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传来温热的触感,姒槿身子一僵,想要挣扎,却被慕容繁抓住了双手按在头顶,陷入身下的锦被中。
“慕容繁!”姒槿忍不住尖叫出声。
清冽的酒香自身边传来,姒槿能听到慕容繁在她耳畔呼吸的声音,慕容繁腾出一只手拨开姒槿领口,薄唇亲吻着一点一点向下。
“姒槿,他有什么好?我不喜欢你见他。”慕容繁微微抬了抬头,双眼朦胧,声音低哑清冽,似贮藏多年的陈酒,他低声开口,将下颚落在姒槿颈间,“什么小慕容,他怎能比得上我?”
那纤长的玉指划过姒槿颈间,抬起姒槿的下颚,使姒槿对上他的双眼:“你好好看看,我比他好看,对不对?”
“姒槿,我想要你……”慕容繁的一双凤眼迷离缱绻,看着姒槿满是温柔,他重新按住姒槿挣扎的手,低头一吻落在姒槿唇间。
这个醉鬼!
姒槿心中愤怒,无奈双臂双腿均被压制住,可慕容繁愈发得寸进尺,灵巧的舌发了狠地要顶开姒槿牙关。
姒槿不敌慕容繁的力气,只好先退一步,趁着慕容繁一时不注意,一口咬下去,顿时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漫延。
“唔——”慕容繁闷哼一声松了口,微微抬起身,对上姒槿愤怒的双目,身子一僵。
姒槿一把推开慕容繁,从床榻上爬起身来,指着慕容繁愤愤道:“慕容繁,你好的很!”
唇齿间的疼痛让慕容繁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情形,回忆起方才发生了什么,慕容繁只觉自己心中咯噔一声,脑海中只剩两个字——完蛋。
犹豫着从姒槿的床榻上落地,慕容繁有些手足无措,哑着声道:“姒槿,我,我是来与你解释的……”
姒槿瞪着眼前的慕容繁,只见他墨发凌乱,衣领微开,露出一双性感的锁骨,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冷哼一声,姒槿道:“你就这般解释法?”
“我不……我只是喝了点酒……”见姒槿怒意不减,慕容繁眉间浮现出悔色,“是元嘉和阿卓非要……”慕容繁说着,又觉得这般推卸责任实在不好,一顿,无奈道,“我错了,方才是我不清醒……见你与白莲在一起,我总不受控制地生气。你听我解释,关于夏兰之事。”
“哼。”姒槿冷哼一声,坐在榻上,紧了紧领口,并不言语。
见姒槿这般模样,慕容繁幽幽叹了口气,在姒槿身边坐下,兀自开始解释:“夏兰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开始只是巧合,夏兰顶替了一名与人私奔的宫女入宫,被安排在凤栖宫的东厨。最初我被困魏宫,不便与元嘉联系,便由夏兰每次借出宫为凤栖宫采购来传递我二人的消息。后来魏宫对我放松警惕,我便以简之身份在宫外行走。”
“夏兰便一直留在凤栖宫做事,直到皇后将她调入你宫中。”慕容繁解释着,双颊微微一红,“再后来,只是想知道我不在时你的一举一动罢了……”
姒槿闻言,心中某处微动,看着慕容繁泛红的耳尖,开口:“我好奇,你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我的?”
“许多年前。”慕容繁勾了勾嘴角道,目光落在姒槿身上,却又似落在远方。
“许多年前是何时?”
“你将我救下之时。”
姒槿有些疑惑:“你溺水被刺那回?那哪里有许多年。”
“那我从上辈子就喜欢你……”
“上一辈子?你是酒还没醒吗?”
姒槿说着,扯了扯慕容繁的衣袖,下一秒钟,却被慕容繁拦着脖颈扑倒在床榻上。
“天色都暗了,我们歇息吧……”慕容繁的吐息打在姒槿耳廓上,惹得姒槿浑身一僵,“姒槿,我们是不是该圆房了?”
“……”姒槿只觉得好似有一把火在脸上烧,还未说什么,慕容繁又在她颈间蹭了蹭。
姒槿就好像一只被热水烫过的龙虾,浑身都红了个透,慕容繁还想动手动脚,被姒槿忙抓住了手:“不行!”
“为什么?姒槿,你……”慕容繁说着,竟有些委屈,“是不是不喜欢我?”
头一次见慕容繁露出这般的表情,姒槿一时间愣住了,直到慕容繁失落地起身,姒槿才回过神来,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不,不是。”
“就算是我心悦你……”姒槿开始说时还觉得太难为情,说道后面为掩饰自己的羞赧,硬是用凶凶的语气道,“本公主不跟醉鬼同床,你去把酒醒了再说!我还未原谅你呢!”
说罢,姒槿红着脸推慕容繁下床,直直把他推出门外去,才松了口气。
回头瞥见铜镜中的自己,头顶的发髻早已散开,三千青丝披在肩后,身上的衣裳也乱得不像样,颈间还有一点嫣红。
“……呼。”姒槿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浑身不再那么燥热。
转头自窗口向外看去,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姒槿回到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见多了慕容繁温和儒雅的样子,却不知他醉起来竟这般可爱。
屋外传来风声,伴着漱漱落雪的声音,姒槿的意识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姒槿隐约间听到梅萱的呼声,朦朦胧胧睁开双眼,果然见梅萱一连忧色地站在床边。
“怎么了?”姒槿皱了皱眉,从床榻上起身。
“二皇子,二皇子他……”梅萱一急,连话都说不完。
“你别急,慢点说。”
“二皇子他怎么睡在屋外啊?外面那么大的雪……”
“什么?”姒槿闻言一愣,大脑还未反应,身子已然下床向屋外跑去。
梅萱进屋时并未将门关上,一入正厅便能感到屋外风吹的凉意。慌忙走出去,就见慕容繁坐在门边,闭着眼。
“简之!”姒槿面色一白,连忙上前在他身边蹲下,“你怎么睡在这?”
好似听到了姒槿的声音,慕容繁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看到姒槿后微微一笑:“这下,酒该醒了……”
“……”姒槿有些无语又无奈,“你是小孩子吗?还不快进来!”
慕容繁的双手冰凉,姒槿拉住他的手将人从地上拽起带入房中,一边扶着慕容繁坐下,一边对身旁的梅萱道:“去多取些炭来。”
梅萱应声,连忙出门去。
将慕容繁搀扶到床榻边躺下,姒槿见他迷迷糊糊的模样,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只一下,姒槿便收回了手,面色难看地低喃:“怎这么烫,是发烧了……”
说罢,又转身出去吩咐人去将府中的大夫叫来。
大夫来为慕容繁看了看,告诉姒槿不过是寻常的发烧后,姒槿才松了口气。坐在床边,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慕容繁,姒槿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轻声埋怨道:“每次喝多都有些不正常,若是再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指尖被微烫的手掌包裹住,是慕容繁已经睁开眼睛。
望着姒槿,慕容繁勾了勾略微苍白的唇角道:“我酒醒了。你可原谅我了?”
姒槿一噎,继而又有几分无奈道:“行了,你好好躺着,原谅你了。”
得到姒槿的回答,慕容繁才放松下来,露出一抹淡雅如兰的笑靥,道:“连累你忙了半宿,休息吧。”说完,拍了拍床的另一侧。
姒槿也是累了,没有多说什么,脱下披在身上的外袍,在慕容繁的身侧躺下。
次日慕容繁醒来时,姒槿已经洗漱完穿好衣裳。梅萱送来了治风寒的汤药,交到姒槿手中。
“醒了?”姒槿回头瞥见从床榻上坐起身来的慕容繁,将汤药端来慕容繁身前,姒槿道,“把药喝了。”
“咳咳咳……”慕容繁伸手接过药碗就是一阵咳,碗里的汤药晃荡着,眼看就要滴落在被子上。
“算了,我来吧。”姒槿看慕容繁这般虚弱,不忍心地将他手中的药碗接到手中,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到慕容繁唇边。
“咳咳咳……姒槿,麻烦你了。”慕容繁张口将勺中汤水饮下,虚弱地同姒槿道。
段辛来时就见慕容繁这般模样,面色苍白得不像话,被姒槿一勺一勺喂着汤药,乖得像个孩子一样。
“……”段辛默不作声抱着慕容繁要看的文书站在一侧。
“好了,”汤药喝完,姒槿将空了的碗交回到梅萱手中,起身对慕容繁道,“你休息着,我去膳房看看,你只能吃些清淡的。”
“嗯。”慕容繁微笑点头目送姒槿离开。
姒槿走后,段辛将手中的文书放到一旁的桌上,看着床上的慕容繁,劝道:“殿下,您病的这么重,要不还是歇息几日再忙吧?”
“不用。”慕容繁说着,从床榻上起身,步履从容地来到桌边坐下。
段辛看着慕容繁这模样,目瞪口呆,明明刚刚还是虚弱地连药碗都端不住,怎么眨眼就能下床健步如飞了……
慕容繁低头写了几个字后,又抬头重新看向段辛,吩咐道:“你去将我的衣物都取回来,从今以后,我要搬回祁苑住。”
段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