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当曾哥带着一群安保人员过来把那群黄牛‘请’走的时候,安瑶还保持着一个张牙舞爪的准备扑过去揍那群人的姿势。

眼见着那群黄牛被工作人员请走,拦着安瑶的一群人才松开手来。

其中一个穿着牛仔外套的女孩甩了甩自己僵硬的手,对安瑶说道:“姐妹,你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力气这么大。遇到这种事,你一个姑娘家,不要冲动,你这样贸然冲上去,多容易吃亏啊。”

安瑶盯着那群黄牛,骂骂咧咧道:“是他们欺人太甚,看人小姑娘好欺负,想骗人钱,还恐吓人家,吓唬谁呢?”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给刚才拦着她的姐妹:“你放心。我妈怕我在外面吃亏,从小就让我练跆拳道。我十六岁就跆拳道黑带。”

虽然临近傍晚,但还残存着一丝闷热,刚才这一番动作下来,每个人身上难免还是出了些汗。安瑶不敢给湿巾怕坏了他们的妆,只能让她们用纸巾将就着。

刚才被黄牛堵着的那几个姐妹见黄牛被请走,纷纷过来朝安瑶道谢。安瑶豪迈的朝她们挥手,让她们不用客气。

经过这场插曲,工作人员提前开始验票安排入场。

安瑶刚才动作大,再加上口罩和帽子遮得严实,额头早就出了一层细汗。她见所有人都去排队候场,默默的走到一旁取下自己的白色渔夫帽当扇子,轻轻地扇动着。

曾哥找到安瑶时,正好看到安瑶,叉着腰,顶着凌乱的头发丝毫没有形象的在角落歇息。

他好笑的把手里矿泉水递给安瑶:“来,小姑娘,喝口水。”

安瑶追沈霁这么多年,自是认得曾哥,见曾哥给她递水,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曾哥是在和她说话。

她连忙双手捧过矿泉水:“谢谢。”

她激动的握着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沈霁经纪人给的水,四舍五入,那这这水就是沈霁给的啊!

曾哥见安瑶防贼似的抱着水,笑眯眯的说道:“不客气。沈霁让我给你的。”

安瑶听到曾哥的话,呆滞了两秒后,眼睛瞬间睁大。

她捧着矿泉水,一脸不可思议,结结巴巴的问道:“沈、沈霁给我的?”

曾哥:“是。沈霁刚才在楼上见你和黄牛起了争执,便让我下来解决。天热,喝口水,不要因为这些小事生气。”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水的确是沈霁给的,不过沈霁的原话是“那个小姑娘一个人和黄牛吵了这么久,不会口渴吗?你下去的时候顺手给她带瓶水”。

曾哥身为一个专业的经纪人,自然不会将沈霁那番话如实说出来,该塑造自家艺人形象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果然,安瑶一听这话,眼里全是感动的神色。

然而安瑶还没得及多感动两秒,忽然意识到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

所以.......她刚才那副泼妇样,全被沈霁看在眼里?

忽然,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二楼演播厅的位置。

一刹那,她与二楼窗口的沈霁四目相对。

然而,此刻的安瑶还保持抱着帽子和矿泉水的姿势。微风吹过,一根呆毛还迎着风,桀骜不俊的在空中凌乱着。

电光火石之间,安瑶迅速把自己手上的帽子戴好,死死地抱着手里的水,快速逃走。连一句谢谢也没来得及和曾哥说。

她居然在沈霁面前这么没形象!太丢人了!她发誓她回家一定要把这套衣服毁尸灭迹。

二楼沈霁将安瑶的慌张模样尽收眼底,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

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今天便阴雨连绵。

安瑶坐在床上透过窗户朝外面望去,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隐约还能听到雨滴的声音。

这样的天气格外适合睡觉。

她一个后仰又躺回了被窝。

刚睡醒,她喉咙还有些发痒。

昨天晚上的商演,沈霁一共表演了四首歌,她也跟着吼了四首歌的时间,毫不意外地她嗓子又喊劈了。

她看了一眼床边空空的水杯和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静止了两秒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下床,拿过杯子朝屋外走去。

那可是她沈霁给她的水,打死她也不会动!

她刚接完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听到她卧室手机传来一阵声响。

无奈,她只能端着水杯大步朝卧室走去。

她把水杯顺手放在床头柜,在枕头旁找到自己的手机,滑过接听键。

“喂。”

因为太长时间没说话,一出声,声音便哑得不像话。

她捂着手机往一旁咳了两声,又顺手端起床头柜边的水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尽管这样,声音还带着些嘶哑。

“您好。”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您好,安小姐。我是周哲末,您还记得我吗?”

安瑶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然后舒展开来,终于想起周哲末是谁。

前段时间,周哲末经人介绍找到她的联系方式,想要购买她小说《临渊》的版权,拍成电视剧。安瑶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有些拿不定注意,便以自己想在考虑一段时间结尾挂了电话。

距离上一次电话已经有半个月,安瑶以为这事已经黄了,没想到周哲末又给她打了电话。

安瑶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换了一只手接电话:“记得的,周先生。”

周哲末:“那安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哲末给的价格不算低,安瑶也确实挺心动。只是她不确定自己的小说在给周哲末后,会不会被剧方的编辑大幅度的改动。

似乎是察觉到安瑶的犹豫,电话那边的周哲末适应的说道:“安小姐有什么顾虑尽管可以提。或者安小姐觉得电话里不方便聊,我们可以线下见面详谈。不知道安小姐是哪里人。”

电话里确实许多话不方便说,见面详谈会更好。

安瑶一面听着电话,一面走到窗户旁将窗帘拉开:“江城。”

她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阵低笑声,还没等安瑶就听到周哲末说:“那可真是巧了,我因为一点私事,这两天正好就在江城。”

最终两人把地点确定在一家隐私性很好的私人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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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雨过天晴。安瑶带着《临渊》的大纲提前三个小时从家出发去商场。

她昨天晚上便和她的tony老师约好要剪头发。

昨天她在沈霁面前丢完脸后,便发誓一定要改头换面,不能再让沈霁认出来。心一狠便约了今天过去修理头发。

在偶像面前保持形象,是粉丝的自我修养。

从理发店出来的时候,安瑶还有些不适应、齐腰的头发被剪到了肩膀处,总觉得空落落的。

她看了眼时间,距离和周哲末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闲来无事,她便驱车前往了茶楼。

安瑶赶到茶楼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因为她提前到来的缘故不知道包厢位置,询问前台后却得知周先生正在使用,需要打电话确认。

安瑶本以为她提前半个小时到茶楼已经太早,没想到周哲末早已经提前到。

等前台和周哲末确认后,恭敬的让人带她去往包厢。

茶楼的装潢偏向于古香古色。就连服务员的装扮都是清一色的旗袍美人。

进入包厢后,安瑶便闻到一股茶香,随即,她看到最右面的角落有一个五米多宽的屏风。

正待她仔细观看,一个二十五、六岁穿着皮衣和马丁靴的男人走了过来。

“安小姐。”

安瑶回眸。

她本来以为周哲末会是一位中年人,见周哲末年龄与她相仿有些诧异。

她只诧异了两秒就自然地走了过去,朝周哲末颔首:“周先生。”

周哲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安瑶朝茶桌走去。

安瑶背对屏风而坐,将包随手放在一旁的座椅上,扫了一眼茶桌,发现桌上早已经倒好两杯茶,准备了糕点。

她举起茶杯,寒暄道:“周先生,来得真早。”

她刚把茶杯放到嘴边,周哲末就“哎”了一声,举起手,一副要制止安瑶的样子。

周哲末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这动作有些失礼,默默的把手放下,只是眼神还专注的盯着安瑶手上的茶杯:“这茶有些凉,我重新再给你倒一杯吧。”

“不用。”安瑶没这么讲究,端起茶杯,轻抿了两口茶水。

小青柑甘甜的气息瞬间袭来。

周哲末手微微抬起,欲言又止。他望了一眼安瑶身后的屏风,最终什么也没说。

两人直奔主题聊了许多。

从谈话中,安瑶知道周哲末大学时期学的就是导演,刚从海外回来,想要拍摄自己的第一部作品,便看中了她的《临渊》。

《临渊》是安瑶前年创作的小说。讲述的是女主乔薇的父母在她十五岁时意外去世。然而警方给出的报告是自杀,乔薇却始终相信她的父母是被人谋杀。

为了寻求真相,乔薇高考义无反顾的学了法医。多年以来,乔薇一直没能找到当年和她父母相似的案件,直到男主盛之言以刑侦队长的身份空降到乔薇所在的警局,本市再次出现意外自杀案件。乔薇与盛之言相处间,意外发现盛之言和当年杀害她父母的人有一种微妙的关系。

一番商讨下来,安瑶以一个不错的价格将版权卖给了周哲末,并且答应周哲末出任编剧一职。

周哲末顺手拿过安瑶的茶杯,重新为她倒了一杯茶水:“现在很少有年轻人喜欢喝茶,约安小姐在茶楼时,我还担心安小姐不喜欢喝茶。倒是没想到安小姐和我一位朋友一样喜欢饮茶。”

安瑶笑了一下,没做回答。她不喜欢喝茶的,小青柑是例外。只因为沈霁长年像个老年人似的在剧组抱着保温杯喝小青柑,久而久之,她也随着沈霁爱上了喝小青柑。

她接过周哲末递来的茶杯,随意的问道:“对了,还没得及问周先生,演员确定了吗?”

周哲末:“女主暂时不确定,男主我们这边暂定为沈霁。”

安瑶接过茶杯时抖了一下,眼睛也瞬间睁大。

这么巧?

茶水不满,没有洒出来,只是周哲末却细心的注意到这一个小动作。

他笑意满满的看向安瑶:“怎么,安小姐是沈霁的粉丝?”

安瑶只慌了一下便恢复原样,故作淡定的把茶杯放在一旁。随后,她又默默的把双手放在茶桌下,在周哲末看不到的角落死死地握紧。

尽管她心里开始各种欢呼雀跃,面上却显得格外沉稳,没有回答她是不是沈霁粉丝这一件事,而是说道:“只是觉得沈霁可能不会接下这部戏。”

周哲末饶有兴致的看向安瑶:“哦?为什么?”

“沈霁.......估摸着是看不上这部戏的。”安瑶本来下意识的想说‘沈霁行程太满’,想了下,又觉得这话显得太过于了解沈霁,这等于承认她就是沈霁的粉丝。于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哪知,这话在周哲末耳里听来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他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安瑶身后没说话。

安瑶自从听到周哲末说男主正在接洽沈霁后,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恨不得出去吼两嗓子。但出于矜持,让她只能假模假样的保持淑女形象。

两人寒暄过几句后,安瑶起身告退:“那周先生,我就先告辞了。如果你这边确定了演员名单后,请一定要告知我一声。我好配合演员更改剧本。”

“好的。”

周哲末起身将安瑶送到门口,确定安瑶走远后,将门带上,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全无,淡漠的对屏风后面的人说道:“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闻言,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戴着墨镜的男子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