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chapter051

宠你到世界之巅

文/余温酒

chapter051

——

洗漱完后,时遇穿着单薄的针织衫,靠在床头看琴谱。

她原本困得不行,但躺上床后,莫名其妙地睡不着。看琴谱吧,又看得不怎么专心,满脑子都是贺行卿的事。

他到家没?已经过去四十分钟,应该到了。

我不在他身边,不知道心情有没有变糟糕?

他这两天干嘛去了,怎么会把脸伤成那样?

时遇拧眉,沉思了会。

手机屏幕渐渐黑了,倒映出她晦暗不明的神情。

两人认识这么久,她不是不知道贺行卿有秘密,但从来没过问过他。

总想着,他不愿说就算了,谁还没点小秘密呢。

但出事后,她完全没头绪,不知从何开解,才发现哪哪都是问题。

时遇首次对自己产生懊恼,你怎么这么笨?

她将手机扔在旁边,走了会神,又捞起手机,左翻右翻,除了微信,竟然没找到任何与贺行卿有关的信息。

时遇不可置信,想到室友们,手机里存满了他的帅照,各种各样的,随便开口就是,男神巴拉巴拉,能说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

她跟他的关系,比室友们要好太多太多,怎么了解反而少得可怜?

时遇仰头,后脑勺抵在床头,望着吊灯,不解:“她们几乎见不到他,上哪了解这么多?貌似是……”

她顿了顿,猛地立直身体,眨了眨眼,“论坛。”

说完,时遇立马翻寝室群,如果她没记错,里面有历大论坛的链接。

很久以前,白笑笑曾拉过她去论坛吃瓜,但她当时觉得浪费时间,有这精力,不如去做两道题,拉几段曲。

现在,时遇终究破了戒。

刚点进论坛,她就看见首页飘了个与他有关的热帖——第十五次偶遇卿哥失败,同在历大,想见他一面,就这么难吗!

看主题就知道这人是贺行卿的迷妹或迷弟,时遇不迟疑地点进,一目十行地看主楼——

我,卿哥多年迷弟。发际线后移十厘米,只为考历大数学系,成为他的学弟,目睹他勃发的英姿。但我万万没想到,卿哥竟然逃课!上午逃,下午逃,晚上也逃……

吃瓜群众表示习以为常。

1楼:要迷弟有什么用?能吃?能看?还是能当女朋友?

2楼:自古大哥真无情,给学弟留点面子不好吗?来,小/弟弟,大姐姐告诉你,怎么才能见到你日思夜想的卿哥。有时学妹那颜值、智商、才华,不就SOEASY了!

3楼:卧/槽!二哥,你比大哥还无情!别说智商和才华,要能有时遇那颜值和身材,我立马横着走路。

4楼:呵呵哒,请问时遇现在不是横着走路吗?清高得不行,对所有人都爱搭不理,眼睛都快长头顶上。这样的女生,竟然这么多人捧臭脚。

5楼:现身说法,本人见过时遇,修选课,坐她旁边,说过两句话。性格是有点冷,但根本没所谓的清高,更没有对人爱搭不理。再说,她不理压根不会接受的追求者,不是很正常?还是说,要绿茶地吊着男生,才正常?

6楼:别说没清高,就算人清高了,凭她的资本,有什么不正常?

7楼:你们愿意捧人臭脚,不代表我乐意。怎么?还不允许我发表意见了?我今晚还偏要说!时遇假清高,眼睛长在头顶,瞧不起人。贺行卿真虚伪,有暴力倾向,二流子一个。

时遇眉头紧拧,火气瞬间冒上头,脱口而出:“傻/逼!”

真虚伪?暴力倾向?二流子?

这三个词全放贺行卿身上,大概是时遇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这路人甲真的认识贺行卿?但凡见过他一面,都不会有这种评价!

想到贺行卿那么狼狈,还请她吃砂锅米粉,请她喝珍珠奶茶,送她亲自包的满天星,耐心地教她包花,细心地给她提前订酒店。

这样的人,真虚伪?有暴力倾向?二流子?

时遇打死都不会信,继续看。

那人估计在三次元受了刺/激,正在网上找存在感,言语很激烈,要不是怕管理员删帖,肯定会问候她和贺行卿祖宗十八代。

刚刚已经骂过人,时遇不再生气,面无表情地看它在线发疯,跟看跳梁小丑非要抢主角C位没任何区别,滑稽。

226楼:不是,怎么又吵起来了?自从时遇进校,有贺行卿的贴,必拉她出场,有她的贴,必拉贺行卿出场。两个天才到底动了谁的奶酪?

227楼:虽然我也不喜欢这些嚼舌根的人,但有些事,也没说错。时遇确实对人爱搭不里,除了她室友和贺行卿,你们见她跟谁关系好过?还有贺行卿,确实喜欢假笑,以前打过群架,是个飙车族。

看到一半,时遇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但没想睡的欲望,去吧台拿了碟白瓜子,靠回床头,边嗑边看,俨然把这人这话当作喜剧。

304楼:我实在看不下去,你们疯狂DISS的假清高和真虚伪今年才十六七岁,已经是高考状元,各种奖项拿得手软。你们这年纪,做完三五了吗!

305楼:时遇我不清楚,但贺行卿绝对不是好人,参考他父母就知道,齐齐法制咖,生出来的儿子,能有什么好货色?

看到这,时遇表情认真了点,立直身体,将瓜子放回碟中,手指刚往下滑,底部出现九个红字:该贴已被管理员删除。

时遇愣了好一会。

他父母都是法制咖?怎么可能?

她摇了摇头,匿名论坛的话不可信,皮下是人是鬼都不清楚,这些谣言听听就算了,不能多想。

时遇将瓜子放在床头柜,去卫生间洗漱,再回来,脸被冷水冻得发白。

她钻回冰冷的被窝,闭上眼,安静了没一会,就左边滚三圈,右边滚三圈,心里燥得不行,根本睡不着。

时遇无奈睁开眼,反手探向床头柜,摸起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三点半。

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因为很少熬夜,眼睛发痒,还不停地流泪,闭着眼缓了好一会,才舒服了些。

安宁点后,时遇想到在论坛看见的谣言,轻叹了声:“贺行卿只是贺行卿,法制咖也奈何不得他的好。”

——

话是这样说,但时遇或多或少受到了那三字的影响,睡得不怎么安稳,做了很多梦,模糊,断断续续,只有贺行卿出来时,才稍微能辨清。

天光大明,周边花团锦簇、绿草成茵,成群的蝴蝶穿过繁乱花丛,轻落在娇嫩的花心。

时遇站在原地,迷茫地转了圈,看见贺行卿坐在不远处。

她大喜,小跑过去,叫道:“贺行卿!”

贺行卿挺直的背影晃了下,缓慢转过身,左脸被明媚的阳光照得几近透明,有几只粉蝶飘然地萦绕在他桃花眼边,右脸却浸泡在漆黑的浓雾中,变成瘆人的青灰色,有细蛇从他漆黑的瞳孔中游过。

时遇呼吸一窒,惊得瞪圆眼,下意识顿住,声音发抖:“贺,行卿?”

贺行卿对她轻轻一笑,不解地歪了歪头,“小孩,你怎么在这?”

他的声音低得似飘在半空中,没有实质,冷飕飕的,听得人后背发麻。

时遇打了个寒颤,脚步缓缓地走近,轻声问:“你怎么了?”

贺行卿面露不解,轻笑:“我没怎么啊,挺好的。”

说话间,那几只粉蝶快速飞离,左脸的阳光退潮般,眨眼就消失不见,右瞳孔的细蛇穿过脑髓,游到了他的左瞳孔,正在愉悦地吐蛇信。

时遇想也没想,心急地跑过去,抓起他的手腕,“你跟我走,快点!”

贺行卿反握住她的手腕,摇头一笑:“不能走,我得陪他们。”

“他们是谁?”时遇疑惑地问,顺着贺行卿的视线看去。

眼前不是草地,竟是处深渊,被黑雾笼罩,石壁爬满长相怪异的虫子,碎石哗啦啦地下坠,稍不注意就会掉下。

贺行卿却风轻云淡地坐在崖边,一脸漫不经心,跟赏花似的。

时遇心生惶恐,连忙挪开眼,黑雾突然散开,露出崖底的模样。

那里放着个巨大的铁笼,黑得发光,里面有两团白影,缓慢地向前挪。

时遇眯着眼细看,是两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一男一女,正往这边走来。

等两人走到铁笼旁边,时遇惊得瞪圆了眼,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

他们穿的白衣服上,印了个大大的囚字,细黑的手腕和脚腕都挂着沉重的镣铐,碰撞在一块时,响个不停,声音自崖底传上,响彻整个山间,耳朵里灌满这个声音。

贺行卿突然起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小孩,我要走了。”

时遇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慢半拍地扭过头,看着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去哪?”

“我啊?”贺行卿仰头,望着天,轻笑了声:“我得去陪他们。”

话音刚落,不及时遇反应过来,贺行卿纵身一跳。

时遇反应快速地一抓,却只挨到他的衣边,大吼:“贺行卿!”

贺行卿回头,对她一笑,轻轻挥了挥手。

时遇猛地睁开眼,双目无神地瞪着天花板,胸/膛剧烈地起伏,却没吸入多少空气,脸色憋得惨白。

缓了好一会,时遇才回过神,长长地吸了口冷气,撑着床,坐起来,靠在床头发愣。

时遇觉得自己心脏快炸开了。

她慢慢抬起右手,动了动冷得有点僵的手指,轻轻摩擦指腹,布料的柔软感好像还停在指尖,让她产生梦中那些事都是真实存在的错觉。

她垂下右手,搁在棉被上,用左手紧紧握住右手手腕,开始自欺欺人。

其实,她拉住了他,对吧?

他跳崖的瞬间,她刚好拉住他的手腕,对吧?

时遇已经将手腕捏得发疼,两只手开始颤抖,抖得快没力时,才慢慢地松开,垂下脑袋,双手抱住,揉乱长发。

不,你并没拉住他,你眼睁睁地看着他跳了下去。

贺行卿就在你眼皮底下跳崖了。

贺行卿跳崖了。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毫无根据的,让人心惊胆战的梦。

更不明白,她明明知道这是梦,虚妄的梦。贺行卿根本没跳崖,这会正在家里睡觉。她依然固执地责怪自己,她没拉住他,她该拉住他的。

她为什么没拉住他?

为什么?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时遇才回过神,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满天星。

她转过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满天星。

光线被厚重的遮光窗帘完全遮住,房间里一片混暗,满天星只有个模糊的轮廓。

她忽然想知道满天星的花语。

时遇摸到手机,指纹解锁,荧光闪在黑暗中,打在她疲倦的脸上,显得憔悴又不安。

她输入“满天星花语”四字,随便点了个词条,细细地看。

满天星的花语:清纯、关怀、思念、真爱,以及甘做配角的爱。

当你收到一捧满天星,意味着,他真心喜欢你,他为拥有你而喜悦,这是他独给你的浪漫。

他想和你一起守望爱情,而不是仅做你人生中的配角。

他说,你拥有一颗纯洁的心灵,你是我的珍爱,仅有的。

时遇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脏又开始狂跳,“扑通”“扑通”,在寂静的深夜,尤为明显,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她深吸口气,再重重吐出,勉强地笑了声:“别乱想。”

手指往下滑,看到后面的内容。

不同颜色满天星的花语——

白色满天星:我爱你,胜过爱爱情,更胜过爱自己。

蓝色满天星:真心喜欢你,我愿永远关怀你,你是我的珍爱。

粉红色满天星:青春时期微涩的爱,永远不可或缺的配角,甘做配角的爱。

时遇轻声呢喃:“粉红色?青春时期微涩的爱……”

还没念完,时遇乍然回神,猛地将手机丢了出去,荧光坠在床中央,照满大半个房间,盯着那团光,无声地睁大了眼。

时遇,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么乱七八糟的,难以启齿的想法?

贺行卿爱她?甘愿做她生命中的配角?开什么国际玩笑?!

时遇双手捧住脸,沁凉的指尖与滚烫的脸相触,带来微微的刺疼感,提醒着她,她的想法有多么荒谬。

过了会,手机黑屏,荧光没了,房间又陷入昏暗。

时遇指尖被脸烫得开始发热,那种热度蔓延到整个身体。

她慢慢缩回被窝,不知是太冷,还是被自己吓到,身体不停地发抖。

时遇在被窝里缓了会,又滚了两转,实在没睡意,认命地坐起,思量了会,开始穿衣服。

——

二十分钟后。

时遇抱着满天星,站在酒店对门的街边,神情有点茫然,不知道去哪。

天还没亮,起了点雾,百米内,根本看不清东西,街道空荡荡的,除了上早班的环卫工人,什么都没了。

她原本想去找贺行卿,但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睡觉。看他眼下的青灰,估计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还是别去打搅他。

她忽然想到昨晚的花店,贺行卿说,二十四小时营业。

时遇心想,去那坐坐吧。

当时遇走到花店,看见紧闭的玻璃门,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还看了看店名,以及周围的布景。

“怎么会关着门?”时遇凝视着大锁,“不是说二十四小时营业吗?”

直到这会,她才意识到,贺行卿在骗她。

时遇脑子开始放空,有点茫然。

被骗了,她该不高兴的。但她不仅没有,反而有些欣喜。

贺行卿在细腻地安抚她,几近宠溺。

欣喜之际,刚刚查的满天星花语全浮现在脑海。

对于喜欢这件事,她的第一认知来源于林婧和时泽。

作为女孩,时遇偶尔会思索父母的爱情,林婧和时泽有多喜欢对方,又是因为什么而喜欢,这份喜欢能持续多少年。

她相信,他们曾经真心喜欢过对方,至少,林婧肯定真心喜欢过时泽。

当年,林婧为了嫁给时泽,不惜跟林家闹翻,决绝地离家出走。两人结婚时,她也没签任何婚前协议。

几年后,林家愿意接纳时泽,条件就是她得改名为林遇。换句话说,时泽得是入赘到林家。林婧为维护时泽的男性尊严,想也没想地拒绝。

如果这都不算爱,时遇也不知道怎样才算。

但没过几年,他们开始吵架,甚至打架,厌恶对方如宿敌,连带着他们的爱情结晶一块厌恶。

时遇有时候会想,这得多少的深仇大恨,才能挑在亲生女儿十六岁生日那天上吊?才能在老婆死后的第二天,就带着亲生女儿去老婆娘家要钱?

爱情这东西的脆弱与廉价,被林婧和时泽用十几年时间,一点一点地撕开,再强硬地放在她眼前,让她看清每一次氧化,每一次聚变,变成一滩不可回收垃圾后,再重重地掷在她脸上。

曾经除却巫山不是云,如今夫妇再见如宿敌。

不,以后想见,都只能去墓地看石碑上的照片。

与其说时遇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倒不如说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天长地久的喜欢,就算再深情,也总有一天,会变得难看又难堪。

从小到大,她被很多人追过,男女皆有。

以前只是单纯地追,跟在橱窗看见了漂亮的洋娃娃,就想把它买回家,摆在卧室欣赏,没任何区别。

后来追她的人,几乎都带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因为她够漂亮、聪明,带出去倍有面子。因为她够冷酷,能拿下她就能证明魅力。又或者说,仅仅是想和她睡觉。

起初,她还会觉得烦躁、恶心,但目睹父母的爱情变质,又几乎每天都能遇见这种人,就不再在意,没了任何感觉。

久而久之,她彻底与世界隔离,很难有人融入,就算发生交际,也只会是作为朋友。

像贺行卿这样的人,她从没遇见过,而他的介入方式,自然且强硬,在她还没回过神时,他已经在她的生活中留下难以泯灭的痕迹。

他温柔,他霸道,他沙雕,他好看,让她无意识地靠拢,而他近乎无条件地接受、吸收、抚慰她所有的负面情绪,不问身份。

那一瞬间,时遇觉得自己被宠爱了。

宠爱对她而言,很陌生,连生她的父母都没给过她,更何况其他人。

在意识到她被贺行卿宠爱,而她沉溺其中,对他作出种种反常的举动,她很迷茫,也很慌乱。

她竟然喜欢贺行卿?

时遇抱着满天星,离开花店,整个人融进薄雾,眼前的景物都很模糊,她却没迷路,安静地向前走。

——

贺行卿醒来时,还不到七点。昨晚到家后,他简单地洗漱了下,倒床就秒睡,他实在太困了。

睡了不到五小时,贺行卿觉得还有点困,但没心情再睡,利索地起床,转身进浴室,冲了个二十分钟的冷水澡。

再出来时,迷蒙的睡眼彻底没了,给冻的。

贺行卿换上衣服,拿上皮夹,准备去弄堂口买早饭。

他刚拉开铁门,就看见时遇蹲在门口。

少女穿着昨天的风衣,长发散在肩头,被薄雾浸得半/湿,小包包坠在地面,沾了点灰尘,满天星紧抱在怀中,小脸轻轻贴着。

听见开门声,她慢半拍地抬头,湿/漉/漉的黑眸看向他,透过娇小玲珑的满天星,黑眸宛若闪烁的星辰,闪烁间袒露着欣喜的笑意。

一时间,贺行卿看呆了,眼睛都忘记眨。

时遇从地面一蹦而起,因为蹲了太久,腿开始发麻,又起得太快,她不受控制地往贺行卿怀里一栽,脑袋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胸/膛。

鼻尖撞到柔韧的肌肉,一瞬间比腿还麻。

时遇根本没料到会这样,僵了僵,慌乱抬手,抓住他扶着自己的手臂,撑起上半身,抬头,望着他,下意识地道歉:“不好意思,我腿麻了。”

贺行卿低垂着眸,轻笑:“没事,小心点。”

时遇连连点头,手心热热的,不太好意思地松开,但腿上的麻还没缓过来,“啪唧”一声,她又砸回他怀里。

因为贺行卿这回没扶她,砸得比刚刚狠了些,半张脸紧贴少年火热结实的胸/膛,能听见略快的心跳声,以及他胸/腔轻轻的震动。

他低笑了声:“小孩,你该不会是故意投怀送抱,想吃我的豆腐吧?”

“……”

室友们很早以前就说,她和贺行卿的互动不像正常朋友,很甜,能令人会心一笑的甜。

她当时没在意,现在那种念头冒出后,就像不到顶就不会下坠的汽水,就像不到站就不会停下的动车,就像不落地就不会花开的雨滴。

一旦开了始,就源源不断,直到开出娇艳的花。

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以前觉得正常的接触,开始让时遇难堪得要死,脸和耳朵又红又烫,心跳快如脱缰的野马,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话。

贺行卿埋头,看着她微/湿的头顶,本想抬手揉揉,但想想,还是算了,笑着调侃:“还没吃够?卿哥的豆腐可是老字号,仅此一家,很贵的,再吃就得收费了。”

“……”

时遇缓缓直起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觉得自己今天早晨意识到的,对贺行卿的那点少女心思,在这一瞬间就被他的三言两语给无情地泯灭了。

虽然林婧和时泽给她上的爱情第一课有点残忍,但有一点真心没错。

爱情可真脆弱。

贺行卿浑然不觉什么发生了改变,斜靠在铁门,吊儿郎当地挑了下眉,似笑非笑:“但看在我俩关系这么好的份儿上,我好心地给你打五折,怎么样?我够卿哥吧?”

时遇望着他,不说话。

贺行卿站直,对她张开双臂,笑道:“五折的老字号豆腐,吃吗?”

时遇给气笑了:“吃,当然得吃,这么大的便宜,不吃得多浪费。”

顿了顿,笑眯了眼,声音软糯:“但凭咱俩的关系,只打五折是不是不怎么仗义?”

如此反常的笑和声音,贺行卿顿时心觉不妙,飞快地收回手,正准备说两句,拯救下自己,就听见她软软地笑:“卿哥,你说打骨折,怎么样?”

话音刚落,时遇一拳砸在贺行卿腹部,不轻不重,力度拿捏得刚好,绝对不会伤到他,但也绝对不会太好受。

贺行卿瞬间弯腰,瞪圆桃花眼,有气无力道:“小孩,你好狠的心。”

时遇“呵呵”冷笑了两声。

这世上,刚明白自己的心意,还没超过三小时,就把人给揍了,估计她是第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打补丁:满天星花语来自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