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啥都不会
“我、我、我没有你红？”戚非凡气的结巴，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在赞美声中长大,十五岁参演人生第一部电影,十六岁拿了影帝头衔，拥有不计其数的粉丝。
尽管这几年人气有所下滑,但也是一线红人,多少人眼红他红的程度,会比不上一个四岁的小娃娃？
四岁的小娃娃宋微微自信地点头：“嗯，我现在好红的！”
“你、我、我——”戚非凡一下说不出话来了，他的内心世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直直地盯着宋微微。
宋微微负责任地说：“我得录完！”
“……”
“不然我要闹气！”
“？？？”
还、闹、闹气？
戚非凡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在看监控的主持人和一众工作人员却是非常非常非常好,他们长期与综艺节目打滚,最会抓爆点卖点。
看到此刻宋微微与戚非凡独特的相处模式,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我和我的爸爸》是走温馨治愈路子的亲子节目，这种路线一不小心就会走入平淡，让观众觉得寡淡。
可是强行矛盾,又会破坏了整体风格,节目组每天都拼了命地挖掘各个艺人和孩子之间的爆点,没有爆点也要后期做出来爆点。
这个让他们一个个都很头疼。
想不到戚非凡宋微微这对父女不用后期，卖点就这么足了,直接送到他们面前，尤其是宋微微，别看年纪小，人小,声音又奶味浓浓的，说出来的话稚气满满，让人捧腹大笑的同时，又觉得在理。
这个太可！
太可了！
一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摄像师都恨不得冲进房里直接拍摄。
然而现在这么晚了，要是耽误宋微微睡觉就不行了，只能让工作人员注意着屋内的摄像头，他们紧紧地盯着宋微微和戚非凡。
戚非凡此时和宋微微杠上了。
宋微微说完闹气之后，也不理这个新爸爸，转身拿起奶瓶，朝床上爬。
床太高，爬不上去，就叼在奶瓶，四肢并用地爬上床，累的吭哧吭哧的，终于爬上床，坐在床沿。
两只小肉手捧着奶瓶，两条小短腿悬空晃悠着。
美滋滋地喝着奶。
戚非凡：“……你……”
宋微微抬起小脸看戚非凡。
戚非凡说：“你这小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宋微微反问：“为什么小孩子就非要听话呀？”
又把戚非凡气着了，戚非凡没和宋微微相处，不知道这孩子这么能耐，气的想要骂人时，余光中瞥见门口站着的朱量。
他大喊一声：“朱量。”
朱量立刻站到门中央。
“你过来！”戚非凡不悦地说。
朱量伸手指了指房间的各种摄像头。
“我不怕被拍！”戚非凡大胆地说。
朱量只好说：“我长得丑，我怕被拍。”
戚非凡十分不耐烦，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和朱量一起走到了无摄像区的地方，开口就说：“你听到没有？现在就不要让微微拍摄了。”
朱量为难地说：“已经签合同了，而且还是戚老夫人授意的。”
“微微是我的女儿！”戚非凡说。
朱量笑着说：“微微是戚老夫人的孙女儿。”
“……”戚非凡生气。
朱量跟着戚非凡多年，已经了解了戚非凡的脾气，于是他从各种角度劝说戚非凡说：“戚影帝你别生气啊，微微可是因为是你的女儿才红的，是不是？她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待在家里，还挺孤单的，正好周末参加这个节目，既可以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又可以认识一下我国的风土人情，多好啊？是不是？”
戚非凡不说话。
朱量继续说：“而且这也是签了合同的，是戚老夫人让微微来玩儿的，你应该看了节目，微微玩的很开心的。”
“我没看！”戚非凡立刻否定，其实不但看了节目，还找了宋微微的各种cut，跟着弹幕哈哈笑了呢。
朱量温声建议说：“你有空可以看看，微微很可爱的。”
“不看。”
“……”听到戚非凡说这话，朱量就察觉到了戚非凡有所动容了，说：“这个节目总共也就六期，每天都选在周末两天录制，各个方面都比较安全，况且这还是暑假，一点儿也不耽误微微的学习和成长，最重要的是微微开心，你看微微多开心呀。”
戚非凡不高兴地看向朱量。
朱量问：“要不你也参加？别的爸爸都参加了。”
“我不会参加这破节目，我走了。”
“你去哪儿？”
“爱去哪儿去哪儿。”
“我有两个剧本你看一下。”
“破剧本有什么好看的。”
戚非凡气的转头就走了。
朱量想了想，他最近接的两个剧本确实挺破的，他都看不上，戚非凡肯定也看不上，不过戚非凡走了。
就这么走了，所以是不阻止宋微微参加《我和我的爸爸》了？
嗯，非常好！
朱量很开心，继续陪着宋微微录制节目，到了第二天下午，这期节目录制完成，朱量带着宋微微回到戚老夫人这儿，戚老夫人看了第一期《我和我的爸爸》，看到孙女儿的表现喜欢的不得了。
现在又期待着第二期，不由得开口问朱量：“第二期什么时候播放？”
朱量回答：“苹果卫视那边的团队，正加班加点地做后期，一般都是星期四晚上就播放了。”
“那我们就等星期四了。”
“嗯。”
在戚老夫人等待的时候，戚非凡却不等待，每天照旧在到处游玩，故意避开星期四，可是星期五的时候忍不住就打开了手机，心里默念着“不要让微微上热搜，不要让微微上热搜”，点开微博一看，果然没有宋微微。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到热搜第一的话题。
#你都没有我红#
他隐隐觉得不安，点开一看，果然是满屏的宋微微，他手一滑点开了热门微博，下面一排的评论关于他和微微的评论，都是嘲笑他而捧宋微微的。
这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他气不打一处来，点开苹果卫视的APP，开始看《我和我的爸爸》，还特意把弹幕打开，他倒是要看看，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粉丝们，是如何变节的！
他耐着性子看，开始弹幕还比较正常，一到宋微微出场，弹幕爆发式增长，把宋微微的脸都盖住了，只能听见宋微微奶里奶气的声音，他由不得地就看弹幕：
“啊啊啊啊啊，我微出场了！”
“啊啊啊啊，我微太好看了！”
“微微又是一个人参加节目勇敢！”
“微微，妈妈爱你！”
“微微，大姨爱你！！！！”
“呜呜呜呜，微微是什么神仙宝宝啊，太可爱了！”
“……”
弹幕里根本没有提他这个影帝的事儿，他心里很不爽，接着就看到宋微微自己冲奶粉，自己喝奶，直接让弹幕炸了，一个个网友大呼宋微微萌炸了，连他这个当爹的，也觉得闺女确实挺可爱的。
就在这个时候镜头转向了主持人，主持人脸色一变，戚非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着镜头走，看到了自己，接着弹幕又是一阵狂炸：
“啊啊啊啊，戚非凡来了！！！！”
“凡凡！！！！”
“啊啊啊啊，影帝！！”
“凡凡，我爱你！！”
“老公！！！！！！”
“……”
看到这么多情绪外露的弹幕，都是因为自己，戚非凡心里舒服多了，所以自己魅力还是牛气哄哄的。
等等，
怎么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他给剪进来，这事儿一定是朱量做的，这个经纪人胆子渐长，不过，他现在不关心这个了。
他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屏幕上，屏幕中的自己来到了宋微微的房门，他开始敲门，从宋微微发出声音开始，弹幕里就在“哈哈哈”的，等到宋微微说那句“我来赚奶粉钱哇”，弹幕上已经快看不到屏幕上的人了。
直到宋微微说出那句“你都还没有我红”，屏幕上彻底看不到人了，一个个网友都在哈哈大笑。
“我天啊，微微怎么那么可爱！”
“哈哈哈哈，微微好厉害，都知道自己红了。”
“是是是，谁都没有微微红！实红微微！”
“凡凡尴尬了。”
“怎么办？我已经不喜欢影帝了，我喜欢影帝的女儿！”
“影帝红不过女儿，惨！”
“哈哈哈，不让录节目就闹气！”
“影帝，请你走开，不然我们微微要闹气了。”
“微微，闹！可劲儿地闹！再闹妈妈也爱你！”
“哈哈哈哈哈X100000000086”
“过气影帝不如女儿！”
“……”
接下来弹幕都是围绕着宋微微的，偶尔出现他戚非凡的名字，那都是宋微微的陪衬，曾几何时，只要是他戚非凡出场的地方，那都是镁光灯和观众的焦点，什么时候被一个小娃娃给抢了风头。
他心有不甘，去翻微博评论，在一片嘻嘻哈哈声之中，总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这个不和谐的声音不是说宋微微，而是说他戚非凡。
说他戚非凡高开低走，十六岁拿了影帝之后，再没有什么水花的作品了，天天靠着一张脸，养了一群脑残粉，捞钱，这么多年过去了，演技越来越差，有追求的导演都不会找他拍戏。
早就过气了，现在抹不开面子参加真人秀节目，把女儿拉出来参加节目，开始吸女儿的血了，真是让人恶心。
看到这些话，戚非凡气的不得了，长得帅是他的错吗？女儿太优秀也是他的错吗？未成年拿影帝是他的错吗？
神经病！
他还没有过气，他比女儿红多了，他气死了，当即收拾行李，直接回了公司，一到公司把所有人都惊呆了，要知道戚非凡是戚氏的公子又是影帝，这双层身份令他为所欲为，和一般的艺人都不一样的。
他猛一出现，可不就让所有人都惊讶吗？
“戚影帝你回来了！”朱量高兴地说。
“嗯。”戚非凡一脸倨傲的样子。
“你回来是……”朱量摸不清戚非凡的用意。
“工作。”戚非凡漫不经心地说。
“真的呀！”
“假不了。”
“好呀，我现在手里有四个广告——”
“我不接。”戚非凡直接拒绝，他现在对广告不感兴趣。
朱量弱弱地说：“那个——”
戚非凡抢白说：“有话直说，我最讨厌别人吞吞吐吐的。”
朱量只好小声说：“广告不是找你的，是找微微的。”微微一个人就可以拍的。
“……”戚非凡表情石化。
公司其他人员纷纷低头，不敢看戚非凡的表情。
朱量怕戚非凡面子上过不去，又要发脾气，赶紧继续说话：“微微还小，不适合接广告，那个我把这四个广告给拒绝了去。”
戚非凡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心里想着宋微微现在这么厉害了，居然一下有四个广告找她，哼，还不是占了影帝女儿这个头衔，这么一想，他心里舒服多了，来到朱量的办公室内。
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朱量不停地忙碌着，一直忙到下午，突然发现戚非凡躺在他的沙发上在打游戏，他惊奇极了，问：“戚影帝，你怎么在这儿？”
“在这儿玩。”
“你真的要回来工作了？”
“难道是假的？”
“不是不是，你要参加《我和我的爸爸》吗？”
“看情况。”
就在这时候朱量的手机响了，是苹果卫视打来的电话，说到了周末了，明天带着宋微微按时进组进行拍摄，朱量连连应承。
挂上电话后，朱量正要和戚非凡说两句话时，戚非凡不见了，又不知道去哪儿了，反正最近戚非凡在休假期，他也不管了。
次日一早，他带着苹果卫视的节目组，来到戚夫人这儿接宋微微，宋微微欢欢喜喜地上车，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上期的红村。
刚一下车汇合，就看见了衣着时尚的戚非凡也来了，一众人都惊呆了，不仅仅是因为戚非凡来了，而且还因为戚非凡高大又帅气。
主持人忍不住开口说：“哇哦，微微的爸爸来了。”
一众嘉宾都看向宋微微，有个小朋友问：“微微，他是你爸爸吗？”
宋微微回答：“是。”
“哇，你终于带你爸爸来了。”
“不是，我没有要带他来，是他自己要来的！”
“扑哧”一群大人发出笑声，但是戚非凡到底是身份非凡，所有大人都上前与戚非凡打招呼，表示欢迎，戚非凡看向宋微微。
宋微微开口就是小奶腔，问：“你怎么来了？”
戚非凡说：“我来参加节目。”
“你不是不参加的吗？”
“我现在想参加了，不行吗？”
“你签合同了吗？”
“……”
“不签合同不能上电视的。”
“……”
“签了合同，你就不能乱跑了。”
“……”
宋微微几句话把所有人逗的哈哈大笑，戚非凡一向高高在上的样子，何曾受过这样当面的质问，而且质问他的还是自己的女儿，他表情有些碎裂，但还是维持着一副很英俊很帅气的样子，说：“我知道。”
宋微微来一句：“你知道就好。”
小孩子说大人话，可爱的不得了，主持人偷笑。
戚非凡：“……”
硬着头皮加入了这一期的《我和我的爸爸》，主持人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就开始了新一期的节目，首先就是各个小组互动一下，一起吃了节目组提供的午饭，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
午饭之后，主持人就发布了任务，就是——晚饭自理。
节目组不提供任何食材、灶具等等，全由各个家庭组的大人孩子自己想办法，主持人给的思路就是让孩子们到红村的各个老人家家里面借面啊菜啊鸡蛋什么的，然后和爸爸一起做晚饭。
孩子们欢快地答应了。
主持人便看向宋微微说：“微微，你爸爸是第一次参加节目，你多多照顾哈。”
“我知道的。”宋微微昂起小脸看向戚非凡说：“跟我走吧。”
接着宋微微朝自己的中式小房间走，戚非凡不得不跟着宋微微，一小一大的可萌可萌了，主持人知道宋微微身上有爆点，又有戚非凡的加入，赶紧多派了一个摄像师跟着戚非凡和宋微微。
宋微微直直地朝前走着，走过一个又一个胡同，说：“爸爸，你得跟紧我。”
戚非凡不以为然。
“你要是跟丢了，我就不要你了。”
“……”
“知道吗？”
“……”
“爸爸！”宋微微回头看戚非凡。
这孩子事儿怎么那么多啊，戚非凡逼不得已说：“知道了。”
“那快点走吧。”
戚非凡就跟着走。
到了上次的房间后，宋微微和戚非凡发现了房间外的一口地锅，宋微微说：“爸爸，我们今天要用这个做饭。”
“这能做饭吗？”戚非凡看着矮小的地锅问。
“可以的。”宋微微吃力地掀起地锅的说：“你看，这是锅，这个洞可以添柴禾，柴禾着了，就可以烧菜了，这儿的爷爷奶奶就是这么烧饭吃的。”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们就这样做饭。”
“爸爸，你会吗？”
“我会。”
“那我去找爷爷奶奶们借菜去了。”
“去吧，我来烧火。”
“嗯。”
宋微微是个健谈又活泼的孩子，跟戚非凡交流完全不障碍，跟红村的老爷爷老奶奶们交流也没什么阻隔，她见人就甜甜地喊爷爷奶奶。
也不怕生，进了一个院子就喊爷爷奶奶，说是要做饭，借他们一点面和菜，她可以给他们洗碗扫地。
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谁愿意让她扫地洗碗啊，老爷爷老奶奶们当即把面和菜啊都给了宋微微，宋微微开心地两只小肉手拎着一些面和菜，才刚出来，院子里跑出一条狗狗。
她吓的赶紧就跑，跑着还喊着“狗狗，你别追我，我、我、我不香的，我不香的，我的肉肉不香的”，跑着跑着狗不追她了，但是她累的气喘吁吁，又去借鸡蛋。
借完了鸡蛋，累的直喘气，肚子也咕咕叫，她对着摄像头说：“我都好饿了，我得赶紧回去，让爸爸做饭给我吃。”
说着就跑回了那间中式房子，成为整个节目组最快借到食物的一个宝宝，一到中式房子门口，就看到爸爸围着地锅转悠。
“爸爸！我借到吃的了！”宋微微说。
戚非凡看着说：“好，我们来做饭。”
“做什么呀？”
“我想吃肉。”
“里面没有肉。”
“那我想吃鸡蛋饼。”
“可以。”戚非凡觉得是时候大显身手了，回头电视机着的男男女女看到他在这儿大秀厨艺一定嗷嗷大叫，于是他用有限的面、蛋、菜，来做一个色泽金黄的鸡蛋饼。
他将面、菜、鸡蛋、油充分运用上，搅了一碗糊糊，完全都是用筷子操作，根本不用手，他真是又帅又厨艺高超，等粉丝们看到后，弹幕上肯定都是啊啊啊，一个个一定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接着他开始优雅地烧地锅。
然后把地锅烧的乌烟瘴气，睁不开眼睛。
宋微微小肉手捂着眼睛，问：“爸爸，你会不会烧啊？”
“我会！”戚非凡仍旧坚定地认为自己会烧饭。
宋微微小手揉眼睛：“熏眼啊。”
“这锅就是这样的。”
宋微微想了想，上个世界地锅分明就不是这样的，她正要说一说，发现锅底的油开始冒白烟，这说明锅热了，同时戚非凡也发现了。
“好了，可以摊饼了。”他将一碗的鸡蛋菜糊糊，朝锅中一倒，随着“刺啦”一声的同时，焦糊味儿也随之飘过来。
“糊了糊了！”宋微微大喊：“爸爸，饼饼都糊了！”
“糊了吗？”戚非凡也发现操作好像不对，他赶紧拿着铲子去翻面，这一翻面果然糊了，他赶紧盛出来，知道不能吃了，说：“没关系，我们还有一个鸡蛋，还有一个土豆，爸爸给你炒鸡蛋土豆丝吃。”
宋微微看着戚非凡操作，动作倒是美的，就是手一抖，半袋盐都倒进锅里了，这肯定咸了啊，他赶紧去找水，多兑点水，给冲淡了就能吃了。
等他拿了一瓶水过来时，地锅的迅速升起的温度已经土豆鸡蛋都烧黑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焦黑的锅底，一句话说不出来。
宋微微跟着看过去，而后看向戚非凡，接着朝房内跑，她刚刚从外面拎回来的三个食品袋，此时里面都空了，也就是说爸爸把她借过来的食物都给糟蹋了。
她从房里出来，看着戚非凡，气愤地跺了下小脚脚，说：“爸爸，鸡蛋和面都没有了，你要把我饿sh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