?怎么回事?告诉我,我去给你揍回来!”
少年凄怆地笑了笑,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你,你都忘了?”
“忘了什么?”千沐不明所以地问。她挠了挠后脑勺,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来,只好摇摇头,“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少年说没有,只是苦涩地笑着道:“很好,很好。”
“什么很好呀?”千沐急了,“你都这样了,还说很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呀,我怎么在这?”她着急地询问。
她下了床,将少年从床沿边扶起,没了支撑物,少年摇摇晃晃的站不住,一下跌倒在了千沐的怀里。
昨晚那两掌杀伤力极大,若是换做别人,怕是当场就暴毙而亡了。
还好是内力深厚的他受下了,这才有幸留下了一条命,但却伤得极重,又受了一夜的风寒,如今浑身发烫得厉害。
千沐抱着他,只感身上的温度在迅速上升,少年靠在她怀里,揪着她的衣襟,意识模糊地开始喃喃自语,“我若,我若死了,你可会……可会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