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河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高远阔搂着她,呼吸有些沉重,能感觉到他在忍耐。
赵星河不敢乱动,但又不好意思和他面对面,只能别过头不看他,任由他搂着。
屋子里昏昏暗暗,高远阔呼出的气息打在她脖颈处,痒痒麻麻。
房间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气氛及其暧昧。
高远阔自制力一向不错,从前没有媳妇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此时他很煎熬。
其实他大可不必忍耐,婚都结了男女之事本就正常,可他心里清楚,赵星河还没准备好,所以他愿意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高远阔终于松开手。
赵星河得救一样的赶紧起身,连连后退了几步,可明明已经拉开距离,她还是觉得鼻尖萦绕着些许的酒气。
她揉了揉鼻子,又搓了搓发烫的脸,心跳还再加速。
赵星河一向是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上辈子看过几部少儿不宜的小电影小黄文,可也只限于此。她没有和异性亲密相处的经验,这会儿只觉着感觉屋子里氧气都稀薄了,让人上不来气。
她从前也和朋友讨论过婚前性行为的事,大家都普遍认为还是要试试,万一不行也好退货,毕竟性生活和谐也很重要。而且她还觉得结婚之前有必要同居一段时间,说是试婚也好,彼此磨合也好,最起码提前适应也能减少因结婚突然搬到一起而产生的矛盾。
眼下现实情况是她和高远阔已经领了证,也不存在什么婚前不婚前,可从情感上来说她才和高远阔确定关系没多久。
赵星河眼神乱瞟,她之前听说男人总憋着容易憋坏了,那到最后吃亏的不还是她?她偷偷瞄着高远阔,见他已经没事人一样的去了客厅,看起来并无异样。
赵星河锤了锤脑袋,想什么呢!
她这闷骚的属性藏不住了?
赵星河这边思绪乱飞的时候,高远阔已经在客厅找到了备用的灯泡,他拉了电闸,屋里瞬间一片漆黑,随后手电筒的灯光亮起。
“媳妇,你帮我照一下,我换个灯泡。”
有了刚才的意外,赵星河甚至忘了自己还在因为情书的事而生气。她接过手电筒,看着高远阔站上凳子,麻利的换好灯泡。
屋子里重新恢复光亮。
“怎么了?”高远阔见赵星河一直站在那不说话,也不动地方,以为她还在生气。
“媳妇你信我,我真没乱来,我和她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事关系,我连她长了几个鼻子几只眼都没看清。”
高远阔求生欲很强,强到胡说八道。他言辞恳切的保证,却突然想到今天在厂里,崔雅发神经摸他额头的事。
这娘们是越来越虎了,她要不给那封破情书能惹他媳妇生气么?
不对,他压根就不应该收。
高远阔很擅长自我反思,他决定以后再离崔雅远点。
“嗯。”赵星河明显心不在焉的应付他。
她这会儿已经自我消化的差不多,而且高远阔看起来也不像骗她,要是真有鬼谁还敢明目张胆把情书装兜里?
“你要是不生气了就亲我一下,否则我不信。”高远阔一脸认真。
赵星河:“???”
“你要不好意思我就亲你。”
话音刚落,一张大脸凑了过来,温润的唇轻轻贴在赵星河脸上。
和刚才的尴尬相比,亲一下脸简直太小儿科,赵星河显得从容多了。
高远阔见她没躲开很是高兴,正要得寸进尺的往她唇边凑时,赵星河手里的手电筒杵在了二人之间。
“差不多得了。”赵星河冷森森道。
“差的多了……”高远阔嘟嘟囔囔的不情不愿。
“你说什么?”赵星河没听清。
“我说夜深了我们睡起来吧。”高远阔呲牙笑。
“各睡各的。”赵星河手电筒警告。
“哦……”高远阔像个没讨到糖吃的孩子一样,满脸失望。
赵星河撇嘴,高远阔的人设真是崩得越来越厉害了。
她十分怀疑原书作者当初写书的时候给他的设定是精神分裂,要不就是没写大纲,人物都给写崩了。
关灯之后赵星河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高远阔,她凶巴巴的威胁道:“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就等着跪搓衣板吧,跪一宿!”
高远阔是谁啊?在认错这一块他还没服过谁,立马保证道:“跪两块儿!”
赵星河哼了一声,翻个身不再理他。
高远阔听着赵星河逐渐均匀的呼吸声,松了口气,这事就算翻篇了?
两天后,赵星河照例收拾完屋子要看会儿书,她拿起桌上最近正在看的书,感觉不太对劲,怎么好好的鼓起一块?
她一翻开,发现书里竟夹着一只崭新的钢笔。
她拿起钢笔看了看,这个牌子她之前在百货大楼见过,要十几块钱一支。现在没有电脑,她投稿都是手写,对钢笔的磨损还挺严重,这么贵用着太废了,就没舍得买。
是高远阔买的?可是什么时候夹书里的,她竟没发现。
不过好端端为什么送她钢笔?
赵星河盯着钢笔看了一会儿,忽然想明白了。
这八成是他的道歉礼物。
赵星河抑制不住的嘴角上翘,心想他倒是挺会的。
她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还是没舍得用,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晚饭后赵星河伏案写小说,高远阔就在这附近徘徊,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
“媳妇我看你手里这支钢笔挺旧的,用着还顺手么?”他拐弯抹角的问。
赵星河知道他要说什么,故意不搭茬,“挺好的,旧的用着才顺手。”
“那哪能,新的不比旧的好。”
“我这人恋旧。”
“……”
赵星河不逗他了,她直了直腰,道:“你送的钢笔我看见了,用不上那么好的,我现在这个还能用。”
高远阔哦了一声,有些失望。
赵星河从抽屉里把钢笔拿出来,在他面前挥了挥,笑着说:“留着,等我以后出书了出名了就用它签名。”
高远阔又有点高兴,“什么时候出书?我买一百本。”
赵星河歪着头想了想,“那要等一阵了。”
“媳妇你笔名叫什么?”高远阔突然问道。
赵星河有些难为情,但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就说道:“就是我的名字,星河。”
高远阔从桌子上拿了个本子,递给她,“那你先给我签个名。”
赵星河有些不好意思,把本子推到一边:“别闹。”
高远阔又把本子推回来,认真道:“我没闹,你第一个签名难道不应该给我吗?”
她盯着高远阔看,后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赵星河拗不过他,快速在本子上写下星河二字。
高远阔拿起来看了老半天。
“媳妇你写字真好看。”高远阔的彩虹屁张嘴就来,一点也没有刚认识时沉稳。
“要是能给我写封情书就更好了,我一定好好珍藏。”
情书这个坎赵星河好不容易迈过去,刚有些忘了谁想到高远阔自己提起来。
赵星河气鼓鼓的夺过他手里的本子,连签名都不给他了,“你想的美!想要情书找别人要去吧!”
高远阔愣了愣,算是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端端的提什么情书!有病!
高远阔骂完自己又转头去哄媳妇。
——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消失了一阵子的杨富强又出来蹦哒了。
他最近人逢喜事,整个人又嚣张了不少,身后跟着的小弟数量也多了几个,可他这人连头发丝都透着股猥琐劲,跟再多的人也没个老大的样子。
陈三好对他有点印象,见他领着几个人来者不善的站在摊子面前,问道:“有事?”
杨富强领着人收保护费,正好看见陈三好在这摆摊,他记性好,一眼就认出这人和高远阔是一起的。
他最近没时间找高远阔晦气,既然他兄弟自己送上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虽说高远阔是高远阔,他朋友是他朋友,可他缺德惯了,丝毫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合理。
杨富强拎着根不长不短的钢管,扒拉了一下摊子上的东西,都是一些瓶瓶罐罐,花花绿绿的也看不出是什么。
魏帆和张秋生在不远处摆摊,见陈三好这好像有人找麻烦,赶紧收拾了摊子赶过来。
“干什么的?”张秋生上前问道。
杨富强见这三人在一起,估计都是高远阔的朋友,他仰脖扫过三人,心里这个气啊。
都他妈吃啥长大的?一个比一个高。
“怎么跟我们强哥说话呢。”身后的小弟们不乐意了。
“呵,还强哥?”陈三好眼里的嫌弃不言而喻,“还没有五块豆腐摞起来高,哪强了?”
身高可以说是杨富强心中永远的痛,他啐了口吐沫,也不费话,招呼身后的人道:“给老子砸!”
陈三好卖的是化妆品,都是玻璃瓶,钢管砸上去就碎了,这东西碎了就瞎了,捡也捡不起来,三人自然不肯轻易让步,眼瞅着两伙人要打起来。
王大勇拎着条鱼正往这边晃悠,今天是周末,他不用上班,刚买了条鱼准备回家给老娘改善伙食,见有热闹赶紧凑过来,可一看是杨富强那伙人,顿时觉得没劲。
刚要走,他看见了陈三好。
他之前见过陈三好和高远阔在一起,之前高远阔帮他找工作的时候还问过他,要是想做点小生意也可以和陈三好他们一起。
王大勇年纪不小了,听说食品厂里有不少单身的女职工,就想着进工厂能混个媳妇,高远阔也不劝他,给他安排进车间,他人高马大又有力气,干起活来也不偷懒。
“咋回事咋回事。”王大勇赶过来,把陈三好几个护在后面。
一看来人是王大勇,杨富强心里犯膈应。
他这人最是记仇,上次找王大勇帮忙收拾高远阔,他却临时反水,这笔帐还没来得及找他算,本想着跟三爷告他一状,谁知道这逼转头就不跟着三爷混了。
听说进了工厂,他一打听还他妈是高远阔在的工厂。
高远阔就是来克他,这仇要不报他白混了。
王大勇来了正好,一起收拾。
杨富强人虽然多,可陈三好这伙儿几个都人高马大,再加上凶神恶煞的王大勇,他带来的几个新人还真不敢上手。
“你们不听老子的就是不听三爷的!”杨富强惯会装腔作势
一时间乱作一团。
建国前清川城就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帮派,帮派之间挑衅互殴是常态,建国后治安好了些,这么多年过去一些小帮派早就被吞并,大帮派都有组织性,也比较低调,但是小流氓当街打架的事也时有发生,警察抓不到就没人管。
碰到打架的胆子大的还敢看个热闹,胆子小的早就躲远远的,有时候小孩儿好奇非要看,就会被家长捂住眼睛,打几下屁股拎走。
高远阔骑着自行往这边来,车上还驮着货,碰见个熟人喊了他一嗓子,说陈三好和魏帆在六道街那边和人打起来。
高远阔骑的飞快,转过街就看到前面聚了一帮人。
有个小混混正举着棍子要砸向魏帆,被赶来的高远阔一脚踹倒,虽然陈三好他们人少,可一时也没太吃亏。
高远阔见到为首的杨富强,皱了皱眉,“又是你。”
“哥。”王大勇喊了声,“这逼欺人太甚,干脆今天废了他!”
他手里的鱼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这可是他买来孝敬他老娘的。
“艹!来得正好,老子一块收拾了!”杨富强龇牙咧嘴挥舞着钢管冲上来,高远阔轻松躲过,他扑了个空。
“一对一?”高远阔睥睨着他。
杨富强又不傻,他才不一对一,“打的就是以多欺少!”
“真他妈不要个逼脸了。”王大勇骂骂咧咧的要捶死他,被高远阔拦住。
高远阔不想闹大,一是怕惊动了派出所不好收拾,抓起来关几天实在犯不上,二是陈三好的货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砸坏了都是损失。
“哥你拦我干啥?我跟你说这孙子太他妈不是人了,他最近仗着认了三爷当干爹,没少干缺德事,三爷身边的徐三儿你还记得吧?跟了三爷那么多年,硬是让这逼养的给使坏整走了,他那张嘴比娘们还碎,睁眼说瞎话啊!”
“王大勇你他妈找死?”杨富强拿钢管指着他。
高远阔冷眼看着他,说道:“既然你认了三爷当干爹,那今天就麻烦他老人家一趟,到他面前把恩怨说开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杨富强愣了一下,啥意思?
王大勇一拍脑门,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高哥也认识三爷啊!
“还傻逼愣着干啥,走,找三爷评理去!”王大勇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提着他衣领。
“你给我撒开!”杨富强扒拉了两下没扒拉着他,喊道:“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三爷!”
高远阔轻飘飘的扫过他,“怎么?怕三爷不给你撑腰?看来你这干儿子当的也不怎么样。”
杨富强带来的小弟们看不下去了,嚷嚷道:“强哥,去就去,怕他们啊?三爷可是您干爹,还能胳膊肘往外拐?”
这些都是杨富强认了干爹后新收的小弟,他心里也清楚,这帮人之所以跟着他也是因为三爷的名号,眼下他要是硬拦着高远阔不让他见三爷,估计会让这帮人起疑心,搞不好还会怀疑他在三爷心中的分量,那以后他还怎么混?
“去就去,等死吧你!”杨富强还不忘威胁高远阔。
高远阔让陈三好他们先带着东西回去,几个人非要跟着,高远阔示意他们放心。
三爷这个时间一般都在茶馆喝茶,茶馆本是个清静之地,可杨富强领着一帮人呼呼啦啦的奔向茶馆,引得其他客人不满。
杨富强鼻孔朝天,谁都不管,到了二楼敲了敲门,三爷身边的虎头开的门。
“干爹!”杨富强一张猴脸笑成了菊花,喊得比亲爹还亲,就差没扑上去孝顺的磕两个头。
三爷在清川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年五十多岁,穿着唐装,正在喝茶。
别看他现在笑面模样看起来很好相处,可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硬茬子,要不然也不能混到今天的地位。
“三爷。”高远阔客气的喊了一声。
“呦,这什么风把高老弟吹来了?还有大勇也来了。”
“三爷好。”王大勇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前段时间他说想找份稳定的工作,三爷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给了他二百块钱算是遣散费。
三爷对下面的人向来如此,想来欢迎,想走也不拦着。
“坐。”
三爷说完虎头就给高远阔搬了把椅子。
“尝尝这茶味道怎么样。”三爷给高远阔倒了一杯,高远阔双手接过,说了声谢谢。
杨富强越看越不对劲,这架势二人认识?
他心里犯嘀咕,妈的这个高远阔到底什么来路?怎么谁都认识啊!
要说高远阔和三爷之间还真有段渊源。早些年三爷还没坐稳一把手的时候经常有人寻仇,有一次趁着三爷落单几个人把他围住,三爷虽然有些身手,可架不住那几个人都拿了家伙,正巧高远阔路过就帮了个忙,还替他挨了一闷棍。
三爷见他有胆识又有股狠劲,就想拉他入伙,可高远阔不愿意掺合,就没同意。三爷为人爽快,说什么也要认他当兄弟,也算是交下这个朋友。
“干爹,这小子抢了我的女人!”杨富强恶人先告状。
“没礼貌。”三爷瞪了他一眼,给高远阔介绍,“这是我前段时间收的义子,人老了,没个孩子在身边也不行。”
高远阔点点头,没说什么。
“还不赶紧叫人。”三爷招呼杨富强,“快叫叔叔。”
杨富强:“???”
如果此时赵星河在场,一定会问他: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杨富强像金鱼似的张着嘴半天合不上,显然是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可三爷说的话他又不敢不听,毕竟他还要仗着三爷干些狐假虎威的事。
高远阔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杨富强的脸憋成了猪肝色,十分不情愿的挤出个字。
“叔……”
王大勇差点笑尿,“不好意思,实在没忍住。”
杨富强肠子都悔青了,他脑子被驴踢了领着高远阔来见三爷?他刚才当街废了他不好吗?真他妈脑子缺钙!
“三爷。”高远阔道:“我和大侄子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今天来也是想请您给说和一下,毕竟清川城就这么大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别伤了和气。”
杨富强是什么德行三爷心里明镜,可他长得实在像他过世的儿子,这才破例收他做义子。这小子打着他的旗号没少干缺德事,只要不太过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
高远阔是个不愿意麻烦人的性子,他都上门找来了估计是杨富强太过分了。
三爷瞥了杨富强一眼,沉声道:“高老弟放心,以后他绝不会再找你麻烦。”
“三爷言重了。”高远阔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离开茶馆的时候王大勇神清气爽,“太解气了哥,你没看杨富强那孙子管你叫叔的时候,那死德行像吃屎了似的。”
“希望他能听三爷的劝。”高远阔给他递了根烟。
王大勇给他点火,“应该没事,三爷脾气咱都清楚,他最恨下面的人平白无故欺负人,杨富强要再得瑟估计三爷也够呛能容他,不过也真是想不到,三爷英明一世竟然收这么个畜生当干儿子。”
高远阔弹了弹烟灰,没说话。
事实证明还挺管用,后来杨富强再看见陈三好他们的时候的确没找麻烦,只不过远远的看着骂了几句。
可他心里一直憋着气撒不出来,既然动不了高远阔,那他就去找赵星河,这小娘们说话不算话,说好的拿了钱离婚,可还越过越来劲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杨富强不再去夜校找她,而是趁高远阔上班的时候在他家楼下悄悄躲着,赵星河出来买菜,被他从后面捂着嘴连拖带拽的拉近了附近的胡同。
他观察了好几天,这是条死胡同,平时很少有人来,偶尔会有尿急的男人过来撒尿。
杨富强这次是单独行动,没带人,上次三爷明确警告过他,让他轻点得瑟。
高远阔没告诉她上次和杨富强之间的事,赵星河只当他又是来要钱和撺掇她离婚的。
“你有完没完?”赵星河厌恶道。
杨富强把她逼到墙角,恶狠狠道:“什么时候离婚?”
赵星河觉得他可能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我不会离婚,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喜欢我?喜欢到非要我娶我的地步?”
杨富强被她说中心思,他之前对赵星河确实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可男人就是贱,赵星河上杆子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可眼下赵星河对他越排斥他反倒越觉得够劲儿。
杨富强有段日子没碰女人,见四下无人起了色心,干脆就在这办了这娘们,给高远阔带上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他要看看他上了高远阔的女人,高远阔还要不要她。
“你是不是已经和高远阔睡过了?”杨富强凑近闻了一下,真他妈香啊。
“关你屁事。”赵星河预感不太妙,用力推他,可杨富强再弱也是个男人,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赵星河暗叫倒霉,真是出门忘看黄历了。
“你要是敢动我,高远阔一定会弄死你。”赵星河一边虚张声势,一边在脑海里快速回忆从前在网上学过的自救技巧。
不提高远阔还好,一提杨富强更来气,赵星河刚要呼救就被杨富强捂住嘴,然后就开始扒她的衣服。
赵星河刚要用脑袋撞他的时候,忽然听见了王秀芝的声音。
“你干什么呢!”
赵星河看向王秀芝,眼里求救的意思明显,趁杨富强分神的功夫咬了他的手。
“妈!“赵星河也不指望王秀芝能救她,好歹能帮她喊声救命。
王秀芝捡了块砖跑过来,骂道:“畜生!放开我闺女!”
杨富强可不怕她,他吹了吹被赵星河咬的手,贱兮兮道:“这不是老丈母娘么。”
王秀芝发狠要拿砖头砸他,赵星河推开杨富强,趁他不注意一脚踹了过去,杨富强没防备,捂着裆部嗷嗷叫唤。
“闺女别怕,妈在这。”王秀芝老母鸡一样把赵星河护在身后。
赵星河很意外,平时见到她跟乌眼鸡似的恨不得咬她两口,今天怎么肯认她这个闺女了?”
那一千三百块钱买到她的良心了?
赵星河拉起王秀芝的手,这个时候了就别演什么母女情深了,赶紧跑吧。
二人之间气氛尴尬,直到王秀芝把赵星河送到家门口,赵星河怕她现在出去碰到杨富强会有危险,就让她进屋坐一会儿。
王秀芝看着又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很多,她看了赵星河一眼,没什么精神道:“不去了。”
“那……你多吃饭。”赵星河干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王秀芝嗯了一声,她眼神黯淡,毫无生气,赵星河刚要再开口,她已经转身下楼。
赵星河不放心,跟在后面。杨富强这会儿早就跑了,他可没傻到继续呆在这,等赵星河找人报复他。
王秀芝始终没回头,赵星河看着她干瘦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可能她也没有那么恨原主吧,不然今天也不会站出来想要保护她。
王秀芝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趟高远阔的工厂。二人站在工厂的门口,她跟高远阔说了刚才发生的事,还让他以后注意点,别让杨富强欺负了赵星河。
高远阔眉头紧皱。
杨富强找死。
下班后他没有回家,一直在工厂呆到天擦黑。
自从杨富强第一次来找麻烦,高远阔就找了个朋友查了他的底细,也知道他之前和赵星河有过一段。高远阔一开始知道的时候是挺来气,主要是心里酸的慌,可再看赵星河似乎真的忘了杨富强,这才好受了些。
高远阔打听到杨富强经常喝酒的地方,之前不想搭理他,可他实在是找死,竟把主意打到赵星河身上,他必须让杨富强记住教训。
打疼了自然就记住了,对付他这种人,也不需要太光明的手段。
夜彻底黑下来,高远阔倚着墙角抽烟,若不是忽明忽暗的烟头,还真注意不到这有人。
杨富强喝的醉醺醺的出来撒尿,刚转个弯就感觉到一个人墙,他眯着眼睛看不清人,只能大骂一句。
高远阔掐了烟,颠了颠手里的钢管,准确无误的照着杨富强的膝盖狠狠砸了下去。
黑暗中杨富强听到了膝盖骨碎裂的声音。
杨富强痛苦的倒地大叫,高远阔又砸了两下后居高临下道:“以后离赵星河远点,不然下次要你的命。”
高远阔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在闲聊,可伴着夜色落在杨富强的耳朵里犹如鬼魅,他又疼又怕,冷汗直流,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富强向来欺软怕硬,他心里后悔,高远阔下手太他娘的黑,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他。
高远阔大晚上的不回家,赵星河急得够呛,要是平常她也不担心,主要是杨富强今天来找麻烦,她怕他又去对付高远阔。
终于听到开门的声音,赵星河赶紧到门口,人进来以后她埋怨道:“干什么去了这么晚不回家。”
高远阔关上门后一言不发的抱住她,把人紧紧箍在怀里。
赵星河今天受了委屈,这会儿被他抱着莫名的安心,连郁闷都不见了。
她想了一下午,这事报警也没用,况且连个证人都没有,又没有摄像头,估计警察都不能立案。不过她也没打算忍着,她去供销社买了把水果刀,以后出门就揣兜里,再碰到杨富强那个王八蛋欺负她就捅他,照大腿捅,死不了人。
二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提今天的事,就这么默默的相拥而立,屋子里静悄悄的,赵星河觉得两颗心好像靠的更近了。
“媳妇。”
“嗯。”
高远阔松开她,目光扫过她的唇,轻轻贴了上去。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不似他平时偷亲时的不正经,充满虔诚,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
赵星河心脏猛的跳动几下,那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萌芽的种子被阳光召唤,要用力冲破土壤的束缚。
“你今天怎么了?”赵星河觉得他怪怪的。
“没事,想你了。”高远阔又开始说骚话。
骚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赵星河淡定的问道:“吃饭了吗?饿不饿?”
“饿。”
高远阔又亲了亲她,这次还故意似的舔了舔她的唇。
“菜都温着呢,我去端来。”
赵星河抖了一下,她耳根发烫,没法再装淡定,推开高远阔转身钻进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赵星河就坐在旁边陪着他,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都柔和了。
她五官长得精致小巧,皮肤又白皙,仔细看能看到鼻尖上还有几个小雀斑,平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一旁的高远阔吃一口饭,看一眼她,那感觉就好像她是菜,要拿她下饭一样。
赵星河觉得有点太腻乎,故意板了板脸,手指轻轻点着桌子,催促道:“赶紧吃饭,也不看看都几点了,想吃到明天早上么。”
高远阔眼里带笑,可语气却似是无奈,“可我看不够怎么办。”
赵星河一口气差点倒没上来。
骚不过,溜了溜了。
一周后食品厂,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大勇端着饭盒特意找到他。
“哥,你知道杨富强那小子腿折了的事吗?”王大勇有点幸灾乐祸。
高远阔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淡淡道:“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汉替天行道收拾了那个祸害,我感觉最近清川城里的空气都好了。”王大勇笑,“他腿折了不是去医院了么,谁知道这孙子在病床上还他妈不老实,调戏人家小护士,可他不知道那小护士的哥是干啥的,人家可是在政府里上班的。”
王大勇扒拉口饭继续道:“听说官还不小呢,小护士的对象也不是一般人,硬是找人把他另一条腿也废了,听说现在被关进去了,在里面他还嚷嚷着要见三爷,三爷可丢不起那人,让虎头去看了一次,只说了句让他好好改造就再也没管过他,我看他八成是出不来了。”
高远阔没说话,快速把饭盒里的饭菜解决掉。
晚上回家,高远阔闲聊一样告诉了赵星河这件事。
赵星河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又忿忿道:“活该!”
既然杨富强已经被关起来,那她就不用再担心了。晚上睡觉之前她把压在菜篮子下面的水果刀拿了出来,放在了柜子上面孩子碰不到的地方。
一夜无梦,赵星河睡的香极了。
可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人哐哐砸门,她是被吓醒的,爬起来的时候高远阔已经去开门。
门口站着宋彩娟,她跑上楼的,这会儿喘着粗气道:“星河,妈出事了!”
赵星河心里一惊,不太明白她说的出事是什么意思,她赶紧穿衣服和高远阔回赵家,到楼下的时候把钥匙给了宋奶奶,两个孩子还没睡醒,让她帮忙照看一下。
高远阔骑自行车载着她,赵星河抓着他的衣服,高远阔拽过她的胳膊让她搂住自己的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担心。”
赶到赵家的时候王秀芝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赵军阳在一旁坐着,捂着脸眼泪直流。
赵星河看到王秀芝的脖子上有条绳子印,心下有了猜想。
“今早我起来上厕所,就看到妈吊在房梁上,要是再晚一会儿怕是就没命了。”宋彩娟后怕道。
“先送医院吧。”高远阔提议。
“妈不让送。”赵军阳擦了擦眼泪,抖着声音道:“你说妈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她要是没了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赵星河四处看不到赵德义的身影,问道:“爸呢?”
宋彩娟脸色尴尬的看向赵军阳,赵军阳脸上闪过一丝愤恨,沉声道:“爸三天没回家了。”
赵星河皱眉,什么情况?这也太狂野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四舍五入就算洞房啦!
高远阔:请对着老子的意大利炮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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