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顿家宴,能看出阿婆准备得煞费苦心,吩咐家里的厨子做了一桌满汉全席,看得唐心眼花缭乱。
阿婆吆着唐心和谢依繁坐在她身旁,左右开弓替二人布菜。
唐心和谢依繁对视了一眼,不敢违逆老人的好意,只得哭笑不得地看着碗里堆叠起一座“山丘”。
钟逾闷声不响地从谢依繁碗里挑拣出她不爱吃的菜,安静地自己吃了下去。
钟星看在眼里,压低声向坐在他身旁的钟亦道:“小叔,你看我爸,好像个垃圾桶,拣我妈咪不要的吃。啊!”
钟星还没说完,就惨叫一声。
翻脸无情的钟逾赏了亲儿子一个爆栗:“食不言,寝不语。在家里怎么教你的?”
钟亦和唐心忍俊不禁,阿婆也打圆场:“一家人吃饭就要有说有笑,才能有滋有味的,别管他了。”
钟星见有人撑腰,得意洋洋地看了钟逾一眼,就口无遮拦冲唐心喊:“唐心姐姐,你和我小叔已经同居了吗?为什么今天早上,是你接的我的电话啊?”
一时间,桌上所有人都忘了夹菜,目光在唐心和钟亦之间游移。
唐心正在喝饮料,被钟星的话呛得不轻。
钟亦连忙用手替她顺气,转头翻脸无情地赏了亲侄子又一个爆栗:“食不言,寝不语,你爸是怎么教你的?”
遭受双重夹击的钟星终于乖乖地低下头扒饭,不再说话。
为了缓解唐心的尴尬,阿婆引开了话题:“阿白,你这次买了一堆礼物来,真是太客气了。”
从开始吃饭起,阿婆就执着不懈地叫她“阿白”。
唐心想起钟亦初见时对她说的话,明白这位老人又是一时错乱,将她当成了钟亦的生母。她定然是在惋惜钟亦的生父最后辜负了他的生母,所以将钟亦误认成了他的生父,而将她误认成了他的生母“阿白”。
她怀着怜悯的神情看着可怜的老人:“哪里哪里,只是一点点薄礼,希望您能喜欢。”
“喜欢,你送什么我都喜欢。你这孩子真是细心,还送了我这么多预防老年痴呆症的保健品。虽然我没这病,早点预防起来总是好的。”
唐心疑惑地看着阿婆,又看了看她身旁神情慌乱、故意移开目光的钟亦,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在桌下狠狠踹了他一脚。
桌上的人都不知道桌下的暗流涌动,只听阿婆继续亲切道:“上次血压又升了才进医院的,但我总不爱吃药。辛亏你当时和阿亦一起劝我。”
又一脚袭来,钟亦“啊”地惨叫了一声,众人都云里雾里地看向他。
他痛得脸部涨红,假笑着向众人解释:“我被鱼刺卡到了,我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吧,帮你看看鱼刺卡在哪里了?”唐心说得柔情蜜意,眼神却如刀子一样,差点没把他扎死。
“不用!不用!你先吃饭,你先吃饭。”
钟亦放下饭碗筷,落荒而逃,生怕唐心把他直接踹残。
***
吃完了饭,阿婆顶了谢依繁的位置,和钟逾钟星继续打牌。
唐心走去别墅的露台上,正见谢依繁也在那里透气。
“谢总。”
唐心轻轻叫唤她一声,谢依繁便循声转过头来:“在家里还叫我谢总,这么生分?快应该改口了吧?”
“叫习惯了,现在都改不了口。”唐心听出她的暗示,脸一红,站到她身边道,“恭喜你,也算是有始有终。”
“我还没原谅他呢。”谢依繁知道唐心说的是她和钟逾,语调里还有点怨气,“他虐了我这么久,我才没这么轻轻松松就原谅他的道理。”
“也是,”唐心笑道,“你可要双倍讨要回来,别让他这么容易就哄你回来。”
“你也要双倍向我讨要回来才是。”谢依繁话锋一转,“唐心,曲蔓然什么都说了。下周,我们会正式替你作出澄清,也会发出开除曲蔓然的公告。”
唐心闻言,却并未流露出什么开心的神情。
始终这件事,是钟逾挑的头,季叙动的手,最后殃及的,却是曲蔓然和她这两条池鱼。
“钟逾当时只是生我的闷气,想让我回头求他,才让季叙搅黄糖朝的上市。但他真的没让季叙去做这些事,没想到季叙行事这么偏激。”谢依繁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格外护短地向她解释,“将你卷进这场风波,当时没有选择相信你,是我的不对。我其实很想请你回糖朝,继续开发那个还未完成的黑巧克力系列。但我也知道,你现在应该不愿意再回到我这个讨人嫌的老板身边了吧?因为我的私事影响你,是我的不专业,也是我的疏漏,真的很对不起,唐心。”
“我只是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你对这份事业的热情。我在你身上依旧看见了无限可能,看见了你对消费者的用心,看见了你精益求精的精神。我清楚我未必能挽回你,但是我只希望,即便你不愿意再回糖朝,也能继续当一个糖果配方师。像钟星这样特殊的孩子,因为你的存在,才知道了甜是什么滋味。如果失去你,是我们整个行业的损失。”
谢依繁极少这么与她交心。她当时的委屈,也因谢依繁发自肺腑的话化为乌有。
“其实,站在决策者的位置,我知道那个时候你也只能抛弃我,就像壁虎要断尾求生。”唐心坦然,“我接受您的道歉,我也愿意重新回到糖朝,继续完成黑巧克力的开发。但在这之后,我想请您批准我辞职。”
谢依繁愕然:“为什么?还是因为我伤了你的心吗,唐心?”
“做人要有始有终,我妈妈从小这么教我。没有开发完成这个系列,我也不能安心地离职。”唐心考虑得非常清楚,“我只是想要再开发一个不能盈利的系列,并且需要重新攻读一个食品学或者心理学学位来做一些知识储备。所以恐怕接下来,我不会有时间再继续待在糖朝工作了。”
“什么项目?你怎么这么肯定,它不能盈利?”
“我想开发一个专门针对精神病人的系列产品,找到能让精神病人镇静下来的糖果配方。这样的需求太小众了,应该没有盈利空间。像糖朝这样大的企业,顾虑的东西太多了。但是如果只是我一个人,也许就不用考虑那么多问题,有什么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
谢依繁马上领悟了:“是因为钟亦吧?是因为他和他妈妈的事吧?”
唐心没有否认:“是的。他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事,所以现在,我只想为他做一点事。”
当年钟亦没能成为一个精神科医生,那么,就让她为他的理想多走几步。也许她最后不能成功,也许她的努力微薄得没有意义,但如果她不去做,就永远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我不会批准你的辞职,唐心。”谢依繁不假思索,“糖朝会资助你攻读学位,也会全力支持你开发这个系列。不用再去顾虑盈利空间,也不用再顾虑经费。你一个人的条件更加有限,但糖朝的设备都是最顶级的。在这个时代里,当一个理想主义者太困难了,所以,让糖朝来替你分担一些吧。”
“您真的……不介意利润的问题吗?”唐心想起了她之前与谢依繁的数次争执,“这可是一个倒贴钱的项目。”
“别怕,”谢依繁罕见的大方,豪迈地拍了拍她的肩,“要倒贴,也是那个狗男人来贴钱,我们不用出一分钱,别担心。”
在客厅里,浑然不知两人说了什么的狗男人钟逾,响亮地打了几个喷嚏。
“爸,你怎么了,你不会感冒了吧?”
“没事!阿嚏,阿嚏,阿嚏!”
钟逾打喷嚏打得停不下来,心里想:这可真是tm中邪了。
***
其乐融融的家宴结束。和众人道别后,唐心不发一言地和钟亦从阿婆家里出来,冷着脸不理身旁这个大话精。
钟亦赔着笑脸,先于她走向驾驶座,打开车门道:“我开车,我开车。”
“当然你开车,不然还让我来啊?”唐心不给他好脸色看,坐上副驾驶就数落他,“还说什么从不撒谎骗人。第一次见面就满口胡话,钟亦你真的好大的狗胆!”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钟亦做小伏低,简直不能更卑微,替她系好安全带,“那个时候第一次重新见你,我太紧张了,昏了头,才会骗你的。”
“那阿白是谁?”她醋意大发,“不会是你哪个念念不忘的前女友吧?”
“不是啊,”钟亦这才知道唐心为什么这么生气的原因,“因为以前,有次阿婆不小心看见了我给你写的信,我才一五一十地把我和你的事告诉她的。所以她一直把你叫成白兔糖,也就是阿白啦。”
唐心听了原委,怒火骤降:“原来是这样啊。”
“嗯,”钟亦可怜巴巴地看她,“现在可以消气了嘛?”
“没有!”她气鼓鼓地说,“还是有点气。白花我这么多钱,买一堆老年痴呆的药。”
他臭不要脸地亲她的左脸:“这下消气了吗?我帮你报销。”
“没有!”她依旧不轻饶他,“挑礼物也很费时间,很费脑子的。”
他又换了一边亲她右脸:“那我把我的时间双倍赔给你。现在消气了吗?”
“没……”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就正迎着她的唇,深吻上去,手不知轻重地撑在方向盘上,按得狂响了几声。
但他们都沉浸在这个法式长吻里,谁都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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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X追妻火葬场:装瞎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一个嘴硬心软的死傲娇试图装瞎挽回前妻的狗血故事。】
1.
生活不易,豪门难混。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为了给亲叔叔下套,霸总谈行止不得不发挥演技,开始“装瞎”度日。
没想到,他一“瞎”,他的白月光竟然就立刻抛下他跑路了???
说好的同甘共苦呢?说好的不离不弃呢?
谈行止很生气:有些女人的嘴,也是他妈骗人的鬼。
欸?等一等?
为什么他的前妻温晞突然出现了?为什么她要假扮成他的白月光,还要肉麻地喊他“阿止”?
她以为这么做,他就会感动得重新爱上她,向她提出复婚吗?
做梦!她想都不要想!他谈行止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两个字!
他很高贵,她绝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