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到世界之巅
文/余温酒
chapter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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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室友们上/床玩手机,时遇坐在书桌,整理下午买的东西。
一一整理好后,她坐下休息,瞥见角落的熊童子,突然想到贺行卿。
因为他爸,所以来历大?709的高分待在历大?他爸这么傻?可即便他爸傻,贺行卿又不傻。
时遇拿起矿泉水,给熊童子浇了几滴,垂眸沉思片刻,想问问室友关于贺行卿的事。
她刚转身,目光触及对/床,整个人如遭雷击,连呼吸都停滞了刹那。
床/帘支架上挂着根三米充电线,估计刚挂上不久,末端还在晃动。
林听突然转身,头刚好对准线的空隙,像吊了上去。
眼前一会黑一会红,林听的脸变成林婧的。穿着白长裙的林婧被她的三米充电线挂在吊灯上。窗外夕阳照满整个客厅,像流动的鲜血。
时遇猛地一抖,什么东西从手中掉落,“砰”的一声。耳边很喧闹,有人不停叫她。
她慢慢回神,扫视寝室一圈,林听爬下/床,徐雪莹和白笑笑趴在床/沿,都在看她。
林听面露担忧,“小遇?你没事吧?”
时遇摇头,看向自己的手,矿泉水掉在地上,水撒了满地,“滑……不小心滑了。”
林听捡起矿泉水,“没事,扫干净就好。”
“我去拿拖把。”时遇跑去阳台,拿起拖把,边拖边道:“我来拖,你们继续玩。”
林听不放心,却不知说什么,看了眼白笑笑和徐雪莹,无奈地上/床。
因为这个插曲,寝室瞬间寂静,只有时遇拖地的声音,“窸窸窣窣”的。
时遇脑子里一片白,眼前一片黑,偶尔夹着大/片的红。
她好似魔怔了,一直拖,从洒水那块到整个寝室,连阳台和厕所都没放过。
无地可拖时,时遇心跳慢慢降速,呼吸也平缓不少,稍微清醒了点。
她放好拖把,在原地愣了会,上/床拿睡衣去洗簌。
冰凉的水滴打在皮肤,刺/激着神经末梢,有点疼,但正是她需要的。
出来后,时遇快速将衣服洗好,晾起。然后上/床,“唰”地拉起床/帘。
密闭空间给了她不少安全感,但心始终空落落的。她无措地环视四周,看见床/尾的琴盒,连忙拿出小提琴,正想拉,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拉开床/帘一角,室友们都看过来,声音小小的:“我可以拉琴吗?就一小会。”
室友们愣了下,忙连连点头,“可以,当然可以,你想拉多久都没关系。”
时遇抿唇,“谢谢。”
拉上/床/帘,时遇搓了搓冷得发僵的手指,琴搭在脖颈,深吸口气,开始拉。
虽然人清醒了,但脑子乱成浆糊,还在不停搅动。
弓游离在琴弦,拉出急促音律,匆忙得像赶地铁的上班族,怎么跑都看不见尽头,似乎马上就会断气。
时遇闭眼,喘了口气,心觉不妥,手腕微抬,换了个弓法,干净的音乐流水般泄/出,时急时缓,最终奔向大海。
收弓时,时遇缓了好一会才回神,将小提琴收进盒内,又发了好一会呆。
她拉开床/帘时,看向这边的室友们不约而同地鼓掌,“好好听。”
白笑笑:“原谅我没文化,只会说‘我靠,好听’!”
时遇笑了下,本想说没拉好,但又想,她们高兴就好。
林听:“你拉的什么曲子,网上有吗?我还想听,完全没听够。”
“烂尾楼。”时遇道。
徐雪莹大惊,“这就是你十三岁写的烂尾楼?”
时遇点头。
白笑笑“OMG”了声:“我十三岁在干嘛?会玩泥巴了吗?”
时遇只是笑,没说话。
室友们不断惊叹,她的思绪却飘远。
十三岁那年,她还没回京城,和林婧、时泽在历城不停辗转,最后住进那条弄堂。
每天下午都会骑单车去郊外的烂尾楼,练两小时琴,顺便看他留的纸条。
那会总是争分夺秒,连呼吸都得挤时间,生怕错过了什么,可想到有琴练,有人陪,她就觉得够了。
后来,烂尾楼横空出世。
——
因为明天得早起军训,大家很早就熄灯休息。
时遇躺在床/上,借走廊探进门缝、透过床/帘的光,看黑暗中的天花板,听室友们沉稳的呼吸声。
不知何时,天花板变成客厅,林婧挂在吊灯上,被夕阳打成暗影,落在她脸上,室友们的呼吸声变成“小遇,妈妈今天好看吗”?
时遇手指快把薄被抓穿,眼睛睁得浑/圆,又受不住地闭上,但画面和声音仿佛刻进骨髓,挥之不去。
她胸/膛剧烈起伏,身体隐隐发抖,把薄被盖过头顶,即便严严实实,也始终看得见、听得着。
良久,她爬起身,将琴盒抱在怀中,轻声细语:“小遇,睡吧,睡吧。”
——
第二天,铃声响起,室友们慌忙起/床、洗漱、换衣服。时遇穿戴整齐地坐在书桌。
白笑笑拍了下她肩头,边刷牙边问:“怎么起这么早?”
时遇耳边嗡嗡的,好像有东西在叫,慢吞吞回头,慢半拍地“啊”了声:“还好。”
白笑笑不可置信地深吸气,被牙膏沫呛到咳嗽,“小遇,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白,眼圈比熊猫还黑。”
时遇艰难地扯了下嘴角,声音沙哑,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昨晚没睡好。”
白笑笑还想说,林听刷完牙进来,催促道:“你快点,都七点了。”
白笑笑一听,等不及时遇回答,连忙回阳台。
时遇慢慢垂眸,摸了把额头,好像有点烫,发烧了?
众人在楼下随便买了点早餐,吃完,小跑去/操场。
时遇掉在队尾,眼前一片模糊,头沉得像铁,一寸寸地下沉,马上就要沉进地底。
操场的铁门大开,但人数太多,依然堵得水泄不通。
时遇与室友们分开,被人流挤来挤去,好像飘在海面的泡沫。
本就头重脚轻的她更头晕眼花,连眼睛都快睁不开,试了好几次,都徒劳。
彻底合拢时,她又看见了林婧的白长裙,耳边响起惊呼:“我靠,有人晕倒了!”
她不禁想:军训第一天,还没进操场就晕倒,丢人丢大发了。
——
贺行卿刚进教室,容易便叫住他,“你知道吗?”
贺行卿懒懒地抬眸,不在意地笑问:“知道什么?”
容易把手机给他,是学校论坛的帖子,标题醒目:天才时遇军训晕倒!原因不明!
贺行卿瞬间拧眉,一目十行地扫内容,全是废话,抬眸看容易,声音低沉:“真的?”
“真的。”容易道,“班长都逃课买牛奶去了。”
贺行卿唇角下压,停在原地,似在思索什么。
容易以为他在想班长逃课买牛奶的事,解释:“他说时学/妹肯定是没吃早餐才会晕倒,所以去买牛奶献殷勤。”
贺行卿翻着帖子,冷声道:“他开牛奶厂都没用。”
“……你早上喝硫酸了?不过也是,时学/妹那性格,啧啧。”容易笑着摇头,抬手抽手机,“把手机给……”
话未说完,贺行卿握着手机,转身就走。
容易面露惊疑:“喂,快上课了,你去哪里?”
贺行卿头也不回,“卫生间。”
“你不才回来吗?”容易不解道,但贺行卿速度极快,很快就没了影,他只得回头。
等容易坐在座位,准备掏手机打游戏,一摸,才记起,“靠!老子的手机!!”
他正想去追手机,老师端着红枣枸杞茶进来,“开学第一天,来齐了吗?”
除了容易,大家高呼:“齐了!”
老师拧开杯盖,吹开红枣,抿了口,扫视教室一圈,疑惑:“怎么没看见贺行卿?”
容易扫了教室一圈,只有贺行卿和班长不在,可明显他运气不好,被老师发现了。
容易在“他去厕所了”和“他逃课了”之间犹豫,但想到同学一年,没必要为手机做得这么绝,正准备说。
没想到老师笑呵呵:“是去厕所了吗?”
“……”
老师翻开书,“不用等他,我们上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