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011

宠你到世界之巅

文/余温酒

chapter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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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还没进大门就晕倒在地,导致时遇还不知道操场长什么样。这会一看,尤其是以俯瞰的角度,非常不错。

操场很大,估计才翻新不久,再被烈阳一晒,即便是晚上,都有股浓烈的橡胶味。

除了大讲台这面,其他三面都围着花圃,然后是条石板窄道。紧接着是草地,最后是排不知道叫什么名的树。

无名树又高又细,绿叶正好,随着夜风摇晃,发出“唰唰唰”的声音,像一首江南小调。

时遇正全神贯注地听,白笑笑突然拉住小棉被一角,声音低得快听不清:“小遇,你还好吗?”

时遇收回目光,扭头,视线从她的脸到脚,“我还好,怎么?脚不舒服吗?”

“不,脚很好,是我……我不太好。”白笑笑挪过来了点,瞥了眼操场,“我感觉,他们都在看我,怪紧张的。”

时遇看向操场,穿着军训服的新生站成方队,被教官无情操纵,僵硬地移动,挺像皮影戏里的娃娃。

“没看我们。他们正被教官们训着,没空。”时遇轻拍白笑笑的手,“最多就休息时,看我们几眼,但隔得太远,根本看不清我们的脸。”

“话是这样说。”白笑笑面露担心,“但我心里总悬着。”

时遇拢了拢小棉被,安抚道:“别想太多,等军训后,就算在路上碰面,他们也不定认得出我们。”

白笑笑:“那可不一定,我敢保证,他们百分之百都会看你,以后也肯定认识你。”

时遇无所谓道:“认识又怎样?反正在我这,他们都是陌生人,最多分几号而已。”

白笑笑被逗笑了,顿了两秒,轻叹:“主要是我有熟人,如果被认出来,不太好意思。”

时遇看向她,心想但凡关系好点,都没必要担心这点,微笑道:“那更没必要在意。”

白笑笑愣了下,笑了:“说的也是。”

两人没再交谈。

时遇又看向操场,这个距离,除了前排方队,稍微靠后点的,根本看不清人脸。

即便看得清,又如何?

她向来是个淡漠的人,对很多事都没感觉。就算有,也极少表露在脸上。如果再稍微适应下,就什么也不剩了。

比如现在,坐在高高的讲台,面对被/操练的新生,也许一开始有那么点不适。可一旦适应,操场就是泥地,他们就是被烈阳热吻/过的小白菜。

谁会对晒奄的菜感兴趣?

时遇瞥向白笑笑紧拽衣摆的手,轻轻/握住,轻笑:“别紧张,当他们不存在就好。”

白笑笑张了张嘴:“我……”

时遇:“我们来聊天吧?”

“聊什么?”白笑笑想了下,激动道:“贺学长怎么样?”

“……”

时遇从不迷信,但这会不信不行。她跟贺行卿确实很有缘分。从她回到历城,好像不管在哪,都会见着他,甚至随时随地听见他的名字。

“小遇?”白笑笑见她突然沉默,疑惑道:“你是不想……”

时遇打断:“没不想。”

顿了下,又道:“你刚刚说他军训时也坐过这里?”

白笑笑点头:“是的,伤了腿,还打了石膏。”

时遇惊疑:“这么严重?”

又忙问:“怎么回事?”

白笑笑摇头:“只知道伤了腿,什么原因不清楚。那时我高三,忙得觉都没得睡,这些也是听别人说的。”

时遇明白地点头,心想如果没猜错,是飙车吧?但又觉得不对,一年前的贺行卿才十六岁,那么早就开始飙车?他家里人会同意?

“他……”

时遇本想问飙车的事,但想到她跟贺行卿根本不熟,飙车也不是好事,盘问太多私事实在是不礼貌。

于是,临嘴转了话题:“他打着石膏来?”

“是的,因为还能动嘛。”白笑笑好笑道,“每次都是容学长背上来。最开始是坐,紧接着是躺,最后吃喝睡全在讲台解决,生活用具一应俱全。”

时遇微愣,脑中慢慢浮现那情景,尤其是面对所有新生和教官,实在是……不可言喻。

“据说论坛天天被他屠版,有人说他酷,也有人说他装,还有人组他和容学长的CP,什么话题都有。”

时遇点头:“这的确是贺行卿做得出来的事,也的确是他闹得出来的轰动。”

白笑笑感叹:“是啊。不过即便操作这么/骚,他依然是历大最耀眼的存在。”

时遇抿唇,语气缓缓:“无论在哪,只要是他,都会是最耀眼的存在。”

“是啊。”白笑笑连连点头,八卦地笑:“男神的桃花也特别旺,我周边很多女生喜欢他。”

时遇点头:“不意外。”

白笑笑突然叹了口气:“说起来,就是因为男神,我现在才这么怕。”

时遇惊疑地“嗯”了声。

“我有个表姐,以前是男神的同班同学。”白笑笑道,“非常喜欢他,追了很久很久,还因没考进历大,专门复读一年。”

时遇不太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然后呢?”

白笑笑激愤道:“结果复读没多久就交了个男友,但嘴上依旧念叨着,喜欢男神,要来历大追男神。我不爽地嘀咕了下,被她听见了。从此以后,她恨我恨得牙痒痒。”

说完,又叹了口气:“其实这也怪我嘴碎,知道她从小看我不顺眼,还嘀咕她的八卦。”

闻言,时遇走了下神。

如果没记错,她也有个表姐。在林家老宅时,专门来看过她,只说了一句话:“喂,你/妈死了,你都不伤心?果然跟你那凤凰男老爸一模一样。”

时遇不禁疑惑,这就是世另我?同一世界,同一表姐?

时遇摇头,“生而为人,言论自由。你说的是事实,更没必要负罪。”

“可我真怕她。她是个小太妹,认识些乱七八糟的人。”

时遇顿了下,想到贺行卿飙车的模样,和那个年纪轻轻的洗剪吹朋友,心想虽然他是天才,但不见得是三好学生。

“跟你说这些,是不是很无聊?”白笑笑应该放松了很多,话也变得很多,“论坛里的人说你是女王陛下,我原本还不觉得。但现在深信不疑,就算是聊八卦,也酷得不行。”

女王陛下?

时遇尴尬症都快犯了,确定这是历城最好的大学?而不是某个小学生俱乐部?

白笑笑见时遇不信,偷偷摸出手机,点开论坛,翻出帖子,压低声音:“你看,‘偶遇天才时遇,是女王陛下无疑!’。”

时遇瞥了眼,正好看见张她坐在讲台的照片。裹着小棉被,拿着保温杯,背脊挺得很直,视线落在操场。

看这角度,应该是哪个新生拍的。估计位置很靠后,又被传了很多次,照片已经糊得看不清她的脸。

一楼:往那一坐,跟凤临天下似的,AWSL

AWSL?

时遇疑惑地拧眉,一时间分不太清是夸奖,还是什么,冷声道:“姑且当夸奖吧。”

——

贺行卿从超市回来,刚推开寝室门,就听见江宁兴冲冲道:“卿哥,看我买的宝贝。”

他看过去,是望远镜,愣了下,揶揄道:“突然转性了?决定遥望对面的大三学长?”

江宁“呸”了声:“这是专门为我的女王陛下准备的!”

贺行卿将糖丢上/床,垂眸沉思片刻,多问了句:“谁?”

江宁愣了下,因为贺行卿性子向来淡然,从不过问室友的私事,但也没多想,“还能有谁?当然是时学/妹呗。”

贺行卿无言片刻,脑海中浮现时遇清冷得淡漠的模样,随便看你一眼,都像在说“生人勿近”,确实有点像女王陛下。

但,他觉得更像只优雅得寂寞的白孔雀。

贺行卿毫不留情点评:“不愧是你,一如既往的俗气。”

“卧/槽!我怎么俗气了?这是历大论坛给的外号,我根本没参与,关我什么事?”江宁一脸无辜,望向躺床/上看球赛的容易,“容易,你给评评理。”

容易摘下耳机,好笑地瞥了眼他,“闭嘴吧你。”

江宁面露委屈,指了贺行卿,又指容易,语气控诉:“你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

贺行卿笑着摇了摇头,对他的耍宝置之不理,靠坐在书桌,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看了眼暂新的望远镜,抬了抬下巴,“准备拿这去看她?”

“不然怎么办?女王陛下坐在遥远的讲台,我等屁民只能祭出法宝。”

贺行卿一顿,眯了眯眼,追问:“我等?还有谁?”

江宁:“多了去了。”

贺行卿端着水杯,不喝,也不说话。

“我们数学系九男一女,雄性荷尔蒙已经严重超标。每次上课,教室里都弥漫着过剩的臭味。这回好不容易来个小学/妹,不仅长相仙女,智商也碾压众人,在小提琴方面的才华更是闻名国际。我们当然会蹲点,欣赏学/妹的盛世美颜。”

贺行卿略带疑惑:“数学系的男女比例有这么夸张?”

江宁表情幽怨,语气也酸溜溜的:“你当然不会知道,毕竟连任两届校草。目测,还会再任两年。再加上,头顶天才光环,飙得一手好车。追你的学/妹、学/姐几卡车都装不下,排队都能排通历大。”

贺行卿不甚在意地笑:“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别得寸进尺地装逼,小心单身一辈子。”

贺行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求之不得。”

“……”

“说到追求者?”容易拧了下眉,坐起身,认真问:“卿哥,你还记得白荷吗?”

贺行卿抬眸看向他,疑惑地“嗯”了声:“白荷?谁?”

“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容易道,“以前的同班同学,你的同桌之一,追了你……”

说着,容易勾着手指,算了算,“大概三年?还是两年?为了跟你同一大学,昨年专门复读,今年终于考进历大。我估计,她肯定会来找你。”

贺行卿望着容易,沉默片刻,表情更迷茫,“到底谁?我还是没印象,说清楚点。”

容易:“……”

江宁:“……”

江宁一脸愤怒,“贺行卿你他么太没责任心了!人姑娘追你这么多年,甚至专门为你复读,就为了跟你同一大学,你竟……竟然连名字都没记住!”

贺行卿眉眼依旧微弯,桃花眼中的笑意不减,却没了平时的慵懒,语气似揶揄,又似认真,“我又没和她谈恋爱,怎么没责任心了?”

“……”

贺行卿淡淡地笑:“如果每个追我的女生,我都必须有责任心地记住她们。这会,我已经累死不知多少次了。”

江宁黑着脸道:“……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