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chapter050

宠你到世界之巅

文/余温酒

chapter050

——

时遇第四次将彩烙纸压扁时,贺行卿刚好提着两杯珍珠奶茶进来。

她感觉自己的耐性即将被耗尽,盯着被压扁的彩烙纸好一会,转过头,看着贺行卿,眼睛都快睁不开,没精打采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贺行卿将奶茶放在桌面,帮她把吸管插好,递到她手里,才拿着自己那份奶茶,坐回对面,“店里人很多,排了很久的队。”

时遇喝了两口奶茶,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眸,盯着他,若有所思地问:“你该不是怕伤到我的自尊心,故意去买奶茶,还故意待这么久吧?”

贺行卿不说话,朝她勾了勾手指。

“嗯?”时遇有点疑惑,但还是老实地凑过去,“干嘛?”

贺行卿曲起指节,轻轻敲打她额头,“时遇会被这点小事打倒?”

时遇微惊,单手捂住额头,并不疼,只是有点痒。

“怎么不会?时遇也是人,很普通的人。”时遇抿唇,轻叹:“刚刚的自信,全是现在打脸的巴掌。你看,脸都肿了。”

说着,时遇将脸凑给贺行卿看。

贺行卿摇头一笑,“没肿,美着呢,天仙似的。”

时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贺行卿温声道:“包花其实不难,但你太刻意,反而没那味道。”

他取过时遇包了大半的满天星,再拿了张彩烙纸,“我示范一遍,你看好。动作得快,还得轻,随便压压就能有很漂亮的褶皱。”

时遇睁大了眼,眨也不眨地看。

只见贺行卿十指灵活,拿着彩烙纸,随便一盖,一裹,一压,不经意却好看的褶子浮现。跟刚刚有点不同。

时遇小孩似的“哇”了声。

贺行卿抬眸看她,“学会没?”

时遇不再盲目自信,经过前几次的失败,她深刻了解到,光懂理论没什么用,得会上手才是真功夫,保守道:“我试试。”

彩烙纸已经用完,她毫不客气地指使贺行卿,“再去帮我拿两张纸。”

贺行卿听话地去了。

——

被贺行卿简单点拨后,时遇似乎掌到要领,动作快且轻,压出来的褶皱果然好看很多,最关键是,多了几分自然。

最后一步,绑黑灰白条纹带,首选蝴蝶结。

绑好后,她满意地点点头,偷瞄了眼贺行卿的,表情瞬间僵了秒,翘起的唇角耷下,偷偷地调整了几下。

又捣鼓了好一会,比起贺行卿的,始终差那么点味道,但已经是她竭尽全力后,最完美的作品,高兴地递给贺行卿看,“你看我包得怎么样?”

贺行卿点头,轻笑:“很美。”

时遇有自知之明,没被他冲昏头脑,晓得这束满天星离美差了老远,但听见他哄自己,很开心,晃了晃花束,轻快地笑:“那我把这束很美的满天星赏给你,愿意接受吗?”

贺行卿笑弯桃花眼,接过,认真地点头:“我愿意。”

时遇笑盈盈地看他,“卿哥,做人得有礼貌,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你收了我的满天星,不说句我很开心?”

贺行卿垂下头,舔/了/舔嘴唇,抬头,勾起唇角:“我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

——

从花店出来,寒热交替的瞬间,时遇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抱紧了些满天星,扫视街道,人声鼎沸,正是夜生活的开始,“几点了?”

贺行卿靠近她,站在风吹来的方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学校早就关门了,你今晚只能住酒店。”

时遇点头,轻轻“嗯”了声。

在看见他那么凄惨的模样后,她就已经做好打算,陪他通宵,否则也不会说出“我想去你家”那么大胆的话,这才哪到哪。

时遇仰着头,看他,笑问:“去逛夜市不?”

贺行卿垂着头,看她,反问:“你不困?”

他记得,她很养生,除了有要紧事外,十点半以前,必上床睡觉。

所以他每次找她聊天,都会在十点半前,一到十点半,自动说晚安。

“还好,不太困。”时遇摇头道,“你想逛吗?你想,我们就去。”

贺行卿犹豫了几秒,笑道:“如果我说我想明晚逛夜市,你愿不愿意陪我?”

时遇想也没想,毫不犹豫道:“当然,你想什么时候逛,我就什么时候陪你。”

贺行卿点头:“那,就明晚。”

时遇盯着他看了会,表情严肃道:“贺行卿,你别觉得不好意思。如果有想法,就大胆地提,我不是别人,知道吗?”

贺行卿但笑不语,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一会,他收回手,“走吧,我带你去酒店。”

时遇跟上他,“这个时间,还有房间吗?”

贺行卿:“我已经订好了。”

时遇微惊,扭头看他,“什么时候?”

贺行卿看向她,挑了挑眉,轻笑:“你猜?猜中有奖。”

“……”你玩上瘾了?

——

贺行卿定的酒店就在花店不远处,走两分钟就到了。

时遇站在前台,看贺行卿帮她拿房卡,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明明那么难过,却还能细心地考虑旁人,近乎无微不至。

他怎么能那么好?那么强大?

贺行卿转身,将房卡给她,还有张卡纸,上面有串数字。

时遇看了眼,“这什么?”

贺行卿:“家里的座机号码。我手机丢了,还没买新的。如果你有事,就打这个。”

时遇又惊讶又疑惑,这都0202年了,5G都现世了,竟然还有人用座机?

但她没多问,捏紧卡纸,心想,他愿意把座机号码给我,是不是代表我离他又近了步?如果以后他再玩突然失踪,还有别的方式联系他?

贺行卿笑了笑,“我就不陪你上去了,影响不大好。”

时遇明白地点头。

虽然两人都已经上大学,但说到底都是未成年,双双出现在酒店,怎么看,怎么不太雅。

时遇:“你直接回家?”

贺行卿点头,轻轻“嗯”了声。

时遇不舍地挥了下手,“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贺行卿点头,笑了下,转身离开。

时遇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背影,单薄且孤单。目光下挪,瞥见裤子上的俩洞,突然就喘不上气,难受。

她快走几步,追上贺行卿,拉住他的手,急道:“你等等。”

贺行卿回过头,“怎么?还有事?”

时遇松开他的手,轻轻摇头,干巴巴道:“我,送你出去。”

贺行卿表情有点疑惑,但没多问,笑着点头:“好,你送我。”

——

两人走出酒店,站在街边等滴滴。

贺行卿抬手,轻轻挠了挠下巴,估计是伤口在愈合,有点痒。

时遇忙道:“别挠,小心破相。”

贺行卿停下,好笑了声:“你外貌协会会长?”

时遇反问:“你不是?”

贺行卿:“看你这颜值,就知道了。”

时遇不解:“什么意思?”

贺行卿挑了挑眉,声音懒散:“挑你这么好看的人做朋友,可不是外貌协会会长?”

“……”

被拐弯抹角地夸了通,时遇第一反应是想笑,而不是拒绝。

一时间,她不知道说自己什么好。

跟贺行卿待久了,她好像被他吹飘了,差点以为自己是人民币,镶金边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完美得没半分缺点。

时遇,你怎么回事?

十六年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去哪了?

时遇深刻地意识到,论蛊惑人,十个她都不会是贺行卿的对手。

男妖孽,就算破了相,也不可小觑。

时遇轻叹了声,看向他脸上的伤,有点担心:“这几天,别用手摸。用棉布洗脸,轻轻的,别把痂搓掉了。还有,创可贴得经常换。”

贺行卿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记不住,需要你每天提醒我。”

“……”

时遇被他的不要脸给气笑了,“成,我每天提醒你。”

正说着,车停在眼前,贺行卿看了眼车号,打开车门,“我走了。”

时遇点头:“晚安。”

贺行卿弯腰,坐进车,关上门,摇下车窗,笑着对她挥手:“晚安。”

时遇也笑着挥手。

车缓缓加速,贺行卿的脸从眼底溜走。时遇看着车屁/股,慢慢放下手,笑意渐渐没了,心也突然空落落的。

她站在路边,盯着满天星看了会,心想,虽然我包得丑了点,但勉强能看,应该能让他开心点。

至少熬到明天早上,他俩再见面时。

——

贺行卿下车时,弄堂口的路灯正闪个不停,光线时暗时明,晃得人眼睛发涩,隐约能看得清周围破旧又矮小的房屋。

凌晨两点多的弄堂,万物俱寂,如一潭死水。偶尔能听见流浪猫狗的几声叫,但跟丢进死水的小石子差不多,听个响儿,就没了。

贺行卿下意识抱紧满天星,摩擦出“沙沙”声,寂静的昏暗中,尤为清晰。他埋头看了眼,轻笑了声,踩着一地黑暗与寂静,走进弄堂。

月光被乌云遮住,光线暗淡且模糊,但在这住了十几年,摸黑也能轻松回家,不存在绊倒,甚至迷路这个说法。

走到家门口,贺行卿掏出串钥匙,撞得“叮铃铃”直响,黑暗里,听起来有点瘆人。像黑白无常招魂的法器。

他面无表情地开粉棚的铁门,又开里面的卷门,摸到门口的按钮。

迟疑了半秒,按下,“咔哒”一声,白炽灯全亮,光线几近惨白。

贺行卿不太适应骤然的亮,眯了会眼,慢慢睁开。

粉白地面铺满水果,苹果、黄梨、火龙果,等等。都取过皮,有的甚至切成小块。大部分完好如初,小部分被踩成果泥。果皮全堆在前台,垒成座小山。空气中弥漫着水果腐烂的味道,闷闷的。

贺行卿闭了闭眼,再睁开,视若无睹地踩过,走进转角,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