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穗愣了一下,礼貌的笑了笑。
“这是谁啊。”荷花不耐烦的问。
“这是我妹妹的女儿,穗儿,去年我去探我生病的妹妹时见过的。”麦登科上前拉住她的手:“穗儿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娘呢?”
“死了。”这不是她杜撰和瞎编的,她穿越来时候看见桌子上放着去世母亲的牌位。
“妹妹,我可怜的妹妹啊。”麦登科嚎啕大哭,想起了自己命运多桀的妹妹,好不容易盼着穗儿长大,还没过上两天好日子人就死了。
“穗儿,你千辛万苦寻到这里来,舅舅一定护你周全,给你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王菊花的脸色相当难看,说话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我们家够穷的了,三个儿女都养不活吃不饱,就算是一条狗都能饿死在这里,更别说人了。”
麦登科气的脸色发白:“这是我的亲外甥女。”
“外甥女又怎样,你这个当舅舅的就只是个破教书匠,又不是皇亲国戚,你有什么本事养活多出的一张嘴,她和我们秋霞一样大,十六岁的姑娘有手有脚的,更何况还是破鞋的女儿。”
听到破鞋两个字,麦登科拿起地上的凳子摔到了地上:“你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你妹妹莫名其妙大了肚子,连是哪个男人都不知道,小杂种一个还敢往我家里跑,我们秋霞刚进婆家门不久,新媳妇不好做,要是被人知道有个这样见不得人的姨妈和表妹,那不是让我们秋霞在婆家受刁难呢。”
王菊花嗓门跟破锣嗓子一样,没一会儿就吸引来了半个村的人围着看热闹。
麦小穗以最快的速度消化着菊花说的话,原主儿的母亲未婚先孕生下了她,父亲不知道是谁,她是一个私生女。
麦登科火气冲天,他一巴掌甩在了王菊花的脸上:“你这个混账女人,我要休了你。”
王菊花没想到麦登科会出手打她,在家里强势惯了的哪受过这种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闹,撒起泼来:“你这个没良心的为了个外人打我,我死了算了,不活了。”
麦小穗无视在地上哭天抢地的舅妈,她走到麦登科面前:“舅舅,外甥女不让你难做,这村里有没有没人要的破房子烂院子,穗儿就先住着,等到穗儿找到自力更生的办法之后,一定好好报答舅舅和众乡亲的收留之恩。”
此言一出,四周的乡亲们纷纷议论起来。
“这闺女真懂事。”
“就是,多会说话。”
“我们村西边有个破草屋,空了好几年了,是猎户冬天进山在这歇脚的地方。”
“就是,这房子平时没人住,猎户来还要大半年,不如这丫头住着。”
“那不是我家的,我没意见。”
“也不是我家的,跟我没关系,谁爱住谁住。”
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声,麦登科上前一步,试探着说:“穗儿,要不就这样,你先去那住着。”
刚才口口声声说给她遮风挡雨的舅舅,居然也是个妻管严,麦小穗看到这一幕知道舅舅很难给她提供帮助,她笑了笑,清丽的眸子,弯弯的月牙眼睛里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相仿的成熟:“舅舅,好赖我都能活,我以后就住那了。”
麦登科看着酷似亲妹妹的容颜,心里一股酸楚和无力感:“委屈你了孩子。”
她转过身对木匠媳妇说:“小蝶姐,谢谢你们的照顾,我这就准备搬过去。”
“好,妹儿,成个家不容易,我给你收拾几样东西,你带过去用。”
“谢谢小蝶姐了。”
小蝶又领着穗儿回了家,给她收拾了一床被子,一个炒勺和一副碗筷:“妹儿,你舅妈当家作主,你舅舅日子也不好过,有啥需要就来跟我说。”
“还要麻烦小蝶姐给我指个路,茅草屋在哪,我去收拾收拾。”
“我让云香给你带路。”
麦小穗提着行李,云香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着,茅草屋就在村西头的河边,风景极佳,地方虽然小,但是保存还算不错,一间卧室一间厨房,收拾一下就能住。门口屋檐下住了两只燕子,叽叽啾啾的叫。
村里很少来生人,不一会儿小屋里就挤满了过来凑热闹的孩子,云香咬着手指站在人群里,麦小穗摸了摸她的头,开口问道:“云香,你多大了。”
“五岁了。”
麦小穗吃了一惊,五岁的孩子个头跟现代社会三岁的孩子差不多,又想到她今天在小蝶姐家里喝的那碗米汤,碗里的米粒屈指可数,日子过的太贫苦,云香这么瘦小不是没有原因的。
夜深了,麦小穗看着收拾的焕然一新的茅草屋,觉得真是累极了,她看着村子里的烛光都熄的差不多了,她决定去河里洗个澡解解乏。 山村里的河水是从旁边的山上流下来的,清凉透彻,她的手刚刚接触到水,突然发现左手掌心里有些微烫,她伸手一看,掌心里居然浮现出了一朵小小的莲花。
麦小穗吓了一大跳,手心里的莲花白净如雪,她把左手合起再打开,花突然就不见了,徒留下掌心里有一个淡淡的印记,她把手放到水里,再拿起,花又出现了。
这朵莲花是依附水而生的。
这时,一阵奇怪的谈话传来:
“村东头郑大娘家里要说亲了。”
“嫁的是镇上卖雨伞的张家。”
“这是一段好姻缘。”
“比麦家的秋霞嫁的好。”
“秋霞嫁过去天天受气,我从他们家门口路过的时候听到过。”
“真是可怜。”
麦小穗心里一惊,她四处看了一下,漆黑的夜晚只有月亮和星星,没有人。
“谁!”
没人回应她,倒是河边树上有两只鸟儿被她的声音吓的飞走了。
她连忙起身穿好衣服,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身后嘀嗒嘀嗒的滴着水。她看了一眼手心里的白莲,从水里出来之后变的有些暗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