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麦小穗缓缓睁开了眼,看了看四周的情况。
三天前一场大雨浇透了她单薄的身体,她高烧止步在了这座破庙里。
拿出怀里泛黄的纸张,上面写着:梅阳郡抚云镇落霞村。
一个月前,加班忙碌的她突发心绞痛,晕倒后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大梁国嘉丰三十年。
她是一家小有名气的私厨老板,30+连场恋爱都没谈过,一心扑在事业上,正在备战亚洲厨艺大赛的她,就这么猝死了。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相貌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单薄瘦弱的身体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脚上踢踏着草鞋,住在一个摇摇欲坠的木屋里,床上连套像样的被褥都没有,要多寒酸就有多寒酸。
手里紧紧拽着这张写了地名的纸条,她决定过去寻个答案,她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
历经磨难走了一个月后,终于到了抚云镇,羸瘦的身体终究是抵挡不住一天一夜的瓢泼大雨。她睁眼看了看庙里的神仙像,真倒霉,刚穿来风餐露宿了一个月,连顿饱饭就没吃过怕是又要死了。
好像有人,麦小穗听见一阵脚步声,像是醉汉一样。
她看着门口,一个黑衣男人走了进来,男人喝多了酒,走路摇摇晃晃,坐在了地上。
“喂,有吃的吗?”麦小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
醉酒男人仿佛被吓了一大跳,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是谁。”
“我在你面前躺着呢。”麦小穗有气无力的说。
亓观澜这才看清,神龛的供台下面躺了一个瘦弱的女乞丐。他强撑着站了起来,握紧了腰间的长剑:“你是严王的人吗?”
什么盐王糖王的,她倒是跟灶王爷打了一辈子交道。麦小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闭上眼睛把头扭到了一边。
酒里的春药在亓观澜的体内迅速蔓延,严王这个混蛋,居然敢在酒水中做手脚,亓观澜的意识有些涣散,但是他还是努力的保持着清醒。
幸好皇长兄提早做了准备,昨晚就换了衣服弃马乘车出了梅阳郡,如若不然,今日中招的就是皇长兄!
麦小穗浑身被烧的滚烫,头脑也不太清醒:“水,水…”干裂的嘴唇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亓观澜跌坐在了地上,他的意识越来越不受控制,眼前脏兮兮的女乞丐仿佛变成了一个搔首弄姿的妖艳女人。
“唔…”她的嘴唇被堵住,干裂的状态得到缓解,舒服了许多,这个醉酒的男人趴在她身上干什么?
她的脑子昏昏沉沉,无力推开和拒绝,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漫游在云端一样。
这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吗?这一个月贫苦的日子总算到头了,下辈子愿她投生一个好人家。
天刚蒙蒙亮,平离带护卫找到了破庙:“属下终于找到王爷了。”
“皇长兄怎么样?”亓观澜闭着眼睛,缓缓吐出一句话。
“已经顺利到达京城,正在联络亲近的朝臣。”
亓观澜松了一口气:“我们也走。”
平离看着地上躺着的麦小穗,问道:“王爷,这怎么有个女人?”
“严王在酒里下了药,这个女人是解药。”亓观澜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如同死尸的麦小穗,“她本来就气若游丝,可能不会再醒了。”
“那王爷,属下要不要把她埋了?”
“不用了,一个孤女死前能被本王临幸是她的福分,我们走。”
“是。”
麦小穗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躺在了床上。
一个小女孩端了一个碗走了进来,看见麦小穗醒了,吓了一大跳,慌忙把碗放在桌子上,碗里的东西都洒了一些出来,她飞快的跑出来,喊:“娘,娘。”
年轻农妇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走了进来,微微发黑的圆脸透着一股朴实,看见麦小穗坐了起来,上前问道:“妹儿,你醒了。”
麦小穗点了点头,随即迷茫的看了看四周,这是又死了一回还是没死成?
农妇把碗端到了麦小穗的手里:“妹儿,快喝点米汤吧,你都昏过去十多天了,喝了才有力气。”
十多天了么?麦小穗茫然的看着四周的陈设:“大姐,这是哪?”
“落霞村。”
她手里的碗差点没掉在地上,这敢情是活了下来,还被人救到了目的地。
她看着碗里清的见底的米汤,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福大命大活下来,那就先这么过着吧。
她把碗里的米汤一饮而尽,味还不错,可能是因为太饿了,吃什么都香,就是太稀了些。
“十多天前,我们当家的从镇上回来,路过破庙歇脚,看见妹儿躺在地上。当家的就赶紧跑回来报信,找了个驴车把你拉了回来。我们家也穷,请不起大夫,熬一天是一天,没想到妹子福大命大,熬过来了。”农妇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对麦小穗说。
“妹儿,你叫我小蝶姐吧,这是我女儿云香,我儿子多宝。你是哪的,咋会晕倒在破庙里。”
“我不知道,我是来寻人的。”麦小穗老老实实的回答。
“妹儿,你叫啥?”
“我叫麦小穗。”
“哎呀!”小蝶听见激动的一拍大腿,“你是不是麦登科家的亲戚,我们落霞村就一户姓麦的,你一定是他家的。”
麦小穗闻言也有些激动:“小蝶姐你能不能带我去。”
“走走,我带你去。”小蝶说罢就抱着孩子带着她往外走。两个人在村子里七拐八拐,走了几分钟,就在一座土矮墙旁停了下来。
小蝶扯着嗓子往里喊:“菊花婶,麦大叔,有人吗?”
“来了来了。”一个脸色出奇白净的约莫三四十岁的女人走了出来,扁平的脸型,清瘦的身材。
“小木匠家的,啥事啊?”
“菊花婶子,你看这是不是你家亲戚。”
王菊花眯起眼把麦小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不认识。”
“菊花婶子,你不认识说不定麦大叔认识,你把麦大叔叫出来认认。”小蝶不死心。
“你站在人家院墙口喊人家男人出来,臊不臊的慌,还叫那么亲热。”菊花双手叉腰翻了个白眼,说话一股子尖酸刻薄。
“你怎么说话的。”小蝶涨红了脸,声音提高了八度。
“吵什么。”一个男人从里屋走出,约莫四十岁,长相透着一股书生气。他走出来看到站着的麦小穗,惊讶万分,喊了一声:“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