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chapter074

宠你到世界之巅

文/余温酒

chapter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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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遇原本想睡个回笼觉,被贺行卿这顿骚操作后,睡意直接没了大半,好笑道:“我求你看我,成不成?”

贺行卿扬眉一笑:“求就不用,你只要保持美美的,不辣我眼睛就成。”

时遇愣了半秒,笑出了声:“难道我以前不美?还辣到你眼睛了?”

贺行卿眉眼微弯,抬手,摸了摸她的长睫,动作轻轻。

突如其来,弄得眼睑有点痒,时遇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小声:“你干嘛?”

他声音低缓:“要这里美,知道吗?”

时遇怔怔地看着他,好不容易压在心底的情绪,又开始蠢蠢欲动,甚至眼眶有点发酸。

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小哭包,娇气的那种。

在遇见他前,她明明很冷酷的,可是女王陛下呢。

贺行卿轻捏了把她脸,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

可两人都明白对方的心声。

她所有的淡漠,遇见他不自知的小温柔,如同烈火投身于大海,转瞬即逝。

他的男孩怎么能这么好?

温柔细腻,却又张扬肆意,无时无刻不再散发光芒。

是她十六年来,抬头望天,第一回看见的小太阳。

时遇双臂伸出棉被,紧紧地揽住贺行卿,侧脸靠在他宽厚的胸膛,小奶猫般地蹭了几蹭。

她声音闷闷的:“男朋友。”

贺行卿单手抱住她,隔着棉被,轻轻地拍她的背,安抚意味很强,声音缓缓:“在呢。”

时遇沉默,不知道说什么。

无论是她过的糟心年,还是时泽和外公的决定,都对她有一定影响。

时泽当着孟佳慧与她争吵,还无所谓地提及林婧,外公冷漠又强势地摆弄她未来。

每件事、每句话都如利刃,刀刀刺在她最敏感的心尖。一下又一下,持刀的人似侩子手,淡漠又绝情地看她疼痛,看她绝望。

被外公关在房间,被没收手机和证件时,她差点就绝望。

心想,为什么不让自己轻松点?

她喜欢音乐,想成为音乐家。这是她的挚爱,也是她的梦想。其他任何事都应排在人生追求后,包括萌芽在十六岁的早恋。

面对奢华无比,却寂静无音的房间,时遇每每快放弃时,脑中都会浮现贺行卿的脸。

刹那间,她清醒过来。

时遇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冷漠木偶,更不是能被人操纵的股票。

即便喜欢,人生也该由她决定。

时遇蹭了蹭他胸膛,用额头重重地抵住,像溺水的人,终于抓到根浮木,再也不会放手,声音低低,带着点软糯的鼻音,“男朋友,有你真好。”

就算不在身边,只要想到你,也能拥有莫大勇气。

贺行卿低笑了声。

过了几秒,贺行卿挪开放在她后背的手,伸向她的脸,拨开散乱的黑发,别在耳后。

时遇不解地抬眸。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看见贺行卿缓缓低头,妖孽的脸慢慢放大。

时遇又惊又懵地睁大眼,听见他呢喃了句,我的小孩,声音传进耳郭,还没来得及更深,柔软温热的唇贴在她脸颊。

她一动不动,从头到脚都是懵的。

贺行卿轻触她柔软的脸颊,停顿几秒,抬起头,凑到她耳边,像说秘密:“小孩,不管你在哪,卿哥都会陪着你。”

被窝暖暖的,隔着窗帘的光线很柔和,淡淡的薰衣草味,和名为贺行卿的气息散在空中。

他微凉手指插-进发丝,轻轻蹭了蹭她头皮,刺-激得人控制不住地哆嗦,唇瓣却带着热度,呼出的气息喷在耳朵和脖颈,烫得全身发麻。

时遇感觉自己掉进温泉,又热又窒息,贺行卿还在身后,紧紧搂着她。

她却不反感,而是闭上眼,细细感受他的存在,他的温度,他的气息,温暖得炙热。

时遇睁开眼。

贺行卿抬起头,身体也往上抬了抬,拉开了点距离,手却没收回,还在轻抚她。

时遇心底的负面情绪散了不少,眉眼弯成月牙,低笑了声:“我也在呢。”

——

睡了几小时,贺行卿状态好了很多,可眼底依然有淡淡青灰。几十天不见,人瘦了很多,也憔悴了不少。

他刚洗了把脸,正站在床前扎头发。头绳是时遇的,她在这呆过段时间,留了不少头绳,全被他收起来,放在卧室。

时遇盘腿坐在床面,看他扎在脑后的小揪揪,微长刘海散在额头,原本就妖孽的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放浪,“打算蓄长发?”

贺行卿拉开书包,边往外拿东西,边摇头道:“没打算。最近太忙,等有空就去剪掉。”

时遇手肘放在膝盖,手掌拖着下巴,笑道:“你留长发肯定很美。”

贺行卿挑眉,无奈地笑:“姑且当你在夸我。”

时遇高兴地笑了下,偏头看他放在桌面的东西,几本数学课本,和佛经?

她表情凝固了半秒,有点没反应过来,语气微颤:“你要出家当和尚了?”

贺行卿:“……”

贺行卿被问得怔了半秒,似笑非笑:“如果我出家当和尚,你要夫唱妇随地当尼姑么?”

时遇:“……”

时遇思考了两秒,表情很认真:“我觉得头发更重要。”

贺行卿笑了,解释:“这不是我的,是远哥的,他最近痴迷佛经。”

时遇犹豫片刻,小声问:“远哥好些没?”

贺行卿摇头:“病情加重,年纪轻轻就开始老年痴呆。好在他以前间歇失忆,也经常忘这忘那,现在这样,也勉强能接受。”

时遇身体一僵,完全不能想象,四十几岁,正值壮年,竟然得老年痴呆症,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贺行卿笑道:“只要人活着,一切好说。”

提及生死,时遇顿时沉默,是啊,只要人还在,就有挽回和拯救的机会。在绝对病痛和哀伤前,只要能有口气撑过,什么都好说。

“远哥还年轻,只要好好治疗,以后肯定会恢复。”时遇下床,走到贺行卿身边,拽住他衣袖,略担心道:“你别太担心,也别太有压力。”

“远哥的事已经成为我生活的部分,早已经习惯,不会影响我太多,你别担心。”贺行卿反手握住她,“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把我的生活分享给你,希望别影响到你。”

时遇忙摇头:“不会,不会影响到我。”

“那就好。”贺行卿笑了,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有压力很大的事,也能告诉我。卿哥试着帮你承担,一部分也好。”

时遇愣了愣,没说话。

关于被家人逼迫去英国的事,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林婧和时泽那样的父母,时遇从小就很独立自主。如果学不会,她不敢想象,自己和家庭会变成什么样。

久而久之,她就养成淡漠性格,习惯什么事都自己抗。遇到贺行卿后,她学会倾述,压力小了很多。

可十几年的习惯,一时半会也改不了。尤其是贺行卿也有这么多麻烦事,她连袒露情绪都有点做不到,更别谈倾述。

她的男孩正被家庭和事业压迫,身体肉眼可见地憔悴。她没法帮忙就算了,不应该把自己的事,丢垃圾般丢在他手里,让已经疲惫不堪的他帮她承担。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即便亲密无间,也得有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

有时候,肆意地分享不是好事,而是迫害。

时遇深吸口气,勉强地笑了笑,别开眼,小声道:“没什么事。”

贺行卿顿了两秒,轻笑:“那就好。”

——

来到贺行卿身边后,时间突然过得很快,好像一眨眼就开学了。

贺行卿还在忙花店的事,打算等正式上课再回学校,时遇背着小提琴,拉着小皮箱,独自去历大。

下车后,时遇在校门前站了会。太久没看见学校,一时间还有点陌生。

她慢悠悠地往里走,除了时节带来的变化,几乎没别的改动。就是偷瞄她的人变多。

时遇不喜地拧眉,加快脚步。

她推开寝室门,看见室友们都在,有点意外:“你们好早。”

室友们表情有点微妙,面面相觑了下,再看向她,轻轻点头。

时遇心觉奇怪,将小提琴和行李箱放下,转身去阳台洗手。

并不是她错觉,从她走进校门后,就有点不对劲。

以前也有很多人偷瞄她,可不像今天这么诡异。尤其是室友们,虽然有两个月没见面,但也不至于生疏成这样。

洗完手,时遇漫不经心地擦干,走进寝室,扫了三个室友几眼,“今天大家都怎么了?”

室友们沉默几秒。

白笑笑有点诧异:“你不知道?”

时遇比她还纳闷,拧眉道:“知道什么?”

白笑笑挠挠头,为难道:“捐款的事啊,你怎么会不知道?”

时遇眉头紧锁,莫名其妙道:“什么捐款?我为什么要知道?”

室友们的表情都很不对劲。

时遇:“有什么话就直说。”

“就昨晚,历大官博发了封感谢信,说贵校学生时遇捐款五千万。”白笑笑边翻手机边说,“我们学校貌似就一个时遇,那就是你。”

时遇怔住,耳边像蒙了层纱布,白笑笑的声音嗡嗡的,有点听不清。

白笑笑翻到历大官博,把手机递给她,“你看。”

时遇没接,单手捂住眼睛,好笑了声:“五千万?捐给历大?谁那么有钱?”

察觉她情况不太对,白笑笑收回手机,担心道:“小遇?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搞错了?”

时遇笑得有点止不住,声音都变了:“没搞错,我就是时遇。”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晚安~