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到世界之巅
文/余温酒
chapter064
——
时遇认识周武很多年,两人身处国家有时差,又都有学习和工作忙,平时几乎不怎么来往。
但每次联系,两人都能找到最初感觉,好像对方就在眼前,能放心大胆地无话不谈。
时遇略过贺行卿家事,将跟他相遇后发生的事,全分享给周武。
周武大惊,顿了好一会,才说话,语气很难以置信:“所以,实际上是,雪莲自己长脚,哒哒地跑到别人门前,软声软气说,快点吃我吧,我超级好吃的?!”
时遇:“……”
这个比喻,是不是有点奇怪?
愣了半秒,时遇点头:“差不多。”
周武暧昧地笑:“那他吃没?”
时遇气笑:“大姐,我十六,他十七,你想什么呢?”
周武“哈哈”笑了两声:“不吃,但能舔/舔。”
时遇满头黑线:“你够了。”
周武又大笑,好一会,才说:“你俩确实太小,什么事都不能干。”
时遇有点气馁,小声道:“就算不小,也什么事都不能干。我还没告白,还没把他追到手。”
周武微惊:“还没告白?我以为你俩在一块呢。”
时遇眨眨眼,疑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周武:“我在历大论坛看的,偶尔有空会去瞄两眼,天天都能看见你俩哦,嗯哼。”
时遇趴在书桌,伸长手臂,用指尖去摸桌角的熊童子,轻叹:“没那回事,都是校友乱传。”
顿了顿,她突然想到陈雨,又叹了声:“以前也有其他人。”
周武笑:“管它的。你看中,他又单身,那就是你的。”
时遇动作一顿,想了想,很认真地问:“小武,你说,我是不是太矜持了点?”
远在英国的周武微愣:都跑人家里去了,好几回!她这还矜持?!!
周武被好友的大胆吓到,脱口而出:“你想太多了!相对以前的你,现在无异投怀送抱!!欲拒还迎那种!!!”
时遇不为所动,坚持道:“我真觉得我太矜持。”
周武:“……我也真觉得你想太多。”
时遇想了会,认真道:“我虽然经常跟他在一块,经常给他买巧克,经常去他家,但我根本没做什么实际行动。”
这不叫实际行动?!
没谈过恋爱,但见别人谈过的周武,不太懂时遇版实际行动是什么。
时遇声音低而缓:“我跟他在一块时,有时候会感觉,其实他也喜欢我,一点点喜欢。但每次正准备告白,或者,做点什么时,他总能三言两语意会我。全都是泡沫,只一刹的花火。”
周武:“……挺正常,毕竟你喜欢他,或多或少会多想。”
“可光想不做,有什么用。”时遇立直身体,语气有点严肃:“我喜欢他,却不实际行动。这样的我,什么时候才能追到他?而且,喜欢他的人那么多,被人捷足先登,怎么办?”
周武轻叹:“其实你已经做了很多,只是沉醉其中,根本没意识到,甚至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而已。”
时遇抿唇,表情很认真:“小武,我做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感知到了多少。”
周武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遇想了想,下定结论:“所以,我得多做点。这样,他就能多感知点,多一点点也好。就算追不到他,或者,他不喜欢我。但起码未来的他,在想起我时,能说一句,她很好。”
周武沉默了好一会,翼翼问:“小遇,你不觉得,这样很卑微吗?如果真追不到他,得多不甘心啊?”
时遇拧眉:“为什么会觉得卑微?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他从我生活走进别人生活,那才会不甘心。”
两人好一会没说话。
时遇突然说:“我举个例子。”
周武“啊”了声:“你说。”
时遇清清嗓子:“比如说,你十七岁时,有两个女孩喜欢你。”
周武打断:“我不是蕾丝,我喜欢男孩,帅的。”
时遇:“……那就两个男孩。”
周武满意地“嗯”了声:“好了,你继续。”
时遇继续说:“一个是看见你,就立马脸红,害羞地躲开。一个是碰见你,就立马霸道又温柔地关怀。是你,你选哪个?或者说,十年后,你对哪个印象更深?”
周武想也不想:“小孩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我是大人。”
时遇:“……”
时遇深吸口气,严肃道:“你必须选择后者。”
周武不服:“为什么我必须选后者?我就喜欢小奶狗,我选前者。”
时遇直接无视:“是吧,你也觉得后者好,证明实际行动很重要。”
“相较霸道温柔老狗逼,我更喜欢害羞小奶狗。真心话,不骗你。”
“我要颜有颜,要才华有才华,最主要的是,有钱!如果他不接受我,我,时遇,就用钱砸,砸到他同意为止。”
周武清清嗓子:“我刚刚深思熟虑了下,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霸道温柔老狗逼。还有,那个什么,我能自荐枕席?求您用钱砸我!狠狠的!!”
时遇很残忍:“等你整容成贺行卿,我可以考虑,追不到他时,包你做替身。”
“……”
玩笑过后,紧绷的心情松缓了些,原本有点迟疑的想法,稳了。
时遇突然想到那晚,白荷在她面前哭得疯癫,当时还不怎么理解,现在,好像有点明白。
不过,她是时遇,跟她们都不一样。
“小武,我觉得我变了。”时遇缓缓道,“我不再是大家眼中的天才,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在他面前,我是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我是时遇。”
她看着桌角的熊童子。
“生活和贺行卿杀掉曾经的时遇,我现在是不一样的时遇。”
周武笑了:“小遇,我来历大看你。”
时遇笑:“来吧。”
——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很快就到文艺汇演节目报名的日子。
时遇报了名,选择的曲是《onlymyrailgun》。
她的想法很简单,让场面热闹点。文艺汇演在校运会结束后,大家即疲倦又兴奋,最适合嗨。
白笑笑有点担心:“小遇,你就选这首曲?”
时遇点头,笑:“怎么?你不喜欢?”
白笑笑忙摇头:“喜欢,你弹什么,我都喜欢。我就怕评委老师不喜欢。”
时遇不解:“这首曲很好,为什么会不喜欢?”
白笑笑为难:“这次评委老师是张薇,听说啊,她以前被日本男友劈过腿,厌恶一切与日文化有关的东西。”
顿了顿,小声道:“这歌是日漫神曲吧?为了保险,你要不换首?”
时遇拧眉,态度很强硬:“我不会换。”
见此,白笑笑没再多说,乐观地想:小遇这么厉害,肯定没问题。
——
第二天,晚自习结束后。
时遇正在寝室看谱,熟悉的同时,犹豫着,要不要改编下。
白笑笑三人冲进寝室,满脸激动与惊喜。
时遇笑问:“什么好事?”
“男神正在体育馆打球,我们准备去当啦啦队。”白笑笑道,“你要不要也去看看,顺便送水?”
时遇只在白荷暗恋日记中,见过贺行卿打球的画面,一直很想亲眼看看,立马起身换衣服,欣喜道:“等等我。”
——
四人专门去超市买水,在饮品区转悠了圈。
时遇左手矿泉水,右手功能饮料,眼睛盯着货架上的水蜜桃味饮料,犹豫着,到底买哪瓶好。
打篮球,最好喝功能饮料,再不济,也得矿泉水,可他又是个骚/粉癌晚期。
到底买哪瓶好呢?
白笑笑在隔壁拿了两瓶矿泉水,一瓶330mL的,一瓶2L的。
林听盯着她:“你拿两瓶干嘛?”
白笑笑:“当然是送人啊。”
林听瞪大眼:“送这么大瓶的?!”
徐雪莹疑惑:“你送谁?男神?挤得进去吗?”
白笑笑抱着两瓶水,“我倒是想给男神送,但有小遇在,男神会收其他女生的水?”
林听:“那你给谁送?”
白笑笑:“江宁,我跆拳道副社长。”
林听:“……你不是说,他上回骂你黑炭,从此见他一次打一次吗?”
徐雪莹:“你还说,像他这种男生,有女生送水,你就从寝室窗口跳下去。”
白笑笑歪头,认真想了想:“我说过?你们记错了吧?”
“……”
时遇再三思量后,抱起矿泉水喝功能饮料,再拿起那瓶粉包装的水蜜桃味饮料,准备三瓶都买了。
——
刚走进体育馆,就听见阵阵欢呼声,细听,能听见“卿哥”两字。
时遇站在入口,看向球场,一眼望去,在十个移动小人中,瞳孔立马锁定贺行卿。
因为不是正式比赛,只是少年们闲暇的玩耍,大家都穿着私服。
贺行卿灰色针织衫,黑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很常见的穿着,可在他身上,就莫名好看,一眼就能看见。
自时遇走进体育馆,就有人看向她,有的女孩开始交头接耳。
“快看,是时遇欸,她来体育馆干嘛?”
“你笨啊,肯定是来看贺行卿打球,不然来看空气?”
“她真的好漂亮!如果不是没参加校花竞选,校花宝座肯定是她的。”
“要是她参加,那轮得到陈雨。欸?听说今天陈雨也来了,真的假的?”
“应该来了,毕竟卿哥第一回打篮球,没课的女生几乎都来了,少不了她。”
时遇看着贺行卿在球场上奔跑,个子高,比例修长,强求快准狠,进球率很高,动作还很漂亮,少年感十足。
她看得差点愣神,缓了口气,捏紧装水的塑料袋,穿过长长的通道,从最后一排往前走。
走到第四排时,她看见了陈雨,手里拿着瓶没开的功能饮料。
陈雨正看向她,半永久微笑貌似过期,表情不怎么好看。
时遇突然想到她上回来寝室练书法,林听说的那番话,多看了她两眼。化了精致的妆,还贴了假睫毛。发型跟上回不一样,应该是新做的。
时遇收回视线,抿着唇,继续往前走,心想,确实挺漂亮,直男都喜欢这款?贺行卿直吗?
应该直吧。
——
因为贺行卿的缘故,今天来体育馆的人尤其多,大部分都来看他打球,几乎找不到位置。
四个女孩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连座,只好分开坐。
时遇在第二排找到个空位,正想坐下,余光瞥见第一排的某个位置,放着件黑色运动服,上面放着手机,挂着展翅小仙鹤,贺行卿的位置。
她想也没想,上前,拿起手机和运动服,坐上去,再把东西放在自己腿上。
时遇还在想陈雨,她果然是我情敌之一,说不定,还是个强敌。
林听说她很会吊直男,而贺行卿是个直男,还笔直得可怕。
乱七八糟地想了会,时遇埋头,看见展翅小仙鹤,轻轻捏了捏,心想,但不管怎么说,我都很有优势。
她将小仙鹤捏扁搓圆,再等着它复原,好笑了声,这么有优势,不做点什么,太可惜了。
——
没一会,中场休息时间到。
贺行卿跟队友击了下掌,重重地吐了口气,准备回座位休息下,刚转过身,就看见抱着他手机和衣服,坐在他座位上的时遇,脚边放着超市购物袋,里面貌似装着几瓶水。
贺行卿微顿,弯起眉眼,走过去,笑问:“小孩,来看卿哥打球?”
时遇点头,提起脚边的塑料袋,递给他,“顺便给你送水。”
贺行卿顿了下,感觉今天的小孩有点乖,乖得过分,平时叫她小孩,八百个不情愿,要是再逗逗,肯定炸毛。
今天是怎么了?
贺行卿迟疑地接过袋子,看了时遇两眼,翼翼地拉开袋子,往里面看了眼,三瓶水,“还真是水?”
时遇不解:“你以为是什么?”
贺行卿摇头:“没,我也以为是水。”
时遇:“……”
贺行卿坐在旁边,把袋子放下,“衣服兜里有纸巾,帮我拿两张。”
时遇在他衣兜里摸了把,拿出包没拆封的纸,撕开,递给他两张。
贺行卿接过,擦脸上的细汗。
时遇看着他,想了想,从袋子里拿出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他。
贺行卿一顿,垂眸,看看水,又抬眸,看看她。
不少人都伸长脖子望他俩,有些男生貌似比女生还激动,有的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偷/拍。当然,也有极个别人面露失望。
贺行卿真觉得今天的小孩有点怪,不仅主动来看他打球,还主动给他送水,一送送三瓶?
这些就算了,现在竟然给他开瓶盖?!
他迟迟没动。
时遇拧眉,往前递了递,“不渴?”
“有点渴。”贺行卿接过水,喝了两小口,瞥了她两眼,心想,不对劲。
时遇见他喝得少,以为是不想喝矿泉水,就把功能饮料喝水蜜桃味饮料全开了,“你想喝哪瓶?”
贺行卿拿着矿泉水,不喝,也不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看得时遇莫名其妙,拧了拧眉,疑惑道:“你这么看我/干嘛?”
贺行卿表情很认真:“小孩,你老实交代。”
时遇轻轻“啊”了声:“老实交代什么?”
“你是不是得了绝症?”
“?!”
“所以突然对我这么好?”
“……”
时遇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突然慢慢地笑起来,笑意柔软,看起来很甜美。
贺行卿心里“咯噔”一声:完了,玩笑开过了。
时遇不紧不慢地将功能饮料和水蜜桃味饮料的盖拧好,伸长手,去拿贺行卿挪远的矿泉水,声音淡淡:“给我。”
“不给,我喝过了,就是我的。”贺行卿摇头,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时姐,我开玩笑,得绝症的是我,是我。”
时遇呵笑了声,不管那瓶已经开过,且喝过的矿泉水,挪开腿上的手机和衣服,提起口袋,就往出口走。
贺行卿微惊,几乎是跳起来,拧好矿泉水盖,抓起手机和衣服,就去追时遇。
队友在身后急道:“卿哥,球!球!!”
贺行卿头也不回:“有事,忙着呢。”
——
时遇快步走出体育馆,贺行卿紧步追在身后,小尾巴似的。
贺行卿低笑:“小孩,生气了?”
时遇不想理这条狗,加快脚步。
贺行卿也加快脚步,声音更低,更倦懒:“小孩,别气了。”
时遇不说话。
“时姐,别气,气坏身体,卿哥会心疼的。”
“时姐,我的时姐,我错了,成不成?”
“小孩~”
“时姐~”
就这样叫了半路,时遇听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贺行卿半点不觉羞,甚至乐此不疲。
时遇终于听不下去,停下。
贺行卿欣喜:“小孩,不,时姐,你原谅我了?”
时遇转过身,看向他,似笑非笑:“想我原谅你?”
贺行卿点头,没脸没皮地笑:“做梦都想,想死了。”
时遇抬手,将口袋递到他眼前,冷笑:“把它们喝完。喝完,我就原谅你。”
贺行卿盯着她,微微一笑,毫不迟疑地接过水,拿出功能饮料,轻松拧开瓶盖,开始喝。
他喝得不紧不慢,甚至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时遇是气的,但并没特别气,大概是,清楚他就这样的人,狗嘴吐不出象牙。
之所以离开体育馆,只是一时冲动。
至于贺行卿放弃打球,直接追了出来,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看见贺行卿喝了大半,时遇拿过水瓶,抿着唇,声音低沉:“别喝了。”
贺行卿笑了:“消气没?”
时遇将水瓶丢进口袋,“本来也没多生气。”
贺行卿轻笑,抬手,揉了揉她脑袋。
时遇看他,“还回去打球不?”
贺行卿摇头:“不重要的小比赛,原本就是被拉来凑人数,想走就走。”
时遇轻轻“哦”了声。
——
两人沿着街道走。
贺行卿揉了揉手腕,轻笑:“太久没打,手真生,好几颗球都没进。”
时遇:“听说你上大学后,就再也没打过球?”
贺行卿点头:“大一伤了腿,医生说不易剧烈运动。再说,我平时挺忙,也没时间。”
伤腿的事,时遇知道,“飙车伤的?”
贺行卿笑:“你知道?”
时遇拧眉:“听人说的。以后注意点,有爱好是好事,但别把自己弄伤。”
贺行卿笑得满足:“遵命!我家小孩!”
顿了会,他又道:“以后不会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我保证。”
时遇看他,有点怀疑:“真的?”
贺行卿:“当然是真的。那时候是迫不得已,现在都过去了。”
时遇眨眨眼,看向他,“什么意思?”
贺行卿微微垂头,舔/了/舔嘴唇,声音低哑:“我那会挺缺钱,正好有个傻缺富二代,他想和我赌车,实在没办法,就同意了。”
时遇睁大眼:“你……”
贺行卿笑了笑:“我运气好,只受了点小伤。傻缺富二代虽然输得有点惨,但挺讲信用,钱一分不少地给我。然后,我拿去炒股。运气也挺好,赚了不少。”
时遇曾经思考过,母亲去世,父亲重病,贺行卿到底哪来的钱,貌似还不少。
可想到他有三家店,就没怎么深思,现在想想,哪里都是漏洞。
贺远昂贵的医疗费,许寒的学费和生活费,和他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随便哪项都不少。
这件事紧跟灾难后,他跟现在的她差不多大,十五六岁而已。
贺行卿也才,十五六岁。
接二连三地深入了解他,时遇越来越心疼他,却也有点麻木,上帝对他太残忍。
残忍到,连她这个喜欢他的人,都觉得,没什么事是他不行的。
时遇好一会没说话。
贺行卿曲起食指,很轻地敲在她额头,轻笑:“是不是觉得卿哥特牛逼?”
时遇愣了愣。
关于这些事,贺行卿已经慢慢地放下,真正放下不的,反而是她这个局外人。
他或许有茫然的、脆弱的时候,但更多时候是平静,卿哥真的特牛逼。
“是,卿哥特牛逼。”时遇好笑,“虽然你很厉害,但做人谦虚点,不好吗?”
顿了顿,笑得更厉害:“或者说,做个人,不好吗?”
贺行卿看着她,宠溺地笑了声,“做人有什么好的?”
时遇乐得不行,笑得说不出话来。
——
两人路过超市,进去买了根热狗,边吃,边逛学校。
贺行卿:“文艺汇演报名开始了,你报名没?”
时遇咽下热狗,笑着点头:“报了,选的曲是《onlymyrailgun》。”
贺行卿笑:“那我就洗耳恭听。”
时遇挺高兴道:“那我回去好好练。你呢?有没有报名?”
贺行卿轻叹:“卿哥没才华,报不起名。”
“其他人呢?比如容学长?”
“他忙着打游戏。在网上收了个徒弟,还是外国人。听说,最近要来历大看他,又忙着规划路线,好带徒弟历大一日游。”
“容学长果然是交际花,手都伸到国外,不得了。”
“……”
“…………”
——
贺行卿提着三瓶水,回到寝室时,三个室友已经回来。
容易洗完澡,正在玩游戏。江宁舞着根毛巾,正在排队洗澡。蒋毅在卫生间洗澡。
容易抬眸,瞥了他眼,埋下头,边玩游戏,边笑:“骚,还是我卿哥骚。”
贺行卿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江宁转着毛巾,凑上来,好奇地问:“卿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贺行卿将水放在桌面,拿出一瓶,拧开盖,喝了两口,眯了眯眼,笑问:“故意什么?”
江宁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
容易玩完局游戏,丢下手机,笑说:“当然你故意把女王气走,故意追上去,故意吼了句忙着呢的事。”
贺行卿挑了挑眉,没说话。
江宁摇头,连“啧”了两声:“卿哥,做个单纯点的男孩,不好吗?”
容易轻叹:“现在论坛都翻天了。”
贺行卿仰头,一口气将水喝完,红唇被浸得水润,桃花眼似笑非笑,不紧不慢道:“是吗?”
“那可真,深得我心。”
——
得知贺行卿很期待她的表演,时遇对文艺汇演更上心,上完课,还去音乐教室练过几次。
可时遇万万没想到,她会连初选都没过。
听说这件事时,时遇正在寝室吃外卖,室友们也在,情绪很激烈。
白笑笑气得拍桌,“张薇太过分了!明明是她自己的原因,凭什么刷掉我们小遇!!”
林听也气,但比白笑笑冷静点:“先别忙着下定论,没到上台表演,万事都有变化。”
徐雪莹没说话,正在跟人打听这事,不可思议道:“他们说,确实是张薇刷的。理由是,小遇选的曲不和主题。”
时遇拧眉,在报名前,她根本没听说,这次文艺汇演有什么主题。
白笑笑“我靠”了声:“哪有什么主题,分明就是张薇不喜欢日文化,而已!”
林听也气得想大骂,但忍了下来,看向时遇,“小遇,你打算怎么办?”
时遇放下筷子,深吸口气,缓缓道:“事已经成定局,我能怎么办?”
徐雪莹小声问:“你不生气?”
气,她当然气,尤其是想到,前两天贺行卿还跟她说,洗耳恭听,结果她根本不能表演。
时遇摇头,又点头,将只吃了几口的外卖收起,丢进垃圾桶,“我休息会。”
室友们都安静下来,没再说话。
时遇去阳台刷了个牙,洗了把脸,上床时,看了眼手机,发现贺行卿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她握着手机,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把手机放在枕头旁,没回。
时遇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了好一会神。
——
天才时遇报名文艺汇演,结果连初选都没过这事,引起了八卦校友们的广泛关注。
这两天,除了吃饭、睡觉、上课时间,其他空闲时间,室友们几乎全拿来逛论坛,会跟她说些评论。
白笑笑咬着巧克,边敲手机屏幕,边说:“小遇,你别因为这点破事沮丧。被刷掉,跟你半点关系都没。只是张薇太垃圾,有眼不识明珠。有很多校友都支持你。”
林听趴在床上,“是啊,好多校友帮你说话,他们说,很想听你拉《onlymyrailgun》,一定会很好听。”
时遇正在做题,听见室友们的笑,笑了:“我没沮丧,只是个小小的文艺汇演,我还不至于。”
徐雪莹想了想,凑过来,压低声音:“是因为男神?”
时遇没遮掩,大方地点头:“是啊,他也说,想看我表演。我一激动,就说回来好好练,结果压根没过初选。”
说到一半,自己都笑了,“感觉蛮丢人的,还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心情就这样了。”
时遇深吸口气,笑道:“总之,没你们想的那么沮丧。”
白笑笑:“也是,要换作是我,说不定还得哭。”
时遇笑:“你可别说了,万一我真哭了,找你赔眼泪。”
室友们都笑了:“赔,我们全都赔。”
时遇笑着摇头,戴上耳机,继续做题。
虽然大家都说她是天才,尤其是在小提琴这方面,但实际上,她根本没以天才自居。
在小提琴上面,她确实比寻常人多了点天赋,但那并不是她嚣张的本钱,她一直都很清楚。
她可能没看重文艺汇演,但她绝对没小瞧它,也没自负地认为,就算不练习,也绝对能过选。
被刷掉后,时遇仔细找了自身原因,和外在原因。
最大矛盾点就在,她选了评委老师不喜的日文化。
有时候,摸清评委老师喜好,也是成功的要求之一。
她并没责怪评委,但再来一回,她依然会选《onlymyrailgun》,她最初定的曲。
这是坚持。
只是贺行卿那,她确实食言了。
时遇单手撑着下巴,用鼻头戳了戳脸,琢磨:该怎么跟他说呢。
事刚发生,贺行卿就来了消息,当时没看,后来看了,也没回,不知道怎么回,感觉怎么回,都不太好。
时遇想,要不,去他家,单独给他拉一回?
正乱七八糟地想,寝室突然爆发尖叫声。
“小遇!你快听!!快听!!!”
时遇不明所以,回过头,看向她们,迷茫地“啊”了声。
白笑笑跑过来,摘掉她的耳机,激动道:“听广播,男神给你点歌。”
时遇微惊,睁大了眼。
耳机被摘掉的瞬间,声音争先恐后地钻进耳朵,爬进心底。
播音员的声音婉转动人。
“他说,世界不够好,没关系,只要你够好,就行。”
时遇只听到这句话,歌曲《onlymyrailgun》便响了起来,激烈,昂扬,很抓人。
但少女耳边只有那句话——
世界不够好,没关系,只要你够好,就行。
时遇眨眨眼,望着窗外,歌声在响,满校园都是,每个人都会听见。
歌声停止,但时遇的心却越跳越快,好像要从嗓子眼蹦出去。
白笑笑站在旁边,激动地抓住她肩膀,摇了摇,“小遇,你听见没?男神说,只要你够好就好!”
时遇点头:“听,见了。”
她只听见了这句话。
白笑笑又说了几句,时遇却听不清,耳朵被蒙了层纱,隔绝所有外界声音,只剩那句话。
只要她够好,就好吗?
——
自贺行卿在广播点歌后,有不少人学他,在广播点歌给时遇,什么歌都有。
一时间,历大广播站变音乐软件。
那两天,学校特热闹,早中晚,必有一首歌的时间,带着时遇两字。
贺行卿这举动,使她激动不已,又令她骤然安静。
她原以为,她会立马联系贺行卿。可实际上,她什么都没做。
没回消息,没打电话,什么都没。
安静得过分。
周五下午。
时遇站在贺行卿家门前,有点犹豫,徘徊来,徘徊去,想进去,又不知道进去后,该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徘徊了多少遍。
时遇叹了口气,盯着大门缝隙,偷偷地,不动声色地往里瞄。
许寒坐在前台,面前堆了很多课本,快把脸遮住,正在认真写作业。
没看见贺行卿人,可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店里。
时遇站在门外,或弯腰,或埋头,一会走到左边,一会走到右边,想找个角度,看贺行卿在不在店里。
就这么鬼祟了好一会,许寒第六感行动,抬头,往门外看了好几眼。
时遇终于立起身,心想,时遇,你在干嘛?你是客人,想进就进,贺行卿还能把你撵出去不成?
想了会,她觉得挺有道理,立起身体,给自己做心理功课:没事。不就是广播站点歌,多大点事。
正想着,身后冒出熟悉的声音:“小孩,你站在这干嘛呢?”
时遇吓了一大跳,忙转过身,一看。
不知何时,贺行卿站在她身后,垂着眸看她,神情似笑非笑。
如此近的距离,竟然无声无息,完全不知道站了多久。
时遇惊吓的表情还停在脸上,气息不匀道:“你怎么没声音?”
“嗯?”贺行卿一笑,凑近了点,右手食指指着左/胸,轻笑:“要不要凑近点听?”
时遇:“……”
时遇回过神,摇头:“不用。”
顿了顿,又道:“卿哥一开口,BGM震天响。我耳朵都快聋了。”
贺行卿:“……”
贺行卿不在意,继续问:“在这干嘛呢?怎么不进去?”
时遇别开眼,小声道:“我刚到没一会,正准备进去。”
贺行卿在路口就看见她在门前徘徊。
少女穿着米色风衣,头发扎得高高,盘成丸子头,背着小书包,看起来又乖又青春。
贺行卿故意放缓脚步,轻轻走到她身后,原本是想吓吓她,却发现她有点怪,徘徊来徘徊去,是干嘛呢?
贺行卿没急着吓她,就站在她身后,放缓呼吸,除了眼珠,动也不动地看她。
只见小孩跟不倒翁似的,两脚站在原地,脑袋左右晃,身体左右摇,不知道在看什么,就是不进去。
就这样摇晃了十分钟。
贺行卿不知道时遇累不累,或者晕不晕,反正,他是被摇晃得有点晕了,终于开了口。
时遇说完,贺行卿眯起眼,看了她几秒,笑着点头:“现在进去不?跟我一块?”
天色渐暗,光线模糊,将他的脸也恍惚,像加了好几层滤镜,看不太清晰。
但这句“跟我一块”,却深入人心,钻进她的心坎。
时遇点头:“进去。”
贺行卿进门,时遇跟在身后,看着他背影,挠了挠下巴,心想,他应该没看见吧?
进门后,许寒很高兴:“时姐,你来啦?”
时遇点头。
“我去做晚饭。”贺行卿看她,“你呢?跟我一块?还是在这玩?”
时遇想也没想:“跟你一块。”
两人爬上顶楼,分工做晚饭。
时遇打下手,更多的,是贺行卿在做。
她看着他动作娴熟,心底突然冒出个念头,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吧。
跟贺行卿一块的生活。
不是冲动,却好像有那么点,她凑近贺行卿,怀揣着欣喜和翼翼,压低声音:“贺行卿。”
贺行卿正在切土豆丝,不紧不慢地“嗯”了声。
时遇问:“你想有个家吗?”
贺行卿动作一顿,连带着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顿了大概十几秒,转过头,看向她,有点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
大概是冲动殆尽,氛围也不那么对,时遇收起表情,淡淡道:“没什么。”
说着,她拿起辣椒,丢进水池,准备开洗。
贺行卿飞快丢下菜刀,一把抓住她的手。
恰巧,水龙头开关被拧开,热水浇淋在两人交缠的双手。
贺行卿握紧她手,垂着眸,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我想。你已经说出口,不能没什么。”
时遇垂着头,悄悄弯起唇角,抬眸,笑盈盈地看他,“你想我以什么身份走进这个家呢?”
贺行卿笑了,舔/了/舔唇,声音低而缓,像闷在小小空间,“时遇,你愿意做我老婆吗?”
时遇微愣,眨眨眼,突然笑出声,声音响在顶楼,随夜风飞了出去。
贺行卿:“……”
贺行卿有半秒的茫然。
他从没刻意想,什么时候告白,在哪告白,以什么话告白。
一切都感觉走。
他不想吓到他的小孩,也不想为了告白而告白。
告白该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
该是只有他俩知道。
属于他俩的秘密。
小秘密。
但现在,他有点摸不准小孩的意思。
贺行卿单手握住她两只手,热水下,小孩的手又嫩又滑,差点抓不住。
他低笑了声,有点小无奈,“笑什么?你男朋友很好笑?嗯?”
时遇还在笑,摇头,“男朋友?不是说老公吗?”
贺行卿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弯起唇角,轻轻一笑,没说话。
笑过后,时遇侧头,瞥了贺行卿眼,“贺同学,你是不是忘了,我才十六岁。”
贺行卿:“……”
时遇又笑起来了:“十六岁拿不到结婚证。什么都不能做。”
贺行卿眯了眯眼。
说这句话时,他真心什么都没想,或者说,做点什么。
他的想法明确且简单,还有那么点单纯,想在小孩身上留下他的烙印。
他的小孩。
他的老婆。
就这么年少的想法。
但她刻意提醒后,贺行卿脑子里迅速闪过百种想法。
能做什么呢?
拥抱?
亲/吻?
或者说……
好像有什么画面,从脑海快速飘了过去。
贺行卿绝对算早熟的小孩,又很爱看书,关于那方面的事,小学就在生物课本见过,了解过。
可更实质的,不可说的那些,确实没看过,最多从室友们那里听见,听时,也不怎么走心,几乎过耳即忘。
但他没想到,其实他没忘,全部记在脑海深处,碰见对的女孩,那些乱七八糟的,自然而然就出来找存在感,强得咯着他难受。
贺行卿出神半秒,再看小孩,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哪哪都冲动。
就在他微微倾身,悄悄靠近小孩时,听见小孩说:“十六岁,能做什么呢?”
贺行卿:“……”
贺行卿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浑身凉飕飕的。用网上那句流行语就是,冷抖泪。
泪完,脑子里飘过另个想法,贺行卿,你做个人,不好吗?
贺行卿瞥小孩有恃无恐,拿着年龄当免死金牌的模样,无奈地笑了声,嗓子又紧又哑:“小孩,你给我注意点。”
时遇挑眉,笑问:“注意点什么?”
草。
贺行卿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感觉小狐狸精被放出来,作妖了!
他抓起时遇手,用力地往自己怀里一带,结实地砸在他胸/膛上,甚至有□□碰撞的声音。
时遇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贺行卿埋头,凑到她耳边,滚烫的嘴唇碰到她冰凉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全喷进耳郭。
“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告白后,离完结就不远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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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