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槿帮着姜陵将刘毅拖回房中,用麻绳将人五花大绑,并在他口中塞了块抹布。
刘毅半夜醒来一次,哼唧着怒瞪守在旁边的姜陵,又被姜陵一手刀劈晕过去。
破晓时分,窗外传来几声鸡鸣声,紧接着院门被人推开,次第进来几名丫鬟。丫鬟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其中有放着红色嫁衣,有放着红色绣花鞋,还有一些其他首饰。
“姒槿小姐,该沐浴更衣准备上花轿了。”
姒槿被她们从被窝中拉起,焚香沐浴,最后被带到梳妆镜前梳妆打扮,换上大红嫁衣。
君家虽只是纳妾,却做足了行头,那认真的样子就连赵家也不敢怠慢,这为姒槿准备的一身凤冠霞帔,实在不输排场。
被如此捣鼓了一番,姒槿依旧有些迷糊。昨夜姜陵折腾刘毅到半夜,她也睡的很晚,从躺下到起身也不过过了几个时辰,此时姒槿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似有千斤重。
丫鬟帮姒槿妆点完便纷纷退下,在喜婆进门之前,姒槿已为自己盖上了红盖头。
“新娘子入了夫家便是要相夫教子,夫即是天。君家可不是寻常人家……”那喜婆自进了门便在姒槿耳边不住念叨,“我们凤州县君家老爷是个县令,姒槿小姐你可知道君家本家的大老爷是个什么官?那是在京城的官,正二品枢密副使!枢密副使你可知道?那是当今陛下面前的红人。当今的皇后娘娘,也是君家的人,是这枢密副使的嫡亲妹妹。你若是进了君家,虽是个妾,日后保不准哪天也能飞黄腾达。”
喜婆的话似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姒槿听完她讲君家的来历,又听她嘱咐今日入了洞房该如何做。那话十分露骨,姒槿忍不住皱了皱眉。
“将君公子伺候的舒服了,你日后的日子也好过。夫人特意让奴家来提醒姒槿小妾,君公子尚无子嗣,若是姒槿小姐能诞下君家长孙,日后在君家的地位定然不一般。”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人静一静。”这还没进门呢就已经谈到生子上了,姒槿再听不下去,按照先前与姜陵定下的,压低声音,生无可恋道。
喜婆一听姒槿这不情愿的声音竖起了眉毛:“这君家是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却进不了的,夫人还让奴来提醒姒槿小姐一句,今日莫要不识抬举,坏了好事!还有约莫半个时辰君家的花轿便要到了,你自己一个人好好掂量掂量。”喜婆说罢,气冲冲地离开。
听着喜婆的脚步声渐远,姒槿这才扯下盖在头顶的红盖头丢在一旁。
姜陵从暗处走出,对着喜婆离开的方向撇了撇嘴,不屑道:“果真是狗仗人势,不过是个小小县令,便敢纵容儿子做出强抢民女之事。”
姒槿已利索的卸下头顶的发冠,开始着手解大红嫁衣的衣带。
姜陵转头看见姒槿一身红衣,眉目如画愣了愣,直到听到姒槿斥他“看什么看!”这才连忙红着脸回避。
姒槿脱下嫁衣换了一身赵府丫鬟的行头,这些衣物是先前在赵府中当丫鬟时留下来的,如今正好让她乔装打扮。
换好衣裳,姒槿才叫来姜陵,姜陵同样也换上了丫鬟的衣裙,只是他这衣裙不甚合身,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姒槿努力忍住笑,他这身衣裳是从昨日来为姒槿送换洗衣裳的丫鬟那里偷来的。丫鬟提着木桶进入院子,将木桶放在院子里,人进了屋中为姒槿送衣服,他便从东厢房偷偷出来,顺手牵羊给人家偷了件衣裳。
不再去嘲笑姜陵,姒槿与他一同将先前褪下的嫁衣套在昏迷不醒的刘毅身上。虽为男子,刘毅的身高却不比姒槿高许多,嫁衣肥大,套在刘毅身上看不清他的身材骨架,再蒙上红盖头,更几乎无法辨别。
收拾好这一切,姒槿与姜陵这才偷偷出门。来到院子门口,姒槿急急敲了敲门,守在外面的家丁将门打开,姒槿连忙垂下头,紧张道:“不好了,姒槿小姐在屋子里哭晕过去了,快去禀报夫人!”
守在外面的家丁鲜少见姒槿的面,哪怕姒槿以正脸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够呛认得出来,何况如今姒槿还穿着一身丫鬟衣裳,垂着头,一边用手抹着她不存在的眼泪。
家丁丝毫没有发现这位“丫鬟”的异样,甚至因听到屋中“姒槿小姐”晕倒的消息有些惊慌,毕竟今日可是赵府的要紧日子,若是出了点差池,他们怕是在赵府做不下去了。
于是家丁连忙对姒槿道:“你赶紧去通知夫人!”
“好。”姒槿应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死命弯着腰的姜陵,急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
姒槿说罢,急急向外走去。姜陵也连忙跟上。
目送着二人的背影远去,其中一位家丁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后面那个丫鬟有些怪怪的?”
“怪什么怪,去看看姒槿小姐的状况要紧。”
“可是我们几个男人,实在不便。”
“那就在这候着,等人来!”
几名家丁在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直到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喜婆才带着几名丫鬟不紧不慢地走来,过来也没搭理门口的几位家丁,直接鼻孔朝天的进了院子里。
门口的几位家丁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作为赵府的下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闭上嘴巴守在门外。
喜婆进了院子,在姒槿门口站定扬声道:“不知姒槿小姐安静好了没有,吉时已到,是时候上花轿了。”
房中无人回应,喜婆有些不满,顿了顿,继续道,声音中多了几丝警告的成分:“新娘子莫要哭哭啼啼,不然到了夫家让人家膈应。”
依旧没有回应,喜婆面色一沉,看了眼天色,心中有些着急。守在外面的家丁看喜婆站在外面自言自语,实在看不下去,于是进入院子里提醒:“那个,姒槿小姐,好像哭晕过去了……”
“什么!”喜婆声音尖细,听到家丁的话瞪大了眼睛,随后面上的惊愕很快被怒意代替,上前一把推开正房的门,快走几步进入东间,一眼就望见趴在梳妆镜前的“新娘子”。
“喜婆,这,这可如何是好?”一旁的丫鬟是没见过世面的,第一次遇见如此情况,有些惊慌。
“君家的时辰我们可耽误不起,反正君家要的是人,只要人没事,管她晕没晕,送上花轿要紧。”
听了喜婆的话,丫鬟点点头,上前一同将“新娘子”扶起,架着新娘子向外走去。那边赵夫人已得到“新娘子”哭晕的消息,见丫鬟将“新娘子”送上花轿,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心中还忍不住暗骂,姒槿这个小贱人,果真是一刻也不能安分!
丫鬟将“新娘子”送上花轿,退下来后揉了揉自己微酸的手臂,这新娘子平日里看起来瘦瘦弱弱,这分量还真的不清。
在声声鞭炮声中,花轿渐渐远去。君兴邦骑在高头大马上,面露喜色,满面红光,他只希望快快回去与他的小娘子共赴巫山,却不知真正的姒槿早已趁乱溜出赵府,跑到了西边的山林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忙策划案忙到头掉,要不WIFI炸掉,我咕咕咕,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