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想着,刚好这几天老爸出差老妈陪着去了,外婆养生专家,九点准时上床,至于林迟,高三忙成狗,她应该是能瞒天过海的。
然后她就一直策划着怎么出来,晚上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外婆还担心她身体不舒服。
她做完作业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就给自己脸上涂了点BB霜,还有一款她新买的豆沙色唇釉然后就鬼鬼祟祟的出了门。
九舟骑着小电驴在她家门外等着林晚晚。
九舟穿了一件露肩的牛油果色长袖毛衣配了一件淡蓝色的牛仔裤,头发散落在腰间,锁骨和圆肩暴露在空气外,化了一手美艳的妆,一颦一笑之间都透露着妩媚。
林晚晚呆了一下才跨上小电驴:“天哪,美女你谁?”
九舟其实在学校就挺会打扮的,但是毕竟是在学校,没法这么放的开,林晚晚在后头搂住她的小蛮腰,感慨着:“我要是男的就把你带回家。”
九舟在前头转着油门:“我哪有这么好带回家。”
她骑车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酒吧门外。
酒吧名字还挺好听,叫烬口。
林晚晚拉着九舟,心口砰砰跳,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酒吧。
九舟倒是轻车熟路的就把林晚晚领到了酒吧前台,和管事的人打了声招呼:“哲哥,我同学来顶班啦。”
这个叫哲哥的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袖卫衣,看了看林晚晚,淡淡开口道:“行,同学你去更衣室换上工作服来吧台帮忙点单打打下手吧,待会换班的来了你就可以走了。”
“好。”林晚晚点头,拿走了桌上的工作服往后头的更衣室去。
酒吧不大,陈设是复古风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混乱嗨皮,就像是一个给人买醉深思或者是谈天的地方。
林晚晚穿上了白色的衬衫工作服,绑上了黑色花边围裙,顿时感觉自己有一种中世纪女仆的感觉。
九舟把她安置好就跑去和朋友喝酒了,她就在吧台前擦着酒杯。
酒保阿默人如其名及其沉默,只会在那摇酒,林晚晚只能无聊的看着他在那炫技。
酒吧昏黄的灯照着她更想睡了,她只能撑着脸蛋等着换班。
前两天都是这样过来的,直到第三天,林晚晚遇见了一个很有趣的人。
他是来买醉的,孤身一人,穿着很干净的白色长袖,眼角有着一颗泪痣。
他喝着最烈的伏特加,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脖子。
林晚晚见他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就八卦的问了句:“小哥,干啥喝这么多?”
“我数学139。”男孩只木讷的吐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啊?”林晚晚听不懂。
男孩忽然抬头对着林晚晚的耳朵大喊:“我月考,只考了139,没上140!”然后就开始干嚎。
刚走过来的九舟都蒙了:“干嘛了,吼我们家晚晚。”
“我为什么没考到140。”男孩只顾自言自语。
林晚晚赶忙解释:“没吼我,他喝醉了而已。”
九舟将目光落在吧台前这个烂醉如泥的男孩身上:“这…长的还挺帅。”
男孩好像听到了她的话,扭头看向她,神色恍惚:“你也好看,就是…就是衣服和你的……眼妆一点都不搭。”
“哟,你个大男人还懂眼妆和穿搭?”九舟也坐在了吧台前,来了兴致,准备和这男孩好好掰扯掰扯。
男孩眯着眼睛,轻笑:“切,我阿执上知log下知秦始皇哪天死的,就这些玩意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原来你叫阿执。”九舟看着他,勾了勾红唇。
林晚晚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自己看陈渡时会出现的那种星星。
就这样,阿执和她们认识了。
阿执也是她们学校的,是个学霸。
自从和九舟认识以后,俩人每天都在学术讨论各种数学题,林晚晚真是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在酒吧吧台前居然有两个人拿着数学题和草稿纸拼命论证谁的想法是对的。
路人看到了都惊呆下巴。
可惜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林晚晚白天无精打采和一到晚上就心不在焉的现象就让陈渡产生了怀疑。
“你最近晚上是不是又熬夜追偶像剧了,我每天看你上课都打瞌睡。”陈渡和林晚晚一起走在去操场上体育课的路上。
林晚晚心头一颤,干咳了好几声:“没…没有,我就是没休息好……没事儿,我会调整好的。”说完她就赶快找理由跑开了。
陈渡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夜里他给林晚晚讲题讲的慢了点,林晚晚就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急着走。
陈渡故意说还有几道明天再讲,让她回去早点睡觉,林晚晚点着头,拿起书上的作业和笔袋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他故作寻常的在房间里按兵不动,等他估摸着林晚晚应该回家了,就出了门站在院子里偷看林晚晚家的动静。
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她就看到一辆电瓶车停在林晚晚家门口,林晚晚火急火燎的出来坐了上去。
陈渡也急忙踩上自行车,跟在后头。
他看不清是谁来接的林晚晚,想着她是不是半夜和什么小混混出去谈恋爱兜风,想到这儿他就有点生气。
直到看见夜里的风把前头那个人的长发吹起来才确定来接林晚晚的是个女孩。
他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跟的很小心,离得很远,并且骑在很边上,生怕被她们的后视镜给照到。
等到了烬口门前,陈渡调头停好车在角落逗留了好一会,见林晚晚进去了之后才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林晚晚用史上最快的更衣速度换了衣服上了岗。
然后发现自己也没必要这么急,反正她上岗也就是擦玻璃杯。
她正用布抹着一个小酒杯,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就很自然的抬眸然后脱口而出一句:“欢迎光临。”
然后她就差点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陈渡黑着整张脸走到吧台前。
“所以这几天你就忙活这个?”陈渡气的咬紧后槽牙。
林晚晚汗毛竖立,往后闪了闪:“我……”
“林晚晚,你很缺钱吗?要来酒吧打工?”陈渡的语气里是被压制住的怒气,眼里头都在冒火。
林晚晚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害怕又不知所措,急得不得了,又不能说是为了给他买生日礼物。
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陈渡见她不说话,闭了闭眼才把自己快克制不住吼她的心给压了下来:“跟我回去,这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来的地方。”
“不行。”林晚晚斩钉截铁,然后又弱弱的补了一句:“旷工会扣工资的。”
陈渡嗤笑出声:“林晚晚,你真是个人才。”
林晚晚红了眼眶,垂眸紧紧攥着手里的抹布。
“我再问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家。”陈渡握紧了拳头,极度隐忍的开口。
“我上完班会自己回去的。”林晚晚不敢再看他。
“行。”陈渡呼了口气,那双桃花眼里的怒气快冲上天了,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觉得迟早有一天,他得被林晚晚气死。
之后的几天他就不理林晚晚了。
林晚晚使劲浑身解数,陈渡还是冷漠照旧,比他们俩刚认识的时候还冷漠,基本不理林晚晚。
林晚晚只能想着用球鞋感动他一波了。
这几天九舟有事情不能来接她,她只能自己骑车去自己骑车回来。
诸西的夜静悄悄的,只有月亮陪着她回家。
她总害怕被歹徒劫持,也有可能是电视剧看太多,于是乎,她就在包里放了防狼喷雾器还有电棒。
因为她知道,她要是被劫持了可没有盖世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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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多年以后林晚晚才知道,虽然没有盖世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来救她,却有一个踩着单车的少年在她身后一直跟着她。
这半个月的工打的她甚是憋屈,哲哥给她发放下人民币的那一刻,林晚晚才觉得毛爷爷是这么的香,她以后一定少买点唇膏。
她二话没说一刻也没耽误就去了over的专卖店把那款白色球鞋买回了家。
花了她赚来的几乎所有人民币,还剩下五块钱,她给自己买了一杯珍珠奶茶,然后就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陈渡的生日安排在周六,在家里头搞了烧烤派对,他也请了些同学来玩。
但不多也就是林迟和林晚晚还有胡途那几个。
陈渡还是不理林晚晚。
林晚晚将球鞋装在牛皮纸袋里,到了他家。
陈渡在客厅远远的瞥见了林晚晚,没好脸色的往天台去了。
其他人都在底下打着游戏吃着陈渡奶奶做好了的烧烤,也没空管他去哪了。
林晚晚只能踉踉跄跄的跟上去和他解释。
天台上的烧烤架还冒着烟,应该刚歇工不久。陈渡靠在围墙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背对着林晚晚。
林晚晚拎着牛皮纸袋,站在他的几米之外,小心翼翼的唤了他一声:“陈渡。”
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
林晚晚只好走过去,走到他身边,也靠在围墙边看漫天繁星:“你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