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chapter072

宠你到世界之巅

文/余温酒

chapter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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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行卿从医院出来,钻进停在路边的私家车,说了弄堂的地址,眼睛一闭,秒睡了过去。

好像才闭眼几秒钟,就听见司机在叫他,贺行卿艰难地睁开眼,拖起书包,慢吞吞下车。

他将书包甩在肩上,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半睁着眼,似睡似醒,熟悉地穿过长弄堂。

贺行卿刚走进店,就看见容易咬着袋牛奶,靠在前台玩手机,许寒坐在后面,正在做题。

容易看见贺行卿,立马抬头,放下手机,抓起旁边的早餐,殷勤地递过来,“卿哥,吃早餐不?”

贺行卿抬眸,扫了眼他手里的奶黄包,微顿了下,将书包放在前台,重重地坐在椅子,“这个点,吃早餐?”

声音沙哑,喉咙里像含了把海沙。

容易和许寒直接愣了两秒,许寒先反应过来,心疼道:“又整晚没睡?”

贺行卿扯了扯唇角,眼下一片青灰,疲倦藏都藏不住,摇头道:“睡了小会。”

许寒不信,微微皱眉,“今晚我去医院陪远哥,你好好休息,再这样下去,身体熬不住。”

贺行卿笑了笑,哑声道:“没事,我可以。再过几个月,你就要中考,好好复习。”

容易接了杯温水,递给他,“润润嗓子,都快废了。”

“谢了。”贺行卿接过,一口气喝完,舔/了/舔唇上的湿/润,看向他,笑问:“找我有事?”

原本容易是有事的,可看见这么疲惫的贺行卿,顿时不好意思说出口,挠挠头,“小事,不重要。”

贺行卿挑眉,临近开学,容易不抓紧时间浪,专门跑他店里,肯定不是小事,调笑:“真小事?”

这么快就被看穿,容易尴尬了半秒,“大事,人生大事。”

贺行卿抬了抬下巴,饶有兴趣:“说说。”

容易:“我想问问,时学妹什么时候回历城?”

贺行卿一愣:“你问这干嘛?”

“徒弟突然把我拉黑了,想找时学妹帮我联系她。”容易说,“但我没时学妹联系方式,所以来问问家属。”

贺行卿反应半秒,轻笑了声:“家属给你个建议,重新找徒弟吧。”

容易:“……”

贺行卿起身,走过容易身边时,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容易:“……”

等贺行卿走进转角,容易正好回过神,看向许寒,难以置信地问:“他什么意思?咒我吗?”

许寒茫然半秒,挠头道:“从反面考虑,也有可能是时姐不回历……”

话没说完,许寒和容易愣在原地好一会,同时惊呼:“不会吧?”

——

时遇回京城后,两人就很少联系。他太忙,是主要原因。

贺行卿原本以为贺远的病不会再恶化,甚至觉得他总有天会恢复,却没想到会朝更糟的方向走。

他开始怀疑,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对贺远太自信。

贺远最开始只是刺/激性间歇失忆,医生说有自我恢复的可能。但母亲的死对他打击太大,贺行卿并不期待他彻底恢复,记起那些糟糕的往事。

有时候,遗忘是件好事。

可贺行卿万万没想到,贺远会不仅没保持住现状,还四十几岁就有老年痴呆症的表现。

他明明那么年轻。

在知道这消息后,贺行卿很冷静地给贺远转院,按照医生的治疗方案,有条有序地行动,看不出半点慌乱。

但贺行卿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有点颓。

总是充满干劲的卿哥颓了。

临近过年,花店和水果店生意正好,是他、远哥和小寒的生活来源,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应对所有工作。

贺远的病和治疗方案,几家店的生意,一件又一件大事接连涌来,贺行卿大脑飞速转动,没一时半刻停过。

贺行卿回忆了下,他已经有四十天,没和她好好说过话。

他很想找她,却抽不出时间,即便抽得出,也不知道说什么。

说远哥年纪轻轻就得老年痴呆症?还是说几家店生意太好,他忙不太过来?

贺行卿说不出口,并不是不愿告诉她,而是他已经习惯默默承受。

——

贺行卿洗了个战斗澡,正准备休息一会,看见容易和许寒挤在门口,挑了挑眉,“有事?”

许寒脱口而出:“卿哥,时姐不回历城了?”

刚说完,旁边的容易拍了他下,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傻?”

许寒抿唇,没理他,走进房间,看着贺行卿,“你跟时姐是不是吵架了?”

贺行卿坐在床沿,目光平静得深沉,语调微扬:“怎么突然这么认为?”

“不是突然,是时姐回京城后,我就在怀疑。”许寒道,“在历城时,你们恨不得形影不离。现在隔这么远,却连电话都很少打,不是吵架,是什么?”

贺行卿沉默半秒,心想,这么明显?连心系学习,什么都不懂的小寒都发觉了?

他笑了下,声音低沉:“没吵架。只是我俩太忙,没时间。”

是的,他忙,她也忙。

虽然每回联系的交流都不多,她也几乎不透露烦心事,但他次次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总能注意到很多事。

时遇是个成熟的小孩,报喜不报忧。不提及家人,更不提及过年。自己默默地承受,末了,对他喜笑颜开道,我挺好的,卿哥,你要好好吃饭,早点睡觉,不要熬夜。

让人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他家小孩怎么这么乖?

乖得过头。

其实贺行卿都清楚,但如果她不想他知道,那他就当个白/痴吧。

只要她能轻松点,他随时随地配合。

想法很美,也早做好觉悟,可被许寒戳破时,心底依然有点烦,以及深深的无力感。

有种无力,名为现实。

贺行卿打了个哈欠,下逐客令:“出去,我要休息。”

许寒还想说,被容易拽了出去。

贺行卿平躺在床,望了会天花板,侧头,看着床头柜上的两束满天星,已经被做成干花,只有淡淡香味。

看了好一会,视线挪到旁边的手机挂件,粉色小金鱼垂在半空,一动不动,看起来呆呆的。

贺行卿抬手,戳了戳它胖鼓鼓的脸,便在半空来回地晃,多了几分生气,笑了声:“小傻鱼。”

——

时遇从机场出来时,给贺行卿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他没接。

时遇正准备打第二个,但想了想,算了,如果他不接,肯定是没空,等有空,看见后,自然会回她。

再说,她马上就能见到他。

时遇收起手机,在路边拦了辆车。

——

容易靠在前台,边吃香蕉,边看许寒写作业,吃第四根香蕉时,终于忍不住:“小寒,你说真的?”

许寒头也不抬,冷声道:“我跟卿哥住一块,天天看见他,还能有假?几乎没跟时姐联系,肯定临近分手。”

“如果时学妹都不能收服卿哥,那他只能做最妖孽的和尚。”容易道,“像现在的远哥,天天念经、敲木鱼。”

“别开玩笑,这玩笑半点不好笑。”许寒看向他,抿紧唇,“我希望卿哥和时姐能好好的,除了他俩在一块时,我从没见过,那么放松又开心的卿哥。”

容易沉默了会,若有所思道:“我觉得,他俩分手,应该是时学妹的原因。”

许寒原本想说,他俩还没分手,但一想,现在这情况跟分手有什么区别,便问:“怎么说?”

容易颇有经验道:“卿哥和时姐现在属于异地恋,变数本来就多。卿哥因为远哥和生意的事,又忙得不可开交,肯定会顾及不到时姐。”

许寒没谈过恋爱,茫然地点头:“而且时姐人漂亮,又有才华,追她的男生肯定不少。”

“尤其是她在京城,随便拉个人出来,都有可能是二代。”容易道,“假如你是时姐,男朋友家庭出事,根本顾及不到你,而现在有个高富帅,对你嘘寒问暖。你要卿哥,还是高富帅。”

许寒想了想,挠挠头:“时姐有这么渣?”

容易走神了会,轻轻“啊”了声:“女人心,海底针。你猜不透的。”

许寒看着容易,看了好一会,狐疑道:“容哥,这些,该不会是你异地恋,因为高富帅,被渣女劈腿后,亲身实践得出的理论吧?”

容易:“……”

容易瞪了许寒眼,咬牙道:“我就是高富帅本帅,好吗?”

许寒嫌弃地看着容易,甚至战术后仰了下,轻轻“啧”了声:“容哥,你对自己的误解太大,是被渣女和高富帅刺/激到了?”

容易:“……”

容易深吸口气,勉强地微笑:“请专注卿哥的事,好吗?”

许寒正想说话,大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出什么事了?”

许寒和容易齐齐看向声源。

刚被迫分手且被迫渣女的时遇背着小提琴,拉着小皮箱,风尘仆仆地站在大门前,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俩,声音有点抖,哑哑的:“贺行卿,他怎么了?”

帮人分手并送渣女头衔的容易和许寒直接愣住,愣了好一会,容易先回过神,忙道:“没事!他没任何事,正在楼上睡觉,可香了!”

时遇上前,一脸怀疑,“那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容易飞快转动大脑,余光瞥见身边垃圾桶中的牛奶盒,灵光一现,笑道:“我们在说,卿哥又没吃早餐的事。”

说着,他给许寒使了个眼色。

许寒接收到,轻轻点头,看向时遇,添油加醋:“是的,卿哥又没吃早餐。而且,昨晚又没睡觉,熬了个通宵。”

容易连连点头:“对!没错!卿哥已经好几十天没吃早餐,晚上还不睡觉。时姐,作为他的女朋友,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时遇:“……”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