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到世界之巅
文/余温酒
chapter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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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行卿将炒面放在桌上,坐在时遇对面,单手撑着下巴,声音轻轻:“女朋友,吃吧。”
时遇拿起筷子,吃了两小口。思考着,该怎么开口,询问贺行卿这问题。
她正想着,突然听见贺行卿说:“小孩,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时遇一顿,抬眸看他,有点意外:“你知道我有话问你?”
贺行卿笑:“表现得这么明显,男朋友再看不见,就该下岗了。”
时遇抿唇,用筷头戳了戳炒面,没再磨蹭,小声问:“男朋友,你说,十六七岁的喜欢,保质期有多久?”
贺行卿没说话,沉默地看她。
这问题让气氛有点凝固,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
时遇先动,用筷子搅了搅炒面,小声道:“如果你不想回答,不用勉强。”
贺行卿放下手,身体坐直。仅仅换了个姿势,周身气压瞬间改变。漫不经心没了,变得凝重,甚至有点严肃。
他声音很轻:“我没不想回答。”
时遇看着他。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她的心莫名安宁下来。好像只要他开口,说的内容是什么,都不重要。
只要他开口就好。
被时遇告白后,贺行卿想过很多问题。
大概是性格使然,加之,原生家庭带给他一定影响,让他在做某件事前,总是下意识思考很多东西。
比如,未来。
尤其是跟时遇相关的事,他想得更深更远,已经将两人的未来考虑好。
她到底是不是因为听了他那些破事,而心生同情才跟他告白的事,他暂时不想太在意,在意也没什么用。
小孩才十六岁,正是青春韶华时,站在人生分岔路口,刚经受家庭巨变的打击,可能有点迷茫,不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甚至可能已经走岔了路。
贺行卿想了很久,他比她大一岁,走过的路、遇过的事都比她多,无论是经验,还是心境,都比她好很多。
如果以后遇见什么事,作为小孩的男朋友,他有责任,也有义务,轻轻地推她一把。
只是。
贺行卿眼睛不眨地看她。
小孩就坐在他家、他对面,近乎触手可及。垂着长而卷的睫毛,漫不经心地小口吃炒面,他亲手做的。喂进嘴里的瞬间,会无意识地眯眯眼。看起来满足得幸福,像个天真单纯的小娃娃。
贺行卿想,他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啊。
他藏在心尖尖上的小孩,怎么舍得呢。
无论小孩是因为什么才跟他告白,他俩的未来又是怎样不尽人意,他都舍不得。
这个时间点,店里店外都很安静,偶尔能听见流浪猫狗的叫声。
贺行卿突然说:“小孩。”
时遇抬眸,嘴里还含着炒面,快速咽下,“怎么?”
贺行卿抬手,摸住她头顶,声音带着几分忧郁:“关于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思考过。”
闻言,时遇眨眨眼,心底有点空,还有点闷,说不太清楚,具体是个什么感觉。
顿了顿,贺行卿加重语气:“因为我从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一个会存在在我俩感情中的问题。”
时遇微微睁大眼,脱口而出:“贺行卿!”
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贺行卿揉揉她长发,“我不管你的年龄,你的家庭,更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才跟我告白。我只知道一件事,你现在是我的女孩。只要一时是我的,那就永远是我的。”
他没什么表情,气场却意外凝重。黑眸在刺眼的白炽灯下,被模糊得看不见情绪。
时遇被怔住,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在我这里,没有十六七岁的喜欢。”贺行卿大手往下滑,握住时遇纤细的脖颈,往他这边揽了揽,“我的喜欢,是一辈子。小孩,这个答案,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吗?”
他的语速很缓,声音很轻,温度很烫。
时遇有点受不住,握住筷子的手有点抖。
贺行卿目光深沉,桃花眼不见半点轻佻,深邃得令人胆颤,好像稍不注意,就会掉进他的漩涡。
“我没想过为什么会喜欢你,也没想过喜欢的保质期有多久,更没想过有天会不喜欢你,我想的只有我喜欢你。”
“如果你思考过这些问题,甚至有答案,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因为你没说的机会,就算有,我也不会认。”
“如果你哪天不再喜欢我,我尊重你的决定,允许你离开一小会。但等我回过头,你要是不在,就算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追捕期限是,一辈子。”
贺行卿揽紧她脖颈,自己也靠过来,额头轻轻抵住她的,似有似无地摩擦,桃花眼锁定她,温热气息萦绕,声音近在耳边:“时遇,你做好准备了吗?”
——
时遇从贺行卿家里出来的时间点,蛮尴尬的。学校已经关门,酒店不太好找,又不可能住在他家。
她想了想,决定回外公送她的公寓。这是她去历大后,第一次回公寓。
时遇打开门,换了鞋,刚走到客厅,就看见一个陌生女人,正拿着抹布擦桌面,戴着耳机,身体随音乐左摇右摆。
时遇脚步一顿,拧眉:“你是谁?”
陌生女人被吓了跳,猛地回头,慢慢摘下耳机,慌乱地解释:“时,时小姐?我是来公寓定期清洁的阿姨。”
时遇看向女管家住的房间,声音有点沉:“管家呢?”
阿姨略疑惑:“什么管家?我来这里以后,除了今晚的时小姐,没见过其他人。”
时遇沉默片刻,顿时什么都明白。
虽然这间公寓挂在她名下,但外公作为监护人,也有管理权,随意调动女管家来去,随意安排清洁阿姨,等等。
时遇明白外公是为她好,但上次回来,被女管家吓了跳,这次回来,被清洁阿姨吓了跳。
她脾气再好,再明白外公心意,心里都有点不大舒服。
“没事,您继续打扫。”时遇蹙眉,转身上楼,“麻烦您了。”
阿姨有点惶恐,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等时遇转身,阿姨立马收起耳机和手机,重重地吐了口气,手脚利索地打扫卫生。
——
时遇洗了个澡,头发吹得半干,就迫不及待把自己摔在柔软床上,弹了几弹。
她有点疲倦,但睡不着,翻了好几个身。不止是因为贺行卿那番话,还有楼下的陌生阿姨。
她没见过外公几回,可仅仅简单的相处,就能得知这位老人很雷厉风行,不谈说一不二,至少不喜别人反驳他。
林婧就是显明的,近在眼前的实例。
虽然她不出色,可到底是老人亲生女儿,强硬嫁给他不喜的男人后。父女关系说断就断,愣是十几年没来往。
包括后来,林婧和时泽炒股失败,将手底资产赔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她,估计得睡大街。老人也没帮衬半点。
时遇翻了个身,心觉老人无情,但仔细想想,好像又没哪里不对。
事实证明,老人眼光很准,当年的反驳也没错。如果林婧听话点,那么今天的她,会不会有别的更美好的生活。
时遇望着天花板,吊灯奢华,灯光璀璨,晃得她眼睛有点疼。
她突然想到周武在候机室,跟她说的那句话。
老人有资格管她吗?
自然是有的。
可老人会管她吗?
时遇眨眨眼,呢喃:“应该不会。”
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管,会管她这连面都没见过几回的外甥女?
——
这段时间,时遇听了太多“去英国”三字,就算她没什么想法,也或多或少有点压力,当晚就做了噩梦。
梦中,时泽、外公和周武轮番出境,故事背景竟然是她来历城前,还在林家时。贺行卿与她,只是陌生人。
时泽拿着张飞机票,笑意一贯温和,却没什么温度,“小遇,去英国学音乐,好不好?这是爸爸对你的期望。”
外公坐在书桌后,桌面摆着张支票,声音浑厚:“你想填多少,就填多少。填完,就得去英国学音乐,那才是你的人生,不容拒绝。”
周武亲密地挽着她胳膊,拖着她的小皮箱,撒娇道:“小遇,来英国和我学音乐,一块搞乐队,好不好?”
——
第二天。
时遇带着天然烟熏妆,精神萎靡地回到寝室。
文艺汇演已经过去两天,但室友们的热情还没散,正热火朝天地讨论。
白笑笑唾液横飞:“快把我尴尬死了!钢琴十级,竟然弹成那样?!”
林听连连附和:“就是,之前狂吹她琴技的人,脸疼不疼啊?!”
徐雪莹点头:“前两天,她几个好姐妹还在书法协会贬低小遇,丢人现眼。”
白笑笑见她进来,忙招手,“小遇,你前天走得早,没看见好戏……”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时遇双目无神地看向她,嗓音沙哑:“嗯?什么好戏?”
白笑笑看她好一会,表情有点难以置信:“你昨晚没睡好?”
时遇:“……”
时遇觉得,自己昨晚就没睡过。时泽、外公和周武换着出场,各种威逼利诱,叫她去英国。
她找了好半天贺行卿,死活找不到。天快亮时,他站在骚/粉机车前,摆了个骚/气POSE,似笑非笑地对她挥手。
竟然不挽留她?!
说好的,只喜欢她呢!
骗子!贺骗子!!
白笑笑见时遇半天不说话,翼翼地问:“男神这么不是人啊?”
直到现在,时遇满脑子都是贺行卿靠在机车,对她挥手的画面,近乎咬牙切齿:“他什么时候做个人了?”
白笑笑:“……”
林听:“……”
徐雪莹:“……”
三个女孩面面相觑,一脸不可置信。
这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不做人的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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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小酒万字更,估计会很晚很晚,早睡的小可爱们别等~早上起来看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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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